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馳天下 臥虎藏龍
臥虎藏龍
北姜歷顯勵十五年八月廿八,非年非節的一天。百芳閣後身的一套小院裡,欣喜期盼的氣氛卻比年節還甚。
天剛矇矇亮李榕悅就睜開了眼睛,側耳細聽屋外已經有人來回走動了。其實倒也不是多大的聲音,只是他多年坐臥小心警醒,因此一點風吹草動就足以讓他從淺眠中醒來。
已然清醒的李榕悅並不急於起身,他半撐身子眯起眼睛向外面的隔間張望,發現夜裡躺在那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正尋思着,外間傳來輕微的開門聲,一絲涼氣隨着來人擠進溫暖的屋內。
衣着整齊的嚴禹親自端着猶冒熱氣的水盆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將盆放到架子上,騰出手關上門。聽見裡屋的人似乎低低咳了一聲,嚴禹忙輕聲問:“殿下醒了麼?”
“嗯,進來吧。”溫和淡雅的聲音答道。
嚴禹微微一笑,打起簾子走進內室……
李榕悅站在鏡前,任嚴禹爲自己整理衣飾。良久,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外面似乎挺熱鬧的。”的67
“我家主人這一半天的就要回來了,外面正忙着準備呢。吵到殿下了嗎?我去讓他們安靜些。”理好衣帶的少年直起身來。
“不必了,我也就是順口一問,讓他們忙去吧。”
“是。”嚴禹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轉身端着殘水退出屋子。
聽得腳步聲遠去,李榕悅擡頭望着鏡中的自己。
紫衣銀紋,墨發玉簪,略顯蒼白的膚色襯着黑亮的眼睛熠熠流光,單薄的身體拔高了不少,昔日那個病懨懨的孩子已經變成了翩翩公子。
伸手輕撫鏡面,冰冷堅硬的觸感,一如此刻的心境。
“若是在他處相逢,你定已認不出我了吧?改變了這許多,你想要的東西我還有麼?即便有,恐怕也給不起你了……”
不同於李榕悅的感懷,宅子裡其餘的大大小小都伸長了脖子盼着百里驥回來。嚴楚和嚴彤一早就開始準備食材,嚴水因爲要負責晨曦的接應工作老大不情願地出門去了,嚴肅領着幾個小廝仔細地灑掃庭院,嚴謹一面處理日常事務一面安排宅子四周的防衛,還要不時地約束幾個少年不要太張揚……
等待中的時間彷彿過得特別慢。到了正午時分,百里驥沒回來,倒是嚴水接了晨曦先到了。見晨曦一進門便四下裡望,嚴謹微微一笑,吩咐嚴飛領他去東廂客房見李榕悅。
看到晨曦,李榕悅這才露出了兩天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一直陪伴他的嚴禹見狀適時起身離開,留兩人單獨敘話。的f7
李榕悅拉着晨曦坐下,親手倒了杯茶遞給他,關切地問:“怎麼樣?一切順利麼?”
“嗯。那個人的易容術相當厲害!不僅是面貌聲音,就連你平常的表情和語調他都學得十足。若非事先知道他是替身,即便是我恐怕一時也難以分辨出真僞!還有扮成我的那個人,他和伙房的張副總管閒聊了半個時辰竟一絲紕漏也沒有,真是奇人異士……”
“咳!表哥——”
“哦,你放心,要緊的東西我都貼身帶出來了。這三天裡該交代的都已和他們兩人交代清楚,應該可以瞞過楚愷禎的耳目。現在好了,我們終於從那個牢籠裡逃出來了!”晨曦掩不住笑意,有些激動地握住李榕月的手。
“是逃出來了……但我心裡有些不安。仔細想想我對百里驥也沒有什麼恩惠,母后舅舅他們也未曾與百里將軍特別親厚。可他屢次救我,這次更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我都弄不懂他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以前覺得他輔佐我是爲了權勢,現在又覺得不是這麼簡單了!”
晨曦一愣,擡眼看着他問:“他們又向你提什麼條件了?”
“那倒沒有”,李榕悅搖頭道:“只是我發現了一些過去沒有想到的事情。”
“是什麼?”的55
“你想想看,自從百里將軍的家小突然消失我們就失去了他的消息,他這些年杳無音信再出現時卻如此神秘,連舅舅都查不出他的底細。百里驥纔多大?且不說他壟斷了北姜皇室的糧食採買,光是這個院子就藏龍臥虎。這裡的所有人都姓嚴,都奉百里驥爲主,且我猜他們的出身多半也不簡單。你看見剛纔那個少年沒有?”
見晨曦迷惑地點點頭,李榕悅才接着說道:“你不在的這兩天我的飲食起居都是由他伺候。開始我還沒在意,後來偶然發現他身上戴的翡翠墜子顏色很特別。我留心細看,才發覺那不是普通翡翠而是‘寒髓’。”
“‘寒髓’?那不是先皇……”
“沒錯!那是父皇的扇綴配飾,世上獨一無二。母后還在世時我纏着他要他都不肯給!後來六代單傳的段老太師新添了孫子,爲了顯示榮寵父皇命人將‘寒髓’做成墜子,刻上個‘段’字親自給那嬰孩戴在項上。若我沒記錯,老太師的孫子就叫段什麼禹來的,而這個少年叫嚴禹,從年齡上推斷也相符。”
晨曦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低聲說:“可後來段英獲罪,段家已被滅門。聽說那案子是吳夙忠親自查辦,段家上上下下連個奴僕也未能逃過。他若是段英的兒子早就該死了,怎麼可能長這麼大?”
“我也想知道。百里驥到底有多大勢力養了多少奇人,我們真的一點也不清楚。如果他的勢力超乎我們的預想,那他想要的就不該只是這些……我擔心我們逃出了一個牢籠又陷進更大的yin謀。”
“怎麼會……”晨曦想起那雙促狹狡黠卻又清亮堅定的眸子,下意識就反駁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也許從前不是,但現在呢?你瞭解他多少?”
“這……”晨曦語塞,細算下來他們甚至連朋友都不是,何談了解?
一時間兩人皆無語沉默。
正在此時,屋外傳來一陣喧譁聲,隱隱聽得有人喊着:“……回來了……在前門……”
李榕悅站起身走到窗邊,似要將半掩的窗戶推得更開卻又收回手,最終只是站在那裡。
“怎麼了?”晨曦也走到窗邊側耳細聽,一面看着李榕悅臉上的表情。
一聲低嘆,李榕悅幽幽地說:“恐怕是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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