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涼如水。
圓月高高地掛在空中,繁星點綴。月光下,多數人都已經熟睡,但他們沒有,他們依舊沒有睡。
古樓月的眼睛是閉着的,就連呼吸都是那麼的均勻,躺在屋頂上,一動也不動,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他卻是沒有睡着,甚至連睡意都沒有。
古樓月沒有睡意,葉商丘卻是睡意十足,可他不敢表現出來,身前可是自己的師傅,他不敢表現出來。
霜凌依舊很淡定,淡定的飲茶,淡定的沒有說上什麼話,甚至全身的動作都是那幾個重複的步驟。
端杯,飲茶!然後,再是端杯,飲茶!
安靜的環境,什麼聲音都未曾響起,葉商丘的眼皮已經慢慢的開始了不支。他終於鼓足了勇氣問出了聲。
“師傅,這麼晚了,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他的聲音很擔憂,擔憂着自己的師傅聽見了自己話過後會不會再一次生氣。
結果,並不是葉商丘擔心的那般,霜凌沒有生氣,甚至表情都沒有過多少的變化。聽見了自己徒弟的問話之後,他依舊是端杯,飲茶,然後纔開口說了話。
“在等等,客人還沒有來了……”
“客人?”葉商丘很疑惑,如舊已經是深夜,怎麼還會有客人來了?
屋頂的古樓月眉頭一皺,他不知道霜凌長老說的是不是自己,他自信自己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可卻不自信霜凌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
古樓月依舊沒有動,他在等,等霜凌接下來會怎麼做亦或會繼續說些什麼。
可他卻是失望了,霜凌沒有什麼舉動,連話都沒有再說什麼了,他又重複着那一直都在重複的動作。
古樓月一位自己要失望了,霜凌沒有說什麼,讓古樓月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在想。
很多事情是有轉機的,只要你願意耐心地去等。
古樓月等了下去,所以他等到了轉機。
“霜長老,這麼晚,還不睡啊?”聲音不是霜凌和葉商丘發出來的,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因爲這聲音有着女人才該有的動聽。
古樓月的眼睛再一次睜開,這一次他的眼裡有的全是不解和震撼。
她,是什麼時候進了這屋的,爲什麼自己絲毫沒有察覺了。
震驚的不光是古樓月,霜凌和葉商丘也同樣是震驚的。葉商丘已經護在了霜凌的前面,他不知這發話的人究竟是敵是友!
霜凌長老愣住的時間,只有一瞬,這一瞬過後,他又繼續重複了剛纔的動作,絲毫不在意那黑暗中的人是誰。
因爲,他知道那隱藏在黑暗中的該是誰。
那裡,是一片黑暗,屋內的蠟燭並沒有將那地方照亮,燭火之光,畢竟是有限的。
葉商丘可以藉助屋外照射而進的月光,看清一個人影端坐在哪裡。
月光,月光下的身影是曼妙的。葉商丘可以看清那是一個完美的曲線,每一處似乎都可以在朦朧中吸引着他,想起了剛纔那動聽的聲音,葉商丘明白了,黑暗中的人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應該不會差的女人。
鬼使神差的他將身旁的蠟燭輕輕地舉了起來,慢慢的讓光滲透過去,他想看看那黑暗中的女子到底應該會是什麼樣。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咻”的一聲,葉商丘停止了移動,房屋已經陷入了黑暗,蠟燭滅了,不知被什麼東西熄滅了。
舉着蠟燭的手,是在輕微顫抖的,他的嘴脣也在輕微的哆嗦。
臉,有些火辣辣地疼,那是熄滅蠟燭的東西飛過他的臉頰留下的,但物體卻是沒有挨着他的臉,他的臉上的辣是氣流產生的。
“如果你再試圖靠近我,並且將光蔓延到我這裡來,那麼下一次我不會再單單擊滅蠟燭了,注意你的脖子!”黑暗中的她又再一次說道。
她的語氣很冷,就像鋪在她四周的月光一樣;冷,冷的讓人心寒,冷的讓她那麼高不可攀。
“退回來,咳~~咳~~”霜凌又開始了咳嗽。
葉商丘退了回來,蠟燭也沒有在點燃,師傅沒有吩咐,他也不想點燃,深怕點燃的剎那看見了對方,那麼小心的便是自己的脖子了。
“你終於來了,知道嘛,我等了你很久,咳~~咳~~”霜凌的咳嗽似乎又加重了幾分。
她似乎輕輕一笑,葉商丘聽見了。
“霜長老,你的話可不要這麼有歧義,這大半夜的,你好歹也是一個有聲望的武當長老,小女子不才在江湖上也是有着些許聲名,你說出這話,我怕別人聽見了,影響可不好。”
“咳咳~~咳咳~~”霜凌先是劇烈的一咳嗽,隨後纔看着那黑暗的地方說道:
“夜魅,我們何必轉彎抹角,我們是合作的關係,我並不怎麼喜歡你的玩笑。”
夜魅?古樓月聽着這個熟悉的名字,他沒想到今晚會是正主來到這裡,他繼續聽了下去。
夜魅這一次是真的笑出了聲音,她的笑聲很好聽,這是在場三個男人共同的想法。
這笑聲持續了很久,很久之後才停了下來,而停下來之後,她又接着說道:
“既然你不喜歡玩笑,我不開便是,何必這麼嚴肅了!”
霜凌放下了手裡了的茶杯,茶已經喝完了。他的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夜魅,彷彿可以看得清楚一般。
“你打算如何盜走掌門令,我已經說服了武當衆人,將掌門令放回了原處。”
古樓月清楚了,清楚的知道爲什麼夜魅會找到那個藏寶的地方所在,掌門和鬆奇的猜想果然是沒有錯的,真的是他將這些情報給了夜魅。
“你已經將掌門令放回了原處,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了,至於我會怎麼做,我想你並不用瞭解,只需要到時候得知武當掌門令消失不見便可以了。”夜魅沒有解釋什麼。
她沒有解釋,霜凌卻是有些不樂意。
“這裡沒有什麼外人,你將你的計劃告訴於我們,我們也好幫助你。”
話,說的很在理,可夜魅卻有些懶得再理他的這些話。
“怎麼做,是我的問題,武當掌門令我本不想染指,要不是你的條件很誘人,我們是不可能會合作的,還有,如果我真的想要盜取某一件物品的話,我想我憑自己的實力盜走它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夜魅的頭看着屋頂,哪裡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她在看什麼此時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霜凌沒有再說什麼了,房間裡沉默了下來,有的僅僅是他們三人的呼吸。
“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我想我應該走了。”她嘴上說走,身體反應自然也不慢,已經站起了身,而且身後的窗戶已經被她打開了。
霜凌看着已經準備離開的夜魅,突然想起了什麼,出口道:
“你到時候恐怕得注意一下一位手拿摺扇,身穿白衣的男子,我想這次他應該會介入其中,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夜魅的身子微微一頓,隨後從窗戶飄然而去。
她沒有回答什麼,她也知道那個男子,那是她第一次來武當便見過的男子。
很有趣,很值得做她的對手,這次的任務,夜魅覺得慢慢地變得不那麼枯燥了。
屋頂,什麼也沒有留下,古樓月離開了,沒有驚擾到屋內的二人,他離開了。
但,他卻不是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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