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被認定是兇手的glass先生,現在也成了法醫的研究對象,因爲他死了。
他的屍體被人肢解成了很多小塊像是供應給快餐店的牛肉一樣冷凍了起來。
就像他曾經對別人的做的那樣。
冷凍箱的外面甚至還有某個肉製品公司的標誌。
“如果這些肉流入市場,我很難保證到底會不會有人把他當成馬肉吃掉。”
法醫先生把一塊肉放回了臺子上,摘下手套又把屍檢報告放到wood的面前,wood做了一個噁心想吐的表情。
“然後會有人投訴這家公司把馬的眼珠放進肉裡麼?”
嚴肅的老法醫並不理會這個年輕警官的譏嘲,只是認真地對他目前手上的資料做出分析:
“從殺人手法上來看和當初的他自己殺人的手法是一模一樣的。高濃度的乙·醚,繩索捆綁的痕跡,電鋸碎屍……冷凍分裝。”
“要麼有人是和他一樣的變態的異食癖吃·人狂,兩個人有一樣的行爲模式,要麼就是他當初有同夥,現在他的同夥把他也殺了……要麼……復仇?當年的受害人家屬現在都已經不在本地了。”靠在桌子上上,wood翻看着那份屍檢報告,這些天他已經做了大量的調查和分析,除了確定glass是被謀殺之外幾乎毫無線索。
他當然不可能是自殺——wood在心裡想,難道還想把自己的肉身帶去地獄享用麼?
“單純受害人的家屬不可能完美地復刻這種殺人手法的,wood,glass是個變態,是個食人狂,他當初冷凍人肉是爲了自己食用,現在這個人純碎是隻是爲了複製這種手法而已,根據我們的計算,兇手把他身上的可食用的部分全部冷凍保存,但是一口也沒有吃……”
法醫先生一本正經地分析着半個月內這兩個案子的不同,
d打了個嗝,這下他是真的想吐了。
離開了警局,wood坐在車裡發呆,自從妻子離開之後,他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開着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小鎮上,wood路過了glass先生家,又往前行進了一小會兒,他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正靠在樹上接受着一個男人的愛撫。
那個男人顯然已經動情了,一隻抓着女孩兒赤·裸的手,另一隻手攬着她纖細的腰肢,一副恨不能把女孩兒揉進他身體裡的模樣。
d駕駛的車子前燈掃過了那兩人的身上,起初他沒看清那兩個人是誰,在將要經過他們的時候,他認出了那個女孩兒的手臂,也看清了那個女孩兒的臉……和神情。
和男人的亢奮相比,女孩兒要冷漠得多,彷彿這樣熱情的肢體接觸也讓她覺得索然無味。
她的目光漫不經心地看向了開車過來的wood,似乎是覺得這車燈有點煩,還閉了一下眼睛。
d停下車子,看着女孩兒的一條腿輕輕地,慢慢地擡了起來,蹭着那個男人的腿窩。
那條讓wood印象深刻的手臂掙開了男人的把持,繞過男人的脖子將他的頭壓向自己。
男人拱在女孩兒的胸前,女孩兒那雙的眼睛卻含笑看着走下車的wood,她的脣角和眼角彷彿都帶了讓人驚心動魄的小勾子,就像伊甸園裡的那一抹紅色,或者……那一條引誘着人類的蛇。
“judy·li小姐,我是wood·,這個鎮上的警察,幾天之前的那起謀殺案需要你來接受調查。”
高壯的wood一把抓住了那個還在興奮的男人,隨手他甩到了一邊,一隻手抓住了那隻讓他心悸不已的手臂。
他把女孩兒拖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兒擡起眼看看wood,一隻手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髮。
“您要審問什麼呢,警察先生?我的身高?我的體重……我的……”
在她說話的時候,女孩兒的一隻腳已經脫離了鞋子的束縛搭在了wood的大腿上,wood低頭想把她的腿撥下去,卻反被對方拽住了衣領。
她湊近了他,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一股溼熱甜膩的氣息彷彿隨着這口氣進到了wood的身體裡,讓他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您很敏感呢,警察先生。”就在他的耳邊,女孩兒如同□□一般地說着,聲音裡帶着一種淺淺的磁性,像是一個少女在故作成熟地評價着自己的口紅。
東方人與歐美人不同的眼部輪廓讓這個女孩兒看起來帶着一股神秘冶豔的氣息,當她看着你的時候,你會覺得她的目光坦誠地注視着你的生殖·器官,看着它發脹,發熱,發燙。
毫不掩飾,充滿了懵懂的渴望。
此刻的wood就有這樣的感覺,事實上在剛剛他就有這種微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和前幾天初遇時的那種記憶糅合在了一起,讓他做出來下車拉人的舉動。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根本沒想跟這個女孩兒做什麼,哪怕是現在,他也不想跟這個女孩兒做什麼。
“這麼敏感的耳朵,能不能聽見來自自己身體的聲音呢?你的肌肉在說……”
女孩兒輕輕嘆了一口氣,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一下男人的耳朵。
她的手依然拽着對方的領子,視線一轉就能看到對方健壯厚實的胸膛。
“它討厭衣服,它想讓你把衣服脫掉。”
眼波流轉,是古老的東方用來形容女性溫柔婉轉的詞彙,眼前這個少女在詮釋着它,用着眼裡那一灣春水。
看到的人都會醉,如果不醉,那就成了一種罪。
“還有你的心,它也在吶喊,它讓你誠實地回答,你到底是要審問我,還是要……鞭撻我,用上帝賜予你的鞭子?”
“judy小姐,你該回家了,好女孩兒是不會這麼晚了還試圖扒光一個男人衣服的。”
d抓住女孩兒已經爬上他胸膛的那隻手,那隻手很軟,也很溫暖,他捏了一下才放開。
接着,他腳下的油門一踩,飛快地調轉車頭,讓女孩兒在這種速度的衝擊中乖乖地坐穩了。
被拒絕的女孩兒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長腿,那雙眼睛也不再看向身邊的男人,在一陣沉默中,車子停在了judy家的門口。
“judy小姐你該回家了。”
警察的長臂越過女孩兒給她打開了那一側的車門。
“一個糟糕的夜晚,遇到了一個糟糕的警察……”女孩兒一邊說着一邊轉身作勢要下車,卻又猛地拽過了身旁男人的衣領。
“我不是judy,你認錯人了,下次要送我回家,記得叫我jane,說不定我會很開心地跟着你回……你的家。”
女孩兒跳下車,猛地甩上了車門,直接衝進了自己的家裡,wood面無表情地開着車駛出了很遠才突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的左手放在了被方向盤擋住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閉上了眼睛。
車裡充斥着他粗重的呼吸聲,糾纏着女孩兒留下的香氣,讓整個畫面變得格外引人遐思。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那雙湛藍的眼睛,從一旁抽了一張紙巾……這時他才發現有一隻鞋子就落在了自己的車上。
屬於剛剛那個自稱叫jane的女孩兒。
這一場戲拍攝結束,麥康利在道具車裡坐了好一會兒才從車上下來,他徑直去了衛生間,過了三分鐘才從裡面出來。
人們都注意到了他的頭髮上沾了水漬。
“記得取下耳朵上的膠片。”
根據池遲經紀人在合同上添加的要求,池遲不能跟男演員產生直接的身體上的接觸,剛剛那麼纏綿悱惻的氣氛之下,是麥康利耳朵上的膠片,以及那位男性演員在手上糊着的膠質。
“整場戲都不錯,那種自以爲自己很熟練其實還是孩子氣的感覺……chichi把握的很準,麥康利你也表現得不錯……”
凱恩斯導演看了一下他的襠部,輕笑了一下:“你得控制一下你自己,麥康利,我可不想將來哪個鏡頭沒有修好,讓別人以爲你還是個容易激動的‘大男孩兒’。”
麥康利嘿嘿笑了笑沒有說話。
燈光下,被助理裹上了羊毛披肩的池遲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剛剛她光腳走進房間的時候被一顆小石子硌了一下腳心,於緣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有出血也沒有傷到腳踝才放過了她。
“chichi,讓人驚奇的小女孩兒,你看看你爲我們呈現了什麼?一個看起來很老練其實內心還挺天真的小天使!答應我寶貝兒,下次讓你的激素水平也保持在現在的狀態好麼?你那種漫不經心的味道太美了。”
靠着樹*的那場戲jane直接調戲了兩個人,那時她是看着wood的,但是當wood把她拉上車的時候,她自然認爲wood也已經成爲了她掌中的獵物,於是一邊勾引着他,一邊又看向了車窗外……她有一顆被*支配的,永遠都不滿足的心,正是意識到了jane的這種漫不經心其實是把自己跟剛剛的那個男人擺在了一樣的位置上,wood才能讓自己冷靜地拒絕了這份蛋糕一樣甜美的誘惑。
“這一種感覺就夠了麼?其實我還準備了別的。”
池遲設想了好幾種屬於jane的狀態,可以更熱情,也可以更冷淡,甚至可以在這個時候就在細節上展現出她的瘋狂。
“準備了很多種?……好了chichi,就這一種就好了,你現在表現出來的jane是我的初戀,我並不想破壞這種初戀一般甜美的感覺,請讓我在電影殺青的時候直接跟我的初戀告別好麼?”
凱恩斯揮了揮手,大笑着繼續去研究剛剛拍攝的那幾組鏡頭。
結束了一天的拍攝,池遲迴到了酒店裡,因爲預算充足,這個電影的拍攝週期從原本預定的一個半月變成了兩個月,也讓整個劇組的拍攝壓力相應地減輕了不少。
計算了一下時差,此時的國內應該也是剛剛入夜,池遲打開電腦登錄了郵箱,收到了今天衛萌爲她整理的筆記。
“他們的課程進度還挺快啊。”
池遲一邊摘抄着筆記,一邊默唸着課本,課本上的內容她在預習的時候已經都背過了,現在撿起來看還是會有新的體會。
“池遲,豆姐那邊讓我問你,下個月月初《王子的七日記》有個發佈會,你能趕回去麼?”看着池遲的學習告一段落,陳方舉着自己的備忘錄走了過來。
“天池那邊想弄個什麼規模的發佈會?讓竇寶佳問清楚對方的要求是什麼。”
“好的。ch那邊提出說既然你現在澳國,那是不是可以考慮在澳國拍一個宣傳片?宣傳他們的休閒系列。”
“行,跟ch那邊說這個沒問題。”
“然後是新的廣告代言,有一個手機的品牌聯繫了豆姐,希望能讓你成爲新的代言人,給的條件異常優厚,但是有個問題……他們品牌的上個代言人是顧惜,顧惜的代言合同是今年二月到期的,原本是找了一個棒國的女藝人,現在突然又覺得你更好了。”
“顧惜的?”池遲手中的筆頓了一下,“顧惜現在的代言情況怎麼樣?”
“這個手機解約之後,還有三個品牌會在今年的第二季度到期,目前沒有聽說這幾個品牌有續約的意向。如果這幾個代言都解約了,顧惜的代言總數就下降到十個以下了。”
整個小水窪工作室,對於顧惜的情報都有一種格外的警惕,這種警惕感是竇寶佳傳染給他們所有的人的。
按照竇寶佳的說法,防火防盜防顧惜是整個工作室的安全守則。
“哦……還有十個。”
池遲點了點頭說:“如果那個手機的代言確實條件不錯,那就接了,順便……讓竇寶佳幫我看看電視劇的本子裡面有沒有好的,條件好、本子好的那種。”
“啊?”陳方有點奇怪,小水窪工作室除了開始的那段日子過得緊巴巴得之外,自從池遲拿了大高盧獎之後她們就再沒爲錢的問題傷過腦筋,整個資金的運作都是良性循環的狀態,爲什麼池遲現在是一副缺錢的樣子呢?
“池遲,你要是想要多賺錢,其實上綜藝比接代言來錢快得多,你要是接了一季度的綜藝節目,二十幾天就能賺上幾千萬。”
池遲很溫和地笑了一下,雙眼在燈光下帶着微光。
“我沒有缺錢,只是讓竇寶佳問問,以備不時之需。上綜藝太辛苦了……”
上綜藝辛苦麼?陳方覺得池遲和她的思維軌跡又不在一個平面上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陳方繼續自己的工作彙報,“周荇導演的電影已經拍好了,竇寶佳的意思是爲周導演的新片子準備一個內部試映會看看效果,你有時間參加麼?”
周荇,就是池遲在青年電影節上遇到並且贊助拍電影的導演,在拿了池遲的贊助費之後他馬不停蹄地籌建了劇組,兩個多月的時間就拍出了他一直想拍的那部公路電影——《小錢錢兒》。
池遲看過他的劇本,依然是簡單的劇情,簡單的人物和細緻挖掘人物關係。
一個叫錢兒的男人買了一張彩票,然後發現那張彩票中了頭等獎,他想去領獎,又怕被人發現之後會上演一連串兒的借錢、劫財、美人計……於是他開着自己的那輛破車上路了,他要在兩個月之內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他能把自己的彩票兌換了。
可是他上車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好兄弟木頭因爲被女朋友趕出家門而睡在了他的車上。
木頭偏偏又是是錢兒交際圈裡最大嘴巴的那一個人,爲了趕走木頭又不讓木頭生疑心,錢兒想出了一大串兒的主意……
周荇喜歡小人物的故事,無論是錢兒還是木頭,還是後來出現的形形色·色的人物都帶了一種樸實又簡單的小市民氣息,池遲覺得這個故事很有趣,纔會出資贊助這個電影的拍攝。
“好,這個定下時間了讓竇寶佳告訴我,這個我是肯定會去看的。”
大集團出錢,自己演的戲,弄了一場發佈會池遲去不去還在兩可之間,幾百萬投資了一個電影,弄個試映會她都要千里迢迢跑回國去看。
好在陳方已經習慣了池遲的這種作風,要是換一個人說不定會以爲自己的老闆生來是跟錢有仇的。
澳國的風光好,國內來留學的人多,來旅行的人也多,雖然池遲所在的椰子小鎮不算是很著名的觀光景點,她還是被偶爾途徑這裡的遊客和度假的留學生們發生了蹤跡。
聽說池遲在這裡拍電影,很多來澳國自助旅行的遊客都會改道來看看她,可惜什麼都看不到,電影的拍攝過程要保密是一個方面,池遲的個人人身安全也是一個方面。
無奈只能採取一個折中的辦法,池遲準備了二百多張簽名照片,讓劇組懂中文的工作人員發給那些來喊着要見池遲的國人。
“發照片?也就只有小池遲想得出來。”
女人瘦削到脫形的手接過了池遲的照片,如鋒如刃的那雙眼睛掃了一下照片,才慢慢地放進了自己的包包裡。
“跟陳方……陳方應該跟着,跟陳方說一聲,我不是遊客來追星,我這是老朋友來探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