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掌門回來了，這對於近段時間因陸離的失蹤而有些無措的弟子們鬆了一口氣，他們有了主心骨。
馬桂蓉回來後做的第一件，就是問起衆人在最後一次見到陸離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情景，這個問題能回答的人很多，他們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見到了陸離，而且有很多人是同時向他道別或道晚安的。
有四個名字出現在那天晚上——於燁、關子東、劉敏君和餘秀。
劉敏君和餘秀很快就離開了，他們都是配角，一個是不怎麼盡職的放哨者，另一個是聽到了喊聲才提着剔骨刀過來的旁觀者，不需要有太多的瞭解。
關鍵是於燁和關子東，二人都是她召進赤霞殿的，一個是天賦不錯、心境較差的弟子，一個是超級廢柴、心境不錯的雜役，前者是陸離一定會爭取的徒弟，後者是她因好奇而召進來的研究對象。
瞭解了二人的之間發生的矛盾後，馬桂蓉對關子東非常失望，陸離的決定是正確的，不過半年大概還不足以改變關子東的心性，因此她很乾脆的把關子東面壁的時間增加到了一年。
關子東當天晚上就被帶去面壁了，於燁則始終都是一個人因此馬桂蓉處理完關子東的事後，讓於燁留了下來。
“當時已經是丑時三刻，我困得不行，回來後就睡死了，直到洗菜的趙大媽她們來了才把我叫醒，那天晚上也沒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我住了那麼久，也沒見到關子東說的鬼。”於燁這樣說道。
這套說辭已經重複過很多次了。前些天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問他，男院女院的都有，陸離地位高，關心他的人可不在少數。
馬桂蓉平靜的點了點頭，不過平靜只是給人的感覺而已，若是不熟悉的人看到了她整天板着的那張臉，一定都會認爲自己是有罪的，至於是什麼罪就不管了。先認了再說。
“你睡之前有沒有看到什麼不尋找的事情？或是聽到？聞到？仔細回憶一下，任何不尋常的東西都好。”她用冰冷的聲音向於燁說道。
於燁楞了一下，這不是CM或CSI裡面的臺詞麼？馬掌門莫非還看米劇不成？
他很自覺的閉起眼睛皺起眉頭，努力“回憶”着說道：“廚房太黑，什麼也看不到，倒是在睡之前我聽到了廚房後面那顆大楊樹葉子被風吹動的聲音，至於聞到……呵。掌門很少去廚房那邊吧？裡面味道很重，除了黴味外根本聞不到別的氣味。”
馬桂蓉又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於燁只是個普通人，再來一千個於燁用偷襲的方法也不可能殺死陸離，莫非真是和劉巖風的失蹤有關。是三正門搞的鬼？
“那個……掌門，我到底能不能當神仙？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靈氣不排斥我的？”見馬禁蓉陷入了沉思，於燁在旁邊等了一會，出聲問道。
“嗯？哦……”馬桂蓉清醒過來，問道：“你來這裡以後。有沒有人教過你感應靈氣、吸收靈氣的方法？”
“沒有。”於燁搖了搖頭，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剛來還不到一個時辰就遇到了關子東，之後就一直呆在廚房裡了，一直沒什麼時間出來。”
馬桂蓉對陸離的這個安排也很不滿意，既然知道於燁的來歷，就算要讓他進廚房，至少也得先把感受、吸納靈氣的方法教給他，就爲了給關子東留個好印象，把於燁往廚房一扔就不聞不問了，要不是有關子東的那件事發生，估計她都不知道於燁來了。
“除了關子東他們和廚房裡的人外，在赤霞殿你還有沒有認識的人？”馬桂蓉問道。
“哦，我認識個叫郝薇的人，在遇到關子東之後她還護在我面前。”於燁實話實說，他對郝薇的印象挺不錯，畢竟她讓他想起了曹亞蘭，倒是也沒多想什麼，就算沒有五不許五必須放在前面，他對郝薇也沒有感覺。
“很好，你就去找郝薇，讓她把修真的基本方法教你一遍，但是你不要問她關於赤霞殿修真功法的事，先試試你能不能吸納靈氣，如果可以，我會再找師父教你，如果還是不行，就不要勉強，你願意下山或留在這裡都行，這件事我會和郝薇的師父說，你有什麼疑問直接就找郝薇問吧。”馬桂蓉說完揮了揮手，讓於燁自己離開。
於燁謝過馬桂蓉，慢慢往門口走去，大腦卻是在飛速轉動，若真是來拜師學藝的，有馬桂蓉這番交待也應該滿足了，可他是來報仇的，馬桂蓉說完這番話後估計不會再留意他，就這麼走了，日後就再難相見，又該如何報仇？
必須冒險一試。
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轉頭有些猶豫的向馬桂蓉問道：“掌門，陸師伯……他會不會是去北邊的礦脈去了？”
馬桂蓉猛的擡起頭來盯着於燁，聲音變得硬邦邦冷冰冰的，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礦脈的事？是誰告訴你的？”
沒放飛劍而是問話，於燁知道自己小命已經保住了大半，苦笑着又把向孟永年說過的那個故意說了一遍：“……參加大選就是希望成爲仙人，好殺死徐宏才報仇，結果得到了我根本不能修真的答案，而且好像還是有史以來第一個人，老天爺像是和我開了個玩笑，然後又立即做出補償，我居然在第二天和人打架被關進地牢，中午吃飯居然就遇到了徐宏才，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他變成了個普通人，我就趁機把他給殺了，國師說這是我的機緣。”
板着臉聽完了於燁的述說，馬桂蓉的聲音已經不再那麼冰冷：“你是說，關於北方礦脈的事，是你在追查徐宏才的時候打聽到的？”
於燁點點頭，笑着說道：“我知道礦脈是屬於四奇門的，直到大選之後才知道赤霞殿居然也是四奇門之一，這大概也算是國師說的機緣了吧，報仇的願意已經實現了，國師也問過我還要不要來赤霞殿的，我覺得反正也沒什麼事了，乾脆就來看看，現在修真對我來說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有吸引力了，不過能成爲神仙的話，誰不願意呢？”
“一心報仇，大仇得報，你現在的心境大概已經能夠順利升到分神期了，只可惜你沒有修真的資質，否則我一定親自收你爲徒。”馬桂蓉惋惜的說道。
於燁心想這大仇得報還說得早了點，不過也算是有所收穫了，心裡這樣想着，他微笑着說道：“那真是太可惜了，能跟着掌門修真，想必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馬桂蓉沉默了一會，說道：“這樣好了，你今天就去找郝薇，把修真的入門方法學到，然後立即啓程，到兩儀堂去，邊走邊練習感受和吸納靈氣的方法，木靈峰的掌門人就在那裡，他醫術高明，木靈峰又以丹藥聞名於世，說不定桑掌門有辦法讓你成神仙，就算成不了，吃些他的丹藥對你的身體也是有極大好處的。”
於燁心中大驚，桑掌門醫術高明，說明他對人體的瞭解程度很高，很可能發現黑丹的存在，要是去了，說不定就再也回不來。
可馬桂蓉都已經發話了，自己剛纔又因爲沒辦法成神仙唉聲嘆氣，這時如果說不去，那就太過奇怪了，只好做出極度高興的樣子說道：“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問，馬上就出發！”
馬桂蓉又拿出一塊赤霞殿的牌子遞給於燁，交待道：“你徑直往西走一千里，就能到兩儀堂所在的乾坤山，上到山頂就出示我們的門牌，就說我讓你去的，如果我不在的話，你就等兩天好了。”
“好的，知道了，多謝掌門。”於燁拿過牌子，轉身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險些被門檻絆了一跤。
這下可不好辦了，被人發現黑丹自己掛掉也就算了，還連累址村的秘密被人知道，也不知苗立人他們的研究工作進行到哪一步了。
不過這件事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到兩儀堂伺機下毒，就算找不到下毒的機會，至少也能摸清楚兩儀堂的內部建築結構，以後要去的時候就能夠輕車熟路。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好到時候隨機應變了。
一般情況下男性是不得進入女院的，於燁來到女院外面，請人幫忙把郝薇叫了出來。
“咦？我自己都纔剛開始練氣，怎麼就要當師父了？”郝薇一聽於燁的來意就笑了起來。
“什麼當師父，最多也就是代師授業，這可是馬掌門的意思，你得認認真真教我。”於燁也笑了起來。
郝薇教得很認真，確實是個當老師的料，這些東西於燁都還教過別人，甚至比郝薇還要熟悉一些，因此“很有天份”的一學就會，謷牙詰屈的口訣聽一遍就能背了，把郝薇嚇得不輕。
“學”完了這些東西，於燁回到廚房向餘秀說了一聲，又跟大娘團道了別，離開赤霞殿往山下走去，下了丹峰還沒忘了把他的大揹包給挖出來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