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開放的石室,身後是堵住沙子、相當於一面牆的硬塑料板,以及隧道一般的洞,硬塑料板後有着成噸的黃沙,腳下是平整的石板,前方是緊閉的石門。
石室的牆和石門的材質怪異,在外面神識的覆蓋範圍已經是半徑十米左右的一塊區域了,在這裡竟然只有三米,穿過門掃進去,門後有一條走廊,寬高都是兩米左右,石門的密閉性很好,最關鍵的是這扇門沒有把手,非常光滑,而且還是向外開的,門邊又縮在了門框裡面,從裡面推門出來很容易,要拉開門進去卻十分困難。
“那個小徐有沒有說這墓到底是什麼墓?裡面有什麼東西?”於燁向楊老頭問道。
楊老頭仔細回憶了一下:“他說這墓古怪得很,應該是可汗或汗國王公的葬墓,但是又和尋常的墓完全不一樣,裡面的空氣是流通的,沒有積陰氣,倒是不必擔心有糉子,黑驢蹄就不用帶了,但是墓裡肯定會有厲害的東西,他不敢進去,讓我們小心一些。”
說完他從揹包裡掏出一團黑漆漆毛絨絨的事物,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帶了一個來。”
楊學兵已經戴上了他的備用眼鏡,看到黑驢蹄連忙躲開,差點被鞋子裡帶進來的沙滑倒在地,他和劉希娣一樣,有着豐富的考古理論知識,卻很少實踐,古墓的挖掘場去過一兩次,這種尚未探索的墓穴還是第一次來。
於燁輕敲着石門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挖墓的人是出不來的吧?一方面是爲了陪葬,另一方面是爲了保密,免得陵墓的位置被泄露出去,這扇門很像是給挖墓人準備的,讓他們出來而不怕被泄密。說明這座墓根本不怕被盜,裡面一定有厲害的東西在守護。”
東西這個詞讓其餘幾人的心裡都有些不舒服,在所有可以造成恐懼的事物中。“未知”絕對可以名列前茅,哪怕說墓裡有鬼、有糉子。都要比“東西”這個詞更好一些。
當然,墓還是要探的,不可能因爲一扇奇怪的門就停止前進,只是在開門的方法上幾人有了爭執。
石門也是古墓的一部分,而且材質古怪,又打磨得像鏡面一樣光滑,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於燁、楊老頭和楊瑾主張直接砸了,劉希娣和楊學兵則主張想辦法打開,畢竟是來考古不是盜墓的。
“十分鐘,想不出辦法來就砸吧。別忘了附近還有別的人。”作爲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於燁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劉希娣和楊學兵忙碌起來,四處尋找機關,想了無數種辦法,可惜176的智商拿這扇連門閂都沒有的石門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只好讓到一邊,讓於燁砸門。
“咚!”新買來的鶴嘴鋤敲在門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可門上除了出現一個白點外,就連條裂縫都沒有。存度只有五釐米左右的石門堅硬得難以想象。
加力再來一鋤,鶴嘴鋤的嘴變成了鷹嘴,而石門只是被磕掉了一小塊指甲蓋大小的石屑,幾個人捂着耳朵面面相覷。
從石門底部的邊緣下手,一把嶄新的鶴嘴鋤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終於砸開了一個可以把指尖伸進去的缺口,於燁緊緊摳住缺口,使出了最大的力量,將門拉開來一條縫。
門一開,幾個人的身體都晃了幾晃,石室竟然隨着門的移動而往下降了一些,石室一動,小徐挖出來的沙洞結構就有了變化,隔着沙子的硬塑料板子“叭”的一聲變形裂開,裂口被壓得越來越大,立即就有大量的沙從裂縫漏進了石室,估計要不了幾分鐘就能把衆人埋在裡面。
門有了縫,指頭就可以伸進去,更方便用力,門又拉開來一些,可以容一個人擠進去了,但石室下降,過道早已在上方,而此時門後是岩石的岩石。
關門已經來不及了,神識掃到下面又有一條走廊,和上面的一模一樣,於燁當機立斷,將門拉開來九十度,石室也下降了五米左右,對準了那條走廊,彷彿是乘電梯從二樓過道來到了一樓過道,衆人魚貫衝進走廊,沒一會沙子就將石室包括石門都堵得嚴嚴實實。
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於燁嘆道:“現在可以確定裡面的人也沒辦法出來了,這門根本就是個擺設,推開門,石室就下降,根本沒辦法出來,這比直接封死還要狠毒,讓你看到出門的希望,但是又絕對不可能走出門來。”
“可是,墓裡面還是會有那種厲害的‘東西’守護吧?”劉希娣微微嘆了口氣。
於燁點了點頭:“對裡面的人來說是隔絕希望的,但是對外面的人來說,這種設計就是要把人推入虎口的,我猜上面那條走廊很安全,這條一定危險重重。”
話音剛落,隆隆聲響起,那扇石門又緩緩關閉,推進來一堆沙子,重新升到了上面。
“好了,回不去了,咱們走吧,跟緊,我走哪裡你們走哪裡,千萬不要踏錯了,那就是在作死。”於燁說完走在了前面,他已經通過神識看到一部分地板下面是佈置了機關的,還有些只有薄薄一層,一踩肯定碎,三米的範圍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了,至少能保證大家平安走過這條過道——如果過道里只有這些機關的話。
五個人排成一條長龍,於燁走在最前,楊老頭走在最後,後面的人踩着前人的腳印行走,看起來像是在跳一種怪異的舞,一路有驚無險,往前走了二十多米的距離。
接着於燁停下了步子,前面的地板下面是一個寬約兩米的大洞,要前進只能跳過去,對面的地板上全是機關,無論跳過去後踩在哪裡都要中招,除非能直接跳出去八米遠。
跳是不行,但於燁可以用臨雲步去到那麼遠的地方,只是其他人就不好辦了,還有一種方法是於燁先過去把機關破壞了,這樣就簡單一些,但誰都不知道那是些什麼機關,萬一是天花板壓下來那種,除了往坑裡跳就沒別的辦法了。
無法得知那個大坑有多深,下面有什麼東西,還是別去碰機關爲好,把前面的情況告訴了衆人,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於燁,不過於燁沒解釋太多,總不能說他眼睛得病之後除了發亮還可以透視吧?
在這邊的走廊頂端釘進去一個滑輪支架,於燁終於在衆人面前暴露了臨雲步,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事了,除了楊老頭在錄像裡見過,沒有太大的驚訝外,其餘的人都驚得張大了嘴。
一不做二不休,在那邊的上又釘了一個滑輪支架,於燁回到這邊讓大家把揹包裡的重物拿出來,背過身去一一收進了蠅腹蠱裡,揹包裡就剩下了食物和水,免得呆會走散了。
劉希娣震驚得有些語無倫次,什麼東西都應該有科學解釋的,可於燁身上有太多的事情是解釋不了的,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滑輪上綁了繩子,做成了臨時的傳送帶,吊在繩子上能慢慢滑過去,腳就不用碰到地板了。
楊學兵、劉希娣和劉瑾都平安過去,站在了於燁指定的安全地點,輪到最後一個楊老頭的時候,終於出了問題。
纔剛吊在繩子上前移了不到一米的距離,釘在頂上的滑輪支架就扯着幾塊石片脫落了下來,楊老頭嚇得怪叫一聲,重重薄在地上,將薄薄的地板砸壞,落進了坑裡。
於燁連忙拉緊繩子,楊老頭“嘿呀”一聲撞在洞壁上,頭頂砸壞,手肘的骨頭都差點斷了,接着,他發發出了驚恐不安的怪叫。
洞並不深,大約有七八米的樣子,之所以頭燈壞了還能看見,是因爲洞底有一張張慘綠色的人臉,而且數十張人臉的樣子都不相同,看上去像是面具,可落下的碎地板砸在這些人臉上之後,它們竟然移動了起來,並且發出了怪異的叫聲。
楊老頭嚇得險些暈過去,嘰呱怪叫着就往上爬,繩子雖然很結果,但剛塌下去的地板邊緣是十分鋒利的,幾下就把繩子磨開了花。
“你再動繩子就斷了,掉下去我可不來救你!”於燁暴喝一聲,果然起到了作用,楊老頭突然不動了,過了幾秒,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快拉我啊,來了,爬上來了,救我啊……”
似乎是被嚇破了膽,他的聲音虛弱無力。
“用腳踏一下洞壁,跳起來,我再把你扯過來。”於燁把手舉高,隨時準備扯動繩子,這個計劃若是放在劉希娣或楊學兵的身上就沒辦法實施了,他們跳不了多高。
“媽呀!鬼!鬼扯我的腳啦!”楊老頭鬼哭狼嚎的叫了一聲,接着高高跳起,腳下拖着個圓桶一般的東西,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於燁用力一拉,已經被磨開花的繩子“啪”一聲斷了,不過楊老頭還是被扯了過來,只是飛行的距離不夠遠,摔在了一個機關上。
他腳上帶着的東西也看清楚了——一隻身體和人的手臂差不多粗,不到半米長,每隻腳展開來卻超過了一米的巨型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