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已經在海面上起起伏伏漂流了三天,沒有和遊輪遇上,於燁推着救生艇往西走(更正下,上章結尾時寫反了,是推着船向西走,而不是向東),遊輪則是向西北原路返回,最後回到濱海碼頭。
可是遊輪返航只要四天左右的時間,而於燁靠人力推着救生艇遊,花了三天,行進的距離還不到預想的二十分之一,如果救生艇的動力系統沒有被破壞的話,儘管也不可能直接開回陸地,但至少能夠以較快的速度往回行駛很長一段距離,至不濟也能有五分之一。
冬藏的傷勢極重,於燁能做的就是利用真氣刺激皮肉的癒合速度,可那一棍子是連骨頭都擊斷了的,雖然當時就將她弄暈,趁着傷口大開時把骨頭拼了起來,但要痊癒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拉着冬藏的左手,二人一同潛進了清澈的海水中,這是在給冬藏洗澡的機會,她的衣服也被長棍破壞得夠嗆,儘管換上了於燁的衣服,但背上、頭髮上的血跡都還沒有清洗,異常難受的憋了三天,她終於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要清洗一下的要求。
傷口太大,海水雖然有一定殺菌消炎的作用,但也有着會有感染傷口的可能,冬藏已經大概知道於燁的本事,她自己也已經學會了練氣期的修真方法,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這個要求,是因爲事後又要麻煩於燁幫她“消毒”。
於燁自然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清洗傷口所消耗的真氣比治癒傷口要少得多。這個忙自然是願意幫的,甚至還主動幫冬藏削弱了大腦對疼痛的反應,畢竟海水泡到傷口也就比直接用鹽灑好一丁點。
“想吃魚翅嗎?”於燁忽然問道。
“嗯?什麼?”冬藏沒有聽清。
“你的傷口還沒好。又被海水泡開了,我現在用真氣包裹着你的傷口,沒讓血溶到海水裡,但是放開的話……我很過不了多久就有鯊魚過來了,想不想吃魚翅?”於燁解釋了一遍。
“呃……不用了吧?”冬藏並不懼怕鯊魚,她本身就是一名古武者,哪怕水性算不上好。在海里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不想吃魚翅,只不過是覺得有點殘忍。而且聽說鯊魚已經瀕臨滅絕。
“哦,聽說魚翅大補的,對你的傷有好處。”於燁有些失望,他是真心想嚐嚐魚翅。主要是沒吃過。
冬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以爲魚翅就是把鯊魚的鰭切下來拿着啃嗎?那是要經過泡製的。想嘗的話你去吃粉絲就行了,而且魚翅其實就是軟骨而已,大補什麼的只是謠言,再說了,如果來一大羣鯊魚,你是不怕,它們攻擊救生艇怎麼辦?”
於燁點了點頭,一滴血可能引來數公里外的鯊魚。可能是一隻,可能是一羣。也可能是一大羣,攻擊救生艇的可能性很少,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如果少了這個落角點,於燁——特別是冬藏——將會處在十分狼狽境地。
洗得差不多了,冬藏讓於燁扶幫上船,可下來容易,上船就相對困難了。於燁可以先上船,然後拉着左手把冬藏吊上去,但這樣做的話就必須放開冬藏,而放開冬藏的話她傷口的血就會流進海里,最終仍是招來鯊魚,因此於燁必須和冬藏保持着肢體接觸,這樣才方便用真氣幫她包裹傷口。
這樣一來,把冬藏託上去是最簡單的辦法,而要把她託上去,最方便的做法就是託她的臀部。
冬藏身材極好,這個世界上想託她臀部的男性應該佔直男總數的一半以上吧。
儘管剛剛纔提到包裹傷口這樣的事,但她對於燁的真氣動作道理還不太明白,畢竟自己還沒有正式開始修煉,不懂這東西,因此一時間沒往那方面去想,而於燁也沒特地解釋一番,準備託她臀部的舉動,就被看歪了。
然而冬藏沒有反對,只是有些害羞,於燁對她沒得說:救了兩次命,幫報了大半仇——儘管於燁否認了那是在幫她。
對於一個自幼在被別人看不起的弱小門派長大,又經歷過滅門事件的女孩子來說,於燁的恩情她是很難去報答的,和於燁相處的時間也次數都不算長,但幾乎每一次都會發生讓她難堪到極點的烏龍事件發生——就彷彿是老天爺故意安排似的,相處下來,她對這個在自己光着身子時忽然出現在生命中的男人也有了很大程度的瞭解,結果認:心裡沒有絲毫的排斥感。
當一個男性在追求一個女性的時候,若她對他沒有排斥感,那麼他就算是成功了一半,若她還覺得自己欠了他很大的恩情時,悖論就產生了——她理應主動去追他的,這個假設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冬藏比較保守,因此只和於燁說出了“發花癡”這樣的話,或許是暗示,或許在她看來已經是表白了,只是於燁沒反應過來罷了,也因此,在於燁的手巴掌託到她的臀部時,她的心很不爭氣的猛然加速,只覺得右肩的傷口像是在一股一股的往外飆血。
甚至在被托起來的時候,感覺到於燁的手巴掌似乎輕輕捏了捏。
“咳……”於燁確實輕輕捏了一下,但那像是手掌的自然反應,和條件反射差不多,主觀上並不想捏的,但巴掌似乎並不受大腦的控制了。
換句話說,在那一瞬間,他的欲-望從大腦那裡取得了短暫的身體控制權。
至於輕咳一聲,是因爲冬藏被托起來了,卻沒有伸出左手去夠那些可以助她爬上救生艇的凸起或凹陷。
她要麼是被自己的動作弄得楞住了,要麼……是在享受。
…………
此時,在救生艇的正北面,白色的豪華遊輪正以緩慢的速度行駛着,而再往北幾十公里,天上已經聚集了一大片烏雲。
遊輪的行進速度並不慢,但行進距離卻遠遠少於於燁的估計。
原因是遊輪在今天早上纔開始航行的,而耽誤到今天才開船,則是因爲那一場可怕的蟲災。
於燁跳船的那天下午,拍賣正常舉行,可大家的情緒都不高,因爲天虹門的人沒有來,天武堂的人沒有來,明勁堂的人沒有來,炎黃覺醒的人沒有來,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一流門派沒有參加。
明勁堂和炎黃覺醒的理由是昨天晚上他們用來拍賣的錢物和靈物都被偷了,既然買不了東西,那麼來拍賣會就是純屬蛋疼加自虐了,當然,這些只是託辭,是於燁讓他們不要參加的。
而其他幾個門派則是因爲掌、副掌門或門內高手被擊殺,已經無心參加。
中午兩點整,拍賣會開始之後,仍由高新海出面主持,然而還沒等他說完開場白,後臺突然亂了起來。
高新海纔剛轉過頭去,突然從舞臺的側邊涌出來一大羣昆蟲,鋪天蓋地的飛到觀衆席裡,與此同時,天字號房也亂了起來。
兩個位置的亂都是同樣的原因——有人的腦袋掉下來了。
第一個腦袋掉下來的是無上齋的一名弟子,他就坐在後臺的椅子上,突然頭一垂,整個腦袋就掉到了自己的褲襠上,接着,從他斷掉的脖子處就有無數的黑蟲涌出來,爬得滿身都是。
負責推手推車的漂亮女孩離這人並不遠,然而還沒等她尖叫出來,旁邊又有一個人摔倒了地上,彷彿是石雕一樣,“噗”的摔在地上,腦袋就往前滾了出去,同樣是無數黑蟲從脖子裡爬出來。
漂亮女孩白眼一翻,暈倒在她的推車上。
接着第三個人、第四個、第五個……眨眼前,三十多名無上齋的弟子就這樣死去了。
黑蟲爬出來之後,沒過多久就晾乾了自己的翅膀,扇動着飛起來,身體在空中的時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
普渡寺和真元觀的包廂裡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只是人數較少,加起來只有十多個。
因爲生長速度過快,這些蟲子的生命力都極爲短暫,有一些從後臺飛到觀衆席上方就已經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毫無痛苦的死去,掉下來,落到了一些正驚呼的人嘴裡,另一些活得長的,找準一個目標就狠狠撞過去,撞到了人身上也不會造成什麼傷害,只是由於身體太軟,會撞得稀爛。
無論是自己死掉的昆蟲還是那些撞得稀爛的,它們的屍體都散發着刺鼻的惡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拍賣場裡的氣味已經變得比糞坑還要臭。
整個拍賣場都瘋狂了,嘔吐、昏厥、尖叫、拼命拍打身體、逃跑……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反應快的如慈緣和昆陽子他們迅速離開了,反應慢的想要離開就沒那麼容易了。
門只有兩扇,人卻有一千以上,都是修習過古武的,倒是不存在踩踏事情發生,被推倒的幾乎都能立即站起來,但是大家都往門口擠,最前面的人就有點受不了了,這些人多大力氣啊?前面的人運起內力支撐,卻敵不過後面的人同心協力的撞,當場就有被擠得吐血的。
這些蟲子自然都是姬蜂蠱生出來的,全部都是畸型,唯一的目的就是快速生長,到了於燁通過姬蜂蠱設下的時間後,便破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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