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禁衛營下方的地牢暗無天日,於燁坐在黑暗中修煉着、思考着、等待着。
他已經對釋放令不抱任何希望了,入獄已經有四個小時左右,釋放令要來的話早該來了,要麼是皇帝遇刺,禁衛營全營入宮捉拿刺客,要麼就是禁衛營都統鍾福鍾大人不想放他。
大選期間,遇到第一種情況的機率小得可憐,於燁猜測是後者,只是想不明白這鐘大人爲什麼敢這麼做。
將軍府的偏院裡,冬藏、許晴安、苗立人和馬良正在開心的吃午餐,師徒倆的傷已經由冬藏治好了,既然於燁說了不要去撈他,那他們也就不會去管這件事,海捕文書貼得滿街都是,苗立人和馬良就算想管也管不了,而冬藏和許晴安對於燁的能力有着無比的信任,根本不擔心他會出事。
於燁大概能猜這幾個酗伴的心思,因此也沒指望他們來劫獄,只能自己想辦法。
中午時分,厚實的獄門下方開了一個又扁又寬的縫隙,寬約三十釐米,高度則只有十釐米左右。
依照獄卒先前講述的規矩,於燁起身走到門後坐下來,把兩隻腳從縫裡伸出去,外面有人替他扣上了腳鐐。
把腳縮回來之後,下面的縫隙關了,中間又開了一個更扁更窄一些的的,雙手伸出去之後又戴上了很沉重手銬,和地球的手銬很像,只是中間的鏈子極粗,手環部分也和護腕差不多寬。
腳鐐中間都有二十釐米左右的鏈子,能走能跳,就是不能跑,否則一定摔跤;手銬之間的則短一些。將就着吃飯沒什麼問題,要打人就不方便了,除非兩隻手一起掄。
做好這一切之後,牢房的門被打開來,地牢過道的牆上點着明亮的火把,戴鐐銬的時候已經從縫隙裡適應了光亮,出來後也不會覺得太刺眼。在兩名獄卒的攙扶下,於燁小步的往前走着,鐐銬間的鏈子叮叮噹噹的響着,十分悅耳。
過道兩旁都是一扇扇相同的門,在被帶進牢房裡的時候他已經記下了出口方向的路徑,這時是往另一個方向走,無奈的是吃飯的地方離得太近,往前走了二十多米就到了。
這是一個三間牢房打通的條狀房間,靠牆支着兩排桌子。有點像是谷昌市賣米線麪條的早餐店,只是長得多,每張桌子上方都有一根火把,讓這個房間十分明亮,溫度也比過道要高得多了。
能到這裡吃飯的人很少,整個房間裡東一個西一個的的坐着七八個人。而座位至少有五十多個,因此看起來有些蕭索淒涼,聽到有人進來了。無論是面對入口還是背向這邊的人都沒有看,所有人都只是麻木的、安靜的吃着。
這裡也不有打飯的概念,食盒是獄卒提來的,等於燁坐下後就有人替他鋪開,菜還不錯,至少看起來新鮮,一碗米飯、一盤滷牛肉、一盤醬炒嫩豆腐、一盤素炒豆苗葉,雖然沒有熱氣騰騰的湯,不過能有這麼豐富的菜色已經實屬不易。
不許交談、不許相互遞東西的規定和地球的監獄一樣,說白了這裡只是一個讓身份尊貴的囚犯不用蹲在他們便桶旁吃東西的地方。
有一刻鐘的吃飯時間。於燁也不着急,拿着那把軟軟的、即捅不死自己又捅不死別人的勺子慢慢吃着,菜裡的汁液已經倒進了米飯裡拌起來。他嚼得很細,吃得很認真,在沒有真氣的情況下,就只能通過食物給身體提供能量,不知道鍾大人有什麼樣的打算,也就不知道下一頓還有沒有得吃,只好把每一頓都當成最後的一餐來吃。
還不到絕望的時候,至少還有個爆黑丹的機會,至於爆開來是死是話就只看老天爺了,能逃出去的話最好,逃不出去也要堅持活下來,總得多折磨幾次許晴安纔好,順便再叫上冬藏做一點“不健康”的事。
可惜事與願違,還沒等他想出來逃跑的計劃就被人打斷了,打斷他的不是獄卒,而是這裡的囚犯,而且還是個熟人。
這人就坐在幾張桌子前,背對着於燁,這時已經吃完了,獄卒過來收拾了食盒準備帶他離開,叮叮噹噹的走了幾步,這人突然在於燁桌旁停了下來,驚訝無比的叫道:“是你?”
於燁聞聲擡頭一看,驚得差點也叫出聲來,雖然他沒親眼見過這個人,但是冬藏曾經把這人的模樣畫出來給他看過,還特別說明了一下這人臉上的那顆長着黑毛的痣。
如果是許晴安畫的,於燁鐵定認不出來這是誰,但冬藏就不一樣了,五穀門每一代弟子只有四人,分別是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她們又不上學,在不種田的時候除了習武外,還每個掌握了一門技藝,依順序是琴、棋、書、畫,冬藏學的就是畫,練了這麼多年,不敢說有多高的藝術造詣,畫個肖像還是不成問題的,看過了畫,於燁一眼就把這人認出來了,不是徐宏纔是誰?
徐宏才也沒有親眼見過於燁,但當時在戰鬥中,他的神識是放出來的,當飛劍被馬良的“筆”撞飛時,他比冬藏和許晴安更早發現站在院牆上的三個人,自然看到了於燁的樣子,此時竟然會在地牢裡遇到,實在讓他吃驚不小。
原來負責看管犯人物品的獄卒不是在吹牛,他還真保管着一把飛劍,只是於燁當時聽到後,根本沒有想到會那飛劍是徐宏才的。
在這一瞬間,於燁的大腦飛速運轉,差點冒起煙來,如果被徐宏才把當時在將軍府偏院裡發生的事說出去,他不僅暴露了自己,還暴露了苗立人和馬良的存在,有心的修真者順藤摸瓜,說不定把址村都給扯出來。
絕不能讓徐宏纔開口!
在不超過兩百毫秒的時間裡,他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人滅口了,甚至連事後的應對措施都想出來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殺。
徐宏纔是個修真者,至少有結丹上層的實力,若在正常情況下,幾十個築基上層的修真者都不可能打得過他,而於燁現在最多也就築基中層實力,根本不夠徐宏纔看的。
幸好這裡是地牢,於燁不知道徐宏才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但想來應該是被制住了的,否則禁衛營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他,就連獄卒都不怕徐宏才,於燁就更不怕了。
“我-操!可算找到你了,納命來!”於燁突然站起來大吼一聲,劈頭蓋臉把桌上的飯菜砸了過去,徐宏才身旁的獄卒哇哇大叫着跑開了,二人眼睛裡被淋了不少辣醬。
徐宏才也怪叫一聲,滿頭滿臉都是飯菜,脖子裡面還掉進了幾塊豆腐,滑滑膩膩的,說不出的難受。
乍一見到於燁,他除了驚訝外,心裡還是有些高興的,既然於燁也是這裡的囚犯,那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事,至少現在他們是站在同一邊的,一起想法子從這裡逃出去纔是正事,私人恩怨等出去之後再說。
雖然沒有看到於燁出手,但使飛劍那個少年在牆頭上都只能站在於燁左邊,這說明於燁的地位比那少年還要尊貴,在修真界實力爲尊,徐宏才認定於燁是個很厲害的修真者。
址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修真門派,而於燁也不是址村中人,嚴格說來他是址村掌門苗立人的合作者,與苗立人同等地位,地位確實是要比身爲苗立人徒弟的馬良要高些的,當時又是他帶着二人來到將軍府,算是半個主場,因此上牆頭的時候他站在中間。
……
被莫名奇妙潑了一頭一臉的飯菜,徐宏才也惱火不已,擡起戴着手銬的雙手抹了一把臉,還沒來得及說話,肚子上就捱了一下。
於燁衝到徐宏才面前,掄起胳膊用打捧球的姿勢向徐宏才的胃部打去,剛吃完飯,胃裡滿滿都是東西,重重的打上去是可能致命的,然而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的雙手撞在徐宏才的肚子上後,於燁卻連眼淚都差點疼出來了。
徐宏才肚子上有東西,堅硬無比,打上去差點連指頭都打裂了,來不及多想,於燁又起腳想去踢對方的膝蓋,腳一擡起來才發現還有腳鐐拉着,又急忙停下來,擡手再次一掄,要去打徐宏才的腦袋。
論起貼身肉搏的實力,徐宏才遠遠不如於燁,但修真這麼長時間,經過大量靈氣的淬鍊,他的身體素質也不錯,至少力量不比於燁的小多少,用剛擦完臉、還沾着油污和飯粒的手往旁邊一擋,擋下了於燁的這一記手錘。
只是他的反應速度終究還是比於燁要慢一些。
順勢揚手一套,於燁把徐宏才套在了自己的雙臂之中,這個姿勢有點怪怪的,但他的動作卻絲毫不留情,仰頭一撞,額頭撞在了徐宏才的鼻子上。
曾經和秦洞天撞過頭,當時額頭相撞,兩人都差點暈了,而這次是額頭與鼻子相撞,鼻樑又怎麼可能撞得過額頭?
鼻樑斷了,鼻子歪朝一邊,徐宏才慘叫一聲,鼻血眼淚一齊流下來,疼得險些暈過去,接着又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力量箍住了自己的腰,腰部被勒緊後人就會向後失去平衡,二人抱在一起倒在地上,徐宏才當了一回肉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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