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裡,南宮烈探向身旁的柔軟溫香,睜開了眼。然後,他迎上了一雙水靈澄淨的大眼。
“王爺。”他極自然地打了聲招呼,初醒來的嗓音,低沉中帶着慵懶魅惑。“愛妃。”陸芸的嘴角掛着滿足的笑,目光不曾移開南宮烈寸許。
見狀,他狐疑地問:“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我好開心。”她不着邊際地冒出這一句。
“開心?”這是什麼意思?南宮烈開始認爲和這女人說話很傷腦力。
陸芸輕道:“頭一回早上醒來,發現自己不是一個人,不再只能擁抱孤單,那種感覺真好。”
她只是單純地抒發着內心的感受,南宮烈卻聽得揪緊了心。
多麼稀鬆平凡的一個願望,卻讓她投注了過多的渴盼……他是她的丈夫啊!可他給她的,卻只有無情的冷落……
“你從醒來就一直看着我到現在?”
“嗯!我怕這只是一場夢,連眨眼都不敢。”
她的話讓南宮烈的胸口泛着酸意,一下子不曉得該說什麼。
她,總是有讓他心疼的本事。
這時,他留意到她奇怪的舉動──像要伸手,又遲疑地頓住,猶豫着不敢付諸行動。南宮烈擡眼看她。“你想做什麼?”
“我可不可以……摸摸你?”不確定他是否能接受她的碰觸,陸芸不太敢恣意而爲,擔心惹他不悅。
瞭解她在掙扎什麼後,他不禁有些無奈。
老天爺!他這老婆也未免小心翼翼過頭了吧?這種事也能困擾半天,真是服了她。他沒表示什麼,直接拉過她的手覆上臉龐。“眼前這個人是你老公,既不鑲金,也不鍍銀,不怕你摸。想如何上下其手,悉聽尊便。”
有了他的允諾,纖纖素手才放心地撫上了俊容。“我從很早以前就想這麼做了……”總覺得他很不快樂,眉心凝着濃濃深鬱,即使笑時,也不曾化開,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使他不再愁鬱,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辦得到,她唯一想得到的,是給予微薄的柔情撫慰──細長柔荑緩緩撫過濃眉、挺鼻、薄脣,以及陽剛的面容,指尖幽幽流瀉柔情。“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你身上散發着清冷滄桑的氣息,我想,你一定與我一樣,都是活在不被在乎的寂寞角落……是不是因爲這樣,所以上天才巧妙的安排我們成了夫妻呢?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但是……你讓我憐惜你好嗎?”
一名嬌嬌弱弱的小女子,卻那麼堅定地說着要憐惜他的話……
他這才發現,儘管自己信誓旦旦地說他不需要感情,然而在連他都探索不到的心靈深處,其實,他一直在渴求着柔軟溫情的滋潤……
“這雙小小的手,有那個力量守護我嗎?”他拉下她的纖纖小手,合握掌中。“我不知道,但是我會很努力去做,你讓我試試好嗎?”她說得好認真,又好熱切。南宮烈感動地執起小手親了親。“好。”
然後,他擡眼看了下天色,起身道:“天都亮了,再不起來,讓人逮着太子與太子妃在牀上廝混,當心被取笑。”
“啊!我來。”陸芸見他起身穿衣,趕忙跳下牀,接手他的工作,心裡頭只想着克盡
妻子職責,一時間也忘了自己未着寸縷。
南宮烈的目光一瞬間轉爲深晦幽沈,盯視着她白玉般細緻誘人的嬌胴,黑眸染上氤氳的。
“你不用幫我穿了,因爲我現在只想脫掉它。”
“呃?”初始還有些不解,隨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她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想遮掩,卻又不知從何遮起。
“別遮了,昨兒個都看光了。”南宮烈伸手想將她抓回懷中。
“不可以!”看出他的意圖,陸芸飛快地跳開,匆匆忙忙間將衣物套回身上。有了“前車之監”,她很清楚再落入他的“魔掌”,不到日上三竿,他們是出不了這道房門的。
這是什麼反應?無情的小東西!
南宮烈不怎麼甘願的抿抿脣,認命的整理衣容。
他告訴自己。“沒關係,我會找機會討回來的。”
◎◎◎用過早膳後,南宮烈尚有要事處理,要她乖乖等他回來。
而她,便當真聽話地一步也不離開,直到辰時將盡,他才靜靜回房。
“南宮烈──”她欣喜地叫喚。
南宮烈二話不說,將一套衣服塞到她手中。“去換上。”
“這──”她看了看手中的衣衫,又看了看一身平民裝扮的他。他哪弄來這些衣裳?又爲什麼要她換上?
看到她迷惑的表情,他進一步解釋。“入宮這麼久了,你難道不想出宮去走走?”“出宮?”她驚叫。“這……不行啊!”
儘管貴爲太子,也是不得任意出宮的。
“父皇若怪罪下來……”
“我來擔。”那老頭能拿他怎樣?能氣到他,他還求之不得呢!
“我還是覺得不太好……”。閌且□野錟慊宦穡俊怪煸食咀魘平□痔較蛩□“啊?不要、不要,我自己來!”明瞭他的言出必行,她慌張地閃進屏風後,迅速將衣服換下。
嘖!這小女人真是太傷他的心了,居然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讓他不禁想要開始檢討,難道他的“技術”有這麼差勁嗎?
“這樣……真的好嗎?”走出屏風後,她仍是舉棋不定。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丟下你,自個兒出宮去!”
“不要!”陸芸將他的話當了真,兩手急忙攀住他,怕他丟下她。
南宮烈瞥了她一眼,滿意地勾起笑。早知道這句話有如此大的效果,他就不會和她扯半天了。
◎◎◎南宮烈根本是早有預謀,出宮之後,她才發現一匹駿馬早在宮外候着。
“這……”陸芸盯着那匹馬,表情很癡呆。
南宮烈首先利落地躍上馬背,然後將手伸向她。“把手給我。”
“我……”她支吾着,一面死瞪着高大的馬匹,好像那是怪物。
一會兒後才說:“不行、不行!這樣有違禮法。”她搖得頭都快掉下來了。這太惹人非議了,任何一名端莊守禮的女子,都不會這麼做的。
南宮烈才懶得聽她那串行之有度的大道理,探手往纖腰一攔,輕而易舉地將她給劫了上來,策馬而奔。
“哇──”她驚叫失聲。“允……南宮烈,你怎麼可以……”
他皺了下眉。“別亂動,否則摔下去我不負責。”
“那……會怎樣?”她結巴地問。
“幸運點的話是去掉半條命,不幸一點,頂多就摔斷頸子。”他滿不在乎地隨口道,果然就把她給唬得一愣一愣地,不敢再妄動,小手還自動自發地纏上他的腰。這小女人真的很好拐,他說什麼,她永遠不會去懷疑。其實,以他現下的騎馬速度,跌下去大不了身上多幾道擦傷罷了。
不過嘛──這軟玉溫香的滋味還真不錯呢!
陸芸將小臉貼在他胸膛,風聲在耳畔呼嘯而過。
很早以前,她也曾偷偷嚮往過乘風奔馳的,但是自小深植的禮教觀念,讓她連想都不敢想。而今她才曉得,原來馭風而馳的感覺是這麼的舒暢。
她嫁了個好特別的丈夫,不是嗎?他似乎不認爲,妻子該安守本分地在身後默默跟隨他,而是牽着她的手,共同分享他的一切,一點地不擔心與妻子同乘一騎會辱沒了男性的威嚴。
“謝謝你。”由着心靈的感動,她低低說了出聲。
若不是他的堅持,她一輩子都無緣領會這種隨心所欲的感覺。
南宮烈低首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只是密密地將她護入懷中。
等馬匹停下來後,她發現他們正身處於杳無人跡的山野林間。
“好久沒看到青山綠水,都快忘記是什麼模樣了。”陸芸暢意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感覺,像是放出籠中的小鳥,好自由。
南宮烈隨意往草地上一躺,兩手枕在腦後,看着她純真嬌憨的神態。
“南宮烈──”她小碎步的奔向他,看了看草地,考慮着該不該隨性一次。“幹什麼?”南宮烈假裝沒看到她的爲難,愛理不理的。
“謝謝你。”
“不痛不癢。”他淡哼。“道謝人人會說,得看有沒有誠意。”
“那──”她又不曉得如何是好了。
唉,死腦筋的女人!連他在暗示什麼都不懂。
放棄等待,他主動拉下她,趁她跌入他懷中之際,迅速吻住她。
狂放肆意的熱吻,教她一時反應不過來,芳脣被掠奪得徹底。
直到她氣喘吁吁,嬌顏駝紅,他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她。
“這纔是我要的謝禮。”
老天!她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
循規蹈炬的千金閨秀,偏偏卻嫁了視禮教如無物的狂放男子……這老天爺也太會捉弄人了。
然而,不可理喻的是,她的心靈,卻偏偏與南宮烈契合……
思及此,她擡首定定地望住他。“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好眼熟,卻始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現在我才明白,不是我見過你,而是你與南宮麟極像,難怪……”此言一出,南宮烈旋即沈下臉來。“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他口氣很差,她卻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你……你說南宮麟?可是,他是你弟弟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