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涼的小巷、高聳的電杆,妖嬈的身材、滿眼的春色,無聲的打鬥、狠辣的出手,雪白的肌膚、殷紅的鮮血,神智不清的女子、起伏不定的胸部……
打鬥的時間並不長,除了一開始因爲震驚捱了一拳之外,於燁沒有再受到傷害,但昨天晚上手臂上的槍傷又裂開了,流了幾滴無關緊要的血。
大概是傷口的疼痛加劇,再加上從未見天日的胸部受了風吹,她忽然有了一瞬間的清醒,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打過來的手凝在空中,只一瞬便明白過來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全身的皮膚都變得通紅。
失血與疲憊還可以靠意志力強撐,但現在的情況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大腦的終極防衛機制啓動,眼睛一閉,伸出的手往下一沉,拖着身體往旁邊倒下去,就連捂胸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出來。
伸手扶住她,於燁一聳肩把外衣脫下來極快的替她套上。
並不是故意的,但是在扣扣子的時候手觸到了她滾燙的肌膚,滿布全身的紅暈仍未褪去,紅得有些不健康。
釦子扣到胸部時遇到了一些困難,於燁的臉也開始發紅發燙,手都有些不聽使了,如帕金森患者一般的震顫、麻痹,忙出了一頭大汗才終於完成任務,一邊祈禱着釦子不要被崩飛,一邊回頭向後看去。
旅行箱還立在身後,那個胖子還堵在巷口,無意中遮擋了外面的視線,倒也省去不少麻煩,見於燁看過來,他撐出一個苦笑點了點頭,卻不敢走近。
回過頭來看着懷中柔軟溫香的女孩,於燁的心底生出了一種怪異而微妙的感覺。
來到這個世界才短短几天,就已經欣賞到了兩次人間絕景,許晴安的大腿算是意外驚喜的話,眼前這位坦胸露乳的打過來,明顯就是逼着他去看了——這是閉眼不看就得被湊死的節奏。
而從她們事後的表現來看,還都是容易害羞的保守女孩,大概……這就是走桃花運了吧?
然而桃花運也沒那麼好走的,上次走了一把,此時手臂上的傷口還很新鮮;這次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續麻煩,單是眼前的問題就不好解決——總不能把她扔在這裡,可自己都無家可歸,又能幫上什麼忙?
想了想,再次轉頭,朝胖子招了招手。
胖子剛纔聽到呻吟,腦中生出了不怎麼健康的想法,又覺得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可能發生那種事,純粹是進來滿足好奇心的,結果眼前一花就飛出去了,要不是有於燁的援手,沒被踢傷也會摔傷。
一百八十斤的體重,被踢得向後飛起來,偏偏胸口只感覺到力道而沒有疼痛,隱約想象到是什麼原因,只是不敢相信,於燁和電線杆擋住了他的視線,沒有看到巷子裡發生了什麼,但從退後的半步和晃動的背影,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好奇心旺盛的人,就算沒有九條命也是很願意冒險的,怕歸怕,胖子仍扶着牆走到於燁身後,見到了他懷裡的人,再看向於燁的眼神就有些崇拜的光芒了。
這是個高手,厲害啊!不僅沒被踢飛,反而把這兇女人打暈了,那麼……他想幹什麼?不會是想讓自己幫忙按手吧?
不過於燁一句:“怎麼辦?”瞬間就顛覆了胖子的猥瑣推測。
胖子楞了一下,喉嚨裡“呃?”的一聲——不是高手嗎?高手不是應該有那種高高在上、運籌帷幄、事事瞭然於心的氣魄嗎?應該立即做出吩咐來纔對吧?他都做好跑腿……或是按手的準備了,對方居然會問出那個問題來。
“總不能扔着不管。”於燁補充了一句。
“哦……那怎麼辦?”胖子年經不大,還沒養成動腦思考解決方案的習慣,反而像學生請教老師一樣的問了出來。
於燁微微皺了皺眉頭,再度補充:“我現在沒有住的地方,沒辦法安頓她。”
“啊!原來……”胖子恍然大悟,頓時爲難起來:“我還在上學呢,和老爸老媽住在一起,不可能把她帶回去呀!”
現代社會,有多少人敢讓一個陌生人住到自己家裡?就算是色中餓鬼,對她存了某種心思,也絕不會在見第一面的時候就這麼做,更別說是個學生了——任何生物都必須面對弱肉強食這個生存法則,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要先弄清楚自己是獵人還是獵物,就算是食肉的兔子也不會打老虎的主意。
見於燁沒有接話,胖子又說道:“再說就算帶回去,等她醒過來再踢我一腳怎麼辦?我可受不住。”
於燁點點頭表示理解,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問了聲:“我想租個住處,你有沒有?”
不能在大街上胡亂找個人去問,那就在小巷裡問吧。
胖子又楞一下,要不是親眼見到於燁把這女人“打暈”了,他肯定以爲自己遇上了瘋子:“我……我還是個學生,哪有房子可以租給你。”
於燁也不怎麼失望,反正也只是試一試,要胖子真有房子反而怪異了,卻聽胖子又說道:“不過我有個姑姑是做中介的,要不我幫你問問?”
“好啊!”於燁憑空緊張起來,畢竟不知道中介是什麼,此時是有了希望又害怕落空的感覺。
胖子掏出電話,剛想撥號,又向於燁望過來:“你想租什麼樣的房子?有什麼要求?對了,我叫歐陽,姓歐名陽,不是複姓。”
“哦,我是於燁,迫於眉睫的於,火華燁,租房還能提要求?”
“呃……知道了要求才能找到適合的房子。”
一番略顯尷尬的對話後,於燁提出了兩點要求:房租越便宜越好、周圍越安靜越好,對於是否便利、地段如何之類的要求他不懂,也不在乎,目前只考慮兩件事——錢、蠱。
歐陽一通電話打了十分鐘,心中一直是莫名奇妙的感覺,看熱鬧看成半個中介是怎麼回事?要不是有個真正的中介姑姑,今天還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
“這個……大哥,房子是找到了,城南的農村房,兩間平房帶個八平米的院子,就是太老舊,地段也不好,在城邊,聽說還……還鬧鬼,不過便宜,只要三百塊錢一個月,城市開發的時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拆了,所以房租只能按月付,不過現在城市北邊在開發,南邊估計還有一段時間,要租嗎?”他有些心虛的說道。
以現在的房價,帶院子的房子只要三百塊一個月,可想而知偏僻、殘破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再加上傳說中的鬧鬼,倒給三百恐怕都沒人住。
於燁卻不在乎那麼多,也不懂,便宜、偏僻兩點已經抓住了他的心,至於城市開發,他只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養蠱,在這段時間內不拆就行。
“我租了,但是不知道該怎麼租,找誰?”於燁想了想,把女人背在背上,大白天,用扛的姿勢太引人注目。
兩團軟肉抵在背上,不知道該說是壓力山大還是山壓力大,隔着衣服就能清晰的感受到一切。先前看得很清楚,穿衣服的時候又摸到,此時再壓上來,不由得又有些魂不守舍、鼻腔燥熱,心想難道是因爲真氣沒了導致定力變差了?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老往那方向去想?好像變成了許晴安口裡的那種……色狼。
這樣想的不止於燁一個,歐陽看他的目光也有着藏掖不住的狹促,聽到女性的呻吟聲就衝進巷子看熱鬧的主,自然也不會是個品格高尚的雅人,恨倒不一定,但此時的心裡一定是羨慕與忌妒並存。
“路遠,我叫我姑姑來接一下好了。”歐陽說着又打了個電話,纔剛把手機裝回兜裡,突然見於燁又把女人放下來,扶到自己身前:“照顧一下。”說完就放開手,又把旅行箱提到自己腳邊,轉身看向巷口。
歐陽手慌腳亂的扶住險些軟倒的女子,慶幸自己依舊敏捷的同時,順着於燁的眼光向後看去。
五個人走進巷子裡面,最前面一個人長得又高又壯,其餘幾人也是滿臉煞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最後那位倒看不出臉上是什麼神色,因爲半邊臉被紗布包着,另外半邊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得了什麼疾病,眼角一直在抽動。
本以爲這些人是爲這個女子來的,沒想到護在前面的於燁先開口了:“還不死心?曾輝……沒錯吧?”
來的人正是曾輝,在昨天早上知道了於家的決定後,他就一直在期盼着於燁被趕出來的那一幕,昨天晚上興奮得差點睡不着覺,一大早就跑去看,險些等得睡過去纔看到於燁提着旅行箱出來,可惜和管家婆一樣,他沒有等到於燁失望的表情。
不解恨怎麼辦?只好叫人來動手,怎麼也得討還幾顆牙齒。於是一路跟着,午飯都沒吃,餓得頭暈眼花,明白了復仇之路必定荊棘叢生的道理。
叫來的人到了,可大街上又不好動手,直到於燁走進小巷,才終於有了合適的復仇地點。
“死心?今天不把你牙齒全打掉,我他-媽就不姓曾!”曾輝的語氣頗有氣勢,只是說得不太利索,怕抵到鑲上去的牙齒,只敢歪着舌頭說話,聽起來晦澀難懂。
最前面那個高壯的人看了於燁一眼,翹了翹嘴角,轉頭向曾輝問道:“就這個?這種毛都沒有齊長的小孩子,還是個剛醒過來的傻子,真的需要把我叫來?”
曾輝的臉色有些難看:“土哥,他……他很厲害的!”
“哦?”土哥轉過頭來上下打量着於燁,仍是那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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