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對面的人羣中也爆發出了雷鳴般的呼喊聲:“宰了這幫畜生,衝啊,上啊,大哥一會就來了!”
混戰瞬間爆發,阿迪運動鞋成了絕好的暗器,喬丹籃球也派上了用場、晾衣杆成了長槍,枕頭成了盾牌,還有狠人舉着松下電視去砸人,昂貴的蘭蔻地香水成了婦孺們的殺手鐗,殺蟲劑變身爲擂人的棒槌,在這裡抓頭髮、挖眼睛成了家常便飯,就算小孩子也會踢人的下陰。
毆鬥變得愈演愈烈,越來越血腥,人們都在本能地揮動手中的武器保護着自己,並殺死對方,他們或是單打獨鬥,或是繞場追逐,或是三五個人羣毆一個,或是瘋狂地上演個人英雄主義,彷彿自己就是那千軍萬馬中的大將軍,揮舞着手中稱之爲刀劍的東西劈砍砸敲,除非一方倒下流血不止並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或者被人稱之爲死人,否則血戰是不會結束的,就像幾千年來的戰爭史一樣,永遠也不會有結局,永遠也不會有盡頭,除非勝利的一方出現,戰爭纔會暫時停歇,可是這只不過是下一場腥風血雨的前奏。
“殺啊,媽的誰偷襲我了”
“哎呀,我的腿斷了”
“兄弟揪住他的頭髮啊,等我拿這個罐子砸死他”
“不行了,跑不動了,咱們歇會在打可好”
“找死啊,自己人都不認得了,還下這麼重的手”
“實在是對不住了兄弟,殺紅眼了”
“小心點你個光頭佬”
擂臺變成了古羅馬角鬥場,店鋪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廉價的商品同昂貴的商品在這個時候分文不值,混在一起倒在地上,被踢來踢去,因爲激烈的戰鬥全都成了廢品,損壞的不可能再修復了,三樓的商場到處都是烽火,到處都是戰場,亂得就像一窩粥,沒有人出來制止,也沒有人能夠制止!
踏進三樓的入口時,趙澤、上官寶兒、張小二三人全都驚呆了,這、這裡居然成了全武行。
比後世的立法院還要熱鬧,趙澤雙手叉腰站在那裡,瞅了片刻,然後問張小二:“這到底是哪夥跟哪夥打啊,哪邊纔是自己人啊”
“難說啊”張小二也難住了,他想了想然後指着前邊幾個人說“教主,那個正在捱揍的不是咱們的弟兄們,你看啊,都快被揍死了”
趙澤一看果然是啊,十幾個人在圍攻三個身穿迷彩服的漢子,那三個人已經倒在地上了,再不出手相救眼看着性命堪憂。
“小辮子啊,你在這好好保護寶兒,本教主去去就來!”
話音未落趙澤飛身上前,幾步跨進場去,人還沒到呢就扯着嗓子喊開了,“都他孃的給老子住手,這裡誰是頭啊”
趙澤的這一嗓子聲音洪亮,震得周圍嗡嗡作響,正在混戰的人羣忽然安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朝趙澤望去。
幾個正在捱揍的趙澤手下見到救星來了,一骨碌爬了起來,趁機逃出戰團,趙澤一數只有七個,算上張小二還差十二個呢,媽的,趙澤真有點急了,揪住一個人的衣領問道:“其他的人呢?”
那人腦袋上鮮血直流,用手一指:“教主,都被那夥響馬給做了”
“混蛋,真是廢物”趙澤狠狠將他摔在地上,罵道:“滾到後邊去保護你家未來的教主夫人,本教主來教訓教訓這幫響馬”
七個渾身帶傷的親兵一看是趙澤要親自出馬,莫不歡欣鼓舞,不過還是有點擔心,有人提醒道:“教主他們人可不少,跟咱們並肩作戰的百姓不過三百來人,估計現在也就剩下一百多了”
趙澤點了點頭,告訴衆人,“不用擔心,本教主自有主張,你們下去一旁觀看就是了”
七個親兵拱手下去,心裡打着鼓心說萬一教主出事了,咱們還是逃吧。
賊勢雖盛,並未嚇倒趙澤,他心知肚明自己現在遠非常人,就算是沒有綠巨人那樣強大,也算是大宋的超級猛男了——若單論武力應該不在三國時呂布呂奉先之下。
只見他朝前跨了一大步,然後高聲喊道:“某就是水泊梁山的三當家——趙澤,爾等可是那景陽岡的響馬?”
被人一語道穿了老底,這羣嗜血的狂徒不免有些怯場,立刻有人回答:“是又如何,我來問你,梁山好漢不在梁山好好呆着,到這裡作甚,這可是咱景陽岡好漢的地盤了,你們梁山的都趕快滾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混賬”趙澤一聽那人出言不遜,猛地伸出簸箕大的手掌一指“有種再說一遍,我把你扔到天上去”
“喲,你真有種,敢一個人對付咱們一幫兄弟,弟兄們咱說的對吧,這個什麼梁山三當家是瘋子吧”說罷哈哈大笑了起來,惹得周圍的人一陣唏噓,根本不把趙澤放在眼裡。
“說得好,本教主這就叫你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
擒賊先擒王。
暴怒的趙澤像一頭憤怒的棕熊,呼嘯着朝場中的那人奔去,速度快的簡直令人乍舌,沿途的地磚都被踩碎了,狂風般颳了過來。
“呀,兄弟們上啊宰了他,我就不信…”
沒等這個大頭目的話說出口,趙澤已經撞翻了一堆人,衝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不費吹灰之力將他拋向了半空,大頭目覺得自己就像被一陣風扯着,腳都不能沾地,眼前的景象飛也似的旋轉起來,彷彿他看過的皮影戲。
“下地獄去吧!”趙澤手一鬆,大頭目橫着飛了出去,沉重的身體砸在正中的採光天窗上,不堪重負的玻璃一寸寸開裂,美麗的如同飛鳥花紋,只一眨眼便呼啦的一聲碎了,碎成了無數片,沒等大頭目爬起來,他的末日便降臨了。
自由落體——
他慘叫着跌到了樓下,身體急劇墜落,驚恐之情難以訴說,在窗外冰冷的暴雪陪伴下,一頭扎入地獄之門。
黑幕。
片刻後,一樓的地板上多了一具鮮血四濺的死屍。
又殺了一個人,趙澤內心深處有點隱隱作痛,原來獲得神力的代價是這樣的,難道老天爺真的要把他變成一個殺人的惡魔嗎?趙澤環視四周,目光所到之處人人噤聲,面帶懼色,身體都顫抖了,乖乖地丟掉了手中的武器,向強者稱臣,他們佩服強者,只肯向強者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