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暮不禁的扭過頭,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內,那房間裡傳來了一陣陣說笑的聲音,是洛夢在和岳母說笑,他的的眼神在黑暗裡又慢慢地變得柔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孝順娘,伺候娘,那是他理所應當做的,他疼愛媳婦兒,保護媳婦兒,那也是他理所應當做的。
他雖然也知道,這世界上的很多事很難兩全,但是他依舊在努力的,讓事情變得不那麼的極端。
夜深了,連草窠裡的蛐蛐,都有些疲憊的準備睡去了。
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在了雲朵的背後,而那稀稀落落的星子,像是頑皮的孩童,在眨着眼的看着大地上發生的那些有趣的事。
“春暮哥?”
就在這時候,福子從大間房裡出來,“春暮哥?人呢?喜慶哥想出了個好主意,咱們白天的——咦?春暮哥,你在那站着做什麼呢?數星星呢?哈哈。”
福子的說話聲,讓在房間裡已然躺下卻怎麼都睡不着的苗秀蘭聽進了耳朵裡。
“沒,就是——想點事。”葉春暮的聲音,依舊是憨憨的沉悶。
苗秀蘭聽到兒子的聲音,就知道,兒子現在的心裡肯定特別的難受,那可是她的親兒子,從小帶到大,兒子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聲音,她都能知道兒子的心情。
想到這裡,苗秀蘭不禁的有些難過,她和兒子,相依爲命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裡,兒子從來沒有倔強的跟她爭執過,只是,自從兒子有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似乎兒子一夜之間就成長了很多,苗秀蘭的心裡,既高興又悲傷,她高興兒子越來越像個男子漢,悲傷兒子對她的依賴已經不復從前。
可是,現在聽到兒子那落寞的聲音,她的心裡再次的不是滋味兒了。
上次和兒子吵架鬧脾氣,甚至差點到了決裂的程度,就是因爲兒子的娶親,而這次,是因爲兒子的兒子的出生。
當然,這所有的事情的有關人物,就是洛七夢。
苗秀蘭不禁的苦笑了一下,她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很累,不經意間,她的眼角流下了淚水,打溼了枕巾,她的鼻子有些酸澀,不通氣了。
“什麼事啊?不就是白天的那件事?嘿嘿,喜慶哥想出來一個主意呢,正好,你趕緊的進來,給咱們說說,看看這個法子能不能行。”福子的聲音依舊的很高興。
“恩,你先進去,我衝個澡,馬上就到。”葉春暮馬上回復說道。
雖然,可能在福子聽來,葉春暮的聲音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苗秀蘭聽來,她的心都開始滴血了,兒子難受,在她看來,比她自己難受還要讓她痛苦。
聽着院子裡水池子旁傳來的嘩嘩嘩的水聲,苗秀蘭更加的輾轉反覆,難以入睡。
院子裡的木桶聲,走路聲,關門聲,甚至很快出現的討論聲,都傳進了苗秀蘭的耳朵裡。
一直到西邊的北上房裡沒有了動靜,下房屋裡那些漢子們也出現了一片的鼾聲,苗秀蘭的腦子裡還是反覆的浮現出她年輕時候,帶着兒子過苦日子的情形。
夜空中的月亮,從雲朵後面鑽了出來,睜開眼睛瞧瞧這個靜悄悄的世界。
只是,月亮只是懶懶的看了幾眼,便又躲到了雲朵的後面,星子們似乎也睡去了,天空變得黑壓壓的了。
落日鎮最熱鬧的街道上,也開始變得安靜下來。
鎮子西邊朱家豬肉檔後院裡。
“哎呀!救命啊!爹,娘!快來人啊!”
大靜拼了命的喊,嗓子都喊得嘶啞了。
朱大奎夫婦聽到下房屋裡兒媳婦兒的喊聲,連衣服都沒顧得上穿整齊,就朝着外面奔出去。
不知道什麼緣故,自從朱強和大靜成親之後,朱強就纏着大靜,每天晚上兩個人的夫妻生活更是頻繁的不得了,甚至於,白天的時候,朱強也把大靜攔在屋裡,強行的各種索取。
不過這些事,對於朱大奎夫妻倆來說,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因爲他們覺得,兒子這麼多年沒成親,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現如今成了親,知道女人的滋味兒多好,所以纔會這樣吧,所以,朱大奎夫妻倆做的事情,就是給兒子補身體。
其實,朱大奎夫妻倆這麼做,也是想着早點能抱上孫子。
果然,就在朱大奎夫妻倆焦慮的時候,大靜就有了身孕。
雖然朱強還跟從前一樣,但是朱大奎夫妻倆發現兒子的精神不太好,也曾經的勸說過兒子,你媳婦兒懷了身孕,夫妻的事,就少做一些,朱強是滿口答應了。
大靜在朱家人眼裡,壓根兒就沒什麼地位,人家也不把她放在眼裡,但是她特別的會做人,嘴巴很甜,手腳也勤快,再加上後來懷了身孕,那真是讓朱大奎夫妻倆喜歡的不得了。
後來,朱大奎媳婦兒又帶着大靜去了竇郎中的醫館把脈,竇郎中給的說法:大靜很可能懷了個兒子,這下子,大靜在朱家的地位就水漲船高了。
也真是因爲這樣,朱大奎夫妻倆似乎對兒子的關懷,大不如從前,更是更關心他們未出世的孫子。
而今晚上,就在朱強強行的要了大靜之後,竟然出現了口吐白沫,整個人渾身痙攣的情況。
大靜急忙的呼救,但是當朱大奎夫妻倆到了下房屋裡的時候,朱大奎的眼睛裡的光芒,很明顯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但是看到兒子發生這樣的鉅變,朱大奎媳婦兒還是瘋了一樣的朝着外面跑出去,去找竇郎中來給朱強治病。
朱大奎則蹲在兒子的房外,唉聲嘆氣的抽着悶煙。
大靜雖然很是害怕,可是這一天,她實在是等得太久,終究等來了。她看着那個面貌醜陋的老男人,她內心深處在狂妄的笑着,因爲她再也不用被這個男人蹂躪,再也不會夜夜噩夢,再也不會怕這個醜陋而又粗野的剁肉男人,欺上她的身,她曾經的噩夢,終於要結束了,這個仇,她終於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