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祈榮在聽到柳若心來信說說要見面的時候,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有些事,我要知道個清楚明白。”柳若心信裡是這樣說的,語氣裡少了幾分平時的依戀,卻也沒有過多的責怪和懷疑,只是多出來了幾分的堅定和強勢。
最近柳若心和陸芸之間發生的微妙問題,上官祈榮其實也是知道不少的。說實話,他一直對那個女孩有着淡淡的愧疚感,就算是他在跟慕容雪鳶談戀愛而出軌的時候也是這樣。
這無關於愛情,只是一種純粹的對對方的可憐和對自己行爲的愧疚。
尤其是自己現在又跟她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雖然自己沒有惡意,但這種愧疚卻實在的越演越烈了。
實話實說,和柳若心一起選擇彼此作爲伴侶,上官祈榮所承受的壓力和道的拷問並不比柳若心的要輕,尤其是在自己早已被定性成了過錯方之後。
但柳若心對他的相信和堅定的愛情,一直讓他十分的感動,也讓他變得更加忠誠。一來背叛別人的滋味其實也沒多好受,二來是柳若心與陸芸不同,她更瞭解自己,更能制住自己,卻也更讓自己覺得舒適。坦白說,柳若心讓上官祈榮覺得,這個女孩就算沒有愛情的衝動,也一樣會深深的吸引他。
於是,上官祈榮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柳若心在他工作到半路叫他出去的要求。這次跟和陸芸的那次不同,上一次上官祈榮是因爲背叛而心虛導致心情複雜。而這一次,他雖然真的沒做什麼不忠的事,但因爲陸芸的緣故,他卻不能真真的做到問心無愧。更陸芸況,他太愛柳若心了,愛得生怕出哪怕一點亂子。他怕失去下,所以心情複雜。若是有什麼誤會會導致二人分開,那不管上官祈榮是在什麼情況下,恐怕都會放下手頭的事去跟柳若心解釋的。
上官祈榮在電話裡隱約能聽到柳若心跟另一個女人爭執的聲音,但陸芸顯然不是會這樣跟柳若心吵起來的女人,所以對於這個女人的身份,上官祈榮有些摸不着頭腦。但看這個陣勢,肯定也跟柳若心突然把正在工作的自己約出去脫不了關係。自己今天早上才分別,如無意外的話,等過去,兩人又會再見了。柳若心不是那種因爲“好想你”這種理由就任性的打擾上官祈榮的工作的那種女孩,所以柳若心說有事,那多半是有了意外。而那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意外。
再說回慕容雪鳶,她所說的自然是子虛烏有,按理說是斷然不敢去跟上官祈榮對質的。柳若心也正是看中了這點,纔會提出了要當面對質的要求。一直到打電話給上官祈榮,柳若心的本意都只是想去嚇唬一下慕容雪鳶,讓她知難而退,不再騷擾自己和陸芸的生活。
經過這一次慕容雪鳶的無理取鬧,柳若心也明白了陸芸對自己的關心和神經質般對上官祈榮的抗拒確實是不無道理。興上官祈榮這是自己這個心理質素隨着年齡見長不少的毒舌皇后撞上了這個慕容雪鳶,都氣得不行,若要是換了別人去面對她,還不知道要被她氣出什麼毛病來。都說人至賤則無敵,這句話在慕容雪鳶的身上可真是應了個十足十了。
慕容雪鳶在聽了柳若心的話之後確實有點懵了。她自然知道跟上官祈榮對質,結果只有一個。但一來她也是破罐子破摔,她不是沒看出柳若心在試
她,她也明白這時候撤退是最後的機會了,至少還不至於弄得太過於難看。但鬼使神差的,慕容雪鳶不知道怎麼氣血上頭,就答應了柳若心的要求,去跟上官祈榮當面對質。
現在想想,慕容雪鳶有可能是心裡還存着一絲的僥倖和自戀。認爲上官祈榮在以前可以爲了自己而背叛陸芸,那自己在上官祈榮心中應該是有着一定的地位、一定的魅力的。就想她對柳若心說的那樣,當年可以那樣去放棄去背叛陸芸,現在也一樣可以這樣對待柳若心。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掙回來的可就不光是面子了,還有那個自己一直都忘不掉的人。這種機率其實就算是在慕容雪鳶的心目中也是極其的有限,但因爲得益實在是太大,讓慕容雪鳶根本無法抗拒,從而忘記了去思考失敗的代價。
二來,也是因爲慕容雪鳶已經到了一個極其不平衡的心裡狀態了。她想着,就算是最後上官祈榮堅定的說自己在說謊,作爲陸芸的好姐妹的柳若心估計也會在心裡糾結懷疑一番。這事肯定也會成爲兩人之間拔不掉的刺。既然自己得不到幸福,那麼別人也別想輕易的得到。就算自己不舒爽,能給別人添堵,對於這個時候的慕容雪鳶來說,也是極好的。
柳若心打電話給上官祈榮:“喂,上官祈榮,你現在能出來一下嗎,就在你醫館樓下的咖啡廳,對,就是上次我帶你去見我哥的那一家。”柳若心一邊應付着慕容雪鳶,一邊打電話給上官祈榮。“恩,現在就出來吧,”柳若心說完這句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還在鬧的慕容雪鳶,“有些事,我們需要當面的確認一下。”
得到了上官祈榮肯定的答覆之後,柳若心拉扯着不休不饒的慕容雪鳶下了樓,伸手截了一輛出租車,把慕容雪鳶塞進了後座,自己坐進了副駕駛位。
對於慕容雪鳶這樣的瘋狗,柳若心不敢自己開車載着她去醫館。就連做出租,柳若心也不敢讓她跟司機或者自己坐在一起。畢竟這樣,她們之間還會有一層鐵網去隔開,可以有效的防止慕容雪鳶在車上對柳若心或者是出租車司機做出什麼沒有腦子的舉動,避免無可挽回意外的發生。
慕容雪鳶心虛了,但是嘴硬:“你要帶我去哪裡?不是說了要去找上官祈榮對質嗎?你倒是找啊,難不成是你自己就怕了吧?”慕容雪鳶的心裡沒有底氣,只好不斷的重複自己的話,試圖去給柳若心造成心理上的威懾和暗示,也是給自己壯膽。只可惜,她越來越聒噪的重複這句話,在柳若心的心裡她的可信度就越來越低。到了最後,柳若心的目的只是單純的想要把她帶到上官祈榮的面前狠狠的打她的臉啪啪啪而已,並沒有了要找上官祈榮求證的意思了。因爲柳若心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的不相信這個女人了。
柳若心得意的說:“閉上你的嘴,乖乖的等着被打臉吧。”柳若心也懶得費心費力的去想什麼毒舌去嘲諷慕容雪鳶了。因爲就慕容雪鳶的智商水平,連開車的司機聽了她的話都開始忍不住偷笑了。有那麼一瞬間柳若心甚至十分的同情慕容雪鳶,這樣的女人,估計人生裡面就沒有別的可以爭取的了。以給別人添堵、破壞人家的幸福爲樂,這個人的人生到底有多麼的無趣,這個人又該有多麼的悲哀。
當然了,同情也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柳若心不是陸芸
,她沒有多餘的愛心去給這些傷害過她和她的朋友的人。尤其是,這樣的人還找上門來找羞辱求打臉的時候。
在咖啡館裡等待的上官祈榮此刻有些忐忑。他想他記起來了電話中那個吵鬧的聲音的主人了。那正是之前自己去背叛陸芸,也是現在柳若心跟陸芸爭吵的原因——慕容雪鳶。上官祈榮開始害怕柳若心會在這裡質問他當年關於陸芸的事情——柳若心早就從陸芸的口裡知道了真相的全部了,而自己確實是無從反駁大部分的事情。要是柳若心在這裡明知故問的提起,還帶着慕容雪鳶來當面對質,那麼柳若心的意圖可能就只剩下“想跟自己分手”這麼一項了。
上官祈榮完全沒有頭緒柳若心爲什麼要這麼做,但他已經決定了,不管是爲了什麼原因,自己都會用盡一切辦法去爭取。柳若心可以懲罰他,罵他,打他,甚至冷漠的對他進行冷戰,上官祈榮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思想準備,但就是不同意分開。他在心中打定了底,自己反而更加堅定了一點。他給自己點了杯咖啡,變得更加耐心的等待那兩個人的到來。
柳若心更加生氣的說:“走啊,不是一直等着要對質嗎,上官祈榮就在這裡面,你倒是去啊,怎麼到了門前就挪不動腳了?”慕容雪鳶是被柳若心扯着下車、推着往咖啡廳方向走的。自從那一瞬間的同情過去之後,柳若心是迫不及待的看着慕容雪鳶被上官祈榮的話當頭砸下,忍不住想要看她被狠狠打臉的表情的。
慕容雪鳶怒道:“放手!老孃自己會走!”
慕容雪鳶確實是在一直的磨蹭。事情到了眼前,她心裡越發的害怕,之前僅有的一點虛無縹緲的幻想此刻也被一掃而空了。她知道,自己走進去之後,只會有一個下場,就是被這對現在如膠似漆的情侶狠狠的夾擊和羞辱。
但不管再怎麼磨蹭,從出租車下車的地方到咖啡廳也就那麼一丁點的距離,還沒幾分鐘,兩個人就到了上官祈榮的面前。慕容雪鳶在見到上官祈榮的那一瞬間,對着上官祈榮的眼神帶着一種癡迷和愛戀,這樣的眼神讓夏旭曼和上官祈榮都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但很快的,從上官祈榮對着自己的目光中看出了那淡淡的厭煩和排斥的慕容雪鳶就認清了現實。她自嘲的笑了起來,還沒等上官祈榮和夏旭曼說些什麼,她就以一副失敗者的姿態把自己的敗象暴露無遺。她一邊大笑一邊流眼淚,淚水把她臉上的濃妝化得亂七八糟,讓她看起來更加的落魄和狼狽。
她笑自己傻,笑自己的人生,笑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愛。
“上官祈榮,你知道嗎,在我們分手之後,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慕容雪鳶還在繼續的笑,也還在繼續的流淚。
上官祈榮聽了她的話之後皺緊了眉頭,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而夏旭曼,則是十分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個前一刻鐘還十分癲狂的女人。
“我本來還想着通過這個孩子,重新追回你的心。但可能真的是報應吧,這個孩子,在第五個月的時候就意外流產了。呵呵,流產了,我們的孩子。”
慕容雪鳶說完之後,也不等對面的這兩個人說些什麼,就自顧自的傻笑着往咖啡廳外走去,自己截了個出租車坐上去。而自此之後,她去了哪裡,她後來又怎麼樣了,卻是沒有人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