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匕首9
溫白羽有點兒受不了万俟景侯“火辣”的視線,趕緊擡頭指着祭臺上的盒子,說:“這是什麼?”
他說着,又覺得盒子上刻的圖騰有些眼熟,說:“咦,這個花紋,有點像我肩膀上的胎記。”
他一說完,奚遲吃驚的看着他,還眨了眨眼大眼睛。
溫白羽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鎖骨偏左下的地方。
他心裡好奇,剛想伸手去碰盒子,万俟景侯擡手製止了他,說:“盒子裡有機關,只要有輕微的震動,或者把盒子拿起,都會觸發盒子裡的微型弩機。”
溫白羽手哆嗦了一下,趕緊“嗖”的收了回去。
盒子被一把青銅鎖鎖住,就靜悄悄的擺在祭臺上,溫白羽說:“也沒有鑰匙,那怎麼打開?”
万俟景侯說:“你想打開它?”
溫白羽理所當然的說:“當然了,你不好奇裡面裝的是什麼?”
万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擡手過去,輕輕握住盒子上的青銅鎖,溫白羽也不見他如何動,就聽“咔”的一聲輕響,然後青銅鎖就好像橡皮泥一樣,被万俟景侯輕而易舉的拽斷了。
溫白羽:“……”
溫白羽現在只剩下張大了嘴瞠目結舌了,万俟景侯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說:“後退。”
溫白羽趕緊聽話的後退,還拉着奚遲退了老遠。
万俟景侯這才鬆開了手,青銅鎖掉在地上,盒蓋子隨即“啪”的彈開,與此同時,溫白羽就聽“嗖嗖”幾響,有什麼黑影從盒子裡射了出來。
万俟景侯與盒子的距離很近,也不見他如何躲避,只是稍微擡了擡手,溫白羽一眨眼間,就見他手上多了三根針一樣的東西。
万俟景侯雖然將針丟在地上,說:“可以了。”
溫白羽已經不知道什麼表情能表達自己的吃驚了,剛纔三根針射/出來的速度如此之快,一般人根本躲不開。
不過万俟景侯本身就不是一般人,溫白羽之前已經領教過了……
盒子打開,裡面空蕩蕩的,只放着一張帛書,其他什麼也沒有。
溫白羽伸手將帛書拿出來,帛書很大,展開一看,上面好像是地圖。
溫白羽一陣興奮,說:“地圖?難道是這座墓的設計圖?那咱們不是就能出去了?”
只不過他仔細一看,好像並不是這座墓的地形圖。
帛書很大,上面繪製了並非一座古墓,大大小小零零總總,一共六十多座墓,很多墓上做了標記,還有幾個墓打了重點符號,繪製出了古墓附近的詳細地形圖。
溫白羽有些納悶,這麼多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只看了一眼,說:“六十六座,是襄王墓。”
溫白羽聽他這樣一說,突然記起來了,剛纔万俟景侯念祭臺上的文字,也說過了,襄王命人建造地宮,但是襄王去世的時候,六十六座棺材同時擡出國都,也就是說這六十六座古墓裡,起碼有六十五座是故弄玄虛的虛冢。
溫白羽嘖嘖舌,說:“這個襄王不僅渣,還挺疑心的,弄這麼多墓。”
万俟景侯又看了他一眼,不過溫白羽沒有注意到,万俟景侯收回目光,說:“這座墓看起來是戰國時期的古墓,但是墓裡卻又有很多其他時期的特點,墓主人顯然是有意混淆視聽,再加上這個帛書,不難看得出來,墓主人生前的行當。”
溫白羽奇怪的說:“什麼行當?”
万俟景侯說:“盜墓賊,或者是官盜。”
万俟景侯說着,晃了晃手裡的帛書,說:“六十六座襄王墓,起碼有四十座已經繪出了詳細的地形圖,這麼大的工程並非是一個人能完成的,官盜的可能性會多一些。只可惜……墓主人一輩子也沒找到真正的襄王墓。”
溫白羽聽得似懂非懂,他之前根本沒接觸過這些,說:“盜墓賊我知道,官盜到底是什麼?”
別看万俟景侯脾氣冷淡,但是對溫白羽還是非常耐心的,解釋說:“官盜就是盜墓的軍隊,古時曹操設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專門負責挖掘古墓財物,據說曹操靠挖掘一個古墓得來的餉銀,就可以養活他的軍隊足足三年。”
“三年?!”
溫白羽吃驚的說:“那還真是有錢。”
万俟景侯又說:“這個墓主人一輩子沒能找到真正的襄王墓,看起來死的並不甘心,想要後人來替他完成心願。”
溫白羽想到剛纔他們在上面墓室見到的篆書,上面寫的就是什麼隔世弟子,原來隔世弟子是做這個用的,可是溫白羽是個飯館的老闆,就算不小心把血掉上去了,也不會盜墓啊。
溫白羽說:“咱們還是想辦法出去吧,這裡太邪乎了,萬一再碰見糉子怎麼辦?還有綁我的那幫人,他們人數很多,萬一再遇見,咱們就寡不敵衆了。”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讓溫白羽把帛書收起來,說:“匕首帶在身上,龍鱗匕首是歐冶子用神鐵所鑄,可以僻邪,一般的糉子不敢近前。”
溫白羽說:“這麼厲害?”
他說着趕緊把匕首拿出來,然後學着電視裡的樣子,把匕首也塞在自己的靴子裡,不過又想了想,說:“什麼叫一般的糉子?”
万俟景侯已經率先在墓室的四周查看,說:“幾百年的糉子。”
溫白羽乾笑了一聲,說:“可是剛纔咱們遇到的那些,怎麼看到都是幾千年的!”
万俟景侯還是毫無語氣,很自然的說:“還有我呢。”
溫白羽聽了倒是鬧了個大紅臉,趕緊伸手摸了摸,臉上竟然都燙的慌!
奚遲則是跟着溫白羽身邊,然後偷偷在笑。
溫白羽低頭瞪了奚遲一眼,奚遲又露出一個他能理解的表情,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墓室很大,大家分頭找出去的機關,不過溫白羽什麼也不懂,他不敢碰東西,只好跟着万俟景侯後面,就像跟屁蟲一樣。
万俟景侯走一步,溫白羽就走一步,然後要說不說的樣子,張了好幾次嘴,最後都沒有說出聲來。
万俟景侯似乎長了後眼,突然收了步子,溫白羽差點撞上他。
万俟景侯說:“什麼事。”
溫白羽:“……”
溫白羽撓了撓後腦勺,說:“你這麼厲害,怎麼來我的小飯館當夥計?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万俟景侯的眼神溫白羽有一時間看不懂,他皺了皺眉,那表情好像万俟景侯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似的。
万俟景侯最後只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然後又開始繼續找機關了。
“不知道?”
溫白羽愣了一下,隨即又追上去,說:“什麼叫不知道?”
万俟景侯就不再搭理他這個問題。
就在溫白羽追着万俟景侯的時候,奚遲突然跑過來了,然後拽了拽他的衣服,指着墓室的一個角落,示意溫白羽去看。
三人走過去,就見墓室的牆上有一塊石板周圍的痕跡有些與衆不同,似乎能活動似的。
溫白羽笑着拍了拍奚遲的頭頂,說:“還是你眼睛尖,我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万俟景侯只是涼涼的看了奚遲一眼,並沒有說話,擡起手來去按那塊石板。
就聽“轟隆”一聲巨響……
墓室正北面的石牆忽然從中間裂開,儼然就是一道石門,石門後面是長長的墓道。
万俟景侯打頭陣,奚遲走在中間,就在溫白羽要踏進墓道的時候,石門突然快速的閉合。
溫白羽“啊”的喊了一聲,“万俟……”
只不過他還沒喊完,石門竟然“嘭”的一聲合上了。
溫白羽有些發慌,這裡是古墓,裡面全是死人,遇見死人還算幸運,要是遇見糉子就慘了。
溫白羽趕緊又去按之前那塊石板,幸運的是石門“轟隆”一響,又打開了。
溫白羽趕緊跨進石門裡,然而前面黑洞洞的,根本就沒有万俟景侯和奚遲的影子。
溫白羽抖了一下,雖然他認識万俟景侯不過一天時間,但是依溫白羽的瞭解,對方絕對不可能扔下他一個人就走的,就算石門關了,肯定也會站在墓道里等自己出來。
是遇到危險了麼?
溫白羽心口一緊,趕緊往前走去,輕聲喊着:“万俟景侯?奚遲?”
“万俟景侯……奚遲……”
墓道里傳來空洞的迴音,然而卻沒有人回答他。
溫白羽屏住呼吸,拼命的嚥唾沫,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靴子,那裡面插/着一把龍鱗匕首。
溫白羽慢慢往前走,墓道完全沒有岔路口,他走着,突然見前面有個黑影橫在路上,似乎擋住了去了。
溫白羽驚詫的盯着,有些狐疑,竟然是一個人!
而且看他的衣着,是綁架自己的那幫人。
男人躺在地上,正面朝上,雙腿雙手大敞着,四仰八叉的躺着,最恐怖的是,男人雙眼圓睜,臉上卻露出詭異的笑容,看的溫白羽後背發麻。
溫白羽遲疑了好一會兒,見男人一直不動,才慢慢挪過去,然後伸腿踢了踢男人。
“啊……”
溫白羽下了一哆嗦,男人的四肢竟然是僵硬的,溫白羽蹲下來,伸手按在男人的脖頸上,已經沒有脈搏的跳動,而且男人入手的溫度非常涼。
“死……死了……”
溫白羽不爭氣的差點坐在地上,趕緊爬起來,誇過男人往前跑。
走着走着,溫白羽發現墓道里竟然有些亮光,他心中一喜,還以爲是陽光,可以回到地面了,跑過去一看,地上竟然是一面鏡子。
銅鏡打磨的非常光亮,只不過再光亮,照出來的人影也有些走形……
溫白羽拿起鏡子,他只看了一眼,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魔怔,眼睛彷彿拔不出來,死死盯着鏡子。
銅鏡的影像開始慢慢扭曲、變形,然後變得鮮亮……
銅鏡裡出現了黃腸題湊的槨室,老五站在打開的棺材前,一把抓起一張黃金面具,然後老五喊了一聲“睜眼了”,隨即槨室暗了下來,溫白羽清晰的看到,棺材裡伸出一隻白皙的手來,一把抓住老五的脖子,將人狠狠拖進棺材裡。
棺材裡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老五被拖進去,掙扎了兩下,突然就不動了,然後慢慢被液體融化……
溫白羽嚇得睜大眼睛,但是他仍然魔怔了一樣盯着銅鏡,一動不動的。
很快的,一個白衣的男人從棺材裡站起來,他的臉上帶着金面具,身材纖細修長,慢慢從棺材裡誇出來。那大哥像瘋了一樣哆嗦,卻也似溫白羽似的魔怔,雙眼圓睜,盯着白衣男人從棺材中走出。
男人慢慢的往前走,在黑暗的槨室裡,他優雅的擡起手來,慢慢摘掉自己臉上的金面具,細細的眉毛,濃密的睫毛,一雙丹鳳眼,蒼白的嘴脣,瘦削的下巴,一雙血紅髮亮的眼睛……
“啊啊啊啊!!”
那大哥大喊了一聲,突然臉上發青,五孔流血,“嘭”的一聲栽倒在地上。
白衣男人那張臉……
完全裸/露在溫白羽的面前,帶着一股孤高的冷漠,卻像極了可愛的奚遲……
溫白羽覺得自己嚇得不能呼吸了,鏡子裡的影響又開始扭曲着,變成了一座宏偉的宮殿。
殿裡空曠,四面八方縱橫着黑色的鐵索。
“喀拉……”
溫白羽一低頭,發現自己竟然站在宮殿裡,身上纏繞着鐵索,手上,腳上,甚至脖頸上,全是漆黑的鐵鏈。
“吱呀……”
殿門應聲而開,一個黑衣男人逆着光線,從外面踏進店裡。
溫白羽眯了眯眼睛,他看不清那個人的長相。
“白羽,你可想好了?願不願意爲孤殉葬?”
黑衣男人說着,從陰影中走出來,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他束着發冠,戴着冕旒,一張俊逸英朗的面容,眯着一雙眼目,散發着不容違逆的威嚴。
万俟景侯……
溫白羽盯着男人,有些吃驚。
黑衣男人走過來,竟然俯下了身,伸手輕輕撫摸着溫白羽的臉頰,冷漠的眼神柔和了很多,說:“白羽……答應孤,答應孤,好麼?不管是生是死,答應孤,即使遭天譴,永世不得超生,孤也不會放你走,白羽……”
男人說着,似乎對溫白羽毫不理睬的反應非常不滿,動作突然變得暴戾起來,狠狠捏住溫白羽的下巴,說:“別走,孤不許你走……”
說着,男人竟然粗暴的吻了下來,溫白羽嚇得渾身僵硬,男人的動作更加暴戾,撕扯開他的衣服,將他壓在冰涼的地上,狠狠鉗住他的腰……
“啊……”
溫白羽只覺得痛的要昏死過去,男人聽到他痛苦的聲音,慢慢冷靜下來,動作從暴戾變得溫柔,落下一個個虔誠的吻來。
男人說:“神祗又怎麼樣,陪着孤,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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