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誠文最疼愛的藝人辛陽現在已經被人爆料了他和另一個女藝人的“通宵過夜”關係,楊菲兒見勢不妙立刻在接下來的活動中轉口說是因爲胸部豐滿衣服不是很合身,偶爾尷尬的時候同組男演員們都非常紳士。
這點手段對顧惜來說都是毛毛雨,她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給《女兒國》的宣傳造勢上。
玩營銷玩炒作誰能玩的過自己生生把自己炒起來了的顧惜呢?
先是曝光三個剪影說影后聚集靜待七夕,接着推廣話題#被影后包圍的男人#,隨手拉出一長串的客串名單,個個都是在話劇、電影中頗有聲望的大咖。
封爍的那點沒有名字的糟心醜聞立刻被他可能演唱顧惜新電影中歌曲的事情給掩蓋的無影無蹤。顧惜順便還讓路楠跟瑞欣的老闆李齊打了招呼,作爲一家公司內部資源分配別人自然管不着,但是你們電視劇都要上映了,往男主角身上潑髒水可是會影響收視率的。學金融出身的李齊完全不懂娛樂圈裡的這點彎彎繞繞纔會一直被付誠文牽着鼻子走,但是既然顧惜點撥了,他也就明白了,只要還想指望着《飛仙一劍》能紅,讓他有機會從付誠文的手裡奪回話語權,那封爍就必須乾乾淨淨的。
至於池遲?本就是個透明如空氣的新人,那就繼續充當空氣好了。付誠文所收買的兩個追車狗仔捧着一堆“封爍下戲不卸妝地鐵站與女子牽手”的照片,卻連發到網上的機會都沒有。
顧惜自覺自己真是英明神武霸氣側漏,爲了吃吃是勞心勞力,沒想到一回頭聽到的卻全是小丫頭和安瀾相處甚歡的消息。
我爲你壓新聞,你喝着大吉嶺。
我爲你刪照片,你吃着鮮枇杷。
我爲你玩博弈,你和安瀾成知己?!
你怎麼不上天呢?半夜被打起來都是活該的。
“我的枇杷呢?”顧惜想起來了,她昨天凌晨還去跟池遲要枇杷來着。
小助理指了指外賣,一盤鮮嫩的枇杷果然就在她桌子上等着她。
顧惜梳妝打扮換了身衣服就去找安瀾,當然沒忘了自己親手拎着那幾個小枇杷,找了個精緻的銀盤子裝好,看起來立刻就高大上了很多。
“我們家吃吃啊一直跟我說這地兒的枇杷味道不錯,昨晚上我才住進來,她今天一大早就送來讓我吃,安姐要不要嚐嚐。”
把池遲叫做吃吃,還叫的理直氣壯,顧惜端着銀盤子恨不能在安瀾的面前轉出花來。
安瀾正在慢條斯理地吃早餐,牛奶、用橄欖油拌的沙拉,兩片粗糧餅,看見顧惜來了,她很自然地收好餐具,熱情地招呼顧惜來一起吃享用。
“池遲真的是太可愛了,她今天早上還幫我去廚房調整了油醋汁的配比,現在沙拉的味道果然更能讓我想起愛琴海上吹來的風,你要不要也試試看?”
說起池遲,安瀾臉上一貫溫文高雅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的真心。
顧惜頓時覺得顛顛兒跑來顯擺幾個枇杷真是太傻了。可惜,她沒機會再去跟池遲算這筆酸味沖天的“賬”了。
——當天下午,柳亭心帶着她多達二十個箱子的行李也浩浩蕩蕩地進組了。
看見柳亭心,顧惜就好像炸了毛的貓,全身上下都進入了備戰狀態,什麼沙拉枇杷都被扔到了腦後。
三大主演聚齊,距離電影的正式開拍也就不遠了,開拍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試裝”。
作爲核心主角的顧惜一共有八套禮服,三件常服,四十幾個不同的形象概念設計,安瀾和柳亭心各有六套衣服,池遲有四套。
在試裝的前一天,池遲先做了接發,拍《跳舞的小象》大結局的時候,她用剪子把自己的頭髮給毀的不像樣,修剪之後只堪堪到了肩膀,電影中玲瓏的角色要求是長髮到臀部,她就乾脆做了接發,現在黑色的頭髮已經整齊地披散到了她臀部的位置。
坐在化妝間裡看着化妝師擺出了滿牆的配飾,池遲才知道那天自己和封爍一起拍mv的陣仗在很多人眼裡確實是不值一哂,區區三個小時的化妝算的了什麼?這位化妝師恨不能自己長在椅子上變成木偶供她發揮的狂熱才叫可怕。
四件衣服有一件是禮服,配有一個很大的披風,整體的布料是白色的,繁瑣的藍色和綠色刺繡紋飾彰顯着它確實很值錢。
“配這套衣服的妝應該有濃重的圖騰崇拜的意味……”化妝師喃喃自語,找準了一張設計圖,拿着顏料在池遲的臉上大抹特抹。
在全部四個人裡面池遲是第一個搞定了禮服妝的,巨大的白色祭祀袍搭配着帶點神秘色彩只是基本看不清臉的妝,唯獨一雙被顯著加強、描繪着誇張藍色眼線的眼睛,還能讓人恍惚找到那點屬於年輕小姑娘的神采。
穿上華美到讓人驚歎的衣服,池遲的腦海裡其實只有一個想法——難怪讓她練習端着手臂走路,這個衣服確實很重,擡起手臂的時候,她有種自己在沼澤裡掙扎的錯覺。
定妝,拍照,一次搞定,她又被一羣人連扶帶拉推送回去接着換下一套裝扮。
那位相當狂熱的化妝師專門負責給幾件定製的大禮服配妝,搞定了池遲的大禮服定妝照之後她就帶着自己的助理們匆匆忙忙趕往柳亭心的化妝間。
來接盤的化妝師光是給池遲卸妝就費盡了心力,女孩兒的白嫩臉蛋被揉搓得通紅,那妝才徹底卸了個乾淨。
“呼……”化妝師長出了一口氣。
全程堅持着一聲不吭的池遲,也在心裡暗暗舒了口氣,幸好,在化妝之前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第二套是淺藍色的常規曲裾式禮服,腰收的很緊,整件裁剪的簡單流暢,依靠布料本身的華麗來彰顯着不凡,妝容也是華麗漂亮的宮廷風,
第三套是普通的絲質白色上衣搭配藍色的下裙,妝容也是走“你心裡知道我肯定化了很多層妝,但是你一點也看不出來”的所謂裸妝風格。
與誇張華麗不走尋常路的衣着相比,池遲的髮型一直比較簡單,祭司服搭配的是披散的頭髮,造型有點粗狂的銀色髮箍戴上就行。曲裾禮服搭配一個小發髻用帶有海鳥樣式的玉冠固定在頭頂,常服配的簡單的髮辮——頭髮在頭頂中分,到腦後脖子以下的位置用髮帶束起來。
穿着藍白常服的女孩兒被化妝師故意柔化了五官,顯出了幾分清純俏麗,作爲整部戲中玲瓏的最主要戲份的形象,設計師在很多小細節上花了心思。
拍完第三套定妝照,池遲快步走出拍攝間,在換下一套衣服之前,她想上一趟廁所。
穿着一身金色鎧甲的柳亭心正好迎面走來,帶着如劍如刀的氣勢。
“小池遲?”肩寬腰細的柳大影后在氣質上意外地適合這套鎧甲,白色的披風更襯得她挺拔俊俏,威武不凡。
心心念念能解放自我的女孩兒跟她打了聲招呼就想讓開,她卻擡起一隻手猛地拍牆,剛好攔住了池遲的去路。
池遲看到了她的頜骨處刷了很重的陰影,突出了她眼神中特有的犀利和尖銳。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小秘密。”她的嘴脣慢慢靠近池遲的耳邊,輕輕地說。
在柳亭心身後跟着的化妝師突然做西子捧心狀,看着女將軍氣勢逼人地壁咚一個清純少女的畫面,真是太有衝擊力了。
“我的秘密?”被壁咚的女孩兒有那麼一絲的慌亂,彷彿真的有什麼在被窺探,這慌亂不過是瞬間,就變成了她故作的驕矜和冷淡。
“我的秘密,就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對樹神是多麼的虔誠。”
她垂下眼簾,又擡起眼睛,和柳亭心直直地對視着,目光有點冷,也有點倔強。
“珊瑚,你的妹妹也已經成爲我女兒國最出色的祭司了,你放心出海遠征,別的就不用牽掛了。”
從一旁傳來的女聲有一點亢奮,有一點驕傲,有十分矜貴。
帶着塵世中萬人膜拜的氣息,擁有權力與慾望交疊而生的靈魂。
顧惜——我們也可以叫她女王沉舟。
她身上穿着巨大的禮服,身後有三個人小心地擡着她的衣服下襬,金色與紅色在她的身上交相輝映,層層疊疊的粉底讓她的臉有細白瓷一般的質感,金色的眼影在彰顯着她的霸氣。
她生來便在山呼海嘯中掙扎沉浮,她是女王,是整個國度的主宰。
女王緩緩走來,在珊瑚的臂彎裡小心地攬過她年輕的祭司。
在顧惜身後舉着鞋子的助理表情絕望。
顧姐,她們倆一個一米七三一個一米七二還在長個,腳上還一個穿着靴子一個穿着木屐,你一個一米六八的就不要穿着酒店的拖鞋湊過去了啊!
矮怎麼了?身高一六八氣場兩米八,女王氣場早就被顧惜撐到了極致,她和柳亭心對視着,彷彿在這個房間裡瞬間召喚出了一陣風暴。
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池遲也有點說不出來……憋的。
場面形成了一個三角的站位,站在中間的就是池遲。
按照這段劇情來說,後面應該是池遲低頭走位,離開畫面的中心,讓顧惜和柳亭心有一段對話。
但是現在……
柳亭心有力地抓住了池遲的手臂,顧惜就不甘示弱地抓住池遲的另一隻手臂。
場面……僵住了。
費澤本來站在拍攝棚等着看顧惜的禮服試裝,卻聽說柳亭心恰好也有一套裝扮弄好了要先拍照,他心裡不安走了出來,正好看見女王和將軍正在爭奪祭司。
“先拍照啦,還有二十多天你們隨便磨合演戲啦,先把定妝照弄好,拜託拜託。”他拍了拍柳亭心的肩膀,又輕拉了一下顧惜的瘦。
導演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顧惜微微挑眉,柳亭心的脣角露出一絲冷笑,兩個人同時鬆手,池遲終於解脫了出來。
走回化妝間的路上,池遲的化妝師貌似無意地說:“池小姐和顧大官人跟柳爺關係都很好啊。”
顧大官人是網上對顧惜的稱呼,柳爺自然也是對柳亭心的愛稱。
池遲笑了笑,沒說話。
關係好麼?
明明是個逗貓棒。
一根柳亭心用來挑弄顧惜神經的逗貓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