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紅梅用手摳衣服…長大再吃炒雞蛋
滾橫爬順(第三部:三十二)
老五到了晌午,把老七家的房脊和兩山頭給抹好,從房子上下來,他畢竟也五六十歲的年紀,在斜坡的房頂上移動了半天,拿捏的渾身也是不自在,洗了洗那雙有白有黑的手,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休息。
老七老婆在屋裡擀好了麪條,在屋裡炒的蘿蔔絲滷菜,又炒了兩個雞蛋是給老七老五吃的,然後在廚房燒了一鍋開水,等着煮麪條。
幹了一上午活的老五和兒子,還有紅梅娘洗刷完畢,紅梅娘趕緊去鄰居家把紅梅接了回來,紅梅在母親懷裡,撩着母親的下衣襟,等不及的要鑽進母親懷裡吃奶,母親輕輕打了她一下,她穿着開襠褲露出來的屁股。
又斜着把她的頭放在一隻胳膊裡,另一隻手摟着她的腿,讓她鑽進衣襟裡去吃奶,一邊走到廚房的鍋邊,等着婆婆一聲令下好吧麪條扔進鍋裡。
在院子裡的一堆窩頭泥,抹到了放上去,院子也顯得寬敞起來。
老五的兒子和父親一樣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他見和泥的地方,被水溼的地上黏乎乎的,就拿起一隻蘿頭到屋裡去,從煤渣閣道里掏了一蘿頭煤渣,往和泥的地方撒着說:“嬸子啊!你家的煤渣閣道太小了吧,我看只能盛一蘿頭多一點煤渣?”
“是啊,我也覺得有些小呢,常給你叔叔說讓他在掏掏土,弄大一些,能盛兩蘿頭煤渣就好啦,十來天才用掏一次煤渣,這樣小的煤渣閣道五六天就得掏一次,掏一回弄得屋子裡的地上哪裡都是煤渣。”
“你不早說我來給你掏一掏來,這樣小的煤渣閣道還伸不進大鐵鉛去,用那和煤的小鉛,一點一點的掏煤渣實在太費勁了!”
“哪能總麻煩你呢,你叔叔以前有功夫也不動動,現在更不用說了,也和他說過讓他掏一掏,他總是讓捏個着用,不想費那四兩的力氣,原先比這還小來,只能盛半蘿頭煤渣,我費了好
些勁掏過幾次才能盛一蘿頭啦。”
“掏大一下煤渣閣道,那用費什麼功夫呢,我去給掏掏去。”
老五的兒子說着,端起那盆大家剛剛洗罷手的水進屋裡去,一下子倒進了煤渣閣道里。這煤渣閣道是盤煤火時,在爐子下面留一個方坑,等爐子裡卸下煤渣來,在裡面存着,滿了後再掏走。
掏出的煤渣在院子裡攢成一堆,每天早起把尿鍋、尿盆裡的尿倒到煤渣裡面,等着漚個一月四十天的,就把這些尿浸過的煤渣,擔到紅夾板的土地裡,改良了土壤又當了肥料。當然村裡也不都是紅夾板的土地,有沙土地、黃土地、黑土地、石子地……這些地裡上這種肥料會適得其反的。
老五的兒子,拿着叔叔家裡的小煤鉛,在煤渣閣道里掏起土來,那煤渣閣道幫是石頭壘的底還是土,經水一泡就軟化好掏多了,他去院子裡拿來蘿頭,拿着小煤鉛不一會兒就掏出一蘿頭土,他對嬸子說:
“這一下你儘管用了,保證能盛兩蘿頭煤渣,大鉛也能伸進去了。”老七老伴誇他說:
“還是侄兒知道心疼你嬸子,比你叔叔強多了,遲早都是和你彆扭着,不讓你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飯前的功夫,老五的兒子把一個煤渣閣道掏好,大家繼續在等着老七回來下面條,左等右等怎麼也等不回來他。
老七老婆說:“啥時候了,不等這老東西啦,咱們先吃。”
說活就要讓媳婦下面條,老五的兒子說:“還是等等俺叔吧,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在街上和人說話呢?”他說着出去找老七去。
老五說:“這老七,成那樣子,不就是甩你頭上一點白灰嗎,還給我志氣了?”
老七老婆又趁這個機會嘮叨起來:“五哥你看看,你在給我們家幹活,他確跑的半晌不知道那裡去了。你要說他真的有病,天天也吃幾口飯下去,沒病吧有天天這個樣子,兒子們又都不在家,我們兩個女人和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
子,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好過來呢?五哥你也是從小和他在一起長大的,難道他有什麼事沒有給你說過嗎?”
老五說:“我看他什麼事也沒有,就是糊塗的過頭了,故意和咱鬧彆扭,不要理他就是了。”
老五說着對紅梅娘說:“孩子不吃奶了,把紅梅給我看着,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說着把紅梅接了過來,坐在院子的凳子上,那紅梅已經會來回走,她站在老五的懷裡,用小手指摳着老五褲子上的白灰點子。嘴裡“依依呀呀”的亂着,一邊摳一邊還拍打着老五褲子上的灰塵。
老五說:“你看紅梅多知道,五爺爺去給你找點吃的來?”
老五說着去廚房給她用筷子撿了一塊雞蛋來,放進了她的嘴裡。她吃出香來了,扯着老五要他再去給自己取去。老五說:“我去給你把碗裡的雞蛋都給你取來,讓你吃個夠。”
紅梅娘看見了說:“她還小呢,讓她大了吃吧!那是給你和俺爹準備的。”
老五說:“我和你爹小時候,沒少吃了這些東西,讓孩子吃,一個大人看着孩子怎麼能吃得下去。”
紅梅娘看着攔不住老五就去碗裡撿了兩塊雞蛋,又放了些蘿蔔菜進去說:“大伯你幹了半天活夠累了,我來喂她吃。”她說着把紅梅拉了過來。
他們正在家裡說着話,老五的兒子回來說:“七叔也不在街上,有人看見他在小河裡洗了一把臉,往南山裡去了。”
老七老婆說:“你看看他這人,咱們在家忙死忙活的,他到有不管不顧的閒工夫,到南山裡去自在去了?咱不管他了,咱煮麪條吃飯,叫他到南山裡去閒逛去吧!”
老五聽說老七去了南山裡,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那還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他和老七去南山裡鉤柿子吃,走到了山彎裡的那棵大柿子樹下,看見一個人在樹上吊着,老七那時候還小,圍着吊着的那人轉了個圈。用手推了推那個人,還遊了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