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心想,反正自己身上有血屍毒,万俟景侯肯定不能真的做什麼。
然而溫白羽覺得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万俟景侯根本沒做到底,但是溫白羽已經發/泄的腰都軟/了。
當天晚上,小五就發現,爸爸被趕出來了。
不過這難不倒万俟景侯,溫白羽疲憊的厲害,很快睡着了,万俟景侯就用吳刀插/進門縫裡,然後把門給撬開了,輕聲走進去,脫了衣服上了牀榻,將溫白羽抱在懷裡,溫白羽這樣都沒醒過來。
万俟景侯看着溫白羽一臉“憔悴”的樣子,忍不住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
溫白羽做了一個噩夢,夢裡有九個万俟景侯圍着自己轉,一直不停地轉,轉來轉去的,天旋地轉,轉的他暈得想吐,但是醒不過來,一直轉到了早晨。
溫白羽醒過來的時候,外面陽光很好,估計天亮了很久了,自己窩在一個涼絲絲的懷抱了。
溫白羽動了動胳膊,擡眼看到自己躺在万俟景侯懷裡,反應了一會兒,這纔想起來,昨天晚上明明是關上/門睡的,結果万俟景侯自己跑進來了!
万俟景侯睜開眼睛,已經不是剛醒的樣子,笑着說:“早,白羽。”
溫白羽:“……”
兩個人起了牀,万俟景侯讓人準備早膳,其實已經快要到中午了,吃完了早膳,兩個人就準備出去,看看老蛇那頭有沒有進展了。
老蛇和鬼侯去聯/系金爺,大家約了見面的地點,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兩個人出了王宮,出宮之前,万俟景侯特意變出了另外一個万俟景侯坐鎮。
這樣以後都不需要火急火燎的趕回來了,他們的時間一下充裕了很多。
兩個人出門,和老蛇碰了面。
老蛇說:“我問了那個金爺,但是他說這些銅片看起來不值錢,所以當時淘貨的時候並沒有帶出來,全都留在墓葬裡了。”
溫白羽:“……”
万俟景侯說:“說了是哪裡的墓葬嗎?”
老蛇搖了搖頭,說:“金爺是個老滑頭,根本一點都不透露,不過金爺說可以合作。”
溫白羽奇怪的說:“合作?怎麼合作?”
老蛇說:“他說墓葬在渭水秦嶺之間,如果沒人帶路很難找,那個墓葬裡有大量的銅片,肯定是咱們要找的東西,但是他有個條件,金爺正好在附近有東西要找,正在僱人,如果咱們肯幫他找東西,就帶咱們去找那個墓葬。”
溫白羽說:“他還挺滑頭的。”
万俟景侯說:“他要找什麼,透露了嗎?”
老蛇又搖頭,說:“沒說,不過他說如果咱們有興趣的話,明天去街角的那家酒館子,可以坐下來聊一聊。”
溫白羽說:“什麼酒館?”
老蛇說:“不知道,我對這附近不熟悉啊,他就說這條路走到頭,有一家酒館兒,約了咱們明天晚上見面。”
他說着,万俟景侯倒是挑了挑眉。
溫白羽沒明白他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衆人只好先回王宮去,鬼侯早就知道万俟景侯是襄王了,但是老蛇不知道,老蛇一路跟着万俟景侯往回走,然後感嘆說:“哎,你家真大啊。”
溫白羽:“……”
第二天黃昏的時候,衆人就從王宮裡出來了,準備到金爺所說的地方見面,在街角上,佔地還挺大。
溫白羽還在奇怪,昨天白天的時候根本沒發現這個酒館兒,但是一到晚上,這個酒館兒竟然燈火通明的,上面掛着紅色的燈,還沒進門,迎面就撲來一股香粉的味道,讓溫白羽立刻打了兩個噴嚏。
溫白羽終於知道,爲什麼這個地方白天看起來不起眼,而晚上這麼紅火,而且他終於明白万俟景侯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這地方似乎不太正經,是專供有錢人來消磨,歌舞昇平的歌舞坊。
衆人走進去,一下就變成了焦點,万俟景侯身材高大,雖然是一身黑,並不怎麼扎眼,但是他的衣服料子相當好,這地方的人眼睛都很尖,有錢沒錢一眼就看出來了。
好幾個人迎上來,笑眯眯的,有人伸手就要去挽万俟景侯的胳膊,万俟景侯動作很快,一下就躲開,那人挽了個空,笑着說:“幾位爺,是在堂上聽歌,還是去樓上的獨間兒?”
這個時候大堂的席上站起來一個渾身穿的金燦燦的中年男人,溫白羽對他有些印象,就是鬼市上那個金爺,因爲他本身有點圓,再加上穿成了這種顏色,就跟一個球一樣,特別的明顯。
金爺站起來,笑着說:“蛇爺,您果真來了,這邊請吧,咱們見面的人已經到了,在樓上呢,這不是,我這裡等着各位呢。”
金爺說着,掃了一眼衆人,在鬼侯身上多停留了一下,說:“蛇爺真是有面子,這是鬼侯嗎?竟然連鬼侯也給請來了?”
他說着,看向万俟景侯,金爺好歹也是道上的老人,雖然不會倒鬥,但是是個掌眼,也就是出資人,眼力狠/毒,一眼就看出來万俟景侯是個練家子,他腰上還帶着一把黑色的刀,雖然看起來很古樸,沒有刀鞘,但是識貨的就知道是一把寶刀,搞不好還是上古的神器呢。
金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溫白羽身上,溫白羽這模樣不像是個練家子,身上有股溫和的氣勢,倒像是個讀書人,看起來特別好相處,第一眼看上去並不是很驚訝,遠遠沒有万俟景侯那種完美的驚豔感,但是莫名的越看越覺得順眼,非常的耐看,而且越看越有一種味道。
金爺一邊領路往上走,一邊笑眯眯的說:“這兩位也是蛇爺找來的人?不知道高姓?”
万俟景侯只是冷淡的說自己姓景,別的惜字如金,根本什麼都不說。
金爺見他不好相處,就賠笑說:“原來是景爺,久仰久仰。”
溫白羽有點笑場,万俟景侯這個時候還在宮裡做襄王呢,還沒有出道過,哪來的久仰。
他們說着,上了二樓,二樓全是獨間兒,香粉的味道更加濃郁了,他們走到一個門前,還沒推開門,就聽到裡面嘻嘻哈哈的笑聲。
幾個女子的聲音笑着說:“戚公子,您就喝她的酒,不喝奴家的酒,是不是看不起奴家啊?”
隨即是男人的笑聲,裡面的聲音很大,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團。
金爺笑着說:“這邊走,咱們進去。”
金爺敲了兩下門,然後把門推開,房間裡有幾個舞姬,還有撫琴和唱歌的謳人,不過此時樂器散在旁邊,屋子裡只有一個男人,他穿着一身水藍色的袍子,外袍扔在地上,正和幾個女子調笑,躺在一個舞姬腿上,笑眯眯的喝着酒。
那男人二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穿金戴銀的,身材瘦高,腿很長,眼睛笑眯眯的,看起來風/流多/情,而他的左眼卻罩着一塊黑布,似乎是有眼疾。
溫白羽覺得,這有點像海盜的造型,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藍色袍子的男人躺在舞姬腿上,似乎是喝多了酒,臉色有些微微的泛起酡/紅,他皮膚很白,襯托着臉和嘴脣發紅,恐怕已經醉了,一邊調笑,一邊爬起來,伸手去摟旁邊的姑娘。
那姑娘笑着閃開,藍色袍子的男人踉蹌的站起來,打着晃兒,笑着說:“美/人兒,別跑……快給我親一個……”
他說着,往前踉蹌了一步,那姑娘躲在了旁邊的桌子後面,藍色袍子的男人已經喝的天旋地轉,眼睛在屋子裡一掃,沒找到那姑娘,這個時候門卻開了,就見有人走進來。
藍色袍子的男人“哈哈”一笑,左右搖晃的走過去,對着万俟景侯說:“哈哈美/人兒,原來你在這!”
溫白羽:“……”
溫白羽一陣惡寒,感覺雞皮疙瘩都要抖下來了。
那個男人說着,還要伸手去捏万俟景侯的下巴,但是他伸起手來,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因爲他的胳膊伸了很長,都沒有夠到万俟景侯的下巴。
那人的身高和溫白羽差不多,想要夠到万俟景侯的下巴,似乎有點不容易,而且還是在極度醉酒的狀態下。
男人似乎覺得胳膊有點酸,只好把胳膊放下來,轉頭看到了溫白羽,頓時笑着說:“美/人兒,原來你在這裡……來讓我親一個。”
他說着,伸手一抱,就要抱住溫白羽,溫白羽聞着他一身酒氣,皺了皺眉,想要往旁邊退一步,結果還是万俟景侯速度快,一把按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立刻發出“嗬——”的一聲低喊,“咚!!”一下,雙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溫白羽想要伸手揉/揉自己的膝蓋,聽聲音就覺得特別疼。
男人一下被疼醒了,睜大了眼睛,他的眼睛睜大,裡面突然閃過一絲墨綠色的光芒。
溫白羽愣了一下,還以爲看錯了,因爲屋子裡光線很暗,但是轉頭一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也皺着眉,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金爺趕緊跑進來,扶起那男人,說:“哎呦戚公子,你這是幹什麼,快快坐下。”
衆人全都走進去,金爺剛纔說合夥的人來了,結果屋子裡就這麼一個花/花/公/子,難道合夥的人就是他嗎?
大家坐下來,屋子裡的舞姬全都坐在一邊,紛紛過來伺候,万俟景侯的臉的確非常惹人,那些舞姬似乎都發現了,對万俟景侯異常的殷勤,端着酒杯笑着說:“這位公子,奴家喂您喝杯酒吧……”
溫白羽在席上坐下,他和万俟景侯之間有些距離,但是也沒有一個人的距離,結果那些舞姬全都擠過來,插在兩個人中間。
溫白羽差點被擠倒了,轉過頭來,默默的瞪了一眼万俟景侯,這個爛泥鰍。
金爺說:“好了,你們先下去,我們有事要談。”
那些舞姬有些不甘心,不過也只能默默的退了出去。
溫白羽伸手揮了揮,驅散鼻子旁邊的脂粉味,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那被稱作戚公子的人,好像沒骨頭一樣,躺在席上,翹着腿,撩/起自己的衣襬來扇風,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左眼上黑色的眼罩,說:“我說老金,這就是你找來和我搭夥兒的人?”
金爺笑眯眯的說:“我來給大夥介紹介紹。”
他說着,指向老蛇,說:“這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蛇爺,想必戚公子一定聽說過。”
金爺又說:“旁邊這位穿白衣服戴帷帽的,那是已經退隱很久的鬼侯,蛇爺面子大,竟然給請動了。”
戚公子看了一眼老蛇和鬼侯,別看老蛇那副樣子,但是在哎道上還有些名氣,鬼侯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是道上的泰山北斗。
金爺又說:“這邊這位姓景……”
他說着頓了頓,似乎沒詞兒了,趕緊繼續說:“那功夫是相當了得。”
戚公子冷笑了一聲,晃了晃腿,頗爲不在意的樣子,雖然他剛纔已經領教過了,那一掌輕飄飄的按在他肩膀上,地板差點給砸出兩個坑來。但是戚公子一點兒也不想承認,畢竟太丟臉了。
戚公子笑眯眯的把目光投過來,對着溫白羽說:“老金,快給我介紹介紹這個小/美/人兒,我就是喜歡這種溫和又不扎手的。”
溫白羽:“……”
溫白羽挑了挑眉,好像對方是在說自己。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眼神頗爲不高興,但是對於戚公子作死的說溫白羽不扎手,那就大錯特錯了。
金爺最後看向溫白羽,說:“這位小兄弟姓溫,呃……那個……是……”
金爺這回真是沒詞兒了!
徹底沒詞兒了!
戚公子笑着說:“你姓溫啊,姓的也好。”
他說完了,晃着腿,笑着說:“我姓戚,叫戚林夏。”
金爺趕緊說:“想必各位也聽過戚公子的大名,別看戚公子出道的時間還短,但是那在道上也是響噹噹的。”
溫白羽根本沒聽說過戚林夏這個名字,因爲他根本沒在道上走動過,好不容易熟悉了一點道上的事情,結果被聖池拋回了幾千年/前,此道已經非彼道了,還要從頭再瞭解。
金爺笑着說:“戚公子那馴獸之術可是非常了得,別管是什麼樣的野獸,在戚公子手裡都乖得跟一隻小貓兒似的。”
戚林夏笑了笑,看着溫白羽,說:“我可不只馴獸在行,馴人也不錯,不如今天晚上咱們討教一下?”
“嗖——!”
戚林夏的話剛說完,突然看到一個黑影一下飛了過來,他猛地伸手一接,擡頭一看,手裡握着一個酒杯,是從對面扔過來的,扔酒杯的人則是万俟景侯。
戚林夏沾沾自喜的笑着說:“這位姓景的兄弟,我看你的功夫也不是那麼好嗎?”
他說着,万俟景侯冷笑了一聲,突然眼睛一眯,一瞬間,戚林夏手中的酒杯發出“啪嚓!”的一聲巨響,竟然毫無徵兆的爆裂了。
戚林夏“嘶——”了一聲,酒水和血水混合着從手心裡流下來,他還躺着翹着腿,結果全都流在自己的臉上,狼狽極了。
金爺趕緊給戚林夏擦臉,打圓場說:“哎,戚公子,您怎麼那麼不小心啊,看看,喝個酒也灑出來了。”
戚林夏翻身坐起來,終於正眼看了一眼万俟景侯,甩手把手上的杯子碎片拋掉。
鬼侯淡淡的說:“言歸正傳吧。”
金爺說:“對對對,鬼侯說的對。”
金爺開始介紹這次的行動,溫白羽覺得這次搭夥的人很奇怪,甚至有些詭異。
溫白羽他們,和戚林夏的目的竟然是一樣的,都想找那個墓葬,然而這個墓葬只有金爺知道在哪裡。
金爺提出了條件,讓戚林夏和溫白羽他們先幫自己找到要找的東西,然後纔會帶他們去墓葬,地點很近,不會走彎路。
溫白羽說:“那金爺到底要找什麼東西?”
金爺笑眯眯的說:“哎溫兄弟,現在說這個還太早,我要找的東西,那可是好東西哦,到了地方,你們幫我就是了。”
戚林夏託着下巴,給自己倒了杯酒,說:“我說金老兒,你還想賣關子?別到時候是給自己買棺/材。”
金爺的臉色瞬間變了一下,但是笑着說:“怎麼會?這不是有各位呢嗎?”
万俟景侯的態度很冷淡,說:“廢話就別說了,何時出發,何處碰面。”
金爺發現在這羣人裡面,這個看起來冷臉的人竟然是主心骨,一邊的蛇爺根本沒說話,鬼侯也只是說了一句。
金爺笑着說:“如果大家都沒有別的異/議,咱們就商量一下出發的時間。”
戚林夏聳了聳肩膀,笑着說:“當然沒什麼異/議,別管這次你是賣關子還是賣棺/材,一路上還有美/人兒作陪,我覺得還挺值的。”
金爺說:“那就這麼定了。”
衆人商討了一下時間,兩天後出發,在城邊上的客棧碰面,車馬一律都由金爺準備,工具是各自準備。
衆人說完了就要散了,臨走之前,戚林夏還追出來,笑着對溫白羽說:“這位美/人兒,你名字是什麼,只說了姓,那不是很生分?”
溫白羽聽見万俟景侯的手骨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突然覺得挺酸爽的,因爲平時只有自己吃醋的份兒,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溫白羽這麼想着,就露/出了一個笑容,當然不是什麼善意的笑容。
戚林夏倒是一愣,溫白羽笑起來的時候,神采似乎都飛揚了,感覺讓他耐看的一張臉變得熠熠生輝,就好像是一塊璞玉在綻放光彩。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對那個花/花/公/子笑,心裡彷彿要着火似的,冷着臉,突然轉過頭來,對戚林夏說:“合夥之前,我覺得有必要知會你一件事情。”
戚林夏狐疑的說:“什麼?”
万俟景侯伸手抓/住溫白羽的手,將人帶過來一步,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嘴裡冷聲說:“溫白羽是我的人。”
溫白羽:“……”
溫白羽被他拽着就下樓了,留下來一臉怔愣的金爺,還有摸/着下巴的戚林夏。
衆人從歌舞坊出來,就全都回王宮了,等着兩日之後出發。
回去的時候已經半夜了,溫白羽撲倒在榻上,擡起胳膊聞了聞自己袖子上的香粉味兒,剛想說話,突然眼前一花,就看到一排的万俟景侯正在寬衣解/帶。
那個場面真是太嚇人……
溫白羽立刻一躍跳起來,說:“你幹什麼!”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走過來,說:“嗯?你說我/幹什麼,剛纔很開心?”
溫白羽心說,就有那麼一點點開心而已,看着一直無往不勝的万俟景侯吃癟,確實有點酸爽,就一點點。
万俟景侯伸手摟住溫白羽的腰,另外一個万俟景侯突然揮手,一下熄滅燭臺,溫白羽眼前突然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心跳加快,感覺要羊入虎口,立刻腰上打挺想要跳起來。
結果雙手被人握住了,左右打開的壓在牀榻上,溫白羽想要踢腿,結果雙/腿也被握住了,而且也是打開的壓在牀榻上,現在的万俟景侯就好比三頭六臂一樣,溫白羽只有一雙手,兩條腿,根本打不過他,實在太懸殊了……
溫白羽看着那麼多万俟景侯,頭皮發/麻,說:“等等等等,我知道錯了。”
万俟景侯坐在牀榻邊,修/長的食指輕輕摸上溫白羽的腰帶,稍微一勾,“嗖……”一聲輕響,腰帶就勾開了,壓低了聲音,九個万俟景侯的聲音重在一起,笑着說:“那白羽說,錯在哪裡了?”
溫白羽:“……”
兩天之後,衆人就帶好了行李,準備到城鎮旁邊的客棧去匯合。
溫白羽四個人到的時候,金爺已經在了,正在一樓坐着,看見他們就打招呼,笑着說:“各位沒吃晚飯吧?先來吃一些,我租的馬車一會兒纔來,等吃了晚飯,咱們晚上趕路,正好在車上睡一覺。”
他們坐下來,就把行李放在邊上,已經開動吃飯了,吃了一會兒,纔看見有人姍姍來遲。
戚林夏優哉遊哉的從外面走進來,換了一身衣服,但是還是那種穿金戴銀的花/花/公/子打扮,感覺他不喝酒和喝酒一個樣子,全身的骨頭都是軟的,走路打晃,莫名的有一種搖曳生姿的感覺。
他的骨頭很軟,看起來似乎是從很小就開始練/功夫的緣故,和万俟景侯是比不了,但是也是道上的好手。
其實戚林夏只是算半個道上的人,他偶爾也會下鬥,但是最出名的是戚林夏的馴獸之術,別管是什麼野獸,就如金爺說的,在他面前都乖得跟小貓一樣。
溫白羽其實很想見識一下,正巧門外面就拴着一隻大黑狗,因爲是城鎮邊上,國壤相接的地方,現在這個年月還是兵荒馬亂的年代,國/家之間經常開/戰,也會有很多土/匪出沒,尤其是這麼偏遠的地方,客棧門口拴了一條大黑狗不足爲奇。
戚林夏走進來的時候,那條大黑狗猛叫了兩聲,就見戚林夏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那黑狗,那條黑狗竟然瞬間就伏下了腦袋,尾巴也夾起來了,趴在地上連喘氣都輕輕的,真的怪的跟一隻小貓兒一樣。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覺得真是太匪夷所思了,戚林夏只是看了那狗一眼,根本沒有任何馴服的動作,但是那隻狗竟然就不動了,而且一副很乖的模樣。
溫白羽看的專注,万俟景侯似乎有些吃醋,伸手在溫白羽的手背上輕輕颳了兩下,溫白羽身/體一抖,趕緊把手伸回去,瞪了万俟景侯一眼。
最近王宮裡伺候襄王的宮人都知道,大王喜歡晚上在園子裡走,都不睡覺的,然後半夜再從窗戶爬進去,或者撬門進去。
其實是万俟景侯被溫白羽趕出來了,畢竟溫白羽臉皮薄,禁不住他耍流氓,更何況是九個万俟景侯耍流氓,戚林夏說他是溫和的美/人,根本不扎手,只有被天天扎的万俟景侯才知道,溫白羽身上有多少倒刺。
戚林夏走進來,跟他們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坐了下來,笑着說:“已經開吃了,怎麼都不等我。”
他說着,很自來熟的也開始吃晚飯。
金爺又把剛纔的行程說了一遍,然後說:“戚公子,你怎麼沒帶行李?”
戚林夏笑着說:“帶行李?我從來不帶行李。”
他說着,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說:“帶着眼睛,能看美/人,就足夠了。”
金爺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吃過了飯,把東西全都收拾起來,然後又弄了一些點心擺在桌上,就等着金爺的馬車。
來的時候本身已經天黑了,他們等了很長時間,客棧裡的人漸漸少了,最後吃飯的都走/光了,住店的全都上樓去了,這個時候外面那條大黑狗才開始“汪汪”的吠起來。
金爺探頭一看,笑着說:“哎,來了,咱們出去吧。”
趕車的是個虯髯大漢,但是和之前的老蛇根本沒法比,沒有老蛇那個肌肉糾結,不過從走路說話也能看得出來,是道上的人。
金爺笑着說:“這是老常,我叫過來的人,也有些功夫底子,不會給咱們拖後腿的。”
老常是趕車的,是金爺帶來的打/手,衆人把行李放在車上,然後鑽了進去。
是一輛大車,但是看起來挺破的,裡面是硬/邦/邦的車板,除了車板什麼都沒有,而且板子上還黑乎乎的,帶着一層油泥,唯一的優點就是地方很寬敞。
行李全都堆放在車後的架子上,人坐在車裡,他們一共六個人坐在車裡,車子還有很多空間。
老蛇將行李裡的一塊破布拿出來,然後車板上擦了擦,殷勤的讓鬼侯坐下來。
鬼侯坐下來的動作看起來挺流暢的,但是他其實身/體有些難受,老蛇的那身/子板實在太健碩了,鬼侯雖然是練家子,但是真的有點受不了。
鬼侯坐下來,靠在後面,老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無虞,你靠着我肩膀,可以睡一覺。”
鬼侯有些不習慣別人叫自己名字,因爲已經很久沒人這麼叫他了,但是老蛇似乎特別喜歡這麼叫他,因爲別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溫白羽他們也不會這樣叫他,所以這個名字只有他一個人叫,老蛇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優越感。
鬼侯將帷帽摘下來,然後向後靠,靠在老蛇的肩膀上,老蛇頓的脖子頓時被他的頭髮掃了一下,有些癢癢的,忍不住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鬼侯將帷帽摘下來,對面的戚林夏笑眯眯的吹了一聲口哨,似乎對他的面容挺驚豔的。
時間已經晚了,金爺有點上年紀,而且不是練家子,上車就困了,直接歪在旁邊打盹兒,戚林夏似乎挺有精神頭,上下打量着鬼侯,然後被老蛇的目光瞪回來,又開始笑眯眯的打量溫白羽。
万俟景侯拿出一條毯子,給溫白羽披上,讓他靠着自己睡覺,溫白羽調整了一下姿/勢,感覺不是太舒服,最後就躺在了万俟景侯的腿上,還伸手按了按他腿上的肌肉,感覺有點咯脖子。
万俟景侯捏住他的手,說:“老實睡覺。”
溫白羽無辜的說:“我只是調整一下自己的枕頭。”
車廂裡一下就安靜下來,万俟景侯也閉起眼睛,抱臂靠着車廂準備睡覺。
戚林夏的目光在衆人身上轉了轉,伸手摸了摸自己那黑色的眼罩,然後也靠着車廂閉起了眼睛。
溫白羽睡了一個好覺,雖然車板有點硬,但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万俟景侯不能耍流氓,溫白羽感覺實在太好了。
他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外面有水流的聲音,還有鳥叫的聲音,車簾子發出“呼呼——”的聲音,外面有風和陽光從車簾子的縫隙灌進來。
溫白羽翻身起來,伸了個懶腰,万俟景侯已經醒了,其他人還沒有醒,全都在熟睡。
万俟景侯曲了一下自己的腿,似乎感覺有些發/麻,畢竟溫白羽一晚上都躺在他腿上。
溫白羽見他“嘶——”了一聲,立刻笑眯眯的湊過去,說:“腿麻了?”
万俟景侯說:“有一點。”
溫白羽懷笑着說:“那我給你揉/揉?”
他說着,毫不客氣的去捏万俟景侯的腿,腿麻了被人碰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這點溫白羽是知道的,所以溫白羽纔要給万俟景侯揉/揉,其實並沒有安什麼好心。
万俟景侯的腿上全是肌肉,硬/邦/邦的,但是抖動很明顯,而且肌肉收縮,變得更硬了,溫白羽幾乎捏不住。
溫白羽玩的正高興,万俟景侯已經雙手一箍,將人快速的箍在懷裡,往上一拽,溫白羽幾乎一瞬間坐在了他懷裡,而且絲毫動彈不了。
溫白羽感覺有點不對勁,他身後有什麼東西硬/邦/邦,比万俟景侯腿部的肌肉還硬,正在自己的股/溝上磨來磨去的……
這回輪到溫白羽僵硬了,耳朵又被親了一下,溫白羽縮了縮脖子,万俟景侯乾脆含/住他的耳/垂,說:“不鬧了,嗯?”
溫白羽根本不敢動,万俟景侯捏住他的下巴,讓他回過頭來,兩個人的嘴脣立刻碰在了一起,万俟景侯的手在他的腰身捏了兩下,含/住他的嘴脣,吻咬他的舌/頭。
溫白羽也是剛起牀,立刻也有了感覺,他感覺扭着身/體和万俟景侯接/吻,這個動作還挺累人的,乾脆直接翻過身去,坐在万俟景侯腿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上。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這麼配合,哪有錯過機會的道理,伸手摟住他的腰,將人帶到懷裡,仔細的吻咬着他的嘴脣,直吻到溫白羽喘着粗氣才鬆開。
溫白羽有些缺氧,腦袋裡一片空白,靠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喘氣,一側頭,突然看到有人盯着自己,嚇了一跳,差點從万俟景侯的懷裡跳出來。
戚林夏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但是也沒爬起來,就躺在車板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們,似乎已經看了全過程。
溫白羽臉皮扛不住了,但是万俟景侯卻不放他下來,還是讓人坐在自己懷裡。
戚林夏這個時候才慢悠悠的從車板上爬起來,準備撩/開車簾子看看,剛一撩/開,突然聽到馬匹嘶鳴的聲音,拉車的馬突然開始尥蹶子。
簡陋的車子發出“咔嚓!”一聲,套馬的車棒/子竟然被一甩,裂開了!
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車子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戚林夏正跪在車板上向外看,一下被甩了出去,“嘭!”一聲甩在地上。
馬匹尥着蹶子,踏起馬蹄,似乎像受驚了一樣,瘋狂的踩/踏着,眼看就要把戚林夏踏在蹄子下面。
溫白羽“嗬——”了一聲,車裡其他人也醒了過來,金爺差點被晃出去,扯着斷裂的車棒/子。
老常也被甩下了車,“咕咚”一聲滾進了旁邊的河水裡。
溫白羽剛要出去救人,万俟景侯已經按住了他的肩膀,說:“不用去。”
他說着,就見倒在地上的戚林夏突然一翻身,猛地一躍而起,他的腰非常軟,一下就從地上彈跳起來,深茶色的眼睛似乎暴起一陣亮光,一瞬間那眼睛變成了黑綠色,但也只是一瞬間。
瘋狂的馬匹突然安靜了下來,瞬間放下了蹄子,不再躁動狂/暴,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晃了晃馬頭。
溫白羽差點忘了,戚林夏有馴獸的本領,而且看起來很高超。
馬匹一下老實了,車棒/子斷了一半,車還掛在馬上,但是已經拉不動了,衆人全都從車上跳下來,金爺撞到了腰,罵罵咧咧的走下來。
最慘的是老常,他被甩進了河溝裡,這地方的河水並不湍急,但是河面上全是冰渣子,水流也有速度,水中間好多大石頭,上面全是苔蘚,滑不留手的。
老常爬起來,然後又掉進了河裡,爬了兩回才爬上岸。
金爺罵着說:“怎麼回事?!”
老常說:“我也不知道啊,剛纔就是一頭小狍子跑了過去,結果這劣馬,竟然開始尥蹶子。”
戚林夏緊了緊自己眼睛上的黑色/眼罩,撣了撣自己的袍子,說:“什麼狍子?”
金爺說:“誰知道什麼狍子,就那麼小一頭,這該死的劣馬,竟然連狍子都怕,白長這麼大了,咱們的車還要修,恐怕要在這裡等一等了。”
大家根本沒辦法,只好停在原地,正好用河水洗漱一下,然後順便吃早飯,老常把衣服脫/下來,生火烤在一邊,然後去修車去了。
這個老蛇特別在行,也幫着老常去修車了。
其他人全都坐在火邊,烤了烤食物吃,老常罵罵咧咧的說:“草他孃的,什麼鬼狍子,要是讓老/子看見,定要把他抓來烤着吃,該死的。”
車子修了好長時間,又釘又砸的,就聽到“咻咻……”的聲音,一個深色的影子突然從他們對岸一掠而過,然後衝進了樹林裡。
老常一下站起來,罵着說:“草,是它!那頭狍子!”
那狍子看起來特別小,比普通的小狍子還要小,長得和鹿有些像,頭上有短短的角,尾巴雪白雪白的,也是短短的,長在圓圓的小屁/股上,看起來有些呆萌,它奔跑的時候非常矯健,一下躍起來,長/腿一蹬,風一樣竄進了樹林裡。
老常擼起袖子,就要追過河去,万俟景侯伸手攔住他,說:“不用追了。”
老常詫異的說:“爲什麼?抓來還能烤着下酒。”
万俟景侯說:“那不是狍子。”
溫白羽說:“麋鹿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它身上長着鱗甲,雖然很淡,可能是因爲幼小的緣故。”
溫白羽更加疑惑了,一直長得像鹿,又像狍子的東西,身上還有鱗甲。
老常說:“那到底是什麼?!”
万俟景侯皺眉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他說着,似乎有些不確定,又說:“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