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馳天下 御酒千金
御酒千金
電腦中招了,扛去市區修,再費力扛回來,一來一回折騰了三天才罷。不僅如此,電腦裡存的好歌美圖全部無蹤無影,實在是讓尉遲心疼無奈。世上有這麼多的人,爲什麼老是轟尉遲的電腦呢?這都第二回了,可別再來了!
那個慫恿尉遲喝安眠藥的親,板磚PIA飛~~尉遲心眼直,保不定真喝了,然後穿成你最怵的人暗害你哈——
百里驥離了東廂後並未直接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徑直去了嚴謹那裡。
天邊隱隱一抹微亮若有似無,寥落的星斗幽暗隱晦。尋常人家這個時候多半還在好夢,而嚴謹的屋子已經點亮了燈燭。
帶着些許尷尬,百里驥伸手掀開簾子進屋,見儒雅青年衣着整齊地坐在外屋方桌邊,那神情彷彿專門就在等他似的。某人心中暗歎果不其然,慢慢挪到方桌另一側那把墊得厚厚的椅子旁。他這邊將將坐下,門簾再次被掀起,卻是一身深藍勁裝的嚴逝回來了。
百里驥上下打量了嚴逝一會兒,又轉頭看看嚴謹,見他二人皆無驚訝之意便訕訕笑着問:“你們都知道了?”
嚴謹的目光滑過少年臉頰時微微一頓,復又神色如常地反問:“解決了?”
“算是吧。”至少面上看着還好。
“其人如何?”
“李榕悅那臭小子別的不說,演戲的功夫可是見長,神情動作都是在情在理,簡直能得奧斯……咳……這樣的人天生適合玩囧囧,我們這個盟友選的還不錯。不過……”百里驥面色一整,隔空對上青年的眼睛道:“狡兔三窟,退路永遠不會嫌多的。”
“嗯……”嚴謹略沉吟片刻,眸光一轉忽而笑道:“主人今天起的如此之早,不知有何見教?”
“……”百里驥險些被口水嗆到,咬着牙根瞪了身旁偷笑的嚴逝一眼,後者連忙將沒笑完的部分憋回去。他自覺挽回了幾分面子,方纔提了一口氣問:“鄭辛那邊聯絡妥了麼?”
“是,他的親筆回信昨夜已傳回,對我們的條件也皆盡應允,至於其他事宜自有郝叔暗中交涉。不過據東渝分部送來的情報看,他得李榕悅的示意,早先時候便有所準備了。”
“嗯”,百里驥向後靠上椅背,手指下意識地划着胳膊下的扶手說:“鄭辛當年主動示弱巧避鋒芒,不僅留得xing命還把部分親信分散隱在朝堂,這招‘走爲上’實在用的高明。李榕悅有他相助,勝算便大的多了。”的fa
親近的人都知道少年眼下這副姿勢神情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因此嚴謹嚴逝皆未插言,只靜靜等着下文。須臾,百里驥擡起頭向嚴謹道:“子慎(嚴謹表字)若想爲公卿,這,便是機會了。”的fe
“公卿?”青年露出一絲與平日儒雅迥然不同的嗤笑:“蕭家祖上世代公卿,又如何?”
“小肅他們呢,你可知他們幾個作何想?”
“於亂世中士未必貴,商未必賤,這幾年他們跟着你也不曾學得迂腐。”
“如此甚好……”
“言下之意,是要趕人?”嚴謹輕挑劍眉,有幾分山雨欲來的架勢了。
“怎敢!”百里驥搖頭失笑:“我還怕你們棄我而去呢。只是這次北訪朔州南下雲陽,從前的疑惑有了些結果。除了沈雨雁,我的仇家又多了幾人,想要安居於北姜黎陽恐怕是難了。”
“若是徐徐圖之……”青年面色亦凝重起來。
“只要東渝政局劇變,北姜安能錯失良機?況且我與沈雨雁的仇絕非暗中殺她便能算了的,但除掉沈雨雁,我的身份多半也會被其餘仇家發現,到時候麻煩就更多了……因而我勢必會與李榕悅有利益牽連。既拿東渝做靠山,想不沾朝堂之事恐怕也不可能了。只是我若急於求成必然暴露實力,難保將來李榕悅不會忌憚於我,到時候……”
“你且不必多言”嚴謹打斷他道:“這三進院子裡的人都是你撿回來的,就算你想趕他們也未必肯走;三國中除去東渝不論,僅北姜黎陽境內百字號下仰仗你過活的何止千百,你能棄下他們不顧?”
一旁嚴逝重重點頭,看着少年的表情就像看到了負心漢中的“傑出代表”——陳世美般痛心疾首。
“等等……我哪裡說了要趕要棄?”百里驥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想,是不是該把咱們這裡年齡較小孩子們送到安全的地方。至於店鋪……北姜境內經營奢侈品類的鋪子近期想辦法不引人注意地出手,經營日雜生活品的則按計劃開始囤積貨物並轉移出境;各店鋪人員要精簡,多餘的人手儘量遣散,以免禍及無辜……這些事情都急不得,所以需早作打算。”
“話倒是正理,不過這麼多店鋪無緣無故遣散夥計,怎能不引人注意?”嚴謹低頭想了想,一雙眼睛意味深長地看着百里驥問:“你既這麼說了,恐怕也想好了說辭吧?”
“……呃……其實也……罷了,就說我身中劇毒……不對——是遇刺重傷,需要天天用百年野參續命,還要四處求購些價值的草藥方劑……讓人認爲我一方面無力顧及買賣,另一方面也急需用錢纔好。”
嚴逝皺皺眉頭道:“可這個法子似乎有些……”
“好了,就這麼辦”,嚴謹插言道:“讓人把消息散播出去,另外再抽調一批人手幫着找人。”
瞥見嚴逝滿臉恍然地答應着,百里驥面上一熱,心裡的焦灼卻漸漸平緩,往日的鎮定自若也找回了幾分。
嚴謹細心旁觀,見他雖然氣色不佳,精神反倒好了不少;眼下青暈明顯,但一雙眼睛又復黑亮熠熠。至此放心下來,方纔把這幾日壓了未報的事務一一提起來和他細細商議。
雅罕城是北姜的心臟,皇城又是雅罕的心臟。這個權力的最高中心終日戒備森嚴,然即便如此小心防衛,對於某些人而言這深宮內院還是可以來去自如。
漆黑的窖室裡酒香撲鼻,只有南北向窖壁上兩個小小的通風孔隱約透進一絲微弱的光亮。挨着牆邊幾排半人高的大耳酒罈整齊地壘在地上,再外圈又是若干稍小的窄口罈子,皆是御用封記;一側倚牆的木格里各式瓶罐依次擺放,形狀材質竭盡精美。
百里騏一身玄色,靠着個躺倒的空罐半臥在角落裡,除了間或響起的“咕咚”聲幾乎已和周遭yin影囧囧囧囧。近旁的地面上隨意丟棄着不少罄瓶殘封,較脆的瓶子則早變作一攤瓷礫玉片狼藉不堪。
千金佳釀只作水飲,愛酒之人若知必定要唏噓頓首一番。不過百里騏一沒那個心情,二沒那個概念。從果漿羊羔甜醴到五加皮九醞春,抓着什麼喝什麼,全部一視同仁照單全收。
搖搖手中半空的細頸白玉瓶,殘液發出醉人的芬芳。他隨手拋了聽個脆響,毫不爲一瓶藏了五十餘年的梨花汾露就此“香消玉隕”而憐惜——反正這又不是他的。
微眯起眼睛掃過架上各格,擡手用內力將順眼的酒罈吸過來。莫說黑暗於他絲毫沒有影響,就連無數美酒也沒能讓他求得一醉。
心裡泛起些許慍怒,翻掌敲碎泥封——豈料用力太過壇身俱碎,一罈好酒全數祭了稷神。
百里騏略怔了怔,冷哼一聲又挑了一罈子。
北姜王的酒窖中安能缺酒?他就算不心痛也不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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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罈子酒剛飲了幾口,百里騏突然睜開眼睛,手上的酒罈無聲放到了身旁。
黑暗中,極輕微的響動由遠及近,一道黑影輕巧一閃,隱到了大耳酒罈之間。
百里騏清楚看在眼裡,卻只是蹙眉想了想,仍舊躺在角落裡不動。
少頃,外面傳來一陣騷動的喧譁,聲音雖隔了牆變得極低,但百里騏五感皆非常人能及,還是聽見一兩句“不見了”、“找不到”之類的話。
刺客麼?倒是年輕……看着藏在酒罈間的人那身明顯寬大的鴉色服樣,百里騏百無聊賴地想着,手中扣着的尖利玉片也鬆開了。
外面的響動漸漸清晰,那小太監打扮的人不安地回頭四下掃了幾眼,卻因周圍太黑而顯得有些茫然,小巧的瓜子臉上一雙大大的眸子焦急地眨啊眨。
百里騏心中微動,伸手將食指中指向身邊酒罈裡一蘸,叩指輕彈,液滴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