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些悶熱,說不定下午又有一場雨,谷昌三中的籃球場上,不少同學正擦着頭上的汗水。
他們不是打球打累了,而是喝彩太過賣力。
不過剛纔還喧鬧無比的球場,此時卻安靜得出奇,原因就是於燁的那句話太過嚇人。
";應該能……打到那棟建築物吧。";於燁是這樣說的。
陳老師頭皮發麻,順着於燁的手指過去,前面是跑道,再往前是寬達六十多米的足球場,足球場過去是跑道的另一邊,往前有一條小路,然後纔到於燁所說的建築物。
目測一下距離,加起來大概能有八十多米,把實心球扔出八十多米是什麼概念?其實對比一下就知道了--高三男生投出十二米就能得一百分。
如果於燁說我能投個二三十米,說不定會招來同學們的嘲笑,說他不自量力,可是把目標定成八十多米後,嘲笑就不會再出現了,就好像一名弓箭手說我要把太陽箭下來,別人不會笑他,只會把他當成神經病。
";不用那麼遠,你就扔到……球場上好了,找沒人的地方扔。";陳老師已經懶得再去猜想於燁到底是什麼生物了,今天只要能順順利利的完成會考就行。
於燁就站在原地,用扔紙飛機的姿勢用右手把實心球扔了出去,古武者靠爆發內勁出招、傷人,而真氣的爆發力又比內勁要強得多,實心球劃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咚”的一聲掉在足球場中心,砸出了一個小土坑。
這次的喝彩聲不像先前那樣洪亮,先前的一千米跑和障礙運球雖然也很嚇人,但是還沒到難以置信的地步,可現在用這種輕鬆的姿態把實心球扔這麼遠就有點說不通了。
一個同學跑過去把實心球撿回來衆人傳着看了一番,又試扔了幾次,確定這是個很普通的實心球,不是添加了反重力裝置的高科技玩意。
陳老師也懶得去管於燁的姿勢正不正確了,記上了滿分後看了看周圍的人羣,又對於燁說道:“接下來……”
江荷是兩點一刻鐘進的校,一進校門就見到有不少同學往操場方向快步走去,下意識的猜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或有某位大明星來了,猶豫着要不要去看,直到前面她們班的班主任也在往那邊趕,這才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操場那邊傳來了雜亂的“嗡嗡”聲,像是在開校運會,走得近了才聽清楚是大家在報數:“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
那裡已經聚集了上千人,所有面朝這邊的教學樓走廊上也擠滿了同學,至少有五百隻手舉在空中,擡着手機正在拍攝,班主任揹着雙手踮着腳尖伸着脖子在往裡看,其實什麼也看不見,站在外圍只能觀察別人的後腦勺。
“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
同學們情緒高漲,扯着嗓子拼命大吼,幾名老師也在旁邊喊,偶爾對視一笑,某些同學已經痛苦的捂住脖子了,卻仍像中了邪一樣沙啞的喊。
喊得最兇的就數高三的那一羣學生了,像是要把心中的壓力一次性全部釋放出來,這是個不錯的宣泄機會,平時一個人喊會顯得很二,躲起來喊會顯得很傻,現在不僅可以光明正大,還有無數人在陪自己一起喊。
“江荷,你也來了。”同班的楊帆從裡面擠出來,沙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江荷笑了笑:“發生了什麼事?”
楊帆在班裡很平凡,暗戀江荷已經很久了,卻連表白或獻殷勤的自信都沒有,這是個難得的表現機會,很認真的說道:“就是咱們班的於燁,早上背歷史那個,正在做引體向上。”
“引體向上……”江荷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不明白做引體向上有什麼好圍觀的,之後才反應過來和大家報的數字有關,驚訝的捂住了嘴。
她的表情讓楊帆得意無比,只覺得骨頭都輕了幾兩。
“什麼背歷史?”周圍的別班同學都好奇的問道,江荷的到來早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豎起耳朵往這邊聽。
“哦,早上的歷史課……”楊帆立即湊過去跟旁人講述起來。
江荷往裡走去,美女駕到,無論認識她的還是不認識她的都會稍稍往旁邊讓一讓,走到近處,見到了吊在單槓上的於燁。
於燁仍在不緊不慢的做着引體向上,兩條腿隨意的垂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在發呆一般,每一次身體被拉起來下巴超過橫槓之後,周圍的同學就齊聲報一個數。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引體向上能做幾十、幾百個的人也有,卻沒有一個做得這麼輕鬆的,一上一下,節奏絲毫沒有任何變化,彷彿那兩條胳膊不是自己的,或是有什麼東西在託他一樣。
教室裡,曹亞蘭託着腮邦子坐在許晴安旁邊,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在想,讓他來學校上課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當然做對了,你又不知道他會這麼……這麼……”許晴安臉上滿是笑意。
“這麼愛出風頭,喜形於色、受命於天那個於燁跑哪去啦?”
“也不是愛出風頭啦,他都不是故意的,像個呆子一樣。”
“哼!重色輕友,同居過一晚上就幫着他說話。”
“你又胡說。”
“我是在替你着急好不好?他表現得越好,越出衆,你的敵人就越多懂不懂?說不定別人已經在行動了。”
曹亞蘭猜得沒錯,江荷已經行動了。
兩點二十五分,預備鈴響起,一直站在單槓旁的陳老師看了看周圍黑壓壓的人羣,對於燁說道:“好了好了,不用做了,會考完畢。”
這時同學們數到了一百零八。
於燁鬆手落到地上,大家立即對陳老師報以了最強烈的噓聲,一些同學甚至豎起了中指,反正不是這個學校的老師,得罪也不怕。
同來看熱鬧的老師們則開始驅趕人羣,直到人走散了才交頭接耳的離開。
陳老師也離開了,沒有和於燁多說什麼,和二人見面時一樣,只是心情已經完全不同,由先前的不耐煩變成了現在的震撼。
“累了吧?”江荷走到於燁身旁,展露出最迷人的笑容,遞過來一聽冰可樂。
於燁看了看她,很漂亮,特別是那雙眼睛十分迷人,印象中早上見過她一次,是同班的同學。
“不用了,不累。”於燁說着掏出一支菸叼在嘴上,真氣消耗了一小半,身體卻一點也不累。
“好的,不過學校裡不許抽菸。”江荷把特地買來的可樂放回包裡,她看出來於燁有些拘束,如果強行把可樂塞過去很可能會引起對方的猜疑,甚至反感。
“哦,好。”於燁把煙拿下來放回煙盒裡,不再理會江荷,往教學樓走去。
江荷楞了一下,不要可樂至少要一起走回去吧?她還準備和他很隨意的聊上幾句,增加好印象來着。
快步走上去,說了幾句話,於燁的反應卻有些冷淡,江荷不高興起來,給了他那麼大面子,他怎麼是這樣的態度?
正式的上課鈴聲響起,二人一起回到教室,立即引起了不少猜測,曹亞蘭看了許晴安一眼,彷彿是在說:“怎麼樣,我說對了吧?”
許晴安笑了笑,表面上像是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第一節課後,於燁和許、曹二人說了一聲,先行離開了,已經體驗過上課的感覺,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夠了,今天是麪包蟲破蛹而出、正式成蠱的日子,他要回去看着點,至少要讓它們出來後第一時間接觸到神識,免得爬得找不到了。
天氣更加的悶熱,一場大雨正在醞釀,到花鳥市場又買了些麪包蟲,回到家已經四點多了。
蛹被拿到了臥室裡,新的麪包蟲倒進竹匾開始飼養,小青懨懨的掛在金桂樹枝上,無精打彩。
未時是天龍鬚釋放靈氣的時辰,坐在蒲團上補充完真氣又修煉了一會,五點鐘,四周的靈氣被天龍鬚吸得乾乾淨淨。
吃完晚飯,天色漸漸暗下來,七點左右,有人敲響了小院的門。
門外站着一個魁梧的漢子,二十多歲年紀,長得鼻直口闊,見有人開了門,他板着個臉,高高在上的神情,彷彿是地主見到了佃農,不過說的話還是很客氣的:“請問你有沒有見到……”
話語陡然間停住,二人同時發現了對方腰間的細劍,戰鬥轉瞬之間已然開始。
細劍被於燁當成了腰帶,結實的皮質劍鞘可以彎過來扣上,十分方便,蒼雨門的劍法以突刺爲主,細劍是極爲適合的武器,只有輩份或地位較高的人才可以佩帶寶劍。
拔劍快、出招也快,對方站在門外,眨眼間已經完成了拔劍、出招的動作,然而連綿不絕的劍招卻無法使出來,一劍刺出,卻被於燁捏住了劍尖。
練氣二期,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於燁都要比過去的他強上數倍,更何況對方的修爲只達到了黃級中期,比當初的嚴思勇還弱,練氣二層相當於地級中期修爲,只要不是留青山、楊老頭這類人物來,他還真不怕。
劍身高高拱起,彎成一道銀虹,前推的力量極大,劍尖卻無移動半寸,於燁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劍尖,左手擡起,按在了對方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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