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他是有其他的想法,如果她一直追問,他也不會隱瞞,可是現在,雲馳覺得他的籌謀也沒有那麼重要了,他的時間應該用在跟心上人在一起,而不是那些勾心鬥角上。
雲馳的回答讓李靜宜鬆了口氣,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你來的時候也不短了,我看父親也該回來了,不如我送你出去?”
自己纔來多久就要趕他走?雲馳幽怨地看着李靜宜,“我都過府來了,如何能不拜見世叔?”
“不如你再陪我一會兒,咱們一起等世叔回來?”
“你呀,”李靜宜無奈的看着賴在椅子上不肯起來的雲馳,“那走吧,我領你在侯府裡轉轉,”
雲馳纔不想跟李靜宜在花園子裡瞎轉呢,他就想跟李靜宜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呆着,即使什麼也不說,就叫他看着她,雲馳也是開心的。
李靜宜是過來人,如何不懂雲馳眼中的情愫?越是這樣,她越發不能跟他這麼獨處,“你不跟我去,那我就叫羅叔送客了。”
真的要出去?雲馳一百個不願意,他仰頭可憐巴巴地看着李靜宜,眼中滿是對她不解風情的控訴,見李靜宜不爲所動,只得退而求其次,“你親我一下,不然我不起來!”
這人怎麼越看越像個孩子?李靜宜被他看的哭笑不得,“就一下哈,你可不能使壞,唔,”
李靜宜的話被雲馳堵在口裡,而他的吻也越來越深,直吻的李靜宜連換氣的機會都沒有,她只覺得自己都要暈過去了,無力的拍打雲馳的胸膛,才堪堪被雲馳放開,“你要悶死我啊?!”
“是你說一下的,可沒說一下是多久,”雲馳幫李靜宜順着氣,還在控訴李靜宜的吝嗇。
行了,知道你最聰明,李靜宜緩過氣,“走吧,你先到勁節亭喝杯茶,我回院子換身衣服再過來。”
其實雲馳一點也不介意陪李靜宜更衣,不過他清楚這要求提了也是白提,“好吧,你慢慢來,不必急。”
李遠山一回府,就聽羅大說雲馳來了,他一哂,將馬鞭扔給小廝,快步往府裡走,“人在哪兒呢?”
這個恩義侯怎麼跟只蒼蠅一樣,女兒昨天下午纔回來,他今天就跑過來了?而且還是趁自己不在府裡的時候來?
李遠山覺得自己寶貝女兒被一頭狼給盯上了,“我的劍叱?”
羅大無語的跟在李遠山後面,他跟了李遠山一輩子了,自然知道這恩義侯對自家郡主有意,而且自家郡主也挺樂意那個恩義侯的,就連他主子自己,其實對這個女婿也是滿意的。
可他偏偏非要擺出這麼彆扭的姿勢,哪有未來女婿上門,準泰山提把劍的?
“侯爺,恩義侯在勁節亭呢,說是等您回來要給您請安,”至於劍不劍的,羅大隻當沒聽着。
李遠山腳步一頓,扭身就往花園裡去,“靜娘也在?羅麼麼呢?”
羅大咧咧嘴,自己老孃都多大年紀了?還得看着這個?“郡主不在,只雲侯一人在等侯爺,小的已經叫人去請雲侯了。”羅大覺得爲了以後翁婿和睦,他還是不要告訴李遠山李靜宜在延安院單獨見了恩義侯。
女兒不在,李遠山心裡挺高興,腳步也慢了下來,“中午留應初在咱們府裡用飯,你叫廚上準備準備。”
雲馳沒想到李遠山會留自己在安國侯府用飯,頗有些受寵若驚,自從他向李遠山提出跟李靜宜的親事之後,李遠山鮮少這麼和顏悅色地對他了。
其實李遠山對雲馳做自己女婿是完全滿意,甚至還微微得意的,但這心思他絕不能叫雲馳看出來,省的將來雲馳再慢待了自己女兒。
他得叫雲馳好好求一求自己,才能點頭答應這門親事。
李靜宜好不容易等到前頭來報說是侯爺送恩義侯出府了,連忙帶人往前院去見李遠山。
“今日父親營裡無事?”李靜宜看李遠山的臉色,就知道他跟雲馳吃飯時候喝了點兒酒。
雲馳這才走,女兒就跑過來了,李遠山沒好氣的看了李靜宜一眼,“這不是聽說恩義侯過府,家裡連個招呼的人都沒有,我才特特從營裡回來了麼?”
他嘆了一聲,“唉,可憐我到現在連個女婿都沒有,不然家裡來了客人,也能替我招呼招呼。”
李靜宜撇撇嘴,“應初還用您招呼啊,您只管將他當子侄便是了,他一準兒更高興。”
這女生外嚮真是一點兒錯都沒有,自己都還沒有點頭呢,這可開始替他說話了,還在怪自己,李遠山越發陰陽怪氣起來,“是嗎?子侄?喲那小侯可不敢當,人家可是正牌子國舅爺,小侯要是一個招待不好,被穿小鞋就不妙了。”
“父親!”李靜宜一跺腳,她到底沒有李遠山心理素質好,“您成心的不是?!”
“哈哈,我就是成心的,我剛纔還跟門上交待了,以後我不在府裡,恩義侯過府不許通報,”李遠山逗起女兒來,一點兒也不客氣,“還有羅廣恩我也叫羅大去說了,以後錦陽長公主也照着這個規矩來,你啊,安心待在府裡,等爲父爲你挑一個配得上你的夫婿。”
“嘁,這世上還有比他強的麼?”李靜宜抱住李遠山的胳膊,輕輕搖着,“父親,連母親都不說什麼了,您不是一向都很欣賞應初的麼?”
“我是很欣賞他,但那是作爲同僚,不是女婿,更不是上門女婿,”上門女婿太過能幹強勢,吃虧的可是自己的女兒,“雲應初那樣的,你能說了算麼?”女兒現在只差沒有拉着嫁妝跟人家走了,李遠山可不敢指望將來她能當家作主。
“他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有事大家商量着來就是了,還非要分誰作主啊?”李靜宜臉一紅,其實李遠山看的比自己清楚,她在雲馳跟前,確實是一步步在後退,“父親,今天是我請他過來的,有些事我想問問他。”
這個剛纔吃飯的時候雲馳也大概告訴李遠山了,“你啊,成天淨操些不該操的心,”
在李遠山眼裡,雲馳想做什麼,只要不傷害到安國侯府跟女兒,其他的他根本都無所謂,“這大周朝廷誰說了算,有那麼重要麼?不過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皇帝跟內閣,既相輔相承,又互相鉗制,哪一方獨大都不是好事,“這事兒我覺得應初做的對,也該給六部上上弦兒給皇上敲敲鐘了,他這麼做,對朝廷沒有壞處。”
多年的病疽一朝挑破,固然很疼,但總比有一天潰爛發炎危及根本的強,“應初可惜了啊!”
先朝不用宗室,本朝打壓勳貴,長此以往,得利的就是那些文臣,可偏偏龍椅上的皇帝當年只是個最不起眼的皇子,在當年的上書房裡根本沒有被悉心教導過,乍一登基還有些撥亂反正的氣勢,時間久了,能力不足的缺點就顯露出來了。
李靜宜不敢跟李遠山說雲馳跟她說的那些話,既然李遠山認爲雲馳是一心爲國,她也就默認了,不過隆武帝不能有自己子嗣的事情,她還是沒有瞞着自己的父親,畢竟安國侯府也在勢力漩渦之中,心裡有數,也省得將來走錯了路。
不過她沒有告訴李遠山,隆武帝的身體是雲馳動的手腳,暗算主君,在臣子眼裡可是大逆之罪。
“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李遠山沒想到雲馳將這樣的機密事也告訴李靜宜,訝然嘆道,“看來這個女婿我還真得認了,”
雲馳跟周世青關係極深,估計這事是周世青告訴他的,而皇帝,看他這一年多的折騰勁兒,只怕還不知道呢!
“不論將來皇位由誰來坐,你都是大周的郡主,外頭的事交給爲父跟應初就好,”李遠山嘆息一聲,自己好歹還有個女兒可以招婿,皇帝他,只怕等無望的那一天,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
青艾從王家的莊子裡出來,沒有一刻心情是平靜的。
陳夫人的話青艾不相信,但有一點她弄明白了,王彰是因爲覬覦李靜宜,纔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而這件事,遠在江南的雲馳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管這件事最初跟李靜宜有沒有關係,但王彰都是她害死的,縱然王彰該死上一百次一千次,在青艾看來,動手的絕不該是李靜宜那樣的貴女!
只要想到雲馳絕不會樂意娶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青艾就激動的徹夜難眠,她從不指望雲馳能娶她,但她頭上壓着的正妻,怎麼也得是一位冰清玉潔的大家閨秀,優雅大度,雍容華貴,而不是像李靜宜這樣蛇蠍心腸的再嫁女!
但青艾心裡明白,這件事絕不能由她去跟雲馳揭出來,不然以後雲馳只要看見她,就會想起那個李靜宜!
青艾想着莊子裡那個如女鬼一般的陳夫人,兒子死了,女兒也被關在深宮,孫子孫女王國耀也不許她見,現在她心裡除了仇恨,什麼也沒有了。
青艾幽幽一笑,真希望中秋節趕快來啊,到了那一天,她會叫李靜宜看一場好戲!
相信皇后娘娘也是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