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管什麼桃木劍黑狗血和黑驢蹄子了,小五丟/了,還在蛋殼裡就不見了。創客小說
万俟景侯立刻下令讓人出去找,自己也親自出去找,溫白羽也坐不住,披上衣服也跟着出去找。
万俟景侯離開帳篷時間並不長,他和化蛇還有唐無庸談話的時間還不到一刻,然後黑羽毛和小七篤去了帳篷,就看到有個侍女鬼鬼祟祟的,按照這樣來說,小五丟掉的時間並不長。
士兵在周圍蒐羅着,小七篤突然從万俟景侯的懷裡蹦下來,然後飛快的往前跑,因爲他還是少年的姿態,手腳並用的往前跑有些奇怪,旁邊的士兵全都看他。
黑羽毛趕緊追過去,將小七篤抱了起來,小七篤嘴裡“啊……啊……”的喊了兩聲,指着前面樹林的方向。
再往前走就是獵場,樹林屬於獵場的範疇,裡面自然有野獸,小七篤指着那個方向,一直喊着,黑羽毛就抱着他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看到地上竟然有東西。
地上是一串金鈴鐺,每一個鈴鐺都很猩可愛,鈴鐺閃着金燦燦的光芒,就靜靜的躺在地上。
黑羽毛眯了一下眼睛,趕緊把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叫了過來。
溫白羽一眼就認出這個金鈴鐺了,這不是在墓葬裡,假扮老鬼的那個男人的鈴鐺嗎?鈴鐺的聲音很清脆,一晃鈴鐺,那隻木頭鷹就會被控/制,變得兇猛起來。
溫白羽想要彎腰把鈴鐺撿起來,万俟景侯卻伸手攔住他,說:“鈴鐺裡是蠱蟲。”
他說着,讓人拿來一方帕子,然後墊着帕子把那串金鈴鐺撿了起來,衆人仔細一看,果然金鈴鐺裡面竟然真是蠱蟲,鈴/聲並不是靠晃動而產生的,而是靠催動蠱蟲而產生的。
万俟景侯將鈴鐺拿起來的瞬間,金鈴鐺就開始“叮鈴鈴——!!!”的發出刺耳的聲音,那些蠱蟲顯得非常亢/奮,不斷的在鈴鐺窄小的空間裡遊走,撞擊着鈴鐺的內/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冷聲說:“找戴着金鈴鐺的那個人。”
方清託着那顆蛋寶寶,紅色的蛋殼破裂成了兩半,但是裡面的東西沒有馬上鑽出來。
木頭鷹立刻在他頭頂盤旋了兩圈,激動的說:“啊!啊g燭龍嗎!一條龍要從蛋殼裡鑽出來了?!”
方清被他說得有些緊張,燭龍都是可怕的,人們捕捉燭龍的時候從來都是傷亡慘重,但是人就是很奇怪,明明傷亡慘重,但是還有前仆後繼的人去捕捉燭龍。
方清從沒見過燭龍,但是自小看過師父的典籍,心裡有些打鼓,再加上木頭鷹“啊啊”的喊,就跟烏鴉一樣吵。
方清立刻皺眉說:“別喊了,你以爲自己是烏鴉嗎,一會兒把那些人招惹過來了。”
木頭鷹立刻閉上鳥嘴,說:“咦?他怎麼不出來?是不是太胖了,卡在蛋殼裡了?要不你把蛋殼扳一扳?”
方清:“……”
方清看着那碎開的蛋殼,說實話他現在有點雙手發/抖,畢竟託着的是一隻燭龍,雖然是幼崽,但是破/壞力和殺傷力還是未知,貿然用手去扳,萬一手給燒掉了怎麼辦?
方清可還記得這顆燭龍蛋在自己手掌心裡冒火的樣子,他現在手掌心裡還有一塊傷疤。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叮鈴叮鈴——!!”的聲音,方清頓時一愣,隨即摸/向自己的手腕,說:“糟糕,我的鈴鐺掉了!”
木頭鷹落在旁邊的樹枝上,用翅膀當做手,揉了一把鷹臉,說:“啊……你竟然把那麼有標誌性的東西掉了,現在好了,估計已經被人撿走了,咱們是給人留下信號,尋求刺/激呢嗎?”
方清左右看了看,說:“快走,這個地方不能留了,咱們直接去那個地方。”
木頭鷹扇着翅膀,說:“也對也對,快走,那個地方起碼已經越過了襄國的國界。”
方清抱着破碎的蛋寶寶往前跑了幾步,突然就停下來了,木頭鷹說:“怎麼了?”
方清臉色有些慘白,懷裡的蛋寶寶似乎在動,蛋殼又開始碎裂,開始掉渣,方清嚇得把蛋寶寶放在了旁邊的木樁子上。
木頭鷹拍着翅膀,說:“明明是你要搶雞蛋的,現在怕成這個樣子。”
方清“噓——”了一聲,說:“要出來了!”
木頭鷹也不說話了,認真的看着那顆已經破碎的紅色蛋寶寶。
紅色的蛋殼在木樁子上不斷的椅着,左搖右擺,就像個不倒翁一樣,隨即有大量的碎片從蛋殼上掉下來,就像下寶石雨一樣。
“咔……嚓……”一聲,蛋殼一下就碎裂了。
一雙白色的肉肉的兄扒在了蛋殼的邊緣。
方清睜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和那個手差不多,都是人手?說好了是個燭龍呢?
那雙白色的兄使勁扒着蛋殼的邊緣,用了用/力,就在方清覺得蛋殼太堅/硬,是不是應該去幫幫忙的時候,蛋殼發出“咔!”的一聲脆響,一下就裂開了。
那雙手扒着蛋殼的邊緣,稍微一用/力,一個小腦袋從裡面鑽了出來。
“嗬——!!”
方清立刻吸了一口氣,木頭鷹也睜大了眼睛,說:“哇!哇g個孝子!怎麼不是燭龍?!”
蛋殼完全被孝子給扒/開了,整個碎裂,露了出來,果然是一個孝子,就只有手心那麼大,從蛋殼裡跑出來,也就這麼大了。
長得白白/嫩/嫩的,超級可愛,一雙眼睛並不是很大,但是非常水亮,眼型竟然有些長,但是並不屬於狹長,生着一對紅色的眼睛,眼睛裡似乎隨時隨地蒙着一層水光,讓扎眼的紅色看起來無比溫暖。
孝子長相非常可愛,圓圓的包子臉,嘴脣稍微有點薄,鼻樑竟然挺挺的,並不像剛出生的孝子,鼻樑都是塌陷下去的。
小寶寶左眼的眼角位置,竟然還有一顆痣,長得位置都和万俟景侯一模一樣!
方清嚇了一跳,說:“他!他……怎麼是人!?”
木頭鷹拍着翅膀說:“哎呀哎呀,好可愛,個頭也好小,還有小,你看他的小,是個可愛的男娃娃,眼睛是紅的,是紅的啊!”
小寶寶從蛋殼裡爬出來,竟然不哭不鬧,一雙紅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邊的環境,然後把目光鎖在方清身上,上下看了看,那感覺還煞有見識,然後笑了笑,竟然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方清有一種錯覺,自己面對的好像並不是一個剛出生的孝子。
木頭鷹說:“啊呀!他笑了,笑起來更可愛了,好想拍拍他的小/臉蛋……哎不對啊,我聽說剛出生的孩子一般都會哭啊,不哭不吉利,養不活還是傻/子呢!”
方清:“……”
方清沒時間去理那個木頭鷹貧嘴,他怕後面的人追上來,硬着頭皮過去把剛出生的小五抱了起來。
小五還是不哭,也不鬧,睜着一雙紅色的眼睛看着方清,嘴角還帶着微笑,讓方清更覺得頭皮發/麻,嗓子都開始發緊了,幸虧小五沒有掙扎,也沒有攻擊人,似乎特別無害,就靜靜的呆着,任由方清抱着他往前走。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等了一晚上,周邊都找遍了,就是沒有人,哪裡也找不多小五。
化蛇和唐無庸全都出去打探消息了,關於那個金鈴鐺的消息,而黑羽毛則帶着人在周圍繼續找,直到天亮之後仍然一無所獲。
化蛇和唐無庸還沒有回來,到是黑羽毛和小七篤率先回來了,黑羽毛手裡拿着一個小布包,進來之後放在案上,然後攤開。
溫白羽“嗬——”了一聲,竟然是破碎的蛋殼!
紅色的蛋殼全都破碎了,裡面空無一物,但是他肯定認得,暗中散發着寶石一樣光彩的紅色的蛋殼,絕對是他家小五的。
小五是自己破殼了?還是被人敲開的?
溫白羽心裡着急的要命,万俟景侯的臉色也不好看。
這個時候唐無庸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外面已經/天/亮了,唐無庸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唐無庸說:“我剛纔已經查到那個戴着金鈴鐺的人了,他最近剛剛出道,道上有聽到這個人的消息,似乎姓方,叫方清。有道上的朋友接過他一單,是從邊界偷運的單子……”
唐無庸頓了頓,說:“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不在襄國的國界範圍內了。”
万俟景侯的臉色非常陰霾,方清帶着小五出了襄國,襄國在万俟景侯的統/治/下雖然越來越強大,但是他的手也不能貿然伸出襄國,不然會帶來極大的麻煩。
溫白羽沉吟了一下,說:“你留下來,我自己去就可以。”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溫白羽,這肯定是不行的,說:“我絕對會去,只是現在缺少一個藉口。”
衆人都面面相覷,這個時候慕秋彈了一個響指,說:“這有什麼難的,他偷渡,咱們也偷渡啊,這不就完了,悄悄的摸過去,再悄悄的摸回來,到時候誰也不知道。”
慕秋一說完,其他人都覺得慕秋講的是個冷笑話,然而万俟景侯卻意外的點了點頭。
慕秋笑着說:“看,對吧,他也同意我的說法。”
唐無庸皺了皺眉,說:“這個辦法比較冒險,一旦別人知道了你的身份,想必一場戰爭不可避免。”
溫白羽也擔心的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卻顯得放鬆了很多,看向唐無庸,說:“你是在道上走動的人,我之所以收歸你,就是讓你做這種事情的。”
唐無庸笑了一聲,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辦法我倒是有。”
唐無庸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竹筒,也就是小拇指那麼細,打開來抽/出一張帛,展開來上面有幾個字,說:“這是唐家六門給我的行程書,唐家一共分爲六門,每一門都有自己的組長,互不干涉,但是每次出手之前,肯定會向門主通報行程,剛巧今天晚上就有這麼一單。”
唐家六門,六門的組長全是唐無庸的長輩,六門之間互不干涉,但是每次行動之前,都要向唐無庸報備行程,其實這已經讓唐家六門的組長熬心了,覺得向晚輩報備行程很沒面子,但是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畢竟唐家家規森嚴,誰也不敢破/壞。
唐無庸拿到的這份行程書,正好是出襄國國界的一份行程書。
如果万俟景侯他們可以掩藏身份,藏在這些人裡面,也混出國界,那就非常簡單了。
衆人準備了一番,今天晚上時間比較緊迫,但是對於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來說,時間太漫長了。
万俟景侯對外就稱病,誰也不見,傍晚時分的時候,就帶着溫白羽,黑羽毛還有小七篤一起出發了,唐無庸和慕秋自然也會跟着,畢竟他們是接應唐家的人。
万俟景侯讓化蛇留下來應對情況,畢竟化蛇是大司馬,官階在身,說話也有分量。
衆人準備妥當,就由唐無庸帶着悄悄出了營地。
唐無庸打探出來的消息是,方清很早之前,就在襄國的邊界租了一條黑船,準備過界去其他地方。
那個時候方清肯定不知道會有一顆燭龍蛋,所以想要過界是很早之前的打算了,抓/走小五隻是臨時的舉動,但是昨天晚上,他仍然赴約租了黑船,跑到江對岸去了,不知道方清這次是要去幹什麼。
衆人出發,夜深人靜的時候已經到了預計的匯合點,這次出行動的是唐家的第六門,門主是唐無庸的六叔。
他們的匯合點在一個破舊的民房裡,民房是國界附近的一個客棧,非常破舊,估計是道上的點兒,一般想要偷運都是走這個點。
他們進了民房,根本不像是一個客棧,一共就四張座子,主人見他們進來,也不需要招呼。
溫白羽他們走進民房裡,就看到民房裡已經滿當當的了,四張桌子坐滿了人,但是他們一進去,正中間的那張桌子邊,就有幾個人立刻站了起來。
唐無庸帶頭走過區,在桌子邊坐了下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也坐了下來。
爲首的是個頭髮花白的中年人,長相很兇悍,就像個土/匪,打量了溫白羽他們幾眼,聲音就像老菸民一樣沙啞,說:“這就門主帶來的人?”
唐無庸點了點頭,唐六叔又打量了幾眼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隨即看向了黑羽毛和小七篤,目光定在小七篤身上,笑着說:“門主,你是跟六叔開玩笑嗎?還帶着一個奶娃娃來?咱們是下鬥,不是帶孩子。”
唐無庸冷聲說:“這些你不需要管,只要帶着我們過江就可以了。”
唐六叔顯然對唐無庸的態度很不滿意,涼颼颼的說:“那那咱們醜話要說在最前頭,這次行動,我是領隊,你雖然是門主,但是也是半路搭夥,要聽我的,佛則買賣根本沒法談。”
慕秋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唐家裡這些老傢伙總想壓着師父一頭,這回機會真是千載難逢,唐六估計要過夠癮才行。
唐無庸卻無所謂,說:“可以。”
唐六笑了起來,似乎覺得挺過癮的,說:“那行吧,稍微等一等時辰,馬上就要交/班了,等着船工敲梆子,咱們就上船了。”
他們說完了這些,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默默的坐着等時辰,就聽到“登登登”幾聲,有人從二樓走下來,那人看起來尖嘴猴腮的,看見一樓的人,立刻眼睛亮了,衝下來,說:“酗你真的來了啊!”
慕秋頓時抖了一地雞皮疙瘩,來人溫白羽不認識,但是看起來認識唐無庸和慕秋,應該也是唐家的人,很年輕也就二十歲出頭,一副富二代的打扮,穿金戴金的,看見慕秋之後,滿臉都是興/奮。
這個年輕人是唐六爺的兒子唐名祿,唐六爺就這麼一個兒子,想要他接自己的班,但是很不湊巧,他和這個兒子吃喝嫖賭都精通,唯獨不務正業,唐家的手藝他一點也沒學會。
唐名祿眼睛放光的盯着慕秋,笑着說:“酗,你一路累了吧,船工一會兒纔開工呢,要不這樣,你跟我上樓去,我帶你休息休息,怎麼樣?”
慕秋的雞皮疙瘩掉的更多了,感覺唐名祿說話太噁心,不過慕秋轉頭一看,唐無庸根本沒往這邊看,只是自顧自的倒水喝水。
慕秋眼睛轉了轉,笑眯眯的說:“你怎麼知道我累了,那好啊,一起睡吧?”
唐無庸差點把嘴裡的水全都噴/出來,唐名祿那點花花腸子誰不知道,慕秋一直都不搭理他,這一點唐無庸是很放心的,而且他們纔剛剛發生了關係。
唐名祿差點高興的跳起來,抓/住慕秋的手,笑着說:“酗,咱們走,房間就在二樓,我跟你說……”
他還沒說完話,唐無庸沉着臉,突然說:“去哪裡?”
唐名祿害怕唐無庸,估計唐家裡除了那些長輩不服唐無庸,其他人都是害怕他的,立刻嚇得退後了好幾步,說:“不不不,不去哪裡,門主你誤會了。”
慕秋:“……”
唐無庸一句話,唐名祿立刻沒種的退到了一邊,坐在旁邊的桌上,斜着眼睛往這邊看,他的眼睛轉了好幾圈,突然看到了溫白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溫白羽一身白衣,感覺氣質好得不得了,長相溫和,雖然不見得多精緻漂亮,但是那股好像謫仙的氣質太和唐名祿心意了。
唐名祿的眼睛不斷的轉,又看到了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的長相實在驚豔,唐名祿還沒見過這麼完美的一個人,但是那一張冷臉非常陰霾,生人勿近的樣子,比唐無庸的臉色還要可怕,唐名祿是欺軟怕硬的人,多看一眼都不敢了,只好把目光轉在溫白羽的身上,想着怎麼上前去搭訕。
溫白羽等的有些着急,根本沒注意唐名祿赤/裸的目光,倒是万俟景侯注意到了,臉色更加不善。
“梆!梆梆!”
三聲梆子響,唐無庸立刻擡起眼來。
慕秋興/奮的說:“來了來了!”
唐六爺首先站起來,說:“我之前的話,你們可都記下了?這次我是領隊,全都聽我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把你們扔在荒郊野嶺讓你們自生自滅,尤其是那邊幾個奶娃娃,聽到了嗎?”
唐名祿立刻湊到溫白羽身邊,說:“這位小兄弟,沒事沒事,我爹就是刀子嘴,其實心地很好的,我看你面生啊,第一次搭夥嗎?沒關係,跟着我走,我能保護你。”
他說着就要去拉溫白羽的手,万俟景侯本身現在心情就不好,看見被人搭訕溫白羽,那心情就更加陰霾了,招手說:“白羽。”
溫白羽也沒空裡唐名祿,立刻轉很就朝着万俟景侯走過去了,唐名祿恨得牙直癢癢。
衆人從民房的後門走出去,後門外面就直接通向一個破爛的碼頭。
他們上了一艘漁船,真的是漁船,非常簡陋的樣子,船上還有魚腥味,看起來是打魚用的,估計平時只在附近打魚,而到了晚上,就是給這些土夫子提/供便利了。
衆人上了漁船,一條船根本裝不下他們,果然後面又划來了兩條船,因爲三/條船在一起目標太大了,所以一會兒要分開走。
他們要從渡過江,對面是一片高山,必須從陡峭的高山上翻過去才行,到了對面,也有人接應他們。
溫白羽坐在船上,看着黑茫茫的江面,四周一片昏黃,什麼都看不多,船伕撐着船,在颳着風的江面上漂泊着,他們也不能點燈,只能黑/洞/洞的行舟。
船一直在漂泊,漂泊了很長時間,突然發出“嘭”的一聲,船底撞到了石頭,唐六爺立刻站起來,說:“船家,怎麼回事?”
那船工說:“沒事沒事,就快到了,你們看前面。”
溫白羽伸着脖子往前看,果然隱隱約約在一團霧氣之中看到了一片高山,非常陡峭,約莫一刻之後,船工把船停了下來,就停在高山旁邊的淺灘下面,唐六爺讓人付了錢,他們就從船上下來了,過不多時,後面的兩條小船也來了,衆人都走下船來,準備翻越高山。
翻過了這個高山,後面就有馬車來接應他們了。
這些全是唐家的人,唐六爺雖然態度看起來非常差,但是手藝是非常好的,怪不得不服唐無庸,雖然頭髮花白了,不過體力也非常好,爬起山來根本不停不喘的,飛快的往上走,如履平地一般。
這裡面體力最差的就屬唐名祿了,他根本什麼正事都不會幹,而且一臉腎虧的樣子,滿臉都是青色的,走路就喘,更別說爬山了,後半路都是讓唐六爺的夥計給背上去的。
慕秋的身/體還沒有恢復,畢竟他是第一次做那種事情,而且唐無庸還不算溫柔,他走了一會兒之後,腿不疼呢,後面就有些疼了,感覺又腫起來了。
慕秋臉上都是汗,頻頻瞥向唐無庸,可是唐無庸完全不知道主動提出來背自己,這讓慕秋非常怨念。
最後慕秋實在忍不住了,拽了拽唐無庸的袖子,說:“師父,你揹我!”
唐無庸看向慕秋,慕秋立刻說:“我屁/股疼!”
唐無庸:“……”
唐無庸只好把慕秋背起來,衆人繼續往山上走。
小五已經出生了,溫白羽雖然還沒有修養,但是畢竟他是男人,而且體力恢復的很快,感覺小五一出來,頓時身/體就輕/鬆太多了,爬山根本不覺得累。
山很陡峭,到最後就是手腳並用的往上爬,衆人翻過高山,天已經要矇矇亮了。
天灰濛濛的時候,終於看到接應他們的馬車,好幾匹馬車,還有裝行李的,唐六爺這次的目的地很偏遠,要在一個非常遠的小村子落腳,還有很遠的距離,肯定要坐馬車保存體力。
僱的馬車並不是道上的人,畢竟這地方很偏遠了,又不在襄國裡,他們道上的人脈也是到此爲止了,只能僱一些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人。
溫白羽他們上了馬車,把行李放好,趕車的大漢特別健談,看見小七篤頓時笑起來,說:“哎呦,這小娃多大了?看起來跟我兒子差不多年紀……說起來,我今天天沒亮,還送了一個小娃娃呢,是個美嬌/娘帶着一個小奶娃,那娃娃生的好小,也真是漂亮。”
溫白羽聽着那大喊口音極重的嘮嗑,心中頓時有些疑問,一個姑娘帶着一個小奶娃,竟然天沒亮就趕路?而且該是往深山裡走?
溫白羽連忙打聽了一下,大漢倒是回答得上來,大漢笑着說:“咱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娘子,就多看了幾眼,真是漂亮啊,還有那小奶娃,哎對了,那小奶娃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是紅的呦!”
溫白羽一聽,頓時看向了万俟景侯,紅色的眼睛?
溫白羽說:“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大漢笑着說:“趕巧了,跟你們走的方向一樣,不過他沒進村兒,就在外面讓我停車了。”
溫白羽心裡“梆梆梆”的猛跳好幾下,難道真的是那個方清和小五?
小五已經破殼了,溫白羽心裡更是着急,他家小五都破殼了,可他還沒有看見小五的影子!
大漢趕着車,一路非常顛簸,這個地方是邊界,已經超過了襄國,看起來很貧窮的樣子,全是泥濘的土路,很不巧,他們一路走,一路就飄起了雨來,雨水把土路衝的無比泥濘,馬車不斷的椅着,感覺要散架了。
車子走了很久,越來越荒涼,溫白羽心裡着急,又有些希望,畢竟剛纔大漢形容的那個容貌,和方清很相似。
如果真的是方清,那麼他們就找對了地方。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一路都皺着眉,伸手握住他的手心,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似乎在安慰溫白羽。
車子在大雨中停了下來,他們終於進入了村子,因爲這裡多雨的緣故,寨子裡的房子建的有點像吊腳樓,一個個黑色的木頭房子豎/立在雨天裡,顯得荒涼極了。
這個寨子里人太少了,一共就沒有幾乎人,他們把車停了下來,大漢的家在最裡面,房子也並不大。
衆人把行李搬下來,一個個運進房子裡,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也下了車,万俟景侯給他遮着雨,兩個人快速的進了房子。
黑羽毛也把自己的外衣撐起來,蓋在小七篤頭上,然後抱着小七篤進了房子,慕秋看着羨慕的不行,感覺万俟景侯和黑羽毛都特別溫柔,動作太貼心了,哪像他師父,唐無庸根本不解風情,下這麼大的雨,他屁/股還在疼,結果就讓他自己下車進房子。
唐家的人正在卸行李,把行李全都拽進屋子裡來,房間不是很多,一共只有兩間,但是牀是夠用的,就是一張大通鋪,只要擠得下,睡多少人都行。
他們剛冒雨收拾好行李,外面的雨就停了,似乎在跟他們作對一般。
溫白羽換了乾淨的衣服,把二樓的窗戶打開,外面的空氣很清晰,陰霾也在慢慢驅散,隱約的陽光露了出來,溫白羽剛打開窗戶,他就看到對面的吊腳樓二層也開着窗戶,兩座小樓的間距不過四米左右,所以看得很清楚。
就見到那打開的窗戶裡面是個簡陋的房間,空空曠曠的,正對着溫白羽的,是一個類似於佛龕的東西,裡面放着一尊雕像,雕像似乎是一個男人,手裡捧着一個圓盤。
圓盤……
溫白羽頓時就愣住了,那圓盤應該代/表的是月亮!
在對面的小樓裡,一個滿頭白髮,拄着柺杖的老者,正虔誠的跪拜在地上,對着雕像磕頭,嘴裡喃喃的說着什麼,因爲聲音太小,只能看到他嘴皮在動,但是說什麼實在聽不清楚。
溫白羽看着對面發呆,万俟景侯就走了過來,也看到了那個雕像,頓時眯了眯眼睛。
他們之前已經見識過了血月族的墓葬,那種雕刻手法非常相似,這個老者如此膜拜這個雕像,難道也是血月族的人?
那老者似乎感受到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的目光,突然轉股頭來,一雙眼睛猶如鷹目,非常銳利,眯着眼睛看向他們,隨即快速的撐着柺杖站起來,“嘭!”的一聲,把窗戶給關上了,阻隔了他們的視線。
溫白羽皺起眉來,說:“那個老者是什麼人?”
万俟景侯說:“問問這裡的主人家就知道了。”
溫白羽點點頭,這個寨子一共就幾戶,肯定彼此都熟悉。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從樓上下來,其他人似乎還沒有收拾好,大漢見他們下來,說:“快要晌午了,你們吃些啥子?”
溫白羽說:“先不忙吃,我想問問你,對面那座小樓住的是什麼人?”
大漢看他指的方向,立刻笑着說:“哦,那是唐伯。”
溫白羽詫異的說:“他也姓唐?”
大漢點點頭說:“是啊,唐伯是外來的,但是從我爹孃那輩開始,唐伯就住在這裡了,算起來唐伯住在寨子裡的時間,比我還長呢!唐伯人很好的,就是脾氣古怪了些,不喜歡說話,也不經常走動。”
他們正說着話,突然對面小樓的門打開了,就是那個唐伯站在門邊上,他拄着柺杖,頭髮全白了,臉色非常陰霾,臉上全是皺紋,看起來無比的蒼老滄桑,他的眼神很混沌,似乎藏了很多東西在裡面。
唐伯打開門,但是沒有說話,只是陰霾的看着他們。
大漢有點少根筋,還衝着唐伯打招呼,笑着說:“唐伯,你中午吃飯了嗎,要來我家吃嗎?”
唐伯搖頭,說:“不必了。”
溫白羽總覺得這個人的臉色非常可怕,蒼老的不成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登登登”的聲音響了起來,特別的歡脫,慕秋換好了衣服,快速的從上面跑了下來,嘴裡嚷着:“師父快點啊,別磨磨唧唧的,我都要餓死了!”
他說着衝下來,還拉着唐無庸的鐵爪子,唐無庸有些無奈,剛纔慕秋愛裝可憐說自己屁/股疼,現在蹦的比誰都快。
唐無庸一走下來,那老者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蒼老的臉一下蒼白起來,白的不成樣子,不斷的抖動着,深吸了一口氣,“嘎噠”一聲,柺杖竟然掉在了地上。
大漢奇怪的說:“唐伯?”
唐伯怔愣着,都忘了撿起柺杖。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唐伯的反應,唐伯那種表情,就跟見了鬼一樣,按理來說,唐伯一直住在寨子裡,依照唐無庸的年紀,估計他們都沒見過面,但是唐伯卻一臉震/驚,又恐懼的看着唐無庸。
恐懼……
爲什麼是恐懼呢?
慕秋蹲下來,把柺杖撿起來遞過去,說:“老人家,您怎麼了?”
唐伯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唐無庸,隨即“啪!”的一聲將柺杖從慕秋的手心裡奪過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啊!嘶……”
唐伯的動作很迅速,完全不像是一個年紀過百的老人家,奪過柺杖的時候,指甲還刮到了慕秋的手背,劃了一個血道子。
唐無庸走過來,看了看慕秋的手背,一個血口子。
慕秋揉/着自己的手背,說:“這老人家真奇怪,我幫他把柺杖撿起來,不道謝就算了,怎麼還撓人……師父,疼死了!”
唐無庸說:“這麼點小傷也喊疼。”
慕秋揉/着手,說:“師父,你認識那個老人家嗎?他怎麼一臉看鬼的表情看你啊?”
唐無庸皺起眉來,似乎在回憶,但是搖了搖頭,說:“沒印象。”
溫白羽奇怪的看着老者的反應,他走到對面的小樓,剛要關門,似乎聽到了唐無庸說“沒印象”,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嘭!”一聲關上了門,很快二樓的窗戶打開了,老者的眼睛陰霾的朝下看着他們。
溫白羽覺得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這老者的反應實在太詭異,似乎認識唐無庸,但是按理來說唐無庸又不認識他,或許是認錯人了?
還有二樓的那個雕像,讓溫白羽沒辦法釋懷。
大漢也很奇怪唐伯的反應,撓了撓後腦勺。
溫白羽又向大漢打聽了一下方清的去處,大漢說當時那個漂亮的“小娘子”只是讓他把車子停在附近,就帶着小奶娃下車了,並沒有進村子,不知道去哪裡了。
大漢給他說了一下停車的位置,就在寨子外面的樹林裡,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打算中午之前去一趟,反正現在午飯還沒有好,而且溫白羽心裡着急也吃不下。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兩個人從寨子走出去,往樹林裡走,因爲剛下過雨,樹林裡比較泥濘,不太好走,而且太陽還沒有完全出來,樹林裡光線不好,顯得非常陰霾。
方清的確在樹林裡,帶着小五,還有那隻木頭鷹,小五似乎而別喜歡笑,而且是微笑,別看他剛剛破殼,年紀還小,但是微笑起來好像特別有氣場。
方清被他笑的毛/骨/悚/然,後背直髮/麻。
木頭鷹扇着翅膀,說:“咱們爲什麼不直接去找墓葬,在這裡找什麼?”
方清說:“你是不是傻?先要弄一些補給食物,不然怎麼去找墓葬,還不活活餓死了?”
木頭鷹扇着翅膀說:“吾乃鷹王!我纔不傻,我不用吃,只有你需要吃東西……啊,不對,現在還多了一個小娃娃要吃東西,話說他吃什麼東西,喝奶嗎?你有奶給他喝嗎?”
木頭鷹還沒說完,就聽到“嗖——”的一聲,方清從地上抓起一塊大石頭扔了過去,直接把木頭鷹從樹枝上砸了下來。
方清板着臉說:“呸,我又不是女的,再說了,我要殺了他,取他的血,爲什要給他吃東西?”
方清剛說完,立刻“嗬——”了一聲,嚇得他肩膀一抖,原來是躺在木樁上的小五突然抓/住了方清的手指頭,然後往自己嘴裡塞,炙熱的口腔一下包裹/住了方清的手指尖,這小娃娃剛出生竟然就長牙了,而且還是尖尖的虎牙,用孝牙的尖刺輕輕/咬着方清的手指。
方清只覺得手指發/麻,頭皮更是發/麻,要知道這小娃娃雖然很小,看起來無害,笑的一臉溫柔,但是其實是一條殘/暴的燭龍,方清覺得自己的手指很可能被“咔嚓”一下咬下來。
木頭鷹從地上飛起來,笑着說:“看吧看吧,他餓了。”
木頭鷹盤旋了兩圈,突然不笑了,大喊着:“方清!方清!不好了!追你/的/人來了!”
方清一愣,隨即感覺自己有個豬隊友,立刻抄起啃自己手指的小五,說:“別喊了,你怕他們發現不了我嗎?!”
方清說這,抱着小五,突然一縱身,猛地躍上樹枝,快速的順着樹枝往前跑。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進了樹林,剛走了不久,就聽到“方清!方清!”的聲音。
万俟景侯的眼睛快速的向四周掃了一圈,立刻雙眼一眯,說:“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