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七日,節氣大雪,天氣很冷,京城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雪卻還沒落下來。
歐陽這還是第一次穿上如此正式的着裝,雪白的襯衫,深灰色的燕尾服,黑色的領結,鋥亮的黑皮鞋。
歐陽一穿上,轉頭看了看身邊和自己同樣着裝的於廈,怎麼看怎麼有軍情六位某位著名特工的範兒,然而轉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卻又怎麼看怎麼像只企鵝,要是弄頂高禮帽、粘個尖鼻子、沫個黑眼圈、遞個大禿頂,那蝙蝠俠見到了絕對要胖揍他一頓。
另一邊,身着黑色長裙的冰冰替許晴安整理好了白鬼晚禮裙腰間的金色束帶,又看了看旁邊的穿藍色長裙曹亞蘭,輕聲讚道:“嘖嘖,真好看,怎麼就這麼好看呢?你們要不要加入信門?”
能得到一個冷麪大美女的讚歎,若在平時,許晴安和曹亞蘭兩人肯定是會異常開心的,然而在今天,二人只是對冰冰笑了笑,便轉頭向屋子的一角看過去。
白靈薇穿着深紅色的長裙,如一朵怒放的玫瑰……正在打瞌睡。
然而就是打瞌睡的樣子,也讓她看起來美得無與倫比,柳眉杏目、朱脣晧齒,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不知是因爲屋內光線太強還是夢到了什麼,突然吸了下鼻子,鼻樑微皺,俏皮可愛。
在白靈薇面前,女孩子的自信很容易被某種氣場吹走,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可惡的是白靈薇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那樣的氣場。
不過她的身邊有一個女孩沒有露出任何的自卑,白得有些不正常的臉,豔紅色的衣服、褲子、布鞋。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因爲沒必要,因爲她是於燁的“未婚妻”。
於廈、許晴安、曹亞蘭和紅杉是今天中午纔到的,因爲要上課,他們還得乘明天凌晨的飛機回去,辛苦是辛苦了點,但這是天極拍賣行的第一場公衆活動。他們絕不會錯過。
況且聽說還有不少大明星。
……
化妝臺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把屋子另外一角的劉希娣、文文、靜靜、柔柔和甜甜嚇了一跳,五個女孩子的手指都按在劉希娣的平板電腦“兔兔”上面。正在玩一種消除類遊戲。
五個姑娘玩遊戲,正應了三個和尚找水喝,五根、甚至是七八根手指頭努力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卻始終都沒能打破劉希娣一個人玩出來的記錄。這讓劉希娣都有些沮喪。幸好那記錄仍是她的,寫着她的名字。
手機鬧鐘響了,意味着出發的時間到了,屋子裡的幾個美麗女性嘰嘰咯咯的說笑着打開門走出來,唯有白靈薇還在很沒有形象的張着大嘴打哈欠。
聽到了動靜,歐陽與於廈打開門來,與她們在過道上匯合,於廈與曹亞蘭很有默契的走在了最後。沒有言語,只看着對方微笑。笑容很甜很幸福,某一刻,於廈的左胳膊微微往外擡了擡,曹亞蘭毫不猶豫的將胳膊伸進了於廈的肘窩,挽着他來到了電梯門口。
衆人的打擊讓於廈紅了臉,曹亞蘭則開啓了嘲諷模式,大聲的笑她們這是羨慕忌妒恨——或許她纔是於廈臉紅的原因,不過他的臉蛋紅得很開心、很安逸。
豪華的加長型林肯行駛上寬闊的馬路上,一輛車裡坐着十個人,很擠,幸好都是苗條的女孩子,因此歐陽被擠得很幸福。
不過一切的開心與笑鬧,在禮車到達目的地天京大酒店宴會廳後,便煙消雲散了。
沒有想象中如頒獎典禮上那樣無數記者夾道歡迎的場面,門口冷冷清清的,有兩個男人正在撥弄手中的相機,看了一眼他們又繼續低下頭去。
此時已經六點半,天色已經較暗,不過宴會廳門外的燈光倒是挺亮,可正是這份亮,讓場面看起來更加淒涼、蕭條。
耿強迎了出來,很客氣的招呼大家進去,從臉上看不出來他是喜是悲。
宴會廳裡坐着十七八個人,服務員倒是挺多,像是一種諷刺,耿芸芸和黃承龍都在,衆人看到了自己崇拜已久的明星,但在這種極度壓抑的氣氛下,誰也沒有走上去問好或要簽名。
耿強將他們帶進了側門過道的一個貴賓房中,於燁就在這裡。
他穿着純黑色的啞光燕尾服,看起來格外的帥氣,大概是不習慣,此時正在搗鼓着閃亮的袖釦,面色平靜。
“今晚,都不要提及我的名字,也儘量不要透露你們的身份,有人問起來……就說你們是天極拍賣的。”看到衆人進來,於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外面……”曹亞蘭欲言又止。
“哦,問題不大。”於燁想了想,自嘲的說道:“我想應該不大吧。”
“到底是什麼事?”劉希娣的聲音罕見的帶着一絲冰冷。
於燁簡單的把美天娛樂做的事說了一遍,最後笑道:“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記者和娛樂圈的人都被拉過去了,現在應該正在入場吧。”
“爲什麼不找我們?”冰冰皺着眉頭,聲音比劉希娣的要冷得多。
“想過。”於燁點了支菸:“知道這件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但如果你們出面的話只能是防禦,而我們要做的是反擊,讓美天娛樂丟個大臉,所以才又換了別的方法。”
“什麼方法?”紅杉好奇的問道。
於燁笑了笑:“我們給他們安排了更多的記者,動用了不小的關係,把電視臺都找去了,正在現場報道呢。”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亮了房間角落懸在頂部的平板電視。
…………
房天這次花了大手筆,竟然真的搞成了頒獎典禮。外面是紅地毯,地毯兩旁有階梯架,數十名記者站在上面。拼命的按動快門。
燈光明亮,但被不停閃爍的閃光燈映得有些暗淡,如果這時有癲癇患者路過,肯定是要被閃得舊病復發的。
房天站在門口作迎,穿着白色的唐裝,黑色的布褲和布鞋,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很容易讓人產生信任感,旁邊則站着英俊的楊俊林,同樣面帶微笑。尋找着轉向自己的鏡頭。
二人在笑,但舌頭並沒有閒着。
“我選這個地點不錯吧?就離着一條街,特地讓耿強方便來看的,也不知道他的血壓會不會出問題。”房天的笑容更盛。
“老闆英明。明天就會有一大羣夏華傳媒的明星跑過來投奔你了。你可得準備好簽約費啊!”楊俊林的鏡頭感極強,據說除非是專門找他眨眼時的視頻截圖,否則根本不會出現他出醜的照片。
“明天?呵……說不定呆會就有,你沒看電視臺的人也來了嗎?這是在現場直播吧?奇怪了,爲什麼會有電視臺的人來呢?”房天的目光投向了那些扛着貴重攝影機,像幽靈一般穿梭在人羣裡的記者。
“好事啊,老闆,管他哪裡來的。這下直接就能讓耿強擡不起頭來,哼。耿芸芸,不要哭得太慘!”那天的街頭道歉最終以失敗告終,在耿家飄出的飯香攻勢下,記者紛紛離去,楊俊林也不得不走人,只留下了一地的蔫花,那天他是有些丟臉的,但贏得了癡情男的稱號,對於女孩子來說這個稱號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過楊俊林的心裡還是很不爽。
“你又不缺女人,在乎這麼多幹什麼?明天說不定她就哭着喊着要重回你的懷抱了,我倒是不介意繼續捧她,到時候耿強的臉色一定很精彩,到時候你想怎麼對她,她都不敢吭聲的,有了那天的事,她能說你什麼?你可是癡情男啊,呵……咳。”面帶微笑,不動嘴脣說話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房天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
楊俊林想象着耿芸芸哭着回來找自己的畫面,眼中放出了熱切的光芒,再次謀殺了不少菲林。
陸陸續續有不少豪車和禮車停到紅地毯前,從車上下來的人有老有少,就連影視圈的泰斗級人物都來了兩個,每當看到有重要人物到來時,房天都會急步迎過去,小意的扶到宴會廳,扶到安排好的座位上後再客套幾句,這纔回到門口。
臉上的笑容是真切的,因爲心裡實在是得意到了極點,這一招玩得實在太漂亮了,那些莫名奇妙前來的電視臺記者更是錦上添花。
“不可能更完美了……”房天這樣想着,扶着一位旗下女明星的手,將她扶上了宴會廳前的階梯。
六點五十,離兩邊的開宴時間還有十分鐘,真希望能看到耿強此時的臉色。
而就在這時,幾乎所有記者和客人的手機都響了起來,“叮叮咚咚”的十分雜亂、詭異。
衆人戀戀不捨的放下相機或手中的茶杯,低下頭去檢查短信,再擡起頭來時,所有記者的臉色都變了,看向房天的眼神也變了。
房天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因爲剛纔沒有停止過的閃光燈陡然消失了,他的心裡升起了不祥的預感,接着,一些記者走下階梯臺迅速離去。
還沒來得及詢問,剛被扶進去的一位泰斗級人物拄着柺杖,在一個妙齡女子的攙扶下走出來,笑道:“小房吶,突然有點事,我先離開一下。”
說完,他十分利索的走下階梯,把柺杖拿在手裡,竟然小跑着跟隨那些記者離開了。
房天這是第一次見到,剛纔還病怏怏,得靠在妙齡女子身上才能行走的老頭,竟然能跑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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