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頭捂着耳朵,“啦啦啦啦”的念個不停,陽光從他的身後照過來,形成了一個頗爲滑稽的畫面。
於燁走進綠化帶,從下來,再次開始吸收靈氣。
靈草成熟時會一次性釋放大量靈氣,之後就不再有變化,直到枯死,反正楊老頭已經猜出來他是在練功,也沒有加害的意思,這時全情投入修煉,真氣的累積速度比前兩天快了數倍。
可惜五分鐘後青炎草就完全成熟,於燁把靈草連同下面的一大蓬土挖起來,捧着回到楊老頭旁邊。
楊老頭在生悶氣,大概是自欺欺人那一招沒有見效,看到於燁過來,重重的哼了一聲:“臭小子,爲什麼要跟我說?你不是隱門中人,能知道這件事,肯定是遇到了五穀門的人,本來隱門之間的糾紛我們是不管的,但是你說出來,我又怎麼能見死不救?可是救了,又要惹一身麻煩,唉……”
“那你就當作沒聽見吧。”
“我是想當作沒聽見的,可是洗腦不成功,那就只好管一管了,這樣良心才過得去,我就是聽說五穀門有人逃到了谷昌市,正好我在這邊辦事,避不開,才躲在這裡下棋的,沒想到還是攤上了,好吧,這是天意,你遇到了誰?跟我說說情況。”楊老頭洗腦不成,談起了良心。
“你要把她帶回炎黃覺醒?”
“不行,我只能以個人名義幫她一下,炎黃覺醒管不了隱門之間的事,不過跟着我這老頭子總比跟着你這小娃子好。”
“你什麼修爲?”
“咦!哪有直接就問的,沒禮貌!不告訴你,反正比你小子厲害。”
楊老頭說得很自信,於燁看了他一會,點點頭:“好吧,她在我家,我們先去趟花鳥市場再回去,棋盤借我。”
拿過楊老頭的塑料紙棋盤,於燁把青炎草的根莖連同泥土小心翼翼的包起來,裝在盛麪包礦泉水的袋子裡。
楊老頭奇道:“你要這些土幹什麼?移植不成?”
“我有用處,”於燁不想解釋太多:“花鳥市場在哪?”
楊老頭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二人坐進出租車,一同來到了谷昌最大的花鳥市場。
一進花鳥市場,於燁的眼睛就捨不得眨了,花鳥魚蟲什麼都有,古玩、珠寶、錢幣、工藝品更是琳琅滿目,對於他來說,這裡就是地球的天堂。
賣活麪包蟲的攤子有好幾個,用竹匾盛着,成千上萬的金黃色的幼蟲在裡面蠕動,人類大概是對金色有着天生的喜愛,並沒有多少人覺得麪包蟲太噁心,若是換成蛆或蝶子蛾子的幼蟲,擺大街上恐怕是要被千人指萬人罵的。
於燁挑了一家麪包蟲最肥大、最具活力的攤子走過去,買了整整兩公斤幼蟲和一袋四號飼料,和一個竹匾,總共花了幾十塊錢。
接着又去找有毒的植物,沒想到輕輕容易就找到了,那是一種有着漂亮紫色花朵的觀賞植物——草烏頭。
烏頭在天極大陸也有,甚至連名字都一樣,雖然長得漂亮,但其塊狀根莖有劇毒,同時也有極大的藥用價值。
不過作爲觀賞性植物來賣,其價格讓於燁有些難以接受,猶豫了一下,再往前走,果然找到了更便宜更好的東西。
一家店鋪門口,放着兩個麻布袋,一個袋子裡盛着紅體黑頭的小圓豆,另一個則是狀如花生米般,灰白帶褐色花紋的橢圓形種子,看到這兩樣東西,於燁立即用遲疑不定的眼光看向店鋪老闆,懷疑這傢伙是專門玩毒的。
相思豆和蓖麻子,都劇毒之物,相思豆毒在植物界稱王稱霸,而蓖麻毒素則至今仍無藥可解,當然,相思豆和蓖麻子同樣也是有很高藥用價值的毒物,其中相思豆還有觀賞價值,紅得鮮豔,製成的手鍊、項鍊都很漂亮,接觸也不會有問題,只要不食用就好。
每樣稱了兩斤,同樣只花去幾十塊錢,百來塊就把養蠱的東西置辦好,於燁高興之餘,又來到了一家賣樹苗的店鋪前。
“有什麼樹,是冬天也不會掉光葉子的?”他向楊老頭問道。
楊老頭沒研究過這些,回答不出來,店鋪老闆聽到了,站起來說道:“很多啊,常綠喬木的樹葉壽命長,谷昌市冬天又不會太冷,像松樹、柏樹、樟樹都不會落光葉。”
“哦,有沒有樹冠比較大、比較茂密的?”於燁又問,這是在爲蠱蟲準備棲息地,總不能直接養在屋子或院子裡,麪包蟲的幼蟲可以生活在竹匾裡,但成蟲就不行了。
老闆想了一下:“我推薦桂花樹,樹冠大,枝葉密,開花以後又香又漂亮,丹桂或金桂都好。”說着遞過來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桂花樹修剪過,開着黃色的花,看起來確實漂亮,也符合於燁的要求:“就要這種吧,多少錢一棵?”
“一棵?”老闆頓時失去了興趣,他是做批發的,一次出貨都是幾十棵幾百棵。
“是啊,院子裡只種得下一棵。”於燁不懂批發零售什麼的,看中了金桂就要買。
楊老頭知道於燁有點呆呆的,不通世務,連忙和店主交涉一番,最後於燁以兩百塊的價格買走了一棵兩米高,樹幹直徑五釐米左右的金桂,比市面市的價格貴得多,不過是店裡唯一的一棵,用來做樣品的,自然不會太差,也算是值這個錢了。
只是買了兩米高的樹,二人沒辦法打車了,只好由於燁提着大包小包,楊老頭幫扛着樹,一路走回了城邊小院,花了三個多小時,幸好楊老頭是習武之人,換成個普通老頭,估計這一趟能走得住院。
然而回到了家,家裡卻一個人都沒有,於燁以爲蒼雨門的人又找上來了,皺着眉頭四下察看了一番,沒有找到打鬥痕跡,最後在給冬藏準備的牀墊上找到了一張用小石子壓住的紙條。
紙條很簡單,大意是冬藏因爲太擔心秋收,出去找她了,勝遇淚先寄放在於燁這裡,也相對安全一些,以後有空再來討回。
廚房裡的食物只減少了一點點,冬藏估計第二天就離開了,傷肯定還沒養好,不過至少擺脫了追殺的人,離開也減少了於燁的麻煩。
不知道去哪找人,楊老頭也免去了一個大麻煩,和於燁說了會話就走了,說改天過來找於燁下棋。
幾天沒睡覺,不過都是在修煉,於燁也不覺得疲倦,楊老頭走後,他把院子中心的水泥地砸開,在下面的土地上挖了個坑,將那株金桂種了下去。
爲了保證金桂能夠順利存活生長,他灌輸了一些真氣進去,澆上水,接着找出一顆蓖麻籽搗成末,滲雜在了飼料裡。
要讓麪包蟲食毒而不死,同樣需要灌輸真氣,這樣能極大程度的提高生命力,每條麪包蟲灌輸一絲也是個極大的工程,忙碌到天黑,幾百只麪包蟲被隔離出來,吃上了滲了毒的飼料。
吃完東西,修煉一會,走到院子裡一看,幾百只麪包蟲死得只剩七條,把蟲屍埋到金桂樹下,既是極好的肥料,又能慢慢改變金桂的性質,更適合蠱物“居住”。
第二天、第三天同樣是宅在小院裡重複枯燥的灌氣,數千條麪包蟲,最後剩下來三十四條。
這三十四條最頑強的倖存者還不是蠱,只是帶毒的蟲,這些都是經過了七蛻的老熟幼蟲,接下來就是百天左右的生長期,接着化蛹。但服毒後,又會增加幾次蛻皮,縮短生長期,化蛹後纔算是蠱,破繭後纔可以受於燁控制。
前提是他能達到練氣二級,出神識。
食物沒有了,必須出門去買,於燁打算順便再去趟花鳥市場,買一兩隻爬蟲類動物回來養成蠱。那天他打聽了下,蛇、蜥蜴之類的寵物都比較貴,最多買得起一隻,不過那類動物存活率比麪包蟲高,成蠱快,養好了帶着能防身,不帶也能看家護院。
不過這一次,纔剛走進市區,一輛奧迪S7緊急剎車停在面前,曹亞蘭從副駕駛座急急忙忙的跳下來,衝過來揪住了他的衣袖:“你這個……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許晴安都快急死了,天天躲着哭鼻子!”
“呃……你的書我還沒來得及看。”於燁楞楞的說道。
“誰還管書啊!走,跟我去見許晴安!”曹亞蘭拉着於燁就往S7走,一個長像不錯、衣着得體的青年剛從駕駛座下來,又連忙坐回去。
“找到於燁了,你趕快過來……來科斯塔……嗯,我和表哥正要去喝咖啡,在路邊看到的……沒在要飯,你快來哦!”曹亞蘭一上車就掏出電話來打,一隻手仍緊緊抓着於燁的袖口,像是怕他飛了一樣。
開車的青年向於燁點了點頭,重新發動車子向咖啡店駛去。
奢華大氣的咖啡店安靜、舒適,三人在門口等着,沒過多久許晴安也打車來了,一見到於燁就上上下下端詳一番,見他確實不像是在大街上流浪了一星期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抓着於燁的另一隻袖子,押犯人一般將他帶進了咖啡店。
這個情景有些怪異,曹亞蘭的表哥走在前面,引得咖啡店裡的女孩子們雙眼發亮,而穿着一身破舊山寨貨的於燁跟在後面,對比強烈,可偏偏那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卻貼在他身旁,好像還一左一右牽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