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靠近天極大陸的東邊,西北偏北方向是瑞國,瑞國的東邊、慶國的東北方是那片望不到邊的平原,面積比慶國和瑞國加起來還要大,但土地貧瘠、水源稀缺,非常不利於耕種,因此兩個國家都沒辦法往這邊擴張領土,很有默契的把戰場放在了平原和兩國接壤的角落裡。
最近這幾年,平原上方經常會有神仙飛過,住在邊境的人們都知道是平原的東北邊發現了一座礦脈,不產金銀只產石頭,卻是神仙需要的石頭,只要一提起這條礦,人們就會很興奮的鼓吹他們家的誰誰誰就在裡面幫神仙幹活,只有那些婚後不久,丈夫就被帶去挖礦的年輕婦人們開心不起來,自豪的同時也苦苦思念,痛並快樂着。
她們並不知道,自己有八成以上的機率已經是個寡婦。
最近一段時間,神仙的來往更加密集了,如果這些神仙能飛低點,人們就能看到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身上的衣服或頭飾上有個圓圓的八卦魚圖案。
劉巖風失蹤已經好幾個月了,兩儀堂的人一直在找他,如此年輕就有了元嬰上層的實力,劉巖風在兩儀堂的前途一片光明,這樣的人才失蹤,任何門派都會着急。
當天劉巖風來視察礦洞的情況,結果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回去,從兩儀堂一路繞開禁飛區域,到達礦洞只需要三個時辰,如果礦脈沒事的話劉巖風是要回去吃晚飯的,人沒回來,警報也沒有響起,這就十分奇怪了,第二天就有人來尋找,結果礦洞的主管和泰和根本沒有見到劉巖風。
於是兩儀堂就開始往來尋找劉巖風,四處尋找卻什麼也沒能找到,於燁當時連沾了血跡的土都翻朝下面了,所有痕跡都抹得乾乾淨淨。兩儀堂的人除非把那座平原整個犁一遍,否則另想找到劉巖風的屍體。
和泰很緊張,當聽說劉巖風本來要到礦脈來,卻沒有出現時,他立即就想到了於燁他們三人,只是他沒有說出來,不僅僅是因爲他把馬車送給於燁了,還因爲於燁他們是從礦洞裡面走出來的,嚴格算起來他是失職了,劉巖風和他不沾親不帶礦。他說出來不僅會丟了工作。說不定還要面對兩儀堂的怒火。何苦呢?反正礦洞裡盡是些行屍走肉,又不會說話,這個秘密是很安全的。
兩儀堂沒有頭緒沒有線索,就算再這樣找一年也不可能找得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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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斬下劉巖風人頭的兇手此時正騎着一匹黑色的馬。直奔南方而去,除了一個結實的揹包外,他還揹着那把斬下了劉巖風人頭的那把刀。
騎術是在從寶和鎮去往錦城的路上才自己摸索着學會的,儘管在這個以馬爲主要交通工具的世界裡生活了很多年,於燁卻從來沒有騎過馬,就連馬車都沒有坐過,上山下山都是靠步行,就算扛着四十斤重的米袋都能輕鬆無比,說不定走山路比馬走得還快。
目的地是南邊一個叫化溪的小鎮。苗立人說李雲聰就住在這個小鎮上。
雖然修真者的地盤被統稱爲南邊,但那裡還是住着一些普通人,一部分是修真門派雜役的家眷以及後代,驚龍山下的那個小鎮以及山上村莊裡的獵人、樵夫就是屬於這種情況;另一部分是替修真門派耕種、飼養家畜的人,他們每年的收穫有很大一部分會被修真者取走。剩下來的則可以自己吃或賣,像藥蠱門這樣的小門派,吃的也是這些人種出來的糧食。
一般情況下是先有鎮子纔有集市,而南邊的這些小鎮則無一例外都是從集市發展出來的,於燁要去的化溪鎮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靠近北邊,是南邊比較大的鎮子之一。
一邊往南走,於燁一邊嘗試着從黑丹裡引出一股真氣,想要用來當“電線”用,可惜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黑丹的作用就是把身體裡的真氣吸得絲毫不剩,這樣修真者纔可以僞裝成普通人,哪是那麼簡單就能辦到的。
騎馬時的顛簸讓於燁很難靜下來修煉,因此他有大量的時間動腦筋,主要還是在想搬山的事,要建立一個宗教也不容易,但於燁有地球的經驗可以借鑑,信何勸人向善的宗教都是好的,地球的三大宗教都有着這樣的特殊,只是被極端的複雜化了,教義越來越厚、典籍越來越多,最後導致在外面豎立不少敵人、在內部產生不少分歧,爲了彌補出現的這些問題,更多的典籍被創造出來,滾雪球一樣,最終停不下來,只能被雪球裹攪着滾下去。
必須勸人向善、教義要做到簡潔明瞭這兩點已經楊出來了,接着就是豎立神祇的事。
除了佛教外,成功的宗教除了勸人向善外還有另外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信奉着唯一的神。
結合各種看來的小說,神祇就用造物主是最合適的,因爲無論哪裡的人都會產生同樣的兩大疑問——從哪裡來以及往哪裡去。
從哪裡來很簡單,就是造物主造出來的,就算已經有了《進化論》,也能用“物競天擇”來說事,人類經歷了幾次巨大的基因突變,這才能一直進化成現在的樣子,這種激烈的進化是“物競”引起的,而進化的結果則可以用“天擇”來解釋,人類爲什麼會有聰明的大腦而不是外骨骼系統?自然是造物主決定的。
往哪裡去則可以照搬天堂與地獄的說法,行善的人上天堂,長伴造物主左右;做惡的人下地獄,遭受永久的折磨。人類對於死亡的恐懼是無與倫比的,科學解釋不了,天極大陸的科學更是十分落後,民間已經有了天堂地獄的說法,只是沒有固定的名稱,而且概念模糊,若能寫在教義裡,解釋清楚,至少也是一種明確的答案。
從揹包裡拿出了硬殼筆記本和圓珠筆,邊走邊想,邊想邊寫,坐在馬上也可以寫字,只是難看了些,路途遙遠,很多問題都自己想出了答案,認認真真、詳詳細細的寫下來,等進入南邊的時候,一本一百頁的筆記本寫了九十多頁,這才停下筆來檢查一番,包好了之後再放回揹包裡。
化溪鎮到了,這是一個有兩千餘人居住的古樸小鎮,有點像是華夏的江南水鄉,這裡的生活平靜而自由,沒有官差去管,因爲隨時會有修真者出現在鎮上,甚至還有像李雲聰這樣的神仙隱居,修真者不敢隨意殺普通人,但如果遇到作惡的人必定會順手殺了以求心安,南邊所有鎮子的治安都非常好。
牽着馬走進鎮子裡,於燁四處打聽叫李雲聰的人住在哪裡,並且留了個心眼,他不希望再發生在錦城裡所發生的事,就算能夠確定苗立人不會害他,他也沒法保證李雲聰不玩耍什麼小心思。
從鎮北問了到鎮南,終於在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那裡得到了答案:“李雲聰?這個……鎮子裡的人我全認識,沒聽說過有個叫李雲聰的呀,莫非你說的是李瘋子?”
“李瘋子?估計是他了,請問他住在哪裡?”於燁笑着問道。
大叔指向了一條小路:“順着這條路走,最髒最破的那間屋子就是李瘋子的。”
道過了謝,於燁將馬寄存在鎮上唯一的客棧裡,走進了大叔指的那條小路。
纔剛走進小路,他就看到了地上、牆上、各家的房門上畫滿了無數的圓圈、三角、方框,裡面有着或大或小、或明或淡的小點,一路走一路看,於燁發現了一個他比較熟悉的圖案。
那是一個圓圈,裡面有十七個小點,像是一張灑了芝麻的大餅,圓圈劃得很不規則,顯然目的只是把這幾個點圈在裡面,而那九個小點就點得十分規矩了,點與點的間距分毫不差,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小孩子可沒耐性弄這樣的塗鴉,想來就是李雲聰的傑作了,苗立人提到過,他是個研究陣法的陣師。
曾經在婁山洞宙的地底見到過一個陣,現在已經知道是臺康擺出來的,瀰漫在那座山包周圍的濃霧就是那個陣製造的,只不過陣很簡單,六塊靈石圍着一塊陣星,眼前這個有十七個點,顯然比臺康的那個陣複雜得多。
靈陣只多一塊靈石就要多出無數種變化來,而且靈石的種類、靈氣的含量也能引發變化,十七顆靈石擺出來的陣,得有多厲害?要是有別的陣師看到這條小路上的東西,會不會在這裡蹲上一整年?
沒走多遠,於燁一眼就認出了李瘋子的住處,因爲太好認了,那間屋子確實是破到了極點。
圍牆是壞的,一部分塌了也沒人去管,牆頭上長滿了野草,十分密集,估計草間都能生出蟲來;院門是壞的,下面半扇沒有了,看起來有點像是西部片中的酒吧活動門,偏偏上半邊門還老老實實的鎖着,很難想象出半扇門能擋住什麼人。
蹲下去往院子裡看,看到的是滿地的垃圾與碎石塊,石塊雖多,卻沒有一塊是用舊的靈石,看來這位窮困的陣師是偏重於理論方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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