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演唱會很耗費體力,又總被記者圍追堵截。hk這邊呆的最久,因爲票價最貴,活動最多,場地也最好。
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了露。我從m國回來就沒再見他,但盛華延始終跟同學有些往來。今年他出了三張唱片,最後這張邀請了虞雯做mv女主角,還沒發,不過業內反向已經很好。
他是突然出現在演唱會上的,此前eve只告訴我有特邀嘉賓,卻不知道原來是他,不僅有他,還有幾位一線歌手,但在舞王露面前都顯得有些失色。
露特意學了中文,因爲空閒不多,學得有些蹩腳,之後我們一起下臺,露原定要去卸妝。找了一圈沒見到萌萌和eve,我便去找他打招呼致謝,結果看到eve正站在露旁邊,萌萌抱着娃娃瞅着露,說:“叔叔,你長得真好看呀!好像吸血鬼!”
露長得的確很帥,而且有種不好形容的憂鬱味道,雖說童言無忌,但萌萌說人家像吸血鬼還是不合適,連忙拉住萌萌,對露解釋:“她昨天看了吸血鬼電影,不是故意要這麼說你。”
“沒關係。”他揮推化妝師,起身對萌萌行了個貴族禮:“我很榮幸,漂亮的小女孩。”
萌萌拽着裙角,也像模像樣地回了個禮,看着好像個小淑女:“你真是個紳士。”
大家全都哈哈大笑起來,露從桌上的花籃裡抽出一朵黃玫瑰送給了萌萌,隨後對我說:“我可以加一場表演嗎?”
“加一場?”雖說他千里迢迢趕來,只爲了跟我合唱一首中文歌似乎有點太少,然而他這個級別的大腕,我已經受寵若驚,不知道盛華延怎麼跟他溝通的,因而不敢過多地提要求。
露點頭:“也許我可以唱一首拿手好歌,saar希望我儘量表現,他說你會拘束,但我們是朋友,最親密的好朋友。”
因爲我的演唱會氣氛整體偏溫柔,所以露也演唱了一首非常深情的英文歌,這首歌知名度很高,高到全場的歌迷都會唱最出名的那一句:iwillbewaitingfor由,insideofmyheart,i‘mtheonewhowanttolove由more
演唱會第二天,萌萌說想出去玩,我也想,卻被eve臨時通知有活動,等忙完,化了個妝就上了飛機前往下一站。
我以爲來hk能做點什麼事,甚至想過也許會抽空去到盛華延家裡。我倒是沒想怎樣,只是畢竟離得他這麼近。
結果不僅是我想,連萌萌吵着要看叔叔也沒用,行程安排得這麼緊,真不知道是不是要累死我。
到站終於抽出點時間給盛華延打電話,他關機,打回家裡,徐管家說他在公司,告訴我浩浩很好,但盛華延昨天沒回來。
這次要巡迴十三個城市,小城市的活動少,大城市則不然,場場都要返場,還要抓緊時機,跟盛華延請來的那些明星大腕建立友誼。對我來講這些事哪個都很不容易,萌萌又想到處去玩,每天纏得我很累,唯一值得開心的就是eve終於成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經紀人,把手底下的幾位助理安排得井井有條,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好糊塗的小丫頭。
眼前這麼忙,盛華延又總聯絡不上,我大概是安逸的太久,便失去了應有的警戒心。
直到幾個大城市巡迴結束,終於有了兩週休息時間,我纔想起我跟盛華延已經半個月沒有通過電話。
我很想他,又覺得這樣不尋常,就算不粘着我,他也不該在我本就不安的時候玩消失,我還是很自信他的情商。
好在今天打給他,他很利落地接了起來,聲音似乎不那麼開心:“有什麼事?”
“沒事,我想你了。”
“喔。”他有氣無力的,笑了一聲,說:“演唱會還順利嗎?”
“順利。”我不會拐彎,但我覺得這次事情重大:“你怎麼最近都不怎麼接電話?”
“手機出了點問題。”他道:“總在我沒注意的時候關機了。”
這種明顯的謊言騙不到任何人,我低頭看着正把耳朵湊過來聽爸爸說話的萌萌,下了一個決心:“我現在回去看你,好不好?”
他笑着拒絕:“你不是在忙?好好休息吧。”
“有兩個月假期。”
“先休息吧。”
“盛華延!”如果不是萌萌在,我現在就會壓不住火:“我要回去看你。”
他先是一陣沉默,隨後,說:“好。”默了默,又放低了聲音:“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聊聊,所以不要帶萌萌。”
“是關於什麼?”
“可能……”他笑了起來,語調蒼白:“對你來說會有點意外,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接下來我把電話給了萌萌,叫她跟盛華延聊天。
聯絡了機場,知道第二天一早可以順利起飛,這時allen又打來電話,小心翼翼地告訴我,說盛華延辭了ceo,所以下個月的上半年報告會,我要去主持。
我頭腦一片亂,衝回房間要過萌萌的手機,聽到盛華延正在那段很溫柔很甜蜜地說:“最後王子和公主一起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問他:“allen說你辭了ceo?”
“嗯。”
“我爲什麼不知道?”我不是董事長嗎!
“文件還沒發。”
“盛華延……”我頭痛得要死:“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又是一陣沉默。
終於,他說:“明天吧,談過你就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我撒了個謊,騙萌萌說我要去另一個城市,叫eve和保鏢帶着她出去玩,自己上了飛機。
飛行時間五個小時,在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在仔仔細細地回憶着盛華延這半年多以來的所有細節。
我想起他一直在拖延復婚,即使不復婚,浩浩的戶口要麻煩些,他也無所謂,當然,這不是什麼問題。
我還想起他總是蔫蔫的,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不會是得病了吧?不應該,最近的體檢報告在我走前,我看了,很正常的。
當然,我想他精神不好與莫姨有關,他又不是職業殺手,相反,他其實是個愛哭又心軟的人。
我又想起了那個秘書造成的口紅印,但很快打住,我不能往那邊想。
懷疑是殺手,儘管我已經開始懷疑。
下拉飛機,我馬不停蹄地趕回家,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但盛華延正在桌邊等着我吃午餐。
我過去抱他,見他沒反應,又厚着臉皮親他的臉,笑着問:“浩浩呢?”
“小舅舅接過去住幾天。”他擡起頭來,看向我,臉上沒有表情:“先吃飯吧。”
我便訕訕地放開了,坐到了餐椅上。
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看着他用筷子挑出魚肉裡的刺,很耐心的樣子,以往他會把最好吃的魚臉找出來給我,但今天沒有。
他不算是個熱情的人,但他現在的樣子很冷,就像費子霖那樣,冷得讓人挑不出毛病,卻手無足措,無所適從。
大難臨頭的感覺慢慢翻起,終於,我放下了筷子,看向他:“現在就談吧。”
他頭也沒擡,只是低聲說:“吃過東西吧。”
“談完就吃不下了?”
他沒吭聲,放下了筷子,扶住了額頭:“我也不清楚。”
“要是談完就吃不下,那吃完再談也是一樣,我可能會吐出來也說不定。”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我現在已經吃不下了:“哪怕你說華盛已經宣告破產,我也能受得了。”
“華盛很好,利潤保鏢在走高。”他終於擡起了頭,看着我的眼裡,有點淡淡的傷感,然而嘴脣是笑着的:“阿清,我們分手吧。”
我承認我稍微有了點心理準備,因而顯得不那麼驚愕:“爲什麼?”
“我有別人了。”他的樣子有點恍惚,淡淡地微笑:“不愛你了,覺得騙你很辛苦。”
“之前跟我說復婚也是假的?”
“倒不是。”他嘆了口氣,微仰着頭,眯着眼睛,看着因爲緊張、驚愕甚至害怕而從椅子上彈起來的我:“給你個名分是應該,可給她也是應該。可你太敏感了,我覺得很快就瞞不住你。”
我好像沒聽懂:“你說詳細點。”
這次他說得很詳細,很平靜,一點演戲的成分也看不出:“我愛上別人了。”
“誰啊?”我真的……
我僵硬地坐了下來,握緊了手指:“你告訴我,是誰,叫什麼,讓我見見。”
“可以。”他低聲說:“什麼時候?”
“就現在,叫到家裡來。”
盛華延沒吭聲,許久,對徐管家伸出手,他擦着冷汗,小心翼翼地拿來了手機。
我注意到他換了新的手機,撥通電話時,悄悄地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