離大年三十僅有一天, 兩人睡到第二天中午,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陳青宇問李白白明天晚上過不過去吃年夜飯。
李白白睡眼朦朧地坐在牀邊,打了個哈欠:“這可是個好問題。”
陳青宇在電話那頭無聲地笑笑。
李白白耷拉着腦袋, 問道:“在哪兒吃?”
陳青宇:“你說呢。”
意料之中, 李白白捋了把頭髮, 低聲道:“你覺得我去合適?”
陳青宇道:“年三十, 來一趟吧,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覺得呢?”
李白白從胸腔裡呼了口氣,弓着背:“我也不知道。”
姑嫂兩個唉聲嘆氣一陣,陳青宇說:“你自個看吧, 也不要勉強,二老什麼態度我們也不清楚, 要不我們先去看看, 情況好的話再叫你過來。”
李白白點點頭道:“行……行吧。”
李白白停頓一會, 又說:“我應該帶人去麼?”
陳青宇顯然也沒想過這個問題,瞪眼愣了半天, 才道:“你自己看,你打算帶人來?!應該沒事吧……應該沒事。”
李白白艱難地思考着,嘴裡咂了幾下,沒說話。
陳青宇:“你帶他來,他也同意?”
李白白側頭朝身後看了眼, 蔣丞正倚在牀頭看手機, 他道:“不清楚, 沒問過。再說吧, 到時候聯繫。”
李白白掛了電話, 握着手機想了會事,轉過身側趴在牀上, 扭了幾下,梗着脖子湊到蔣丞身邊:“看什麼呢?”
蔣丞沒刻意遮擋屏幕,所以李白白輕易就看到了,手機界面是新聞一類,屏幕最上面滾動着一行短信提示,看開頭貌似是警隊之類的事。
李白白跟着他看了一會,蔣丞隨意問道:“年後我就要去隊裡報道了,你覺得我還去麼?”
李白白都快忘了蔣丞還在警隊有職位這回事,怔了怔問:“你想去麼?”
蔣丞不是很在意道:“看吧。”
李白白拉起被子,蹭了蹭躺在枕頭上,在被窩裡踢了下蔣丞的腿:“你行麼?”
蔣丞在被子裡屈起右腿,朝李白白那邊側了側身,睡在一牀被子裡,一指劃出那條未讀短信,大概就是警隊統一發的放假通知和值班表,他道:“過完年還有幾天纔去報道,到時候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
李白白道:“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看你腿不對勁,碰哪兒了?”
蔣丞隨意道:“落地有點猛。”
李白白嗯了聲,轉身對着他闔眼睡了幾秒,睜開眼:“你從哪兒落的地?”
蔣丞側首看他一眼,說:“三樓。”
“……”李白白道“下午去醫院再複查下。”
蔣丞應了,看着手機屏幕兩三秒,忽地說:“下午我得先去警隊裡一趟。”
李白白:“去那兒幹嘛,都放假了。”
蔣丞道:“今天還沒放,我去看看,你在醫院附近等我。”
“來了,去看的情況怎麼樣?”李白白在醫院周圍的快餐店坐着等了一會,蔣丞將車停在門口。
冬天下午兩三點的太陽很好,蔣丞在陽光下眼睛微眯,不在意道:“和平常一樣。”
李白白從臺階上跳下來:“那你想好了麼?”
蔣丞:“什麼。”
李白白:“就是,以後還去不去警隊?”
蔣丞走向車的另一邊,上駕駛座:“還沒想。”
李白白莫名其妙地坐上副駕,不知道他在神遊什麼,兀自聳聳肩。
到醫院後,掛號拿X光單,去照X光,拿片子要等半個小時,兩人去附近買了點東西喝,一邊等着。
李白白側頭看着飲品店櫃檯裡的蛋糕和冰淇淋,想到什麼,說:“待會看完片子去趟超市吧。”
蔣丞右手捏着一把車鑰匙,銀色的鑰匙從指間露出來:“要買什麼?”
李白白道:“過年吃的東西,還有明天晚上,看春晚要吃的。”
蔣丞擡眼與他對視,而後說:“明天你不回家?”
李白白下意識聳肩,眼睛睜大看着蔣丞道:“可能吧……也不一定,我們倆自己也可以過,對吧,買點熟食,酒什麼的。”
蔣丞看着他,右手拇指和中指不輕不重地搓了一下,繼而笑了笑,說:“好。”
X光片出來,醫生看過後,說是脛骨上還有裂縫沒癒合,要繼續休養。
李白白:“大夫,你能看出來這縫兒是壓根沒癒合還是已經癒合後來又被震開了麼?”
醫生從診斷書上擡頭看了李白白一眼,又轉頭低眼看了下蔣丞的右腿:“又震過?”
李白白攤手。
醫生什麼都沒說,唰唰在單子上加了幾種藥,遞給他們,叫下一個進來。
之後兩個人去超市買了許多熟食和蔬菜,水果。包裝的甜飯,速凍水餃。李白白當天晚上就忍不住把所有包裝都拆了,東西吃完了一半,傍晚□□點在小區裡走了十來圈消食兒。
大年三十,一大早起來,二人照常打開電視看重播的早間新聞,輪番洗漱。蔣丞洗漱完畢,從洗手間出來站在電視機前一邊看電視一邊看手機,過會換到紀錄片頻道看二戰的紀錄片。
洗手間裡突然傳出一聲脆響,李白白遲鈍地“啊”了聲,自動朝外解釋道:“操,牙刷掉洗臉池了。”
蔣丞朝他的方向看了眼,沒說話。
李白白從洗手間出來,蔣丞隨意看他一眼,提醒道:“右臉。”
李白白咳了幾聲到茶几上拿手機,順便摸了摸右臉:“怎麼了?”
蔣丞道:“泡沫沒洗乾淨。”
李白白動作頓了頓,轉回到洗手間。
蔣丞聽到洗手間裡的打開的水聲,眉一擰,果然片刻後,裡面傳來罵聲:“操,老子的手機!”
李白白一臉懊惱地拿着毛巾擦手機和電池,擦完放到鞋櫃上晾着。
蔣丞道:“你怎麼了?”
李白白莫名其妙:“沒怎麼啊,挺好的。”他說着躬身打開鞋櫃把皮鞋穿上,起身又是“哐當”幾聲,鞋櫃上的東西掉了一地。
李白白:“……”
蔣丞微微嘆道:“你太緊張了。”
李白白把東西一一放回原位:“我緊張什麼?有什麼緊張的,沒有嘛。”他可笑地攤手,轉身去廚房。
蔣丞道:“你穿着皮鞋到廚房幹什麼。”
“……廚房是個神聖的地方,我要神聖地對待它!”
蔣丞過去廚房,李白白從紮起的保鮮袋裡拿出小籠包放到微波爐裡熱,對着按鍵按了半天,蔣丞躬身把插頭插在插座上,按了按鍵,微波爐開始加熱。
李白白深深地吸了口氣:“好吧是我太緊張了,但其實我覺得我沒有那麼緊張。”
蔣丞靠在廚房瓷磚的牆壁上,看着他說:“你不回家的話我們可以兩個人過,一起吃年夜飯。”
李白白嘆了口氣:“我知道,我還留了一半豬耳朵準備今天晚上切絲兒吃呢。”
蔣丞道:“別想了。”
李白白睜了睜眼,點頭,復而小心翼翼地問:“如果我爸媽態度鬆了,我過去吃飯,你過去麼?”
蔣丞一怔,感到很意外,但僅僅是一怔,接着就欣然點頭了。
李白白咧開嘴笑,微波爐叮了一聲,蔣丞手機響,他出去接電話。
李白白端着盤子放到餐廳,看到蔣丞在客廳,他接電話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神色看不出什麼,李白白問是誰打來的,蔣丞沒回答,和他一起吃了早餐,下樓多買了幾個碗碟後就走了,車也沒開,神情如常,說他下午回來。
那電話是蔣旭天的副將打來的,說讓蔣丞去醫院一趟。
蔣丞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到醫院樓下時,副將下來接他,對他說,蔣老前些天肺出了點問題,檢查出來是肺癌,早期,再過半個月要做手術。
蔣丞一言不發地站了片刻,問:“叫我過來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
那副官看向別處,說:“是我的意思。”
蔣丞沒再說話,到醫生處詢問了病情,醫生的回答是早期,發現得早,不出意外的話,手術配合化療,應該是可以保證不復發的。
他去了一趟病房,屋裡屋外三四個勤務兵和副官守着。
蔣丞站在門口,只說:“好好休息,配合治療。”“我會來看你的。”
蔣父沒做出迴應,神情複雜地看他,但也沒說‘不需要’之類的話。
雖說年夜飯是在晚上吃,但大多數人家從下午四五點便開始熱鬧,一家人聚在一起,在家裡吃的就一起準備晚飯,改變觀念去酒樓吃的,這時候大多私家車也開進小區,接上穿着嶄新得體的家人,樂顛顛的小屁孩們。
陳青宇,李明森和江小天也是在這時去到李家父母家。
陳青宇發來短信說,觀察態度,隨時彙報,你可以待命了。
蔣丞回到家就和李白白心平氣和地說了蔣父的事,李白白有些驚愕,隨即便似乎恢復了情緒,想安慰蔣丞,但又看不出他有什麼可安慰的,蔣丞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問他幾點了。
下午六點半,天色已經暗了,市內一處家屬樓下,停着一輛黑色不新的越野車。
車內,李白白和蔣丞二人倚在車座上,李白白拿出他準備的紙質的餐具,從後座提過大塑料袋,裡面裝着各種吃食。
一個打開的行李箱放在兩人腿上,各種熟食和從飯店提的小菜擺放其中。
李白白拿過放好白糖和芝麻的甜飯開始攪拌,蔣丞在筆記本電腦上連接無線網,找到央視直播的地址,放到全屏。
晚上七點半,家屬樓一樓的小屁孩打開窗戶放魔術棒,隨之而來的是屋裡春晚開播的聲音,大約又過了三十秒,李白白:“快看,開始了。”
網絡延時半分多鐘,車窗外和車內二重奏,李白白搖上車窗和蔣丞看着春晚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吃切絲豬耳朵,喝啤酒。
“不行,今天吃完這麼多,一定要去步行消食兒。”
“嗯,哪天去給你買輛車吧。”
“行,我這次也要買越野,拉風。”
“嗯。”
晚上九點,手機上再沒動靜,李白白知道沒多大可能了,失落和心裡墜墜的東西被晚會的氣氛沖淡了不少,晚會還沒看完,他們就開着車裡的空調吃東西看小品。
九點半,陳青宇的電話直接來了,李白白連忙接起。
陳青宇:“快快快,二老要帶着小天下來放炮,心情好像不錯,老爺子哼曲兒呢。”
李白白手上套着塑料手套吃豬蹄,聞言忙道:“知道了,還有多久?”
陳青宇聲音愈小且急促:“大家都穿在穿外套了……”
李白白肩上夾的手機掉到了車座下,也顧不得撿,匆忙摘下全是油和醋調料的手套,喊道:“我爸媽要下來了,快快快收拾!”
沒吃完的豬蹄混合着蘸料倒在空的行李箱內,所有亂七八糟的食品袋都扔到箱子裡,對着後視鏡整理儀容,然後緊張地坐在車裡等。
果然,一分鐘不到,一家五口就順着樓道下來了,江小天穿着帥氣迷你版的小夾克,提着一袋子煙花炮竹,老爺子戴着手套拄着一邊的柺杖,老太太穿着紅色的呢子衣服,獺兔帽子,顯得十分端莊漂亮。
陳青宇下樓後就有意地尋找李白白的蹤跡,看到他們的車後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別過來。
一家人到數棟住宅樓的後面,一片荒廢的草地上去放煙花。
蔣丞開車緩緩跟着繞過去,停在住宅樓後。
江小天蹲在地上點菸花,一邊還拿着手機打電話,大喊大嚷,看得大人們紛紛笑起來,兩位老人尤其高興。
煙花一簇一簇地在天空綻放,李明森走到兩位老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老爺子和老太太都朝車的方向看過來。
李白白瞬間僵硬:“他們是在看我們麼?”
蔣丞道:“應該是。”
老兩口說了幾句話,李媽媽執意要拉老爺子過來,老爺子遠遠朝兩人看了眼,用力杵了杵柺杖。老太太無奈,只能一個人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李白白和蔣丞同時下車,蔣丞繞過車後走到李白白身側。
雖然到了春節,天氣卻依然很冷,緊張的吐息間面前盡是白氣。
李媽媽走到車前,視線首先定在後面的蔣丞身上,好一會才說:“小夥子挺精神啊。”
李白白:“媽……”
李媽媽看向他:“怎麼不回家吃飯?”
李白白勉強笑笑:“臨時有點事,現在來看看您。”
李媽媽點點頭:“我做了炸排骨和丸子,改天讓你青宇哥給你帶點。”
李白白險些收不住口水,忙捂着嘴裝模作樣地哈了口氣:“好久沒吃了。”
老太太看樣子多少已經接受了,李白白側身小聲介紹道:“這是蔣丞。”
李媽媽這才正式將目光投在蔣丞身上,蔣丞神情平靜地朝她頷首,李媽媽說:“蔣家的兒子啊。”
李白白:“嗯。”
李媽媽端詳他,說:“你長得像你媽媽。”
蔣丞有瞬間的走神,繼而稍加恭敬地點頭:“阿姨。”
李媽媽笑了笑:“過年你們自己有沒有吃點好的?”
李白白吐舌笑道:“剛纔還在吃。”
李白白緊張了一天的年夜飯加會面,就這麼平淡地過去了。
回到車裡,李白白才覺得吃撐了,他在車上給江小天發了短信說改天再給他帶新年禮物,安靜地開車回家,和蔣丞繞着冬天枯萎的綠化帶走了很多圈兒。
“你覺得我媽怎麼樣?”
“你和她不太像。”
“那是現在,我小時候別人都說我長得隨媽,我哥隨爸。”
夜風越冷,兩人回到家,正逢十二點,外面炮聲頓時炸開,響成一片。
李白白抱着枕頭睡不着,去樓下二十四小時超市買了兩瓶六十多塊錢的紅酒,坐在牀上和蔣丞一邊聊一邊喝,當醉不醉的時候話最多,兩人從大學聊到了小學,從小學聊到了幼兒園,又從嬰兒照片,聊到了大學。
李白白:“我就是那時候看上你的,知道麼……你丫怎麼就那麼拽,那麼拽,除了摟的馬子比我的漂亮,剩下的都和我差不多,一樣一樣的,但我就是看上你了,知道麼。”
蔣丞在部隊裡酒量早就練海了,一瓶下去也只是微微犯暈,他聽到李白白的話,把和大學時期的時間點對上,那還真是很早,早到他晚上和宿舍裡的人閒侃說樓下宿舍那幫早就是不是互生情愫,晚上六人擠一張牀想媽媽的那時候,原來那麼早……
大年初一早上六點,外面炮聲再起,李白白痛苦地拉起被子。
九點,兩人終於不堪其擾,起來挨個洗漱。蔣丞弄完去臥室的洗手間刮鬍茬,李白白一嗓子瞌睡,去洗手間刷牙洗臉,刷牙的時候嘴稍微長大都會冒出一個大大的哈欠。
“啊——”
李白白握着刷牙杯和牙刷,一邊刷牙一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一臉痛苦地刷牙。
……等等。
李白白抓着牙刷的手轉了轉,轉到手背正對着鏡子的角度,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縮,小指和無名指指根有微微的摩擦感,右手無名指指根赫然出現了一枚銀色寬邊的戒指。
“嗬!”李白白滿嘴泡沫吸了口氣,湊近鏡子。
“嗬!……咳咳咳,咳咳,咳!”李白白忙漱口,漱喉嚨,匆匆涮了牙刷和杯子,擡起右手看,又把手背對着鏡子看。
李白白手背對着鏡子,很近很近,人也湊到鏡子前,和手保持平行,鏡子中的右手握了握拳,李白白對着鏡子真心感嘆道:“李白白,你心真大!”
“李白白,你心真大!”
李白白小碎步從洗手間出來,跑到臥室,蔣丞還沒弄完,李白白趕緊掏昨天穿的牛仔褲的褲兜,摸出個硬盒子,揣在睡褲口袋裡,慢慢朝衛生間走。
他輕輕推開門,蔣丞把電動剃鬚刀扔回抽屜,正躬身在洗臉池前衝沒刮淨的泡沫。
李白白也不知道自己抽什麼風,總之是用一步一擡,很誇張的躡手躡腳的動作走到蔣丞身後,梗着脖子湊到他脖頸旁邊。
蔣丞衝了一臉水,一擡頭,李白白並排和他把腦袋對着鏡子,嘴合不攏,咧着牙笑。
李白白把手從蔣丞的另一邊肩膀後拿出來,右手張開,手背對着鏡子,露出戒指:“這什麼啊。”
蔣丞眉毛動了動,脣邊帶着微不可見的笑意,他直起身來,狀若無意地擡了擡左手,露出一樣款式的戒指,又放下去。
李白白呲着牙抓住他的手,舉到自己眼前,端詳半天,又把自己的右手與他的放在一起,眯眼樂道:“好看。”
“什麼時候買的?”李白白接着問“誒你不是把卡都給我了麼?”
蔣丞道:“我還有工資。”
李白白深吸了一口氣,但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散發出的愉悅揮之不去:“什麼時候買的?”
蔣丞忍不住在他額頭上吻了下,低聲說:“前天下午。”
李白白輕輕“啊”了一聲,想起來了。
“你咋這麼好NIA?”李白白歡快地尾巴都快搖起來了。
蔣丞抽出手往臥室裡走,李白白不輕不重地拉住他,一晃一晃的,右手趁機從睡衣褲袋裡摸出盒子,拈了枚戒指出來,從身後直接套在蔣丞的手指上。
蔣丞察覺到回頭看,看到手上的兩枚戒指,一側的眉往起挑了挑。
李白白把自己的那枚也套上:“買了好久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給你。”
蔣丞道:“現在是合適的時機?”
李白白嘴咧得眼睛快眯成一條縫兒:“不知道,但是爺高興,再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了。”
蔣丞看着他,也笑了笑,手上用勁拉過他把他按在牀上,兩手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撐在牀邊,俯身吻下去。
“……我愛你。”
“我愛你……”
這一年春節格外得短,沒有了走街串巷的拜訪,兩個人只膩在自己的圈子裡看看電影,做做/愛。
春節後,蔣丞回警隊上班,正式退伍成爲公安特警,在城市內巡邏巡邏,時不時穿着特警警服帶着隊員到重要場合充門面,假期和李白白要不宅在家裡看影碟,要不去國內國外旅旅遊,爬爬山。
半年後,蔣旭天進行手術,蔣丞陪牀將近半年,蔣旭天康復出院。
李白白偷偷開車到蔣宅,買了大堆初元之類的補品,最後還是隻敢放在門口臺階上,放個賀卡,上書:女婿李白白敬上。
三年後,山寨西餐自助店“利諾爾恰”分別在三個城市開了七家分店,普天同慶,李二白終於有錢養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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