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陸芸嚇得差點跳起來,南不會找個有婦之夫的身體吧,低頭瞅了瞅,有些愕然。
“嗚嗚。主子愛慕姑爺多年了,難得老爺在仙逝前跟姑爺家訂了親,誰知,聽到主子病重的消息後,立刻來府退婚,嗚嗚。主子聽到這個消息,病情一夜加重,翡翠以爲主子不會回來了。嗚嗚。”陸芸鬆了口氣,幸虧沒嫁成,嘴角不禁拉開一絲弧度,翡翠仍低頭哭泣着。不過那家人還真是現實,真是可惜了這如花的美人了。
“翡翠,聽你這麼說,這是個好事啊,”翡翠立刻止了淚,瞪大雙眼看着陸芸,“你看他們如此絕情,如果陸芸嫁過去,生活一定不如意;幸虧在沒嫁之前就看清楚他們的爲人,這不算是因禍得福麼。”朝翡翠一笑,翡翠雞啄米般使勁點頭。
“聽主子這樣一說,真的不是個壞事呀。”歪着頭,翡翠喃喃說道。
摸了摸她的頭,“那麼,現在,告訴陸芸南宮家的情況好麼?”
原來南宮家也是世代經商,在慕容雪鳶的爹死之前,南宮家的實力幾乎能與慕容家相提並論。可是,三年前“陸芸”爹死了之後,由大娘和二叔打理,基本上處於虧損狀態,情況大不如前。慕容雪鳶是已經去世的二孃的獨女,有一個妹妹,叫南宮卉,是大娘所生。南宮家現在的家產分成三部分,兩份分別由南宮家主的兩房妻子掌管,另一份由家主的弟弟,也就是二叔掌握。
聽完翡翠的簡單介紹,陸芸尋思着,這二房只是剩下慕容雪鳶了,中毒的事情怕多數是另外兩人所爲。這伙食倒是要好好注意了。
“翡翠,陸芸吃的膳食都是從廚房取的麼?”
“嗯,主子不喜歡出大廳與大娘他們用膳,廚房裡特地留下一份膳食,翡翠都是直接去取來的。”
“哦,”想了一會,“那麼這裡能開小竈麼?”
翡翠瞪大雙眼,“主子要親自下廚麼?”
陸芸立刻滿頭黑線,想起在黑風寨差點燒了廚房的那次,唉。“翡翠廚藝如何?”
翡翠立刻眉開眼笑,“翡翠廚藝不及主子,但還是很不錯的。”
“那好,明日開始,陸芸們自己做吃的吧,陸芸也想試試翡翠的手藝呢。”
於是,在南宮家的日子便這樣開始了。每日都乖乖地呆在院子裡,偶爾發現了一個滿是蓮花的水池,便日日去池邊發呆,而後回去吃翡翠煮的膳食。完全是米蟲生活的繼續。
在蓮池邊發呆時,想的最多的是那幾人,不知道十年過去了,他們生活的如何了。娶親了麼,生兒育女了麼,忘記陸芸了麼。想得越多,越覺得有些畏縮。十年了,陸芸該去見見他們麼?可是他們是否還記得陸芸?認得出陸芸?或者當陸芸是個只能佔據別人身體生活的妖孽?十年了,他們該有了自己的生活,陸芸有必要去打擾他們麼?種種想法在腦海中閃現着,思前想後了半主子,待身體有了些好轉,陸芸帶着翡翠出門了。
一直窩在院子裡,什麼消息都聽不到。一味躲在角落胡思亂想也不過是逃避罷了,即使知道陸芸體內的毒還未清,但陸芸想南的金丹一定能救陸芸。難得重新活過,就不能讓自己留有遺憾了。去打聽一下他們的生活如何吧。
讓翡翠帶路來到附近最大的一間茶樓。臉上無奈地覆着面紗,沒想到以前長得普通帶着,現在變漂亮了還得帶着。摸了摸
臉,讓小二領着去了大廳的一角坐下。
“小二,這茶館有說書的麼?”把玩着瓷杯,陸芸淡淡地問道。
“這位主子來的正是時候,說書的就要開始了,請稍後。”小二說完利落地退下,茶很快便上了桌。捧着茶杯,隔着面紗,陸芸怔怔地看着杯子發呆。
說書的果然很快便上了臺,口沫橫飛,抑揚頓挫。陸芸漫不經心地聽着。
“。下面,在下講講西楚名動天下的主子公子。大家該清楚,慕容家大主子便是主子公子,現在的京都皇后。聽說,這主子公子長得是,嘖,國色天香,沉魚落雁,傾國傾城。”
“噗!”陸芸一口茶沒飲下,立刻很沒形象的吐了一半出來,溼了大片紗巾。無奈地取下面紗,哀嘆道:如果陸芸是國色天香,那慕容雪鳶這模樣豈不是仙女了,以訛傳訛還真可怕,看說書的死人都能說活了吧。
發現大廳突然靜了下來,翡翠一臉着急地看着陸芸,擡首一看,發現大廳裡所有人都直盯着陸芸,愣住了。揉揉發疼的額頭,這臉蛋太引人注目了,陸芸還是喜歡以前陸芸那個自然普通的臉。
一個大漢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這位主子,不介意陸芸坐下吧。”瞥了他一眼,陸芸拒絕了你就不坐了麼,不是還沒問完就坐下了。
“閣下有事麼?”看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陸芸,陸芸淡淡開口。
“這個,在下,呃,想跟主子結交,主子芳名是?”這就是傳說中的搭訕麼,歪着頭淺淺一笑,出生到現在還沒試過呢。
大漢立刻石化狀,陸芸摸了摸鼻子,收起了笑容。
“問對方名字前,不該先介紹你自己的名字麼。”翡翠扯了扯陸芸的袖子,示意陸芸趕緊離開,陸芸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大漢欣喜地結巴起來。“在,在下是,是李三。”翻了個白眼,好土的名字。
站起身,朝他福了福。“那麼南宮再此有禮了,告辭!”拉起翡翠就往外走。
大漢立馬擋在身前,“原來是南宮主子,時間尚早,不妨坐下多聊聊。”垂涎的神色一覽無遺,陸芸挑了挑眉。
“小女子如果不願意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大漢淫笑起來,“這可不是主子說了算!”說罷,伸手抓住陸芸的肩膀,翡翠在一旁尖叫起來。
衆人還未看清,大漢已經仰躺在地上呻吟不已。陸芸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居高臨下地瞥了地上的大漢一眼。雖然這個身體弱了些,但簡單地借力打力的防身術倒是能運用的了。
大夥親眼看着這瘦弱的女子輕易地打倒了那壯實的大漢,唏噓一片。
“。慕容雪鳶,你,你,真是你麼。”一個明顯帶着不可置信的男聲傳來。
陸芸側頭一看,愣住了。
白衣勝雪,手執玉扇,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溫和儒雅,俊逸非凡,墨眸如一汪潭水,深不見底。怔怔地盯着他出神,陸芸用力地抓緊拳頭,沒想到這麼快便遇上了。小善。
翡翠緊張地拽了拽陸芸的袖子,低低地說道。“主子,那是姑爺。”
陸芸這才瞥向一旁的南衣男子,他瞠目結舌,盯着陸芸好一會纔開口。“。南宮主子不是病重麼,身
子怎麼快就好了?”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以前的慕容雪鳶就是傾慕這樣的男子麼。樣貌還算可以,只是站在小善身邊,就是一個天,一個是地,沒法比了。“託公子您的福,小女子的病好了不少。”
“南宮主子,在下聽說你已經是病入膏肓了,所以纔到你家。”他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是的,陸芸是病了,但是聽到消息,反而身子好了許多。所以說,感謝公子及時來陸芸府中。”緩緩一福,陸芸笑道。
他惱怒地瞪着陸芸。“。南宮主子,你一未出閣的女子,怎可獨自出門,到處招蜂引蝶!”
心下不禁惋惜這美麗的女子,竟然愛慕上如此之人。
不在意地挑挑眉,“招蜂引蝶?公子哪隻眼睛看到蜂或蝶了?小女子只看到一頭肥豬罷了。”
“你,你,你。簡直不可理喻!”他臉漲得通紅,指着陸芸說道。一旁的小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
“哈哈。有趣,實在有趣啊!哈哈。”一陣笑聲從身後傳來,回頭一看,來人玉骨冰肌,豔麗無比,這不是逸凡麼。垂下眼,沒想到難得出一趟門,遇見如此多熟人。這世間果然很小啊。
逸凡上前,炯炯地望着陸芸。“南宮主子麼,你是陸芸遇見的第二個如此有趣的女子了。”
垂首不由苦笑,第一個該不是陸芸吧。
“咦,那第一個是誰?”翡翠睜大眼睛看着逸凡好奇地問道。
逸凡但笑不語,小善眼底閃過淡淡的憂愁。
側開頭,陸芸低聲說道。“翡翠,陸芸們回去吧。”朝逸凡點點頭,陸芸轉身離開。
翡翠愣了一會,立刻跟上陸芸。
逸凡走近慕容雲身邊,低語。“這女子實在有趣,一般女子見到你誰不死纏爛打的,只有她唯恐避之不及。”
慕容雲看着慕容雪鳶在門外消失的背鍾衛,若有所思,突然舉步上前。
“南宮主子,不介意的話,在下送你回去吧。”
熟悉的聲音讓陸芸身子一僵,回頭避開他的視線,陸芸淡淡說道。“不必勞煩。公子了。”
“在下不過順路罷了,主子一人回去也不安全,請吧。”溫和有禮的聲線,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臉上一成不變的淺笑,小善一點都沒變呢。
無奈地與小善並肩走在路上,感受着一旁驚豔的、嫉妒的、詫異的和羨慕的視線,渾身不自在。逸凡則與翡翠在身後聊着有的沒有的。
兩人走了一段,一直沉默着。
“南宮主子認識在下麼?”小善突然開口問道。
“不認識!”陸芸立刻回答道。逸凡不可思議地瞪着陸芸,眼裡明顯寫着:這人是從哪來的,竟然說不認識第一世家的家主慕容雲。
“是麼,那爲何南宮主子如此討厭在下?”
陸芸立刻擡起頭,“陸芸沒有討厭你!”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實在太大了,連忙捂着嘴。
“那就好。”儒雅一笑,小善沒再多問,不多時,便到達了南宮家門口。
兩人禮貌地告辭後便轉身離去,陸芸盯着他們遠去的背鍾衛,微不可見地低語了一聲,攜着翡翠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