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這年的端午前一天,熱浪席捲了整個華夏,於燁坐在炎黃覺醒總部屬於他的那間小屋裡,身前的桌面上是八塊白琉拼圖,組合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粗筆畫“口”字,微微顫抖的手中拿着最中間的那一塊,
這一塊毫無疑問是整個拉圖中最重要的一塊,呈一個矮胖的十字型,四個邊都有凸起,所有靈氣空白線條的匯聚點也在這一塊的正中心,這一塊拼上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於燁不知道,所以他會纔來到這裡,小屋談不上安全,難得的是四周足夠空曠。
小屋外面圍了一大羣人,有於廈、曹亞蘭、白靈薇、姚昊瞳、歐陽、秋收、董正平、紅杉、五長老、楊學兵、劉希娣、耿強父女、林隆、王俊良、外八門衆人以及炎黃覺醒衆人。
所有人都是來送於燁的,第一次成功拍賣之後該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來有個小小的假期,就順便來送別於燁,於燁要離開這個世界,雖然是以特殊的方法離開,但去了能回來嗎?沒有人知道,所以他們必須來告別一下,讓自己安心,也讓於燁去得安心。
所有人中,有兩個人與衆不同,都是女孩子,都拖着旅行箱,正是冬藏和許晴安。
“喂,你真的要去嗎?聽說是個極度危險的世界。”曹亞蘭很關心自己的閨蜜,但並沒有說出勸阻的話來。
許晴安轉過頭對曹亞蘭笑了笑,笑容很乾淨、很開心:“一年了。我後悔了無數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結果和他失之交臂,這一次如果不勇敢一些,我要麼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要麼後悔一輩子。”
一旁的於廈聽到她這麼說,很不滿意的嘟喃道:“喂,什麼叫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我哥肯定回來的,不許……”
嘟喃聲驟然停止。兩根手指頭捏住了他手臂內側的嫩肉,比直接捏住了他的嘴還要有效,於廈臉漲得涌紅,把剩下的話嚥進了肚子裡,終於沒有失聲慘叫起來。
很多人都看到了曹亞蘭的小動作,因爲很多人現在都有了神識,他們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於廈。沒敢去想象他正在經歷的痛楚。
許晴安沒有神識,但很瞭解曹亞蘭的性格,得意的朝於廈做了個鬼臉,她的心情很好,大概一年沒有這麼好過了。
“你家那個怎麼辦?”曹亞蘭“制伏”了於廈,又問道。她問的自然是許晴安的父親許東林。
許晴安嘆了口氣,“上次吵了一架他就沒有再回來過,一年了……大概再也不想回來了吧,說不定在他想起來回家之前我就已經回來了,所以不用去管他。”
曹亞蘭點了點頭。最後叮囑了一聲:“你一定要小心,去到那邊一定要拼命修煉。爭取早點強大起來。”
練氣一層,這是許晴安目前的實力,說起來有些丟人,卻很合適穿過那條危險的通道,之所以在天龍鬚蒲團的幫助下她的進步還這麼慢,主要還是因爲有思想包袱的原因。
“你們一個要去報仇,一個要去尋找適合五穀門的武藝,總得有個人留下來看家做飯吧?我做的飯雖然不能和專業的廚師相比,但至少不難吃,後勤方面的東西就由我全權負責了。”這是許晴安決定跟着於燁一同過去時所用的理由,但大多數人都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理由,就連遲頓的於燁都知道。
許晴安很堅決,堅決得讓於燁感到了驚訝,他本來想態度強硬的拒絕許晴安,沒想到冬藏居然站到了許晴安那邊,她承諾會照顧好這個把於燁撞“醒”的女孩。
“謝謝你,我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呢。”許晴安沒有理會打鬧的小倆口,轉頭對身邊的冬藏說道。
她說得有些勉強,因爲她已經知道了於燁和冬藏的關係,總覺得這倆人像是要去私奔或約會,而自己強插一腳加了進來,竟然生出了愧疚的感覺,如果冬藏討厭她,甚至對她壞一些的話,她的愧疚感應該會輕得多,無奈的是,冬藏對她很好。
“加油。”冬藏湊近許晴安,小聲說道:“他這樣的男人,註定不會被一個女人拴死的,咱們兩個一起努力,把他拴住,那邊的女人厲害,我們可打不過,所以平時一定要看緊了,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消,有你幫忙最好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許晴安的臉變得通紅,和於廈有得一拼,女性總是很容易向自己的同性敞開心扉,所以幾個女性在一起聊天時,她們的聊天內容之驚悚,往往能讓三四十歲的猥瑣大叔都面紅耳赤。
二人壓低了聲音說悄悄話,就算耳朵再好的人都聽不到,更別說屋子裡的於燁了。
於燁完全不知道冬藏和許晴安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他正專心致志的往下放拼圖。
最後一塊拼圖終於放下去了,九塊拼圖拼成了一個極爲標準的正方形,拼圖的接縫沒有絲毫空隙,再加上顏色一樣,看起來就是完整的一塊。
拼圖完成了,裡面的所有細線都連接起來了,但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沒有光透出來,拼圖上面也沒有任何圖案,於燁坐着等了一會,把神識籠罩在了拼圖之上。
神識剛投進拼圖,一股極爲強烈的危機感就從心底冒了出來,起身第一時間移出了小屋,於燁大喝了一聲:“躲!”
圍着小屋的人原本就在二十米開外,聽到於燁的喊聲,調頭就跑,而於燁比他們都要快,一步就跨到了衆人前方,然後回頭向小屋看去。
屋子垮了,不是大地震時那種散架然後倒下來的垮,而是扭曲變形,直接向內坍塌,很快就消失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了一圈牆根腳還在地上。
向內坍塌,但沒有黑洞形成,只有一扇白色的三角門,和臺康在洞廟地底畫的那條肥遺很像,門沒有像科幻電影裡那樣發着微光,只是純粹的半透明白色,很像是白琉。
屋頂、牆壁都被吸進了門裡,但門形成之後就再也沒有吸力傳出來,於燁小心的走到門口,驚魂未定的看了一眼往另一邊走過來的韓星,接過了她手裡的長棍,棍頭綁着一臺攝像機。
這是很原始的探索未知區域的方法,於燁打開攝像機,把長棍伸進了門裡,過了幾秒後再抽出來,攝像機拍到的只有黑暗,什麼畫面也沒有。
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一套拆彈服,用一條鐵鏈子綁在腰上,於燁深呼吸一口,走進了門內。
不知道這扇門能維持多久,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測試,測試也很快,他進去後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退出來了。
見到了退出來的於燁,所有人都驚叫起來。
拆彈服沒了,於燁成了一個血人,他的身上有上千道割傷,可以抵抗炸彈彈片的拆彈服,在進去後不到一秒就被割成了碎片,衣服褲子則被割成了布絮,要不是退得快,他的內內都得被割沒了。
總算是領教了刀風的厲害,難怪臺康當初過來之後受了極重的傷,一直都沒能治好,最終被修習了古武的秦洞天所殺。
沒有多說什麼,於燁立即盤膝坐下療傷,冬藏穿上了另一套拆彈服,走進了白色的門。
幾秒鐘後,她臉色有些難看的退了出來,身上的拆彈服還在,但是被割出了無數條口子,練氣五層,雖然只比於燁低兩層,但她的真氣還不到於燁的三分之一,畢竟突破練氣七層所需要真氣,是前面六層的總和。
許晴安也去試了一下,她的情況就要好很多了,拆彈服沒破,只是被“刀刃”砸得有些難受。
反正馬上就要變成普通人了,留着真氣也沒用,於燁很乾淨的治好了身上的傷,這纔開啓了《寂滅大乘》的修真功法。
丹田內的黑丹很快就形成了,全身真氣瞬間就被吸到了裡面,就連那半顆還沒有吸收完的金丹都被黑丹化開,盡數吸進去,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兩秒的時間,而於燁要化開並吸收剩餘的這些金丹,恐怕得花兩個月的時間。
沒有了真氣,感覺渾身使不上勁來,就連穿拆彈服都把於燁累得夠嗆,他又回到了一年多前躺在麪包車前的狀態,從世界最頂尖的強者,變成了普通人。
再次進入白門,於燁沒有感覺到風,他和先前伸進來那根沒有生命的長棍一樣,成爲了通道無視的對象。
時間緊迫,渾身是血的於燁根本來不及清洗,他脫下已經用不到的拆彈服,背上了最重要的揹包,開始在腰上索鐵鏈。
鐵鏈是爲了讓他們在通道里不會失散,於燁將走在最後一個,中間是許晴安,前面是冬藏,她的神識還在,而且用神識能看到一條通往前方的路。
十幾個人在往冬藏的拆彈服裡塞鋼片,冬藏則背上了那個最沉重的包,包裡有一些槍支,這是對付修真者最方便的手段。
許晴安負責背彈藥,練氣一層雖低,但她的力氣已經不小,三個人中,於燁成了最弱的那一個。
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被鐵鏈串在一起的三人揮手像衆人告別,像一支探險隊一樣走進了門,走在最後的於燁在進門前,轉過頭來微笑着借用了一句著名臺詞:“我會回來的。”
……
特此感謝幽聖天使和仍在給本書投票的童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