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上官寶兒繼續逗着她。
“我叫姚蓮,你、你呢?”姚蓮仗着膽子問。
“我啊”上官寶兒翻着杏眼想了想,忽然間開口道:“奴婢無理,我可是你家少奶奶?”
“啊!”姚蓮嚇了一跳,頓時愣在那,連說話都不會了。
上官寶兒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模樣,覺得甚是有趣,就算她家最笨的僕人都比姚蓮聰明,一想到這,她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馬車顛簸時,烏木蘭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騎着心愛的白馬,飛上了天,縱情地馳騁着,不知疲倦地奔跑着,一直來到了天地的盡頭才跳下馬背,舒服地躺在山坡的草地上,陽光溫暖而又柔和,草地正綠,鳥聲嘀鳴,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然,就這樣躺在草地上吧,爲什麼還要去廝殺去做無謂的征討。她早已厭倦了那樣的生活。
可是她明白,這種心情很快就會過去,一個朝廷的通緝犯不能久在陽光下,一個人的生命也無法久沉於安逸。
轉眼間,天界消失了,她孤獨地站在黑暗之中,腳下的大地如漣漪般盪開,一圈又一圈,彷彿地獄之門的漩渦。
她會被吸進去嗎,然後會到哪裡,是黃泉路,還是六道輪迴之所。
忽然她睜開了雙眼,紅色的瞳仁中燃起了兩團火焰,那是看透黑暗的眼神,那是魔鬼才有的眼神。
“這裡果然是地獄!”
她冷笑了起來,彷彿未來的路纔剛剛開始,在人世間完成不了宿命只好在地獄繼續了。
“勝者爲王!地獄裡應該沒有官府吧,不過這裡有吃人的火焰,陰森可怖的妖怪,星羅棋佈的洞穴”
還有,最強的對手——那個叫上官梅的女人,她怎麼也來了。
難道她怕我寂寞所以來這裡陪我嗎?
她笑了,拔出劍跟她比試,從地上打到天上,從水裡上打到火裡,又從倒懸的石筍尖打到了熾熱的巨巖,從地獄小道一路打到魔鬼神殿,這裡沒有閻羅王、沒有鍾馗,也沒有鬼卒、判官,更難得見到黑白無常,只有數不盡的敵人,數不盡的戰鬥。
當她們打得難分難解之時,熔岩涌出了地心,這是魔鬼都難以抗衡的力量,在它的面前,整個地獄都顫抖了,熊熊燃燒起來,大地開始戰慄,巨石從空中紛紛落下,惡靈們抱頭逃竄,她們暫時握手言和,朝着鮮血之河上的方向跑去,那裡有一座吊橋可以逃生。
可是,她們還有機會嗎,大火似乎正在吞噬那裡,吊橋好像早就不在了。
然而,就在她們絕望之時,從大火中走出一個人影,他穿着閃亮的鎧甲,腰裡懸着可以斬斷一切的寶劍。
“抓住這條樹藤,快走。”
身穿鎧甲的男人將她們捆在樹藤之上,盪到了吊橋的對岸,而他卻頭也不回,消失在了地獄的火焰之中。
夢醒了,木蘭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慌亂的心神。
上官梅正用異樣的眼神凝望着她。
“你看什麼?”木蘭冷冷地問。
“你怎麼出了這麼多冷汗”上官梅關心問她。
“做了惡夢,你呢,怎麼臉色比我還難看”木蘭發現她的髮梢上還掛着細密的水珠。
“跟你一樣,夢到了不好的事”上官梅朝她眨了眨眼。
“你做了什麼樣的惡夢?”木蘭想知道。
“你不會喜歡的”上官梅告訴她。
“說說看,我都快被憋死了,爲什麼不在客棧裡就殺了我”木蘭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好吧,我夢到了在雲上追你,你逃得太快了,竟然在路上撞倒了可憐的織女,爲了救人我把織女送到了天河的另一邊牛郎的家裡,原來奄奄一息的織女,竟然在牛郎的懷抱裡起死回生了,我差點暈倒,不過這是夢不是嗎,若不是你的莽撞,他們可能還被天河分隔在天界的兩岸,爲了報答我的大恩大德,牛郎將他穿過的草鞋送給了我,他說穿上這對草鞋你便會行走如飛,比馬兒跑的還要快,我信以爲真,穿上了牛郎的草鞋追了三天三夜才發現了你,居然倒在天邊的大草原上睡着了,我偷偷地靠近你,想一下子擒住你,可是你忽然翻了個身,掉了下去,從天上掉了下去,我爲了救你也被你拉了下去,咱們倆一直掉進了地獄才落地,這回你知道我做的夢是多嚇人了吧”上官梅心有餘悸地說着。
木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上官梅,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沒感染風寒”
“我又不是病得說胡話,那是我方纔的夢,你呢,講講你的惡夢”上官梅靠在寶兒的身上問她。
“我?”寶兒忽然搭腔道。
“不是你,是木蘭姐姐”
“哦”寶兒又閉上了眼。
“我的夢更離奇,居然在地獄裡跟你打了起來”木蘭平淡地說着。
“那最後誰勝了?”上官梅想知道,因爲她很自信自己是不會敗的。
“誰?”木蘭瞟了她一眼,“我,你被我打敗了”
“胡說,你身上的穴道被我封住了,還有力氣跟我打嗎?”上官梅立刻反駁道。
“噯、噯,我說的可是做夢,信不信由你”木蘭把臉轉向一旁,朝車窗外望去。
“奇怪了,怎麼我做的夢裡咱們是平手呢”上官梅自言自語着。
木蘭的臉有點燙,不知是說謊令她心慌,還是心裡那不易察覺的微妙變化讓她喜悅。莫非她跟她真的心心相印,一想到這,她的臉更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