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虎兒決心戰石頭…二寶北京見太陽
滾橫爬順（第二部：四十七）
山兒這一天傍晚回到家中，前腳剛進家門，進的屋來剛掏出饅頭，想在在妻子面前顯擺一下。忽然聽見有人在院子裡喊他，就對妻子說:
“你看看我給你帶回了什麼東西。好長時間你沒吃過了。”他把饅頭扔炕上，出來一看是虎兒站在院裡。
虎兒說:“早就想來找你，看你天天忙得回來很晚，今天看見你回來早一點。過來想求你一件事情？”
山兒說：“咱兩個誰跟誰，從小一塊長大的。有什麼事你只管說，說什麼求不求的。”
“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和我弟弟都這麼大了，也說不上個媳婦。就是說一個吧，沒有房子。看看隊裡能不能給我一塊房基地，好蓋幾間房子出來。”
虎兒這麼一說可把山兒給難住了，房基地和虎兒家一樣住房困難的，正在一戶一戶的解決。按虎兒家的條件是該提前批給他，但誰讓他家的成份高呢？就是把他家的房基地的批示報到大隊裡，這一關就不會通過。多少的貧下中農戶還在哪裡等着呢？山兒不好直接對虎兒說，就打了個馬虎眼說：
“我和咱小隊裡的幾位幹部商議一下，這樣的事情都是得隊委會一致通過的。”
虎兒說：“那倒是，不過我看中一塊地方，你在會上提出來，大家可能會同意？”虎兒趕緊打斷他的話說：
“虎兒！你在粉坊裡帶着乾的不錯，這幾年隊裡的工資一年比一年高，你出了不少的力。但房基地都在村頭路北的那一塊地裡，你隨便挑個地方這叫我怎麼開口呢？”
虎兒知道山兒領會錯了自己的意思就說:“我說得那塊是地是村頭路南，山邊突出的那塊大石頭的地方。”山兒吃一驚道：
“虎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那個石頭房檐那麼高，能蓋房子？”
虎兒說：
“只要你同意，我就把那塊石頭劈掉它，蓋出五間房子來。”
話說到了這種份上，又是在那個地方蓋房子，村裡的人恐怕連想過都沒有。光那個大石頭，好幾個人不得一年也得半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劈掉。山兒要再不同意就有點不盡清理了。
山兒說：“你要真要在哪裡蓋房子，隊裡開會時，我提出來估計沒有人反對，又沒有站耕地。這件事情我看你要好好想清楚，和家裡人商量一下。可別弄一個雞也飛了，蛋也打弄，半途而廢。”
虎兒說：“我已經和俺爺爺說過了，爺爺說我只要有決心，他就支持我。還說就是弄不成，就當我兄弟二人學石匠了。不過我去那塊石頭那裡轉了好幾天了，把那裡劈出一塊地方來，保證能行。”
“你要真有把握，在哪裡弄出一塊地方蓋房子，就回家準備吧。我今天就找隊裡的幾個幹部說去。”
虎兒高高興興走了，山兒也趕緊去找幾位小隊幹部。晚上開了隊委會，虎兒兄弟兩個在隊裡爲人不錯，再說那塊地方也沒人會願意要。山兒雖說不再是隊長，但隊裡有什麼會議還會把他喊來參加。這小隊同意了，山兒又去找大隊的領導，大隊讓他去和公社幹部說。
沒有縣裡土地局的批示，就敢隨便蓋房子，除了山兒敢這樣胡來，誰也沒有這樣的膽量。好在他在官場也混了這麼長時間，和公社的幹部打了招呼，回來和大隊幹部說過。這件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這一年毛主席在北京接見了紅衛兵，成千成萬的學生或坐車或步行往那裡趕，去見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一次大的運動開始了。
紅衛兵鬧騰的很厲害。開始是鬥學校的老師，慢慢的又到地方上鬥起走資派來。二寶和紅梅沒有回到公社裡來，和所有那一年的風頭人物一樣，男的被分配到了縣裡的各工廠，女的被分配到了商業系統。只可惜都沒有去報到，從工業到農業的頭頭都成了走資
派，誰還顧得管他們報到不報到的事情。
二寶被分配到機械廠，也去找了幾次。沒有人過問，只好呆在學校裡。學校裡更是亂成了一鍋粥，就背一口袋麥子到糧店裡，換了幾塊錢和幾斤糧票和一羣同學上了北京。
山兒當的是民兵營長，算不上什麼走資派，可所有的幹部都靠邊站，他也不例外。就回隊裡參加勞動。空閒時到虎兒劈石頭的地方去幫忙。
虎兒和弟弟、妹妹他父親和爺爺老七五個人。每天的中午和早晨，有時晚上明亮的月光下，也會到大石頭那裡去。完全利用業餘時間，從沒有誤了到生產隊裡去上工。哪一個石頭，是一種不分層次，也沒有石縫的石頭。由於挨着村裡的房子很近，也不敢放炮嘣石頭。就那麼用鐵鑽掏一個載窯子，把鐵載放進去，用大錘一塊一塊的往下劈。
這個工程完全超出虎兒的想象，原計劃半年就可以劈出一塊地方來，結果七八個月過去了，還沒有劈夠三分之一的地方。五大三粗的弟兄兩個整整瘦了一圈，虎兒的腰成天的彎着。
山兒看着心裡很不是滋味，很後悔答應虎兒這塊不是地方的地方。這一天，他路過那塊石頭那裡，見虎兒和弟弟，搬一架梯子，在半石頭上一鑽一鑽的掏載窯，就勸虎兒道：
“半年多了才弄出這麼一塊地方？要不就算了，等過過這個亂的時候，給你申請一個批示。”
虎兒笑着說：“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快多了。這石頭就是這樣，漏在外面的風吹日曬，劈不出大塊來。越往裡越能劈出大塊來。你等着看，我們很快就會弄出一塊不錯的地方來。”
山兒說：“聽人勸吃飽飯，驢年馬月你才能劈出來呢？你是不是學”‘愚公移山’入了迷，準備着子子孫孫劈下去呢？”
“你給我們弄這塊地方，費了那麼大的勁。再說我們就這樣不幹了，那我們弟兄在村裡還怎麼擡的起頭來。會讓人笑話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