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天黑前翻過了一座山頭,在一個村子裡找了個宿頭,她落腳的地方是一戶莊戶人家,老夫妻倆,人都挺好的,又是給她吃又是給她喝的,臨走還送出好遠,告訴她一個女兒家上路要多加小心,她回答說自己有功夫在身一兩個強盜也不在話下。
可是,上官寶兒那兩下子都是花拳繡腿,上樹爬牆打鳥抓魚還沒問題,要是真正對敵那就露餡了。
本以爲邊走邊問,會順順當當的就到濟州了,哪知大宋太大了,她一出京師就走錯路了,北去大名府好遠才知道。
後來問了一個樵夫,樵夫告訴她濟州在東邊京東路,她才找準方向,走了半個月纔來到這裡。
半個月後,冬天提前來到,上官寶兒風餐露宿的,好不容易纔捱到濟州地界,哪知濟州這裡風雪飄搖簡直要凍死人,她穿的很單薄,不得已把所有的衣裳都套在了外邊,又苦苦地撐了幾天幾夜纔來到這,據說是鄆城地界,這還是路上遇到幾個逃難的人說的,都勸她不要去鄆城了趕緊逃去大名府的好,可是她偏不信一定要見到趙澤才肯罷休,臉都凍傷了,手都凍壞了才拖着疲憊的身子來到這,這個奇怪的城裡。
進城後,她迷路了,這裡的房子太高了太大了,比京師的房子高多了,不過空無一人,她又冷又餓差點暈倒在街頭,無意中發現了這裡。於是衝了進來,發現這裡簡直是人間仙境,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自從進來後她都不想走了,如果她爹在的話,一定要讓她爹把這裡買下來,當做自己玩耍的地方。
可能是高興過頭了吧,就在上官寶兒在這裡盤亙的幾日後,先是來了一夥流民,他們像餓瘋了一般,見到什麼吃什麼,這夥人倒是沒什麼害處就當做伴了,也省的她寂寞,可是後來沒過幾日,從北邊來了夥強盜,這些人作威作福衝進來後將那些流民都趕跑了,其實就是躲起來了這家店鋪這麼大藏哪裡別人都找不到。
至於,上官寶兒她自己則沒處躲藏,因爲一開始她就被那夥強盜抓住了,要不是靠着她有點小聰明早被人糟蹋了,幸好在緊要關頭趙澤出現了,她才得救。
上官寶兒一口氣講完了自己流浪的故事,眨眨眼望向趙澤,想知道他有何感想。
趙澤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寶兒柔弱的脊背,深情地望着她,若不是有張小二在場真想抱一抱這個傻姑娘。
“那個,趙大哥”上官寶兒心裡熱乎乎的,感到很安全,她用手指摩挲着趙澤的胸前,問道:“你穿的這都是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趙澤笑了笑,反問道:“那你穿的又是什麼啊,不冷嗎”
上官寶兒羞紅了臉,將頭埋在他的懷裡,趙澤輕撫着她如絲般柔順的秀髮,聽寶兒說道:“這裡很熱你沒發現嗎?我是在店裡邊找到的這件衣裳,覺得很合身就穿上了”
“很可愛,很漂亮”趙澤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有股香濃的牛奶味兒,問了“你吃什麼了”
“啊,什麼也沒吃啊”寶兒回答。
“怎麼有股巧克力的味道?”趙澤說。
“什麼是巧克力?”
“就是這個味兒啊!”
“哦?”寶兒伸手一隻小手在懷裡摸了摸,掏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錫紙,還有包裝紙“是這個東西嗎?”
趙澤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你怎麼成了垃圾愛好者,這就是包巧克力的紙啊!”
“是嘛!呵呵…”寶兒會心地笑了起來,甜得像一杯奶茶。
張小二傻傻地站在一旁看着這對小夫妻恩恩愛愛、親親我我的嘮叨個沒完,仗着膽子說了句話:“教主啊,咱們的正事還沒辦呢,您看?”
趙澤聽到背後的張小二提到正事,趕緊轉過身,說道:“兄弟說的正是,方纔說着說着就忘記這馬事了,本教主真是糊塗啊,幸好兄弟提醒,對了小辮啊,以後你就跟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傳令官吧”
“啥官?”張小二沒聽明白,他只知道是個官,心說教主還是朝廷的人呢,既然教主開口封官,他沒道理不接受啊,反正帶着官字那就不會小了,值啊,慢慢熬吧,總有一天咱也會做到知縣老爺,想到這他趕緊單膝跪地,高聲答謝:“謝教主成全,從今天起張小二就是教主老人家的人了,教主但有差遣小辮子無所不從,請教主放心!”
“行,有這句話就成了,起來吧!”趙澤單手虛扶,張小二就勢起身,規規矩矩地侍立在一旁。
上官寶兒望了他一眼,見他像個猴精,眼珠子大大的,下巴尖尖的,怎麼看怎麼好笑,就給人家起了個外號:“猴子!”
張小二笑道:“夫人真是神機妙算,屬下確是屬猴的!說不定屬下的前世真的是猴子呢”
上官寶兒被逗得咯咯咯的眉開眼笑,誇讚道:“行啊,以後你就聽本夫人的號令吧”
“這個”張小二爲難地望了一眼趙澤,見趙澤微笑地望着上官寶兒,心思一轉馬上答應下來。
正在這時,通往三樓的手扶梯上衝下來幾個大漢,還沒到近前呢便呼喊道:“寨主,寨主你沒事吧!”
趙澤循聲望去,只見幾個傻大個從手扶梯上猛衝下來,人手一根棍棒,一看就是來尋仇的。
“此地不宜久留,快隨我來”趙澤怕混戰中傷了上官寶兒,扯着她的小手朝另一頭的手扶梯跑去,張小二緊隨其後。
那邊幾個傻大個才跑下來,趙澤三人已經上了三樓,站在樓頂趙澤回頭望了一眼,見他們比比劃劃的心知道必是想包圍自己,既然已經上了三樓就沒有退路,還是儘快跟兄弟們會合的好。
三樓,人羣喧嚷,兩夥涇渭分明的勢力對峙在楚河漢界的兩旁,那是一處沒有欄杆的擂臺,半空中懸掛着幾年前的電影海報,——《霍元甲》
巨大的熒幕中正在播放電影的片頭預告,
震撼的鑼鼓聲響起,強烈的節奏感刺激着人的神經,人羣如潮水般慢慢涌動着,一步步朝前挪去,彷彿在等待什麼,直到逼近了的擂臺的邊緣,忽然,鼓聲停了,有人喊道:“鄉親們上啊,跟他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