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赤放下木板,半蹲着身子,將手中的槍向三個人瞄了瞄,中間隔着約有600米的距離,早已超出了有效射程100多米,而李楚悅他們三人正在他後面約300多米處,正走在一處沙丘的中部,正奮力向上走,看起來她走得非常的吃力,每次拔腳都顯得很困難,要不是兩位大叔的扶持,她幾次都要從上面滾下來。穆典赤一陣苦笑:“何苦來,這麼狼狽!必竟是官家的大家閨秀,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罪。”同時心中升起一絲絲的憐愛,恨不得立刻上前扶她一把。
“疤臉”鐵青着臉,看樣子是在思考着什麼,而其中的一個強盜顯然不耐煩了,沒等“疤臉”發令,已策馬朝着穆典赤這一邊衝過來,轉眼馬便衝出了近200米,然後馬“撲騰”一聲陷進了暗坑,只剩下馬頭露在外面,卡在了那裡,而馬上的強盜雙手撐着暗坑的兩邊,面上十分的痛苦,一時也是動彈不得,他想拔出腳來,可是隻覺得鑽心的疼,他嘶聲叫道:“老大,救我!老大,快救我!我的骨頭好像斷了!”
“疤臉”並沒有動一下,這時坡上又衝上來五匹馬來,爲首的正是“長臉”,他和“疤臉“兩人似乎商量了一下後,只見“疤臉”緩緩策馬來到了被卡的強盜的面前,穆典赤原以爲是他去救人的,不想刀光一閃,馬上那個強盜慘叫一聲,身上撲倒在馬上,鮮血噴得馬頭到處都是,那匹卡着的馬頭不斷地左右擺動,使勁地晃着頭,嘶叫着,接着又聽見一聲槍響,馬頭無力地垂向了一邊,鮮血四濺,噴射出老高。
“疤臉”躲閃不及,馬血噴在他的臉上,他一邊用袖子擦了擦臉,還一邊用舌頭舔了舔嘴邊的血液,就好像一個剛從地獄中鑽出的吸血鬼,樣子十分的陰森恐怖。
穆典赤十分地震驚和憤怒,他從隱藏處站起身,向前疾衝幾步,將槍瞄準了“疤臉”,厲聲怒喝道:“你還是不是人?對自己的兄弟見死不救不說,還居然狠心下毒手!”距離雖然遠,但四下空曠,仍然聽得十分清楚。
“疤臉”狂笑道:“誰讓他不聽從我的命令,壞了我的規矩,如果人人都是這樣,以後叫我如何管好手下的弟兄,你說還能留他活命嗎?”
穆典赤又走上前幾步,氣貫丹田:“好吧,你們自己狗咬狗,我可以不管,不過現在你想必也明白了我剛纔並沒有對你們說謊,這裡實在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那麼你們可以離開了吧?”
“疤臉”手撫摸着那個死去強盜的屍體,陰沉着臉回答說:“不錯!你是沒有騙我們,可是我們被你傷了那麼多的人,我們之間的仇是結定了,現在就算你們跪下來求我,我們也不會讓你們活下一個人的。有種的,你摘下臉上的布來,報上你的名來!”
穆典赤怒道:“看來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至死方休啊,不要以爲你們人多,我們人少,好欺負!就算你們再多來十個八個,只怕也只能是白白送命。”
“疤臉”陰着臉:“對面的,你究竟是什麼人?有種的,你摘下臉上的布來,報上你的名來!”
穆典赤說:“我是什麼人,我叫什麼,如果你們只是衝着我一人而來,本來告訴你也沒什麼?可是我擔心你們奈何不了我,會對我周圍的人不利。所以嗎,想知道的話,只管上來,不過,先要問問我的兄弟肯不肯先?”
“疤臉“獰笑道:“你是說你手中的那個爛傢伙是吧?巧極,我們也收了幾把,嚇嚇兔子還可以。”說着,又是一陣狂笑。
穆典赤牙一咬,用力扣動了板機,但“疤臉”早有防備,手上一使勁,那個死去的強盜便豎起身來,被拉起擋在了身前,由於雙方距離還是挺遠,子彈從“疤臉”的身邊飛過。
“疤臉”跳下馬,半蹲在馬後,而“長臉”一揮手,全部人都下了馬,手持着各色的武器,成一線,彎低着身小跑着開始向穆典赤這邊衝來,穆典赤還沒退回幾步,就聽見了密集的槍聲,但大數都打在離他100米左右的距離,但是有兩槍離着他約有30多米的距離。
穆典赤躲進拐角處,心裡十分的焦急:“這些強盜不知道是不是瘋了,一直纏着自己不放,除非。。。。”穆典赤一拍腦袋,苦笑起來:“該不是他們以爲我們剛剛尋寶回來吧?兄弟啊,那些馬上的東西,可是爲了去魔境用的,可不是尋寶用的啊。唉,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解釋啦。今天真是流年不吉,什麼事都給自己撞上了,莫名其妙地被困在了這裡,進退兩退。唉,要是有個幫手就好啦。”
一想到幫手,穆典赤突然想起美沙,心想:“也不知道她現在到了哪裡啦?”馬上一個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哎呀不好!現在族裡也是多事之秋,而且族中一向禁止進入魔境,族長未必肯派人,就算有人來,也不會多,要是遇上了這夥不要命的強盜,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看來自己還不能守在這裡,必須要將強盜繼續往魔境裡引,決不能讓族裡的人遇見這夥強盜,最好能夠消滅他們。可是一過這個拐角,整個地勢便開闊起來,自己的行蹤很難隱藏不說,而且再也沒有什麼有利的地勢可利用來阻擋敵人的進攻。如果沒有兩個老人和一個女人,想來只管跑就可以啦,到了沼澤地那就可以有很多辦法來對付他們啦。這樣糾纏下去實在不是個辦法,真是頭疼啊!”
穆典赤探頭望出去,他發現那邊強盜似乎也很有耐心,並不着急,趴在那裡,又吃又喝的。
穆典赤看看天,一下明白了,只要天一暗下來,那就是他們進攻的最好機會,對方一定是認爲他不會再貿然退回沙漠中去的,因爲黑夜中,沙漠更加危險,它會如同一張血口,吞噬一切。
穆典赤心想:“要是沒有李楚悅,自己肯定不會如此冒險的。可是這個李楚悅這個小姑娘卻是如此的奇特,爲了不相識的人,爲了所謂的理想,她可以不顧一切,義無反顧,根本無懼於危險,這一點讓他這個男人都自愧不如,佩服不已。好吧,李姑娘,既然你可以爲了那些毫不相干的人犧牲一切,那麼爲了你,我還有什麼不能付出的呢?”
此時,李楚悅的他們身影已看不見了,只有地上的痕跡還能告訴他,他們就在前面。穆典赤突然站起身,從拐角處閃出身子,對着對面大聲地吆喝道:“對面的兄弟,我休息夠了,我可是要走了,爺爺我身上的寶貝可真不少啊!想要的,不怕死的,只管來追吧。”說完大踏步地往沙漠中趕去,留下了一衆滿臉愕然的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