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後將楊眉的神色看在眼裡,心裡肯定的自己的猜測,看來這個女人,一直以來想要的,都是後宮之位,她挑眉一笑,“聽說你哥哥將恩義侯給引走了?你們楊家的心思真不小啊!本宮已經叫人去請太醫了,你猜如果皇上知道了這一切,會怎麼想你?”
“娘娘!”
楊眉軟軟的倒在地上,哥哥引恩義侯雲馳?這根本不可能!來時她千叮嚀萬囑咐了,叫父親跟他安心赴宴就好,什麼都不要做,可哥哥去找雲馳做什麼?或者是哥哥根本沒有找雲馳,可雲後這麼說了,作爲她的弟弟,雲馳會說沒有麼?
“娘娘,臣女真的是冤枉的,如今事已至此,臣女也不敢祈求娘娘相信臣女的清白,臣女願附鳳尾,甘爲娘娘驅使。”
雲後看着俯在自己腳邊的女子,這丫頭自以爲聰明,其實也不過如此,她倒是達到目的了,卻是踩了自己,“你起來吧,你的禮等將來入宮的時候本宮再受吧,惋嬪!”
只要自己將調查到一切告訴隆武帝,這個千方百計想入宮的搏富貴的女人,就算是完了,雲後連利用她的心情都沒有。
“來人,看着楊小姐,等太醫給她診過脈,就叫寧遠侯將人給領回去!”
外頭的事才更叫雲後頭疼,她出了猗蘭殿,一下子倒在迎過來的青楊懷裡,“青楊,咱們這是棋差一着啊!”
青楊也沒有想到她苦心佈置的一切,雲馳根本沒跳到坑裡不說,反而被這個楊眉給利用了,成爲最大的贏家,“娘娘不必如此,那個楊眉不足爲慮,倒是皇上那裡,娘娘當務之急就是要消除皇上對您的誤會!”
說到底,這宮裡的女人,全部的依靠都在皇上身上!
……
玲瓏臺上沒有跟着雲後同去尋人的命婦們看到錦陽長公主回來了,紛紛迫不及待的迎了過來,這輕易不入宮一回,好不容易來一回,居然遇到這樣的事情,這不,怎麼只回來了錦陽長公主跟瑞和郡主,後頭金夫人還扶着形容狼狽的虞美仁,皇后跟楊眉呢?
“殿下?”淩氏暈暈騰騰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卻想在這些命婦們跟前表現自己的重要性來,“可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皇后娘娘呢?”
錦陽長公主厭惡的瞪了淩氏一眼,“娘娘去了哪裡,是你能過問的?”
這個一說話就沖人擠眼睛的淩氏,剛纔在雲後旁邊可沒少巴結,把錦陽長公主給噁心的夠嗆,這會兒又往她跟前湊,要不是教養好,錦陽長公主只差沒叫她滾一邊兒去了。
淩氏被錦陽長公主瞪的訕訕一笑,她將錦陽長公主對她的厭惡完全歸罪到因爲她跟胡家是姻親上了,“是,臣妾沒有想過問娘娘的去向,臣妾這不是關心麼?”
陳老夫人也被這個淩氏噁心的差不多了,她輕咳一聲,“汪夫人,如今皇上顧念着骨肉親情,你們也不能太叫皇上跟娘娘失望纔對,宗室營那邊以你爲尊,這該擔起來的擔子,你還是得擔起來了。”
汪夫人雖然不喜歡交際,但也不算太傻,她知道這是淩氏討了貴人們的嫌,忙縮着脖子應了一聲,硬拖着淩氏退到了最不現眼的地方。
周嫣已經得了李靜宜的暗示,這會兒站出來向錦陽長公主一禮,“殿下,這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咱們這些人先告退吧,不然等宵禁令來了,反而不好行走。”
“好,本宮也不虛留你們了,都先散了吧,至於,”錦陽長公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今天的事,頓了頓,“宮裡用不了多久,應該有旨意下來。”
周嫣挑了頭兒,錦陽長公主應允了,其他的命婦們也沒一個想再留下去的,大家估摸着皇后娘娘只怕這會兒也是焦頭爛額,她們在這兒,只會是火上澆油,還不如大家裝不知道,早早散了呢。
因此一個個也不給雲後辭行了,倒將錦陽長公主當做主人一般,依次向她辭行,各自登車而去。
金夫人沒想到自己帶着女兒入宮一趟,居然遇到這種事,哪還有什麼心情想着女兒的婚事了,叫人扶了女兒,躑躅着出宮。
“來人,給虞小姐備一架肩輿,”李靜宜看不過去,吩咐小太監道,“畢竟虞小姐也是在宮裡出的事。”
“你還真是好性子!”錦陽長公主不以爲然的撇撇嘴,“也不看看她們過來是幹什麼來的。”
幹什麼的,雲馳又沒有定親,雲後又一副要給弟弟挑媳婦的架勢,也不能怨人家女家上了心,“一家女百家求嘛,正常。”
還正常?錦陽長公主有些看不懂自己女兒了,說她心眼兒小,對覬覦雲馳的女人不但輕輕放過,還幫她?
說她心大,偏偏對榮家人緊追不放,一點兒也不肯通融,錦陽長公主嘆息一聲,心中無比愁苦,卻見程嬪跟梅昭儀過來,不得不又端起長公主的架子,“你們還有事?”
她們有什麼事?程嬪幾個雖然沒有跟着雲後去尋人,但她們在宮中近一年,也養了一些人手了,那邊猗蘭殿的事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怕用不了多久,這宮裡她們又會多一位侯府出身的妹妹了。
程嬪笑了笑,襝衽一禮,“宮裡出了這樣的事,娘娘無法分身,叫殿下受累了,嬪妾就不在這裡給殿下添麻煩了。”
這宮裡以後只會是越來越亂,交好比結仇要有益的多,尤其是在錦陽長公主府明顯跟雲後是鬧掰了,這正是她們程家跟長公主府交好的最好時機,程嬪的人可是傳來消息,皇上從猗蘭殿裡出來,欽點了長公主跟李靜宜伴駕的。
梅昭儀面無表情地跟着點點頭,她這前得了程飛瓊的“指點”,叫人查了清國夫人,再看比她受寵的程飛瓊,算是多少摸着了些真相,對這乍然由未來恩義侯夫人變成宮妃的楊眉,目前尚有些接受無能,只想趕快回到她的寢宮裡好好尋思尋思,偏還被這程飛瓊拖着來跟錦陽長公主虛與委蛇,心下已然十分不耐。
李靜宜眼肯心亮,面前這幾位宮嬪的神色她看的一清二楚,“罷了,娘娘不在,我母親也只能喧賓奪主了,你們也累了,送了各位夫人,便回自己宮裡去吧,今天的事,”
她頓了頓,“母親也說了,自有皇上跟娘娘定奪,大家還是不要胡亂揣測的好。”
“母親,您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咱們也回去吧,”李靜宜懶得跟這些女人們多做糾纏,也不想給程嬪拉攏自己的機會,扶着錦陽長公主就往外走。
好不容易從宮裡脫身出來,錦陽長公主也累了個半死,一上自家的鸞車,她就忍不住發牢騷,“你說這都是些什麼事嘛,這雲氏也是的,成天又精又能的,這下好了吧,搬塊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說着忍不住咯咯直樂,“這自己看好的兄弟媳婦跑到自己男人的龍牀上,”
忽然意識到在女兒面前不好說這麼粗俗的話,錦陽長公主剎時閉上了嘴,“那個,啥,我胡說的,今兒這亂的,我的腦子也亂了。”
李靜宜被母親的樣子逗樂了,“這有什麼?不瞞母親,女兒也覺得好笑的很呢,您想想,娘娘可是憋足了勁兒要叫女兒好看呢,”
真的在猗蘭殿看到楊眉的時候,李靜宜也是發自內心的舒了一口氣,她最怕的情景沒有出現,雖然李靜宜還沒有徹底弄清楚這裡頭到底是怎麼個曲折,但結果不是最好的麼?“這下娘娘怕是有陣子不會找咱們的麻煩了。”
就是雲馳的婚事,她也沒臉出這麼熱心的出來張羅了。
錦陽長公主頷首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高興的不行。”
不管怎麼說,皇后一個失察之罪是跑不了的,就憑雲後做什麼都力求盡善盡美的性子,這個打擊於她來說,不可謂不大了。
“冤枉啊,民婦冤枉啊!”
李靜宜跟錦陽長公主正在車裡說笑,就聽到一聲聲淒厲的喊聲響起,她正欲叫歡聲跟笑語,就聽外頭羅廣恩的聲音,“大膽潑婦,也不看看這是誰人的車駕,就敢往上衝!想死!”
陳氏在莊子上已經不想活了,一直苟延殘喘,也不過是希冀能聽到一點兒女兒在宮裡的消息,可自她見過那個神秘的女人之後,便徹底絕了女兒可以翻身的希望,她想過一死百了,卻又被那女人說動了心。
兒子死了,女人毀了一生,承恩伯沒有爵位,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李靜宜!
陳氏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才能消得心頭之恨。
“是,我是不想活了,李靜宜殺了我一雙兒女,我早就不想活了,李靜宜,你還我兒子命來!”陳氏被兩個親衛高高架起,雙腳還不住亂蹬,彷彿這樣,她就有可能一腳踢到李靜宜身上。
自己殺了她一雙兒女?李靜宜“刷”的一聲挑起車簾,“去看看是誰在喊冤?”
歡聲得令從鸞車上跳下,走到羅廣恩身邊,“羅大哥,郡主問是誰在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