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悄悄塞給蘇銘心一疊銀票,讓她別委屈了自己。
拿着這些錢,蘇銘心有種暴發戶的感覺。
不得不說,經歷了手頭沒錢的煩惱之後,對錢從來沒感覺的蘇銘心覺得自己突然喜歡上這東西了。
“走之前,我要帶走一個人。”蘇銘心說着,來到廚房,對林叔笑道:“林叔,我的郡主府還缺一個管家,不知您老有沒有興趣?”
林叔做飯好吃,精明能幹,還認識不少稀奇古怪的朋友,又很有生意頭腦,蘇銘心打算以後讓林叔幫自己做生意。
林叔一聽這話,麻溜溜地解下圍裙,搓搓手,乾脆利落道:“好,我這就收拾東西去。”
蘇銘心道:“您什麼都不用收拾,我現在有錢了,到了我那裡,全給您買新的。”
林叔咧嘴笑了,“那敢情好,我這就跟着郡主娘娘享福去。”
韓楊湊上來道,“郡主,我也很能幹,您要不要?”
蘇銘心來者不拒,“當然要,俸祿絕對比跟着韓露白高。”
韓露白哭笑不得,“郡主?您這是當着我的面挖牆腳?”
蘇銘心哼笑,“我這是量才而用,知人善任,以林叔的才能,當個廚師太委屈了,當管家綽綽有餘。”
林叔拍了拍韓露白的肩膀,笑道:“露白,我先過去等着你,你可不要太晚。”
韓露白也笑了,“林叔您放心,我今晚就去。”
蘇銘心臉微微紅了,撇嘴道;“想得美,你就待在韓府吧。”
萬一韓露白跑去郡主府住,韓府的其他人也跟着去了怎麼辦?
如果真是這樣,她搬出去還有什麼意義?
韓露白玩笑道:“那可不行,娘子昨晚才答應與我不離不棄,如今可不能反悔。”
“我什麼時候說過?”
“你真的說過,只是你白天不記得而已。”
“可惡,總有一天,我會想起來,若你敢騙我,我讓你睡馬棚。”
蘇銘心帶着林叔,劉嬤嬤,趙兒,韓柳,韓楊,再加上送她過來的韓露白,一行七人來到大宅前。
大宅已經收拾乾淨,掛上了金漆招牌,上面寫着“郡主府”三個大字。
紅漆大門閃閃發亮,院子裡更是一塵不染。
門口烏泱泱站着一羣下人,看到蘇銘心和韓露白出現,他們在白麪副管家的帶領下,齊刷刷跪了下來。
“見過郡主,將軍。”
韓露白故作驚嚇道:“這麼多人?娘子,爲夫不確定能不能養得起。”
“當然是我來養。”蘇銘心摸着懷裡的銀票,表示壓力山大,這麼多人,銀票很快會用完吧。
“謝娘子,順便把我也養了吧。”
“你在我府裡沒什麼用,不養。”
雲峰和雲小妹被韓柳接了過來。
雲峰一直比較沉默,只是靜靜打量周圍的一切。
反倒是雲小妹比較活潑,“二夫人,不,現在應該叫郡主了,您真是有福之人,果然住進了這棟大宅子,以後,小妹就是您的下人了,任憑郡主吩咐。”
蘇銘心很喜歡雲小妹的性格,她遭遇家暴被休的悲慘經歷,臉上竟然還能時常保持笑容,是個惹人憐愛令人敬佩的好姑娘。
蘇容心聽說蘇銘心被封爲郡主,頗爲吃驚,“無緣無故,陛下竟然封她爲郡主?”
蘇銘心地位越高,跟陛下見面的機會便越大,陛下一旦見到她,迷上她,事情可就不受她這個貴妃控制了,恐怕還會威脅到她如今的地位。
魅兒勸道:“娘娘,陛下如此喜愛您,不會見到她便移情別戀忘了您,您何必如此憂心?”
蘇容心厲聲道:“你懂什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陛下更是如此,更何況蘇銘心她比我.....”
蘇容心打心底裡不想承認蘇銘心比她美麗,只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她想否認都否認不了。
更何況,她出身並不算高貴,又冒名頂替了三公主的身份,這一切都是未知數,萬一陛下怪罪,她還有活路嗎?
“不行,我一定要在事情發生前除掉她。”
韓露白忙公事時,已經很晚了,爲了不打擾下人,直接跳進了蘇銘心房裡。
臥房寬敞明淨,裝飾清雅大方,到處可見飄逸的簾子和流蘇,一看便知是爲女主人專門設計的。
此刻,蘇銘心正窩在高牀暖枕中,睡得香甜。
韓露白不想驚醒她,輕輕脫了衣服,與她肌膚相貼,慢慢睡去。
第二天,看到韓將軍突然出現在郡主房裡,一衆下人大爲恐慌。
韓露白態度和藹,不在意地擺擺手,“無妨,你們不必放在心上,是我昨晚沒告知你們我回府了,好了,各忙各的吧。”
蘇銘心聽到動靜醒來,發現韓露白正□□着上身,站在他牀前換衣服。
蘇銘心側開臉,佯怒道:“你怎麼來了?你這是私闖民宅懂不懂?”
韓露白坐在牀前,笑道:“哎?咱們依禮成親,合情合法,我怎麼不能過來?再說,昨晚你對我很熱情,並未拒絕我。”
蘇銘心:“胡說八道,我昨晚睡得很香,一覺到天亮。”
韓露白:“哦,原來你記得啊。”
蘇銘心生氣踢他,“就會騙人,以後不相信你了。”
韓露白握着她的腿,笑道:“好了,不鬧了,快穿衣服,今早要去皇宮謝恩。”
蘇銘心:“會不會見到劉君遲?”
韓露白:“不好說,不過,皇后應該會幫你避免這種麻煩吧。”
果然,劉君遲正在會見大臣,沒時間見蘇銘心和韓露白,兩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楊氏拉着蘇銘心的手,親自跟韓露白道謝,感激他救了女兒性命。
蘇銘心道:“母后,他救我不過爲了一己之私,不需要您謝他。”
韓露白玩笑道:“皇后娘娘不必言謝,當初末將確實因爲看上了她才救她,誰讓郡主如此傾城呢。”
蘇銘心聽他在楊氏面前說得這麼直白,微微紅了臉,嬌斥道:“二木頭,你閉嘴。”
韓露白得意一笑,淘氣地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的模樣。
聽蘇銘心叫韓露白“二木頭”,又看韓將軍如此穩重之人在女兒面前這般淘氣,楊氏哭笑不得。
她現在可以確定,兩人感情很好,令她無比欣慰。
“韓將軍,我這個乾女兒個性獨特了些,還請你多多擔待。”
“皇后娘娘嚴重,她是末將的妻子,末將自會疼她護她,請皇后娘娘安心。”
楊氏把蘇銘心和韓露白的手交疊在一起,語重心長道:“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希望你們夫妻同心,白頭偕老,母后會日日爲你們祈禱。”
韓露白握住蘇銘心的手,鄭重點頭。
蘇銘心眼眶微紅,也跟着點了點頭。
出宮後,韓露白要隨蘇銘心回郡主府,蘇銘心挺不樂意,“你回你的韓府,我回我的郡主府,咱們互不干擾,彼此自在。”
韓露白卻道:“娘子,你昨晚明明說喜歡抱着我睡呢,如今怎麼又反悔了?”
蘇銘心無語,決定非弄清楚這件事不可,她今晚不睡了,讓趙兒守着她,好好看看她晚上到底如何跟韓露白相處。
第二天,趙兒一臉通紅,低垂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說道:“郡主,您晚上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對將軍特別熱情,小鳥依人,還愛撒嬌,您還主動投......,那個,主動跟他共寢,後面的奴婢沒看到,只聽到您叫他好夫君,還,還嗯嗯嗯啊......”
蘇銘心驚得目瞪口呆,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人格分裂。
現在的她衣食無憂,手頭又有錢,決定找個大夫好好治治這個惱人的毛病。
晚上自己竟然粘着韓露白,跟他這樣那樣?
虧她白天還冷着臉,跟他保持距離呢。
如此黑白不一,神經兮兮,太丟人了。
蘇銘心花高價錢請來一位神醫,據說什麼病都能治。
老大夫很有意思,隔着簾子幫蘇銘心診脈,說她多思多慮,意志不堅,應該放開懷抱,享受當前。
蘇銘心總覺得老大夫的聲音很耳熟,她掀開簾子一看,發現這神醫竟是專門給皇室中人算命的神相子。
“您老竟然還活着?”
神相子覷着眼睛細細打量蘇銘心,也吃了一驚,“原來是三公主,哈哈,你也活得好好的呢?貧道自然也活着,貧道精於占卜算命,提前爲自己算了一卦,知道有此劫難,自然保命要緊,所以,京城被圍的前一日,貧道便帶着小徒弟逃了,如今風聲已過,貧道又回來騙,不,掙錢了。”
蘇銘心被這老道士逗笑了,故意嘲諷道:“您別得意了,您的卦象根本不準,不是說我們三姐妹凰命在身,都能母儀天下嗎?如今我已嫁爲人婦,夫君只是個將軍,兩位姐姐下落不明,還不知道歸宿如何。您說,是不是不準?”
神相子老神在在地捋着鬍子,笑道:“貧道說過三位公主貴不可言,都有母儀天下的機緣,如今,只是時機未到。”
蘇銘心現在可不怎麼相信他了,問道:“如今您再幫我算一卦,是否命格變了?”
她現在是將軍夫人,又是郡主,肯定不會有母儀天下的機會,除非韓露白起兵謀反奪取皇位。
嗯,這個......依韓露白的個性,還真不好說。
神相子細細觀她面相,哈哈大笑道:“不會變,你只管等着瞧吧,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做,安安穩穩跟着韓將軍,一切自有定數。”
蘇銘心點頭,覺得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好,先不說這件事,我人格分裂,白天一個樣兒,晚上一個樣兒,白天不記得晚上發生的事,真的只要放開懷抱接受韓露白就能解決?”
神相子道:“你這種病情,其實只是因爲心裡的矛盾所致,如你所說,你白天拒絕韓將軍,晚上卻親近他,只因你過不去心裡這道坎。你只需要改變自己的心境,承認你對他的真實感情,全心全意接受他就好了。”
“好,我儘量試試。”只是,白天親近韓露白,總覺得很羞澀怎麼辦?
神相子樂了,“這就對了,情愛之事是男女天性,沒什麼好害羞的,你白天多抱抱他,多親親他,我保證,你這毛病立馬好了。”
神相子老光棍一個,沒想到懂得還挺多,說起來頭頭是道。
蘇銘心黑線,親親?抱抱?說得輕鬆,也要她做得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