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上官梅沒聽明白,心說大宋朝的車不過是馬車、牛車、驢車、獨輪車、板車、太平車,何時有的跑車一說,她怎麼沒見過。
“對,是跑車,這車一旦跑起來,比馬兒還要快,簡直是快得不可思議!”
趙澤繞到左側的車門,伸手拉了拉,發現車門上了鎖,不過這難不倒他,伸手從腰間拔出一支短火槍,叫衆人向後退一退,然後舉起槍口對準玻璃,扣動扳機,砰的一槍。
硝煙散去,玻璃上嵌了一粒彈丸,“該死的,這麼結實!”趙澤湊近看了看,想知道這玻璃到底是什麼做的,槍子都打不穿。
“那是你笨,不就是想打開這道門嗎?”上官梅叫趙澤閃開,然後氣沉丹田,擡起右掌,閃電般擊向那扇車窗,只聽咔的一聲,玻璃上穿了一個洞,警報聲立刻響了起來,嚇得上官梅往後一退。
“這是什麼怪聲!”
“沒事,看你家夫君我的!”
趙澤趕緊探手進去,打開車門,鑽到駕駛座下邊,用匕首撬開了一塊皮革,摸出幾股彩色的電線,切斷後,警報停了。再搭了幾下,片刻後,引擎轟的一下響起,趙澤興奮地鑽出車子,擁抱了上官梅一下,誇讚道:“夫人真是厲害,想不到還可以這樣打開車門,這要是去了俺的家鄉後邊會有一堆人求着拜你爲師父!”
“拜我爲師?不稀罕”上官梅推開他,說了“你家鄉遠在嶺南荒蠻之地,我纔不去呢,還是京東路好!”
“行了,上車吧,我帶你兜兜風!”
沒等上官梅問什麼是兜風,趙澤已經把她推進了車內,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後吩咐手下那五十個親兵,叫他們慢慢隨在車後,不用緊張,此車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是靠燒木頭前進的,就跟那燒火做飯一個道理。
聽趙澤這麼一解釋,他手下的弟兄才明白,原來跑車是這麼回事啊,看來還是教主博學多才啊,咱們今天算是見識了。
跑車啓動後,沿街慢慢朝前開去,因爲後邊還跟着人,趙澤不能開太快,況且他也不敢開太快,因爲是頭一次開車,全憑着前世看雜誌看書籍才弄明白開車的原理,所以今日算是實踐了,掛上一檔慢慢爬,把那發動機憋的都快冒煙了!
開過幾條街道後,跑車停在一個超市前,絕對是超市,因爲門楣上的牌匾寫的明明白白——‘家園自選超市’。自動門敞開着,裡邊擠滿了人,好像餓鬼一般在撕咬、吞食貨架上的食物。
“夫人咱們停車看看吧!”
“好,坐在這裡真難受,比牛車還慢,還有這味道,方纔夫君你說燒木頭,我看是燒牛糞的,怎麼這麼臭呢!”
下車後,趙澤和上官梅帶着弟兄來到家園超市門口,一字排開,然後上前一步,喊道:“呔,裡邊的刁民爾等在幹什麼?”
超市裡的人正吃得高興呢,忽然聽到外邊有人喊話,趕緊探出頭來,有膽子大的來到門外跟趙澤搭話:“草民在吃飯!”
“吃飯?你們是如何進去的”趙澤高聲問道。
“那,草民們打破了窗戶進去的,您…”這位自稱草民的瘦猴子作揖道“您是哪位啊?”
“混賬,本官是朝廷的侍郎,也是梁山義勇軍的三教主,這座城市是梁山好漢的,也是朝廷的,爾等難道沒長眼睛嗎?”趙澤嚇唬道。
“啊”這瘦猴子嚇了一跳,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看得上官梅忍不住偷笑起來,心說夫君真會狐假虎威。
“大人那,草民們也不知道啊,請大人饒恕草民吧,草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不得已才逃到此地啊”
“逃?逃亡還是逃跑?你且把話說的清楚一些,讓本官知道知道,不然就治你們的罪,統統關進大牢!”
“是,是大人!”
這瘦猴子接下來就把在兗州發生雪崩的事說了一遍,只說到七天前夜裡,天空出現異象,然後風雪就沒停歇過,後來又發生了大雪崩,兗州城都毀了,十里八鄉的都被大雪埋了,他們是兗州龔縣的倖存的百姓,因爲家鄉都埋進了大雪裡,人都差點死了,糧食什麼的更是拿不出來了,沒辦法只好成羣結隊的逃離了兗州,打算去京師尋求庇護。
本打算抄近路,沿着結凍的洸水河南下到濟州地界,先到任縣落腳,可是到那裡後才發現,任縣也被大雪毀了,百姓早就逃沒了,不得已他們再次結伴而行,繼續上路來到了濟州的鉅野城,哪知鉅野城裡來了夥造反的彌勒教,說是想進城想活命就得加入他們,否則就滾開。
當時,飢餓難耐,還真有幾百人進了城入了夥,剩下的一、二百人擔心受到牽連就繼續趕路,可是後來還沒走出多遠就遭到了那天殺的彌勒教追殺,他們這一百來人是拼了命衝進了深雪中,才揀了一條命,這直接西去京師是沒法子了,臨時改變主意,北去大名府找知府大人保護。
哪知,途中經過鄆城時,忽然發現了此地出現一座城池,並不知是朝廷的地界,所以、所以,這人擡起頭偷瞧了一眼趙澤的神色,發現趙澤聽得很認真,沒有別的表情,於是心中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超市裡忽然跑出一個毛頭小孩,有小牛犢那麼高,喊道:“曾大哥,你吃這個不,這肉真好吃,撐死我了!”
話音未落,又跑出兩個中年人,一看就是這孩子的親人,只見那個婦人一把摟住小孩,像護犢的母老虎,罵道:“住口,別在大人面前胡亂說話!”
“二娃她娘你帶孩子進去,不要胡言亂語”那中年男人開口道。
要說這幾個人是誰,正是鄆城東梅山腳下老陳莊的陳老爹家三口人,方纔跟趙澤回話的是那個被誤認爲死了的漢子,手裡攥着銀槍的漢子。
“你們!”趙澤指了指那個瘦猴子,“我來問你,你姓甚名誰啊”
“我…”瘦猴子支吾了起來,還在猶豫。
“我什麼啊,快告訴本官,難道你擔心本官是壞人嗎”趙澤伸手朝懷裡摸了摸,發覺那個證明他身份的魚袋不見了,這可如何是好。
“好,死就死吧”只見那瘦猴子猛地擡起頭,大義凜然地回答“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曾鞏,曾子固是也!”
“哦,曾鞏啊,不錯的名字”趙澤心說我這都遇到的是什麼人啊。
“是不錯,我祖父給在下取的名字,請問這位大人怎麼稱呼”曾鞏擡頭問道。
“本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趙澤、趙伯顏是也,你聽說過本官嗎!”
曾鞏倒吸了口涼氣,“你、趙大人難道真的是那位出身於廬州舒縣的奇人嗎?”
“正是、正是,奇人稱不上,能活着就不錯了!”
“哎呀,趙大人啊!”
曾鞏忽然咧開嘴痛哭起來,那聲音甚是悽慘,“請大人爲小人做主啊,小人的表親一家盡被該死的官軍屠殺殆盡,小的要上京告御狀還請大人幫我!”
“等等,你說你表親一家都被官軍殺了是怎麼回事,來先起來,慢慢說給本官聽來!”
“是大人!”曾鞏止住了哭聲後站起身,回想起幾日前那場無情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