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御劍師姐擒着趙澤望河邊而去,小白腳下生風窮追不捨,此二人輕功均是了得,快到河邊時御劍師姐回頭望了小白一眼,柔聲道“妹妹何必苦苦相追,姐姐我哪裡得罪你了”
“你是?”小白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前面這位頭戴斗笠、身穿青衣的蒙面人是個女的。
“我是女兒身啊,妹妹何嘗又不是呢!”御劍師姐語帶譏諷地回答。
“你怎麼知道”說話間小白從腰下錦囊裡摸出一枚銅錢,手一抖飛向御劍師姐的後心。
御劍師姐是何等身手,聽到背後風聲將至,緊抓趙澤肩頭的右手閃電間一掃那枚銅錢鏢穩穩落入人家手心,接着繼續帶着趙澤朝前飛奔。
小白一看暗器不管用,心中大急,眼看着河邊將至,她一時沒了主意,心說我跟你拼了,大不了與你同歸於盡。
不過,片刻後小白知道錯了,她完全低估了御劍師姐的功夫。
來到黃河邊那會,御劍師姐手雙腳點地夾着趙澤飛身落入輕舟內,接着不緊不慢地轉過身,笑望着追上來的小白。
“妖女拿命來”
在距離岸邊三步遠的時候,小白施展開了獨門絕技,凌空微步,這門絕技不到萬不得已或者緊要關頭一般是不會使出來的,可是今日不同,眼看着心上人就要被人搶走,小白一氣之下想跳上船跟人家拼命。
說話間,小白輕輕一跳離開地面縱身躍入半空,如同一隻展翅欲飛的乳燕,朝着岸邊的輕舟撲去。
小白的意圖很明顯,御劍師姐怎會讓她將船打翻,就在小白雙腳踏上船頭之際,御劍師姐身形一晃,出其不意凌空飛點了小白腿上的幾處麻穴,受此一襲,小白大驚失色,正要做最後的掙扎,御劍師姐的下一招已經來到。
“我點得你骨軟筋麻,看你還敢造次!”
“啊”
小白大叫一聲,眼看着那個青衣女人點中自己的乳下穴、腰間穴,身體頓時失去知覺,被人攔腰一抱接着一丟甩到船內,幸好趙澤手疾眼快接了她一把,不然非得摔個七葷八素。
“開船了”
御劍師姐長身坐下後,搖動船槳,划着輕舟朝興仁府地界順流而去。
……
這個時節的黃河水還是很清的,波瀾也不是很大,泛舟其上也很愜意,更何況是兩女一男共處一舟的時候,心思忽遠忽近,感覺若即若離,不看對方不行,看了對方又氣,這可如何是好。
趙澤夾在當中,一邊划船,一邊說話。
“小白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人家師姐也是一片好心,不要罵了”
小白狠狠瞪了趙澤一眼“你爲什麼護着她”
趙澤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安慰說“我和她有言在先,師姐說只要你乖乖的不要想弄翻船她就幫你解穴”
小白氣鼓鼓地瞅了瞅御劍師姐大聲問道“噯,他爲什麼護着你”
御劍師姐轉過身拿出一個葫蘆喝了口水,然後問小白“你口渴不渴”
“不渴,我要知道他爲什麼護着你”小白不厭其煩地追問着。
“你真想知道!”御劍師姐很滿意地反問道。
“對,我想知道”小白回答。
“好吧,我告訴你”
御劍師姐摘掉斗笠露出一頭烏黑的青絲,雖是一身普通的打扮也美得讓人驚歎、小白看在眼裡心頭一顫,只聽人家說道“姐姐我複姓上官,單名一個梅,早在廬州時姐姐我便跟趙澤定下婚約,也就是說姐姐我是趙澤未過門的娘子,既然我是他娘子,你說他要不要護着我”
“你、你們”小白一聽上官梅說自己是趙澤未過門的娘子,眼前一黑,心裡一陣難受,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上官梅看了小白一眼,發現眼前這個身體單薄的小姑娘哭的時候倒還挺可愛的,可是…上官梅望了一眼船尾的趙澤,心頭忽地一熱,因爲趙澤正深情地看着她,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就在趙澤和上官梅,眉來眼去、眉目傳情的時候,小白忽然哭了起來,哭的很傷心,很無助,也很無奈,身體都跟着顫抖了。
趙澤看在眼裡,不知說什麼好,欲言又止,望了望上官梅,伸手指了指哭成一團的小白,意思是你看怎麼辦。
上官梅嘆了口氣,心說“有什麼好哭的,我夫君又沒說娶你,也沒對不起你,就算那晚你們之間有些曖昧,又如何,我這個做娘子的還沒追究,你倒先哭開了”
其實,上官梅有所不知,小白自幼沒了父母,全憑周夢得一手拉扯長大,因爲就要跟着周夢得走南闖北,爲了行走江湖方便,她經常以男兒之身出現,久而久之慢慢忘記了自己還是女兒身,可是那個時候她的春心還未動,直到遇見了趙澤小白身爲女子的那一面才顯露出來。
這一次小白是真的動了情,本以爲到了山寨就會心想事成,跟趙澤成婚後就做回女兒家,當一回寨主夫人,哪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說,還搶了頭彩,上官梅不但比她美,還比她強,這回自己算是丟臉丟到家了,一氣之下小白才失聲痛哭起來,其實是哭自己不爭氣,沒打過人家。
但是上官梅卻不這麼想,她的心還是很善良的,在她看來小白是個癡情的女子,不然的話哪個女兒家會當着自己情敵的面哭得一塌糊塗,換做她,是不可能當着自己心愛的人哭的,她只會揹着他偷偷哭。
“妹妹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等你哭完了再跟說”上官梅關心地勸着。
小白正哭着呢,忽然聽到上官梅說什麼哭完跟你說,說什麼啊?小白帶着哭腔問。
“姐姐也不是小氣之人,可是你也知道,如果我夫君不喜歡你,就算你強求也是無益的”
這回小白算是明白了,不過她心裡還是有點氣,她很想說要不我當大的,你做小的,可是上官梅的臉上分明寫着,你別做美夢了,沒趕你下船都已經仁至義盡了。想到這,小白抽泣了幾下,然後不再哭了,柔聲問道“姐姐,那姐姐你答應趙澤娶我”
上官梅一聽氣得差點樂了,忙擡頭問趙澤“冤家,都是你惹的禍,你看怎麼辦吧”
趙澤坐在一旁看得清楚明白,等上官梅問他,趙澤撓了撓頭正要起身說話,哪知河水到此忽地向東流去,水流甚急,趙澤趕緊坐下操穩船槳。
小船隨波逐流才轉過右側的巨石河岸,迎面便駛過來一艘水軍的快船,上面豎着一面大旗:張。
二船相距一箭之地時,上官梅穩穩地撐着船,本打算就這樣進入興仁府地界。哪知對面快船上忽地有人高聲喊道“小船上的人聽着速速停船靠岸,接受水軍判官張大人的盤查”
上官梅沒理快船上的水軍,自顧自的唸了首曲子: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一語落下,上官梅千里傳音道“告訴你家大人,我們有急事沒空等他盤查”
這一嗓子煞是厲害,那艘快船上的人都聽到了,就像有人在耳邊說的一樣,更別提坐在裡面的張洞張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