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很長、很直,完全看不到盡頭,控制大螺絲的小房間已經房門緊鎖,又往前跑了一截,於燁看到了神色惶急、正帶着一隊武裝小組趕過來的老修士。
一行二十多人擠滿了整個密道,於燁沒有辦法,只好轉頭跑回來,被追着躲到了小房間裡,等這些人全部跑過去後,再出來,繼續前移。
沿途有五個狹長的房間,最前兩個都是空的,後面的則出現了衛兵,五個房間就是五個關卡,可以防黑獄裡跑出來的人,也可以防過道盡頭的來人,除去關卡外,還有一些堅固的門,越往前走,於燁就越覺得救人的希望渺茫。
十多公里的距離,只花了二十多分鐘就走完了,盡頭處有一間大室,同樣是個守衛室,正中間有一把孤零零的梯子,梯子上方有個金屬蓋子,沒有明鎖,但蓋子四周伸出八根鋼條,拖進地板裡,將蓋子牢牢固定住,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打開。
踩在樓梯上,於燁移到了蓋子上方,險些被一個直衝過來的小男孩撞到。
一大堆人迎面走來,把於燁嚇了一跳,正站在一條幹淨明亮的過道上,過道旁邊有一排人頭石膏雕塑,前面拉着隔離帶,每一個都非常逼真,乍一看到很是嚇人。
原來已經到了盧浮宮的地下宮殿,腳下的金屬蓋子上刻着一個線條簡潔的百合花標誌,應該也是一件藝術品,被人踩得鋥亮。
這時正是盧浮宮開門迎客的時候,參觀者來自世界各地,不知有多少人在打這裡藝術品的主意,又有多少人將被關進黑獄。
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於燁顯出身形,隨意的逛了一會。從玻璃金字塔走了出來。
雪已經很小了,有點像是被微風撕扯過的燃紙灰燼,胡亂的飄着。地面仍被白雪覆蓋,只是掃出來了一條過道。更多的人在往這邊走來,拍照攝影的都有。
盧浮宮的雪景確實很漂亮,但於燁無心欣賞,回到了旅館。
說是出去看一眼,結果整夜未歸,樑俊等人已經紅着眼睛等了一夜,剛想去凡爾賽宮找。於燁帶着一絲寒冷推門走了進來。
“怎麼樣?”千門三人同時站起身來。
“人是找到了,救不出來。”於燁一路上都在思考救人方法,但唯一想出來的辦法就是一羣人強攻進去,他在裡面策應偷襲。可惜過道太長太窄,裡面守衛不少,恐怕連大鐵門都攻不到就會出現大量傷亡了。
樑俊皺起了眉頭:“完全沒有希望?”
於燁點了點頭,把黑獄的佈置、位置都說了一遍,千門三人都楞住了。
過了半晌。王戈纔開口說道:“用下毒的方法呢?你說牢房的門是密封的,水都透不出來,毒肯定也進不去。”
於燁搖頭道:“黑獄的空氣太新鮮,那裡肯定有很強力的通風設備,能利用空氣傳播的毒相對弱小。沒可能把全部人毒死,而且一個防毒面具就可以解決問題了;用蠱的話,速度快、不容易發現的蠱物破不開他們身上的裝備,體型大力量大的蠱物可以破開裝備,又容易被看到殺死,如果能給我幾年的時間,倒是可以養出一隻能把他們救出來的蠱物。”
需要幾年的時間,指的自然是死亡蠕蟲。
“確實不好辦了。”樑俊點了點頭:“走,先去吃點東西吧。”
早餐、午餐的氣氛都很沉悶,既然人已經找到了,又救不出來,於燁冒充大盜被抓的計劃也就沒必要實施了,現在出動炎黃覺醒的人變成了最後的備用計劃。
嚴格說來,這件事確實是在炎黃覺醒的管轄範圍之內的,但現在炎黃覺醒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神秘的輝煌同盟上了,幾乎所有人都被叫去分析於燁帶回來的筆記、文件和檔案,有點忙不過來,若於燁開口,炎黃覺醒應該不會拒絕,但可能會造成人員損失,要對付輝煌同盟就更困難了。
沉默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於燁和樑俊躺在牀上抽菸,屋子裡煙霧瀰漫,死氣沉沉。
樑俊在思考着如何找到“看門狗”巴蒂斯特這個人,然後針對他佈置騙局,只是找人就已經十分困難了,佈置騙局讓他把三個華夏來的大盜放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突然,於燁從他的牀上坐了起來,沉聲問道:“你們知道那幅畫的真品藏在哪裡?”
“知道。”樑俊點了點頭。
“會不會被轉移了?”於燁又問。
“應該……不會吧,那個保險庫是整個盧浮宮最安全的,否則也不可能抓到盜門中人,畫肯定還放在裡面,你想……去偷?”樑俊隱隱猜到了於燁的想法。
於燁笑了笑:“是啊,繼續你們沒能完成的任務。”
“然後用畫把他們三個人換回來?”樑俊的眼睛一亮。
“抓到了人就關進黑獄裡,說明這些法國佬非常痛恨偷藝術品的人,之所以痛恨偷藝術品的人,是因爲他們對這些藝術品珍視到了變態的地步,他們不會爲了三個偷畫的人,就放棄這些藝術品,大不了我多拿幾件好了。”於燁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對啊!”樑俊一拍手:“把盧浮宮三大鎮宮之寶都偷出來,用來換三個人總夠了吧?”
“哪三件?”於燁對這方面沒有絲毫研究。
“我們要偷的畫、愛神維納斯雕像和勝利女神雕像,能把這三件寶貝偷出來,盧浮宮就不再是盧浮宮了,哈哈!”樑俊快意的說道。
於燁白了他一眼:“你覺得偷雕像真的合適嗎?”
“呃……”樑俊一時興奮,忘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雕像怎麼可能搬出來?
搬倒是能搬,但大型的雕像是不可能的,因爲蠅腹蠱不夠大,如果有吞鯨蠱,於燁甚至能把盧浮宮搬空。
“那就只偷畫吧,能拿多少拿多少,你要缺錢的話,偷出來後我們把消息放出去,然後舉行個暗拍,每一個參拍的人都參得到一幅贗品,這就發了大財了,真品自然是咱們自己保管。”樑俊的腦袋裡裝的都是騙局。
“再說吧,先把位置給我,免得我進去了半天找不到。”於燁沒有理會樑俊。
譚凡和王弋被叫了過來,一聽說於燁的計劃,都興奮的手舞足蹈,他們一個掌握着盧浮宮裡的保安措施,一個掌握着精確的藏畫地點,現場就開始講解。
“畫不好偷,特別是我們要偷的那副畫。”譚凡很認真的說道:“你能想出來的世界上所有的保險措施,都集中在那間保險庫裡。”
“具體說說。”於燁拿出個小本子開始記。
“保險庫的門是被焊死的,牆壁和門都是合金製造,炸彈都炸不開,保險庫裡是真空環境,沒有氧氣,另外裡面設有壓力報警器,電影裡常見的,有一滴汗觸到地板都會引發警報;有溫度報警器,室內溫度低於四攝氏度、高於八攝氏度時就會報警;畫被封面非常堅固的玻璃盒子裡,盒子外面罩着玻璃罩子,都是炸彈炸不開的,有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監視;如果畫被取下,就會從天花板上落下至少五層鐵柵欄,把你罩在裡面,沒有人會進來殺你,反正就算你帶着氧氣進去,耗盡氧氣也會死去,到時候進去人把你的屍體擡出來,把畫重新掛上去就行。”譚凡畫了一個草圖說明。
“呃……這麼嚴密的保護措施,你們當初是怎麼去偷的?差點就偷到了?”於燁好奇起來。
“我們的方法是挖地道來到後面,準備把掛畫的那面牆直接切割倒下來,拿着畫跑,地道挖好了,牆也割開了半面,結果出了差錯,盧浮宮方面得到教訓,那面牆的後面,估計已經設立了更嚴密的安全措施,原來的方法行不通了。”譚凡忍不住嘆了口氣。
於燁點了點頭:“沒氧氣不怕,警報不怕,罩子不怕,籠子不怕,牆厚不怕,我擔心的是取下畫來的時候會不會有個網撒下來把我網住,或直接有什麼爆炸之類的東西出現,那我就沒辦法跑了……”
“肯定不會有。”譚凡很有信心的說道:“爲了保護那幅畫,保險庫裡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攻擊性的東西,哪怕連你說的那種強光都不會有,因爲光對畫也會有損傷,你應該思考的是觸發警報後,該如何逃出來。”
王弋指着他畫的地圖接口說道:“還有,你要盜別的畫不止一副,其餘的畫在另外的地方,同樣是從牆壁上取下來後就會觸發警報,一處警報被觸發後,盧浮宮方面肯定會做出反應,到時候你怎麼再去偷另一個地方的畫?”
“那就更好了。”於燁笑了起來:“偷了一處的畫,觸發警報把警衛引到那裡,再去偷另一個地方的畫,不是更方便嗎?”
商議好一切,於燁直接就離開了旅館,盜門中人選擇在白天動手,因爲遊客會吸引一部分警衛和保安,他則選擇在深夜動手,警衛和保安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只要偷畫時沒人在旁邊看着就好。
凌晨兩點,玻璃金字塔裡出現了一個淡淡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