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王新宇教授依舊笑眯眯的,好像絲毫沒有看出來前面的村子存着古怪。
“這麼晚了,總覺着去那裡不太好。”
我連連點頭,“所有沒有準備的探險都是在作死,我們還是回去洗洗睡吧!”
“剛纔邱澤也說了,三班有幾個同學也去了前面那個村子,即便要回去,也得找着他們一起回去。學生的安全第一,作爲老師我既然知道了他們的去處,總不能不聞不問。”王新宇教授說得有理有據,讓我們沒有辦法反駁。
“小景,沒事的,我可以保護你!”邱澤立即跑到了鬱文景的身邊獻殷勤,我無奈的攤了攤手,人啊什麼時候才能不作死呢?
鬱文景突然就把我推到邱澤跟前,笑容滿面的說,“謝啦,不過不用了,顧小沫會保護我的!”說着又摟着我的肩膀說,“小沫,你說是吧?”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了,趁着天還沒有完全黑,我們去找找三班那幾個同學,再一起回住宿的客棧。”王新宇教授沒有讓我們有太多時間的爭執。
我們幾個又開始上路,邱澤一直在鬱文景身邊跟前跟後,李曉曼和趙琰一直纏着王新宇教授,而我只能任由鬱文景把我當做擋箭牌。
到了村口,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村子裡卻一點人聲都沒有,雖然每家都亮着燈,可是卻沒有人類存在的氣息。
“邱澤你確定三班有人來這裡了?”我側着頭問一旁的邱澤,邱澤篤定的說,“他們比我們先來一步,應該距離我們沒有多遠。”
“可是這裡安靜的古怪。”我瞅着滿家燈火皺着眉說,“我們還是不要貿然進去。”
“可是三班已經有人進去了,我們在這裡又找不到他們!”邱澤反駁,王新宇教授這時候終於發話了,“要不你們幾個女生在村口等着,我和邱澤進去找找,找到了立即就來跟你們匯合,你們覺得怎麼樣?”
“老師,我跟你進去找三班的那些同學!”李曉曼根本就沒有給我們表態的機會,就嚷着說要跟教授進村子。
“小沫,我們還是在一起吧,分開的風險比較大。”趙琰也說,“在一起總是安全的。”
“可是……”我依舊猶豫,可是卻不能只拉着我和鬱文景在村口,這樣只會更危險。
即便再怎麼不願意進村,還是跟着王新宇教授他們進來了,一踏進這個村子就覺得毛骨悚然,有種無法言喻的恐懼。
我緊緊的抓着鬱文景,手腳卻控制不住的發軟。
“小沫,你沒事吧?”鬱文景小聲問我,我只能搖搖頭,總不能把這種沒有證據的恐懼帶給別人。
村子裡每家每戶都敞開着門,裡頭燈火通明,可是卻沒有聲音,沒有交談的聲音,也沒有小孩子吵鬧的聲音,就連雞鳴狗叫的聲音也一點都聽不見。
“有人嗎?”邱澤探頭探腦的進去,試探着問。這戶宅院裡門戶大開,裡頭亮着燈,現在是晚飯的時候,卻沒有炊煙升起,也沒有炒菜的油煙味。
邱澤又叫了幾聲,回答我們的只有無盡的安靜。
“我們進去看看吧!”李曉曼提議,趙琰也跟着附和。
邱澤最先踏了進去,其他人緊隨其後,我走在最後,轉身朝着後面看去,恍惚間看到了幾個人影。想要叫王新宇教授他們看看,可是他們已經進了屋中,抱着不能走散的念頭,立即跟了上去。
我進了屋子的時候看到他們都在發愣,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可是桌子上卻擺着熱騰騰的飯菜,有六副碗筷,正好是我們的人數。
“這……這是怎麼回事?”邱澤結結巴巴的說。
“會不會是有鬼?”李曉曼環顧四周,神色頗爲淡定。
“二十一世紀,何來鬼怪之說?靈異事件不過是爲了博取大衆眼球,得到關注而已,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能相信這種事情!”邱澤立即笑了,“也許這家人只是串門去了。”
“飯菜上桌了,這家人卻去串門了,邱澤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趙琰也跟在旁邊說,“我也覺得這裡不大正常,不如我們出去吧。”
“出去吧。”王新宇教授說,“瞧着這家人也不像是留我們吃飯的樣子,先出去再瞧瞧吧!”
我們一行人魚貫而出,邱澤又跑了幾家,而這幾家和第一家一樣,桌子上擺着六副碗筷,飯菜還冒着熱氣,可卻沒有人。
我們的表情都越來越凝重,可是卻沒有人提出要離開村子,我們跑遍了整個村子,都沒有見到一個人,連比我們先一步來這裡的三班同學也沒有見到一個。
心越揪越緊,手腳也控制不住的顫抖,咬着舌頭想要淡定一點,可是這個環境讓我越來越慌張。鬱文景緊緊的抓着我的手,我們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有沒有掩飾的恐懼。
“小景,黑蛇妖知道我們來寫生了嗎?”我小聲的問,鬱文景點了點頭,“他工作很忙,說是要過兩天來看我。”
“知道就好……”我不住的說着,黑蛇妖知道我們在這裡,可是陸離不知道,一旦我遇到危險,也只能自救了。
看着手指上的玉質指環,它的溫度絲毫沒有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離已經不會在我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出現救我,我知道他在讓我學着如何自保、如何成爲一個優秀的陰陽師。
一想到他再也不是初相識的那個陸離,我心裡還是有點難過的,即便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好,可還是掩蓋不了心裡的難過。
“快看,前面的建築有點奇怪!”邱澤大聲的嚷嚷,立即把我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宗祠!”李曉曼用她的手機上的手電筒照了很久才說,“是這個村子裡的宗祠,供奉的應該是這個村子裡的先人。”
“明清時期的建築特色。”王新宇教授也摸着下巴下了這個定論,“我聽到有聲音,不如進去看看吧。”
我們都沒有說話,緊緊跟在王新宇教授身後,就連一直打頭陣的邱澤也乖乖的跟在了王新宇教授後面。
“小沫,我總覺得這裡讓人害怕……”鬱文景湊在我耳邊小聲的說,我也很同意,自從進了這個村子裡我就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裡直發毛。
我趕緊在她手心裡塞了兩張護身符,“你緊緊的攥着,雖然沒啥大用,至少有個心理安慰。”
鬱文景接過護身符,點了點頭,“護身符你還有幾張,能分給她們幾張嗎,我覺着她們也挺害怕的。”
“還好我帶得多——”給自己留了一張,其餘的都給了鬱文景,鬱文景把護身符分給了每個人。雖然知道沒什麼大用,但是攥着黃符稍微有點心安。
隨着宗祠越來越近,耳邊傳來了嘈雜聲,好像整個村子裡的聲響都聚集在這個宗祠裡頭。
吃飯的時間,每家每戶的桌子上都擺着冒熱氣的飯菜,而村民不忙着吃飯都跑到宗祠來,這是什麼風俗習慣?!
宗祠裡傳來的聲音完全不像是交談聲,我們跟着王新宇教授從門口進去,發現村子裡消失的人果然都在宗祠裡,人擠人,那麼多人在一起竟然沒有爭吵聲。雖然能看到他們說話,卻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那麼多聲音聚在一起尖細而嘈雜,耳朵因爲這種聲音而嗡嗡的疼。
“小沫,這不正常!”鬱文景拽着我說,我當然知道不正常,看着眼前這一幕我就只想逃跑,再也沒有其他的心思。
宗祠裡的人全部緩緩的轉過頭來,他們目光呆滯,行動遲緩。看到我們這羣人,突然就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可是我卻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快跑!”王新宇教授突然大喊起來,這時候我也終於知道王新宇教授爲什麼叫我們快跑。
宗祠裡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那是一羣殭屍!燈光下他們慢慢的露出了獠牙,面目可憎,李曉曼和趙琰大聲尖叫起來,慌不擇路,推開我和鬱文景就朝着外面跑去。而邱澤還呆呆的站在那裡,似乎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還是王新宇教授推了他一把,他纔回過神來,也沒有管鬱文景,跟着王新宇教授就跑了出去。
“小景能跑嗎?”我問旁邊的已經看呆的鬱文景,鬱文景搖了搖頭,帶着哭腔說,“小沫,我腿軟……”
“小景啊,咱得跑。”雖然我手腳發軟,但我腦子還沒有迷糊。
“那還愣着做什麼啊,跑啊!”鬱文景拽着我就往外面跑,祠堂裡的那些殭屍雖然行動僵硬,但他們數量多啊,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遇到過殭屍,雖然我喜歡看林正英大叔的殭屍片,但我不會畫定屍符啊!
我和鬱文景沒命的跑,可是卻沒有遇到過趙琰她們,也不知道她們跑到了哪裡。我和鬱文景跑進了一戶人家,這裡依舊沒有人,只有桌子上依舊還冒着熱氣的飯菜,以及六副碗筷。我和鬱文景決定爬上這個房子裡最高的地方——房樑!
好在這個房子都是木樑結構的瓦房,層高較高,我和鬱文景趕緊找了梯子,鬱文景趕緊爬了上去,在房樑上坐穩了,她在上面忙叫着:“小沫,快點上來!快點上來!”
“來了!來了!別催,我這就爬!”我手腳並用往梯子上爬,剛爬了一半鬱文景就跟要哭了似的,“小沫,你快點爬啊!”
身後傳來蹦蹦跳跳的聲音,每跳一步,地上都震三震。
臥槽,那羣孫子來了!
梯子在不停的亂晃,我轉頭一看,進來了一羣老老少少的殭屍,眼神直直的,一個個伸直了手臂來拽我的梯子。
“小沫,你別發愣,你快點上來啊!”鬱文景已經哭了,我朝着上面看了看朝着我伸出手的鬱文景,再看看那些長着長長指甲的殭屍就要撓到了我的鞋子,而且他們表現出了對這個梯子躍躍欲試的意圖。
如果不把梯子從房樑上踢開,鬱文景可能就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