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地昏迷不醒的人,冬藏和許晴安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天氣太冷,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就算有也沒辦法在黑夜中看清楚這裡發生的事。
“怎麼辦?”許晴安最先問出來,冬藏年紀比她大,又足夠理智,平時有什麼事都是她負責出主意。
可惜在這件事上,冬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沉思了一會說道:“如果是於燁遇到了這種事,他會怎麼辦?”
許晴安想了想,很沒有自信的問道:“殺了……埋了?”
“那是第二步。”冬藏笑了笑:“首先他會弄清楚這些人爲什麼會來街上堵我們,我守在這裡,你去叫人,把址村的人都叫過來。”
“嗯!”許晴安一點頭,迅速往柳腰巷跑去。
沒過多久,苗立人帶着五名址村的好手跑過來了,什麼也沒說,扛的扛抱的抱夾的夾,把仍舊昏迷的大漢搬回了院子裡。
……
包老六是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潑醒的,他被激得頭髮都差點豎起來了,想要去抹臉上的水,卻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把十分結實的椅子上,手腳都無法活動,頸側被許晴安斬中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四周一片黑暗,連睜眼閉眼都無法分清,坐在椅子上掙扎了一會,確實掙不斷綁着自己的繩子,又沒辦法把椅子折騰散架後,他放棄了努力,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
“你們是什麼人?”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個沉悶的聲音。近在咫尺,彷彿就在耳邊,把包老六嚇得身體一震。偏頭往聲響處看去。
“不用費勁,你是看不見我的,老實回答問題吧,我會決定你說出來的話是遺言還是活着離開的憑證。”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仙長,能不能告訴我,我的那幾名同伴呢?”包老六冷得直哆嗦,對方能在黑暗中看到他的動作。那肯定是修真者無疑。
“醒來第一件事是關心同伴?還不錯,就是不太理智,太早暴露了你對他們的關心。你的這句話導致他們脖子上套好了絞繩,是提繩子還是解開,由你的下一句話決定。”苗立人翹着二郎腿坐在包老六身旁。
包老六聽說同伴沒事,稍稍鬆了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們都是禁衛軍。受命在路口等待那兩位女仙長,沒有惡意,只是準備把找到她們的消息傳回去罷了。”
他知道這些神仙若是去殺皇帝的話,國師府的人肯定不會答應,但要殺他們,國師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說不定還會親自動手——與別的修真者搞好關係纔是最重要的,犧牲一些小卒算得了什麼?
只是他沒有說出鍾同辰的名字。自己死了,禁衛軍對鍾福忠誠無比。他知道自己死後鍾福還會照顧一下他的家人,而如果把主子供出來,這個待遇可就沒有了。
苗立人早就知道包老六是禁衛軍,當時跟着許晴安跑過去後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和於燁、馬良曾經跟這些人以普通人的身份打過一架,雖然被揍得鼻青臉腫,但也算是打得十分爽快了,九個人一個沒跑,全部都是他見過的。
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這些人會找上冬藏她們,當初冬藏和許晴安都沒在這些人面前露過面,這次出門時又戴着簾笠,到底是誰認出她們來的?禁衛軍要堵她們是不是和於燁有關?於燁去赤霞殿的目的還能不能保住?他會不會有危險?
孟永年認識於燁,也認識許晴安和冬藏,如果禁衛軍找上許晴安她們是因爲於燁的話,就表白孟永年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於燁和她們的關係,到時候跟馬桂蓉一說,於燁就危險了,畢竟他已經和別的修真者有交際,又幹嘛去赤霞殿打雜呢?
這個問題必須要弄清楚,因此纔有了這番審問與威脅。
“禁衛軍找她們幹什麼?”苗立人順着包老六的話問道。
包老六沉默不語,如果要說實話,他不僅得把鍾同辰供出來,還會牽扯到何雨愁,他冒不起這麼大的險。
苗立人等了一會,起身說道:“你慢慢思考,我去給你帶個禮物。”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沒一會,包老六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套了個繩圈,系得很緊。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根繩子一頭連着你,另一頭連着你那八個兄弟,我知道以你的體重,自然不可能把他們八個人拉起來吊死的,但如果我幫你一把的話,這份力量應該就足夠了,我來試試在你的頭被他們的重量扯下來之前,他們會不會被吊死,然後再去用鍾家的人做一次試驗,聽說鍾福力氣很大,他的脖子應該很粗吧?”
話音一落,包老六就感覺他坐的椅子往後傾倒了,一股極大的力量扯着脖子上的繩套,果然是要把他的頭給拔出來。
苗立人不會手軟,修真者一般情況下不會殺死普通人,但這件事關係到於燁的安危,已經不是一般情況,把這幾個人殺了他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我……咳……我說……”包老六用盡全身力氣從嗓子眼裡擠出這幾個字來,不是因爲怕死,而是苗立人的威脅已經涉及到了鍾家。
鍾福的地位在國師眼裡有沒有別的修真者高呢?想來應該是沒有的,孟永年大概不會自己動手,最多是勸一勸而已。
……
……
幾分鐘後,苗立人來到了冬藏和許晴安居住的小院,把鍾同辰想拍何雨愁馬屁的事情說了一遍,知道這件事和於燁無關,二女鬆了口氣。
“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苗立人說完後,向她們問道。
二女都很爲難,如果包老六他們知道她們的身份或這裡的地址,那是必定要殺了滅口的,可不知道的話就無所謂了。
看到她們的樣子,苗立人又搬出了址村的慣用伎倆:“要不……把他們關起來好了。”
“這倒是沒有必要,可以把他們弄暈重新扔回原地。”冬藏嘆了口氣:“但何雨愁是個大麻煩,不解決好他的問題,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事情發生,既然他已經知道許晴安還留在慶都,肯定會不停的想辦法尋找她。”
苗立人點了點頭:“確實,直接把他殺了倒是省事,就怕引出更大的麻煩,孟永年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爲何雨愁報仇的,如果到時候追查到創世神教和你們的關係,肯定會爲難那些傳教士,我有信心殺死何雨愁,但是孟永年實力比我還強,去再多的人都不一定能圍死他。”
“算了,我們還是不出去了吧,既然知道何雨愁在找我,我們小心一些,不讓他找到就好。”許晴安心情有些失落。
冬藏笑着對她說道:“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惹人喜歡難道還是壞事不成?你應該高興纔對。”
說完轉頭又對苗立人說道:“把他們打暈扔回去吧,我們暫時就不出門了,一會我和柯老說一下這件事,看他有沒有更好的解決麻煩,你通知院子裡的人一聲,如果真有人來查戶口,記得儘快通知我們,我們好躲起來。”
苗立人剛要答應,小院的院門突然被人推開,李雲聰扶着虛弱不堪的金陽走進來,興奮的說道:“哈哈,找了你好半天,原來你在這裡,快快快,實驗成功了,快速吸真氣的方法找到啦!”
“真的?你們稍等,我馬上就來!”苗立人眼睛一亮衝了出去。
……
吩咐址村的人重新把包老六他們打暈,扔回了那個路口,苗立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院。
李雲聰正在很得瑟的向冬藏和許晴誇口,說是這世上只有他和金陽才能想出這個主意來,見苗立人進來,他從懷裡掏出一團事物扔向了苗立人。
李雲聰和金陽都沒有去外地傳教,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還要幫忙研究天漩功與黑丹。
苗立人接過住那團沉甸甸的事物展開來一看,發現是一隻粗糙而怪異的爪套,五個尖尖的圓椎形套帽可以戴在指尖上,每個套帽有根細線連接到兩個圓盤上,圓盤可以套在手掌上,其中一個可以摺疊,是掌心這一面的,另一個要厚實得多,可以蓋在手背上。
“戴上,吸我!記得手上要運着天漩功。”李雲聰轉過去背對苗立人。
苗立人咂了咂嘴,覺得李雲聰這話越聽越怪異,但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把怪異的爪套戴上,運起了天漩功,將手掌按在李雲聰背上。
爪套纔剛一貼上去,李雲聰立即就軟倒在地,同時一股如海嘯般的真氣從手掌鑽入手上的經脈,瞬間就被黑丹吸得乾乾淨淨,整個過程竟然只用了一秒左右。
和金陽一起坐在地上,李雲聰虛弱無比,又得意無比的笑着說道:“怎麼樣?快吧?從丹田吸真氣也只需要一眨眼的時間,至於經脈夠不夠寬,能不能承受得了大量真氣涌入就只能你們自己練了,嘿嘿,修真者千百年來的實力劃分規則,在今天徹底改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