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心並沒有拒絕, 而是順從地讓宮女們伺候她沐浴。
坐在溫暖的熱水中,她閉目養神,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韓府衆人還在劉君遲手中, 韓露白又不在京城, 此時她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只是, 她不可能乖乖從命, 真的讓劉君遲佔便宜, 既然如此,先禮後兵,想辦法讓劉君遲短時間內不碰她就好。
梳洗完畢, 蘇銘心被宮女們換上了輕薄的寢衣,全身上下除了這件寢衣, 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看樣子, 是爲了方便她伺候劉君遲,確保劉君遲的安全。
宮女們退下後, 蘇銘心伸手扯過一件大氅,裹在自己身上,施施然走了出去。
她雖懷有身孕,身形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那麼玲瓏有致, 腳步還是那麼飄逸輕盈。
看到她秀髮飛揚輕盈婉轉, 嘴角含笑動作流暢, 彷彿踏着青雲從仙境飛身而來, 劉君遲幾乎看呆了。
她的身上不止有尋常女子的柔美嬌弱溫情俏麗, 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颯爽與自信。
這一特色,使她與衆不同, 格外吸人眼球。
劉君遲此刻已經換上了家常便裝,少了幾分帝王的威嚴,多了幾分男子的渴望。
他的雙眸一直盯着蘇銘心,捨不得移開片刻,連連稱讚道:“美,果然很美,不愧是春之國第一人。”
蘇銘心一面走,一面扯開了腹部的大氅,露出了輕薄寢衣下微微鼓起的小肚子。
胎兒發育極快,如今不過三個月,腹部已經跟普通孕婦五個月那般大了。
之後,肚子不會再繼續變大,而是保持現在的模樣,一直到兩個月後,孩子出生。
蘇銘心屬於苗條身材,勻稱纖長,形體優美,從後面看,完全看不出是孕婦。
她若穿着寬鬆些的衣服,即便從前面也看不出她是孕婦,也只有當她掀開衣衫時,才能看到她腹部的形狀。
劉君遲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每一個動作,挑,拉,撥,掀,她就這麼當着他的面,解開了大氅,露出了形體。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優美迷人,讓劉君遲無暇他顧,只是癡癡地看着她。
“這,這是......”
可露出來的地方卻讓劉君遲怔住了,他緊緊盯着寢衣下明顯的弧形,不可置信道:
“你不是才懷孕三個月嗎?爲何會這般明顯?還是說,你早就懷了他的孩子?”
蘇銘心將大氅聚攏,重新裹好自己的身體,笑道:“陛下,我何時懷孕並非重點,重要的是,我的肚子已經很明顯,很臃腫......我如今已經在您的面前,您當真要急於一時,不顧我的身體情況,與我歡好嗎?”
她嘴角含笑,面色平靜,眼神中卻透着質詢。
面對她如此表情,劉君遲縱使再急切,此刻也不好硬來了。
他雖好色,卻不是窮兇極惡的奸徒,她的肚子這般情況,若硬來,說不定會血濺當場。
這場歡好本應是他期盼已久的□□,怎麼能因此而掃興呢?
可這般放棄,他如何能甘心?
自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劉君遲心中所想便是將她置於身下,恣意妄爲。
這樣的執念已經在他腦海中盤桓許久,揮之不去。
如今,他終於得到了這個女人,如何肯等?
劉君遲避開蘇銘心的眼睛,語氣略有些遲疑。
“朕問過御醫,此時尚屬安全,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影響,朕,朕會小心些。”
看着劉君遲眸中慾望之火不滅,蘇銘心繼續說道:“陛下,情愛之事發乎情,怎能說小心就小心呢?我現在身體不便,真的無法伺候您,難道陛下一點都不體諒我的感受,只將我當成發泄工具嗎?如果是這樣,陛下的情意恕我無福消受。況且,我腹中胎兒雖不是您的,可也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它如何經得起陛下的驚濤駭浪?我知道陛下除了雄才偉略,也有溫情的一面,何不等我平安生產之後,再行情愛之事?陛下,我如今在您的掌控之下,您還怕什麼呢,咱們,來日方長啊。”
劉君遲有些煩躁:“你,這麼說,你現在是不肯從朕了?”
蘇銘心堅持己見,“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劉君遲有些惱怒,“你......”
蘇銘心平靜地看着他,沒有哀求,只是等待,好像篤定自己會贏一般。
看蘇銘心堅決不肯,劉君遲泄氣般垮下肩膀,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後,他突然湊上前去,用堅實有力的臂膀一把摟住了蘇銘心的腰,將她扯向自己。
他還是想跟她親近,即便不能行魚水之歡,他也要一解相思之苦。
劉君遲率先感受到的不是她溫軟的身子,而是她鼓起的肚子。
一想到這是韓露白的孩子,劉君遲無名火起,溫情化作怒意,他一口咬上了蘇銘心白嫩的脖子,狠狠留下一個血紅的印子。
他的力道很猛,下嘴毫不留情,彷彿要將她吃到肚子裡,徹底跟他融爲一體。
蘇銘心被他咬得很痛,悶哼一聲,卻沒有反抗。
她知道不讓劉君遲發泄一下是不可能善了的。
幸好他只是咬了她的脖子一口,沒做別的。
否則,她會忍不住反抗,忍不住殺人......
“好,朕今日暫且放過你,記住,你是朕的女人,永遠都是。”
劉君遲不甘心地從齒間擠出這句話,放過了蘇銘心的脖子,卻不肯放開她的身體,將她摟在懷裡,用下巴摩挲她秀美的長髮。
他總覺得,他抓不住這個女人,好像她隨時會從他身邊飛走一般。
這讓他無所適從,久久不願放手。
劉君遲氣沖沖從憐心閣出來,越想越生氣,心中怨恨不已,大步向冷宮走去。
當初,若不是蘇容心冒名頂替,他怎麼可能錯過真正的三公主?
都是那個貪圖富貴的女人壞了他的好事。
他現在恨不得將她凌遲處死。
冷宮偏遠荒涼,在皇宮中最陰暗的地方。
這裡人跡罕至,除了嘰嘰喳喳的小鳥,再沒有其他生機。
劉君遲一腳踢開冷宮的門,將迎上來的蘇容心踹翻在地上。
“無恥賤人,都是你惹出這些事端,否則,朕早就抱得美人歸了。你這個可鄙的惡婦......”
蘇容心本以爲劉君遲終於想起她的好,來接她了,沒想到迎面卻是一記窩心腳。
她重重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瞬間進氣多出氣少,如破敗的瓷娃娃,凌亂不堪。
看着她污穢不堪,劉君遲越發覺得她令人生厭,又是一腳,發泄心中的憎恨。
蘇容心無力辯駁,只能蜷縮成一團,如同死屍一般,悲涼,無助。
醜娃看劉君遲這般憤怒,這般失態,趕緊拉住了他,“陛下,請您務必保重龍體,若您當真厭惡她,殺了便是,何苦這般勞累自己。”
他扭頭看向地上的蘇容心,眼中沒有一絲同情,反倒覺得她罪有應得。
劉君遲終於踢夠了,收回腳,坐在一邊的石凳上,看着蘇容心殘喘。
“朕早就應該殺了你,但又覺得殺了你太便宜你,如今,朕倒要好好想想,怎麼懲罰你才能解氣。哼,朕最恨身邊的女人欺騙朕,玩弄朕,沒想到你膽大包天竟然矇騙朕良久,朕絕對不會放過你。你自以爲美貌,敢冒充三公主,好,朕就剝了你這張皮,看你還有什麼資本,妄想迷惑朕。醜娃,吩咐下去,給朕活剝了這女人的人皮,記住,朕不讓她死,朕要讓她沒臉沒皮的活下去。”
“這......是。”醜娃饒是心狠手辣見死不救,也沒想到劉君遲會想出這麼惡毒的方法懲罰蘇容心。
看來,他是真的恨透了這個女人。
聽到劉君遲對自己的懲罰,蘇容心微閉的雙眸突然睜大,裡面的最後一絲神采一點點消失殆盡,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她突然想到了楊氏對她的好,突然想到了蘇銘心對她的寬容......
離開冷宮之後,劉君遲下旨,封憐心閣的蘇銘心爲明妃。
從此以後,宮中衆人再不得提柔嬪這個封號。
楊氏聽說蘇銘心被接來皇宮,還被封爲明妃,擔憂不已,一心想見她,卻被限制了行動,根本走不出皇后寢宮。
她無可奈何,只能派劉嬤嬤去打聽一下情況。
劉嬤嬤查到蘇銘心確實被帶到了憐心閣。
可憐心閣戒備森嚴,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不能進入。
楊氏聽聞此事,如同晴天霹靂,又驚又恐,“陛下竟然真的將她抓到皇宮來了,這可如何是好?我的銘兒千萬不要做傻事纔好。”
劉嬤嬤嘆息一聲,也覺得這件事棘手,安慰道:“娘娘,您無需擔心,陛下至今未在憐心閣留宿,想來沒有跟三公主......奴婢會繼續留意動向,隨時向娘娘彙報,請娘娘千萬保重身體。”
楊氏如今已經大腹便便,行動不便,擔憂之下,差點導致流產。
幸好得到御醫及時調理,又服下一枚火魔參,這才保住了胎兒。
她日夜不安,請求面見陛下,可劉君遲以讓她安心養胎爲由,拒不見她。
楊氏心灰意冷,“陛下他當真將我丟諸腦後了嗎?”
劉嬤嬤勸慰道:“娘娘,陛下是怕您責問,不好回答,這麼看來,陛下心裡始終顧及着娘娘,娘娘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只管安心養胎纔好。既然陛下對三公主寵愛有加,想來不會爲難她。”
楊氏聽了卻越發難過,靠在牀上暗暗垂淚。
陛下是她的夫君,如今卻不再來看她,彷彿將她拋到九霄雲外般,這讓她倍感失落,不知所措。
蘇銘心是她的女兒,卻被困宮中,她身爲母親不但無能爲力,甚至還有些嫉妒,這讓她越發心傷,不知道怎麼調整心態纔好。
劉君遲聽說楊氏差點流產,心中擔憂不已,他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兒,如今很渴望楊氏腹中的胎兒能平安出生。
可他不願見楊氏,更不願跟她解釋蘇銘心之事,怕楊氏指責他胡鬧,更怕楊氏哀求他放人,唯有避而不見。
劉君遲現在除了國事,唯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心想事成,得到他心心念唸了很久很久的女人。
這個強烈的願望讓他誰都不想應付,誰都不想見,只想守在憐心閣附近,等待着蘇銘心腹中孩兒的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