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音想了一會兒,囁嚅着問:“這樣好嗎?”
“放心吧,這首曲子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是我做的。”我忍不住拍拍她的腦袋:“如果他質疑,我就幫你解釋。”
維也納的聖誕節十分熱鬧,因爲德音信奉天主教,我便陪她去了教堂。雖說德語的禱告詞我聽懂得並不多,但唸經總是令人心靈放鬆的。
出來的時候又飄起了大雪,整個天空都是霧濛濛的。大概是因爲我的表情不對勁,德音在旁邊猜測:“阿清姐姐,你以前見過下雪嗎?”
“嗯。”我說:“我家鄉每年都要下雪。”
德音的口音已經很雜,我完全聽不出是哪裡,可能是因爲做人太自我,我從來都沒有好奇過。
就聽她自己絮叨:“我還以爲你和我是同鄉呢,我家在hk,從來都不會下雪的。”
“哦。”她和盛華延纔是同鄉,我不是。
我的家鄉在一個偏僻的北方城市,每逢冬季都會下上幾場厚厚的大雪,交通會因此而癱瘓,久而久之,我就很反感這種惡劣的鬼天氣。
有一年盛華延幾乎是拖着把我按上飛機,目的是讓我陪他去富士山看雪。我以爲他又是想花招折磨我,幾乎抱了赴死的決心,結果他只是開船載着我去河口湖釣了一整天魚,讓我烤給他吃。
第二天,當我從榻榻米上醒來時,先是嗅到了房間裡甜甜的香氣,扭頭看到窗外盛放的櫻花,遠處是白雪皚皚的富士山。
盛華延就倚在落地窗前的休閒椅上,和服的腰帶鬆垮垮地繫着,指尖夾着一根霧騰騰的香菸,半磕的睫毛上流淌着銀亮的晨光。
他一擡手臂,粉紅色的花瓣就順着他的鎖骨慢慢地滑下去。那番景色,美得我至今都記得。
我前一晚被他折騰得渾身劇痛,唯恐他發現我醒了再撲過來,便重新閉起眼睛裝睡。稍久,一股淡淡的菸草味襲入鼻尖,我的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沉鬱而溫柔:“阿清,生日快樂。”
春節這天,德音帶着我去華人圈裡的一位女同學家裡看晚會。那位女同學家境殷實到在維也納也有自己的房子,位置很好,從家裡就能看到著名的維也納摩天輪。
來的人有很多,大家熱熱鬧鬧地在她家裡開火準備年夜飯,我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我父母當年一心把我培養成那種入得廳堂進得廚房的好姑娘,不少讓開飯館的二叔來教我烹飪。
正忙着準備年夜飯,在外屋剝蔥的德音突然衝了進來,握着手機把屏幕亮到了我面前:“ce赤l哥哥給我發信息了!”
我手裡正拿着餃子,便探頭看了一眼,上面寫得是英語:demi,由remailhasbeenreceived.thank由verymuch.happysp日ngday
我不太明白她的開心:“這怎麼了?”
德音握着小拳頭,漲紅了臉:“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對我講過過年好耶!”
“他不是恰好在今天收到你的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