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臉上一股滄桑的感覺,正是他們藉助那戶的中年人。
中年人不能說話,也不能動,所以沒有絲毫的表示。
溫白羽趕緊蹲下來,伸手在他身上摸了兩下,万俟景侯臉色立刻就黑了,撥/開溫白羽的手,然後去摸中年人身上,摸了兩下之後,就發現了一個硬/邦/邦的長盒子,掏出來一看,果然是一個黑色的錄像帶,非常古老。
溫白羽看見那錄像帶,先是驚喜,果然讓他們找到了,但是隨即就捂住鼻子,說:“錄像帶上怎麼有一股屍臭味。”
万俟景侯手上拿着錄像帶,只是皺了皺眉,對這種屍臭味比較淡定,說:“應該是棺/材裡的味道。”
溫白羽愣了一下,說:“棺/材裡?棺/材裡竟然還有東西嗎?”
窮奇說:“有沒有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他說着,毫不猶豫,伸手就把棺/材蓋子給掀開了,因爲剛纔中年人跑得匆忙,所以根本沒有合好蓋子,窮奇蠻力又大,一掀就開了。
這個時候地上的中年人眼珠子快速的動了兩下。
棺/材蓋子一打開,屍臭的味道一下就衝了出來,溫白羽立刻捂住鼻子,這個時候連万俟景侯都淡定不了了,不由得更是皺了皺眉,看向棺/材。
只見棺/材裡竟然真的有東西,並不是空無一物,裡面躺着一個人,已經腐爛到一定的境界了,怪不得有這麼大的屍臭味,這間房子並不大,臭氣一下就瀰漫起來。
溫白羽看向棺/材裡的人,穿着一身衝鋒衣,身上的血跡已經黑了,年紀應該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因爲已經腐爛到不行,溫白羽真的只能看到這裡了。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倒是認真的去看了看,然後走過去,抓起地上的椅子,腿一擡,劈手砸在大/腿面上,椅子頓時就碎了,万俟景侯抓着椅子腿,伸進棺/材裡挑了挑。
屍體躺的姿/勢非常不自然,棺/材下面的板子竟然翹/起來了一塊,呈現出暗格的樣子,下面有個凹槽,一看就是剛纔中年人伸手進棺/材裡掏東西來着。
万俟景侯掏的專注,一撥動屍體,那股味道就更大了,溫白羽卻忍不住探頭去看,這一看突然“嗯?”了一聲,說:“這屍體的臉,原來不是腐爛的嗎?”
万俟景侯點頭說:“應該是酸一類灼燒的。”
溫白羽低頭去看,万俟景侯又輕輕翻了一下屍體,發現屍體的臉上,手上,其實都有灼燒的痕跡,已經爛成這樣,很大程度都是因爲灼燒的緣故,看起來實在慘不忍睹。
溫白羽看了兩眼,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這到底怎麼回事?這個人是誰?”
窮奇說:“問問他就知道了,這有什麼好想的。”
明鬼點頭,伸手將中年人脖子上的金針拔下來,金針拔下來的一霎那,中年人就能說話了,同時虎眼圓睜,說:“你們到底是誰!”
窮奇說:“我們纔要問你是誰呢,大半夜跑到這裡來,樓下的燻肉是不是你掛的?”
溫白羽:“……”
看來窮奇對那幾塊燻肉窺伺已久了,棺/材裡的屍體,還有錄影帶,不是都比燻肉的重點大嗎……
中年人不說話,只是打量着他們幾個人。
窮奇見他不說話,“嘿嘿”笑了一聲,露/出一口尖牙,頗有些做壞人的天分,說:“不說話嗎?沒關係,死人臉快用針扎他,扎他後面!”
中年人自然沒聽懂後面是什麼意思,不過有些忌憚明鬼的金針,嚇的眼睛縮了一下,其他人則是眼皮一跳,生怕窮奇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明鬼果然把金針拔了下來,不過沒有扎中年人,反而在窮奇脖子上一紮。
窮奇想要大喊,但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蹦起來瞪着眼睛看明鬼。
明鬼手裡還有一根針,大有窮奇如果反/抗就再扎一下的意思,窮奇裡可就蔫了,憤憤的看着明鬼。
溫白羽覺得那眼神,有一種“負心漢”的感覺,一定是錯覺……
溫白羽說:“我們想知道這座別墅的事情,還有錄影帶,和二/十/年/前的事情。”
中年人眼睛動了一下,他雖然已經能說話了,但是並沒有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這麼一直僵持了好一會兒,中年人一直不說話,万俟景侯伸手拽了一把椅子過來,吹了吹土,當然是吹不乾淨的,但是他們帶了手電,帶了匕/首,帶了望遠鏡,唯獨沒帶紙巾一類的東西。
万俟景侯直接坐下來,然後朝溫白羽拍了拍自己的腿,溫白羽太陽穴一跳,他可不想大庭廣衆之下就坐在万俟景侯腿上,這動作對於兩個男人來說,實在太膩歪了。
不過万俟景侯一點兒也沒覺得,見溫白羽不懂,擡手衝他招了一下手,說:“白羽,過來。”
溫白羽總覺得万俟景侯在召喚寵物一樣,但是一想到万俟景侯的爲人,如果自己不過去,估計他就要過來抱了,還是擡步走了過去。
万俟景侯按着溫白羽,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溫白羽心想着,反正是個持久/戰,坐一會兒也好。
中年人的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好幾下,終於開口了,說:“如果你們不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也休想從我嘴裡得到任何一個消息。”
窮奇瞪着眼睛,一副很兇的樣子,不過說不出話來,也不敢自己拔針,明鬼之前嚇唬過窮奇,如果什麼都不懂就自己拔針,很可能變成啞巴。這種嚇唬程度就跟大人嚇唬孩子,如果不聽話老狼就把你叼走了一樣,但是窮奇真的很相信,深信不疑,就讓金針紮在脖子上……
溫白羽思考了一下,說:“我們來不是爲了寶藏的,只是想找一樣東西救命用。”
中年人遲疑的看着溫白羽,溫白羽捲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綠色的花紋,說:“我不知道你對這些瞭解了多少,我們要一種東西解這個毒。”
溫白羽一露/出胳膊,中年人的表情立刻就變了,變得無比震/驚,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他的笑容非常奇怪,不是高興的笑容,也不是興/奮快樂的笑容,也不像冷笑,反而有點受了刺/激的感覺。
笑過之後,中年人臉上露/出了一種可怕的表情,說:“你知道這是什麼毒嗎?這是催命符!他!他的身上就有!”
中年人動不了,但是眼珠子緊緊盯着棺/材裡的人。
溫白羽有些詫異,轉頭去看棺/材,但是棺/材裡的人腐爛的很嚴重,而且灼傷的很嚴重,他們也不好去脫屍體的衣服,自然就看不到中年人說的“催命符”了。
万俟景侯一聽他的話,臉色立刻黑了下來,攬在溫白羽腰上的手都握緊了。
溫白羽安撫性的拍了拍万俟景侯的手背,万俟景侯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力氣,怕把溫白羽弄疼了。
溫白羽說:“我們要說的都說完了,輪到你說了。”
中年人的臉色有些滄桑,滿臉的皺紋,皮膚黝/黑顯得皺紋更加深了,嘆息的說:“我本身想在這裡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可惜總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來,你身上也有這個催命符,我不想讓你們知道這些事情,看來也是不能了。”
溫白羽聽他這麼說,語氣有點感慨,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壞人的樣子。
中年人說:“樓下的那些燻肉,確實是我掛的。你們來的時候,我就有些起疑,你們說的沒錯,我曾經也是個土夫子,所以我對土夫子都有直覺,你們看起來就像,不過頭一天晚上收留你們,是因爲看你們帶着孩子,心想你們不可能帶這麼小的孩子下鬥,所以就打消了戒心。”
溫白羽立刻就想到了小燭龍,當時因爲小燭龍身量比較高了,進不去揹包,所以就領着小燭龍,其他幾個小傢伙全都在揹包裡,中年人肯定想土夫子不可能喪/心/病/狂的帶着孩子下墓,但是事實證明,小燭龍更加“喪/心/病/狂”……
中年人說:“我不想說這件事情,是因爲我答應了人,一輩子不再提起來。”
溫白羽心想,難道答應了謝瘋/子?
於是說:“答應了誰?”
中年人說:“就是他。”
溫白羽後脖子一涼,原來中年人說的是棺/材裡的人,答應的是一個死人……
中年人說:“當時情況太慘了,他臉上身上全是燒傷,也中了那種催命符,我們那時候才知道,想要什麼寶藏,根本是天方夜譚,所以我打算接下來的日子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守口如瓶的活下去。”
中年人打開了話匣,之後的事情就不難說了。
溫白羽說:“這座別墅的主人是誰,姓謝?叫什麼名字?”
中年人點頭說:“確實姓謝,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別人管他叫謝瘋/子。”
溫白羽心裡“咚”的一下,只剩下果然兩個字。
中年人說:“這件事還要從而是幾年/前說起。我是個半路出家的土夫子,只是爲了撈兩票,後來賺了點錢,但是實在不光彩,也混不出名堂,就打算找個地方隱居,結果就到了這個地方。我以爲沒人能找上我,但是過不了多久,謝瘋/子就來了,他們一同來的,還有幾個人,其中有棺/材裡的那個人,他和我認識,介紹謝瘋/子給我,說是一票大買賣。”
衆人都沒有打擾中年人回憶,繼續聽他說:“我當時不想幹,但是謝瘋/子早有準備,他們拿了大量的現金過來,在這個地方蓋了一個別墅,其實就是掩人耳目用的,還招了很多當地的村/民來蓋別墅,我當時沒禁得住他們遊說,就同意了這個買賣。謝瘋/子說,那是西王母國的一個寶藏,他已經受到了神仙的啓迪,知道了寶藏的地點,但是還有一個條件,才能出發去開啓這個寶藏,沒有這個條件是絕對不能開啓的,所以纔會來到這裡,而那個條件,就埋在這座山裡。”
溫白羽實在沒忍住,打斷他說:“謝瘋/子說的啓迪,是不是這個錄像帶?”
中年人這回卻說:“這個我不知道,謝瘋/子說話顛三倒四的,你們如果乍聽什麼‘神仙的啓迪’,會相信他嗎?再加上他神神叨叨,又鬍子拉碴的,我當時以爲他是神/經不正常,一點兒也沒有關注這個,我們的重點都在山裡,謝瘋/子所說的‘條件’上。如果不是這次聽到你們說,有什麼錄影帶,我從沒想過這個棺/材底下還有夾層。爲了不讓這件事透露/出去,我纔想把錄影帶銷燬的。”
溫白羽點了點頭,示意中年人可以繼續說了。
中年人說:“我們當時聽得半懂不懂的,但是很明確的是,謝瘋/子的意思是,山裡頭有墓,這是我門的老本行,既然已經確定是山裡頭,就準備動手了。因爲謝瘋/子給錢很多,好多村/民來蓋房子,其實他找這些村/民,不是蓋房子的,一支下斗的隊伍裡總要有下苦,謝瘋/子找這些人是來挖盜洞的。我們就跟着謝瘋/子出發了,二十多年了,我們在路上用了多長時間,我不記得了,但是我至今記得山上有一條棧道,是木頭的,年代太久,一踩就裂開了,棧道中間還有瀑布衝下來,當時有好多人都掉下去了……”
中年人似乎在思考,一些細節顛三倒四的,又說:“山頂的地方,有個洞窟,掩藏的很深,我們起初沒有發現,村子裡傳說山頂有個神仙洞,我以爲是霧氣大的緣故,謝瘋/子讓我們不要朝下看,我當時沒敢朝下看,但是有幾個人朝下看了,其中好有多村/民,結果他們不知道怎麼了,我至今記得,這個印象清清楚楚,好像瘋/子一樣,手舞足蹈的就往下跳,一邊跳還一邊笑。”
溫白羽說:“我們聽村子裡的老人說,山頂有神仙,到了山頂之後,神仙就會把這個人帶走,好多人在那裡跳山,是你說的這個嗎?”
中年人點頭,說:“肯定是,當時非常邪,我們本身傷亡已經很重了,在那裡好多人相繼跳下去,你們能想象那種感覺嗎?一個人/大笑的跳下去之後,反而有其他人一探究竟,因爲好奇,結果一個接一個發瘋的跳下去,誰也攔不住。”
衆人聽中年人說着,都覺得後背發涼,溫白羽起初以爲霧氣裡有毒,但是隻有向山下看的人才會中邪,顯然不是霧氣有毒的緣故。
有可能是山坡上長了什麼東西,不過二十幾年/前就這麼邪乎,過了二十幾年,他們又從山裡背了一具屍體回來,竟然持續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中年人說:“進洞的路是謝瘋/子領的,裡面的路很錯綜複雜,我現在已經記不清楚了,裡面還有很多機/關,我們當時根本沒有找到什麼墓葬,只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雕刻圖,然後謝瘋/子就欣喜若狂,說這個就是‘條件’,我不懂這些,看不明白,當時謝瘋/子就把那張巨大的圖描下來。因爲沒有找到任何值錢的東西,所以有些人要求繼續往下走,謝瘋/子也說往下走肯定會有墓葬,而且裡面是好東西……”
中年人說着,速度降了下來,說:“後來……洞窟裡有很多糉子,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糉子,從窟窿裡鑽出來,瘋了一樣,而且這些糉子竟然還帶着麻/痹/的作用。”
溫白羽立刻就想到那種白皮糉子,他們在古井和雲南都見過這種,好像和西王母國相關的墓葬裡,都會有這種白皮糉子,其實本身是一種陪/葬的糉子。
中年人說:“我還記得我們到了一個祭祀場,我所說的催命符,就是這樣,祭祀場裡有很多值錢的東西,我們死了那麼多人,當時神/經都很緊張,一看到值錢的東西,就開始哄搶,我不知道是誰碰了什麼,總之那時候有人尖/叫起來,身上就潑了很多綠水,他就是這樣,臉迅速就被燒了,成了蜂窩煤,一個窟窿一個窟窿的,非常嚇人……還有這種綠色的花紋,當時那些人身上的綠色花紋非常大,而且迅速的擴張。我記得……我記得謝瘋/子看見那種綠色的花紋,就大叫着讓大家快跑,他說那是祭品的標誌,後來我就聽到了吱吱的聲音,有點像知了,身後都是慘叫的聲音……我不敢回頭。”
祭品的標誌……
原來是這樣。
中年人聽到的知了聲音,其實就是蟬,蟬應該都接受了訓練,會首先攻擊帶有綠色花紋的人。
中年人說:“當時太亂/了,我就拼命的逃跑……後來我遇到了他,他那時候已經要不行了,我揹着他下山,到山腳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我有些害怕,因爲除了我,好像並沒有人從山上下來,我把他帶回來,看見這裡有口棺/材,就放了進去,但是我並不知道棺/材裡還有夾層,沒想到裡面藏着東西。”
中年人說完,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後來謝瘋/子也不見了,可能也死在裡面了,別墅沒人再用,我怕其他人進來,就裝神弄鬼了一番,果然沒人敢再進來。因爲當時很多人從山上跳下來,後來山也就封了,大家只在山邊上砍些柴。”
溫白羽說:“那時候謝瘋/子沒死。”
中年人眼睛動了一下,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感情。
溫白羽說:“不過很快也死了,他應該是在這裡得到了你所說的‘條件’,然後去找西王母國的寶藏了,不過謝瘋/子最後還是死了,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中年人聽了,又笑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可能覺得有些好笑,就沒有再說話。
明鬼這個時候伸手將中年人身上的金針拔下來。
窮奇一直苦着臉,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金針,明鬼嘆口氣,好像很沒轍,伸手把窮奇脖子上的針也拔下來,窮奇立刻“嗬——”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來,咳了咳嗓子,似乎在實驗自己是不是變成啞巴了。
這個時候溫白羽口袋震了一下,嚇了他一跳,趕緊從万俟景侯腿上站起來,發現是口袋裡的手/機在震,摸出來一看,竟然是駱祁鋒打來的。
溫白羽接起電/話,說:“喂?怎麼了?”
駱祁鋒說:“溫白羽?我剛剛下樓看了一眼,一層好像就剩下那個小姑娘了,另外一個人不見了。”
溫白羽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說:“他在我們這邊呢。”
駱祁鋒一聽有些詫異,不過也沒多問,就說:“你們發現了什麼嗎?什麼時候回來?”
溫白羽說:“有點發現,馬上就回去了。”
溫白羽正在講電/話,不過信號有點不好,說的斷斷續續的,講的也就慢了點,就聽窮奇說:“那個,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明鬼說:“你又要耍什麼花樣?”
窮奇覺得自己很委屈,說:“花樣是什麼意思?我這個人從來不花,我很忠實的!”
明鬼:“……”
窮奇說:“其實我想說的發現真的很重大,你們別不信啊,你看啊,棺/材裡的屍體好像不見了。”
衆人一聽,就連打電/話的溫白羽都嚇了一跳,後脖子一陣冰涼,地上的中年人立刻跳起來,扒着棺/材往裡看,裡面真的空了!
這麼大一具屍體,如果真的從房間爬出去,必然先從棺/材裡爬出來,只要一出來,万俟景侯肯定發現了,絕對不可能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
中年人瞪着棺/材,大喊着說:“這……這裡有個洞!”
棺/材底下竟然有個洞,因爲剛纔中年人拿錄影帶的時候很急,溫白羽他們抓中年人的時候也很急,並沒有發現什麼,錄影帶的暗格下面一點兒,竟然是空的,那具屍體竟然從這個洞鑽進去了。
中年人說:“不……不可能,他明明死了,還死了這麼多年?!”
溫白羽心想,虧你還是倒斗的,糉子起屍啊!
万俟景侯一腳將棺/材踹開,發現棺/材下面竟然真有一個洞,看起來就跟盜洞一樣,糉子定然是從這個洞爬下去了。
溫白羽的手/機還沒有掛斷,就在這個時候,手/機裡傳出“啊啊啊啊”的一聲尖銳叫/聲。
是女孩的聲音。
手/機裡立刻傳來駱祁鋒的大喊聲,說:“怎麼了!?”
但是女孩的聲音一下就消失了,不再出現了。
中年人頓時嚇了一跳,說:“是我女兒的聲音!”
衆人沒時間停留,立刻衝出去,朝着小樓的方向跑,大家衝進屋子的時候,駱祁鋒快速的從樓上下來,滿頭大汗的樣子,說:“小姑娘不見了,小葉也不見了!”
衆人立刻衝進小姑娘的房間,房間裡一股屍臭的味道,那糉子絕對來過,而且牀鋪反的亂七八糟,就跟遭搶/劫了一樣,地上還有血跡。
溫白羽腦子裡飛快地轉,感覺大腦裡亂哄哄的,這些舉動太反常了,糉子從他們眼皮底下逃走了,那個洞看起來不是一朝一夕挖成的,糉子竟然有/意識,而且會自己挖洞。
溫白羽想到他站在別墅走廊裡的感覺,那個地方很容易可以看到小樓的一舉一動。
而糉子跑出來之後,竟然哪裡也不去,來到了小樓,把小姑娘抓/走了,屋子裡亂七八糟,顯然糉子還在找東西。
一個糉子的智商如果搞成這種程度,溫白羽覺得活人就該滅絕了。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立刻說:“你隱瞞了什麼?死掉的那個人,是不是在路上帶過一個面具?”
中年人被他一喝,都喊懵了,顯然他非常擔心小姑娘,這一點不會作假,中年人在屋子裡飛快的踱步,說:“面具!?我……我想起來了!真的有面具,但是我不是故意隱瞞,我不記得了,是一個面具,蟬形的,是玉的,但是後來那個面具就不見了,我也沒有拿!”
溫白羽說:“不好,那個面具裡面有蠱蟲,可以支配屍體。”
万俟景侯臉色很冷,說:“除了面具,他還隱瞞了事情。”
中年人一愣,隨即臉上有些難看,万俟景侯指着屋子裡亂七八糟的樣子,說:“有人支配了糉子,專門到這間屋子裡找東西,如果你不想說,我們也不會管,你自己去找你的女兒吧。”
中年人想起万俟景侯的身手,還有明鬼的金針,都比自己厲害一百倍,終於一咬牙,說:“我……我只是拿了兩個不值錢的東西,當時那麼慘,什麼都沒有,我就順手摳了,因爲有點香氣,我覺得能驅蚊,就留下來了,一個在我這裡,一個放在我女兒房間裡。”
溫白羽說:“是什麼,快說,時間不多!”
中年人立刻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已經磨的鋥亮,沒有半個手心大,万俟景侯接過來,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輕輕摩擦了一下,只說了兩個字,“龜板。”
溫白羽說:“怎麼辦?”
万俟景侯轉頭對駱祁鋒說:“上樓拿行李,把人都叫起來,咱們現在追。”
衆人快速的上了樓,七篤早就醒了,戒備的坐在牀/上,懷裡抱着蛋寶寶,深藍色的眸子狹長的眯着,露/出一種警戒,其他小傢伙也醒了。
衆人沒時間耽誤,快速的背上行李,就衝出了小樓。
衆人出了門,駱祁鋒簡單說了一下剛纔的事情,他覺得中年人有異樣,就下樓去看,發現一層只有小姑娘,結果就打電/話回了二層,推門回去之後,發現短短的空當裡,葉流響就不見了,然後是小姑娘的尖/叫/聲,他衝下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衆人上了車,中年人也跟上來,駱祁鋒說:“往哪裡追?”
万俟景侯想了一秒,說:“上山。”
中年人顯然特別緊張,看到會飛的小傢伙們,竟然也沒有太驚訝的表情,剛剛都見識了有/意識的糉子了,還有什麼能更驚訝的呢。
駱祁鋒把車子開的飛快,朝進山的路開過去。
溫白羽說:“糉子要龜板做什麼?我還以爲是面具。”
万俟景侯捏着龜板,說:“這塊龜板的時間非常長,龜是靈獸,龜板有滋陰潛陽的功效,這麼長年頭的龜板,應該已經算是靈丹妙藥了。”
他說着,把龜板舉起來,用手電在上面照,說:“另一方面,你們看這上面有痕跡,不是裂痕,很可能是一些文/字,但是並不完整。”
中年人說:“對!對!是文/字,這兩塊龜板,就是謝瘋/子要找的那個圖,文/字刻在這上面,不過當時我不知道是龜板,因爲實在太大了,謝瘋/子描下字之後,我偷偷摳了兩塊下來。”
万俟景侯說:“用這麼長年頭的龜板,上面還有獨特的香氣,很可能是西王母國的一種祭器。”
溫白羽說:“糉子想把祭器拿回去?”
万俟景侯點頭,說:“很可能是這樣。”
中年人說:“可是,爲什麼要抓我女兒?”
駱祁鋒說:“還有小葉,小葉也被抓/走了。”
明鬼沉吟了一下,臉色不好,說:“可能是因爲糉子的時間太長了,面具裡的蠱蟲是需要消耗能量的,說白了要吸食營養。”
也就是說,小姑娘和葉流響很可能會成爲蠱蟲接下來的宿主,同樣被蠱毒控/制……
駱祁鋒一聽,心裡更是着急。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山腳下,接下來不能繼續開了,衆人下了車,拽上行李就往上跑。
所有的人都把手電打開,照着前面的路,但是因爲樹林裡實在太暗,這麼多把手電都不能照透黑/暗,四下裡只有蟲鳴的聲音,實在聽不到其他聲音。
溫白羽有些着急,這個時候七篤忽然發出“呋——呋——”的聲音,然後飛快的往前跑去。
七篤的身材矯健,跑的非常快,衆人幾乎跟不上他,尤其七篤還抱着蛋寶寶,溫白羽怕他把蛋寶寶給扔出去。
衆人在後面拼命的追,七篤不需要手電,眼睛在黑夜中發光,辨識力非常高,一下衝出去很遠。
万俟景侯快速的在後面追,駱祁鋒因爲擔心葉流響,也飛快的往前跑,明鬼不敢再使勁追,後面還有很多人,如果後面的人再遇到什麼,那就得不償失了。
中年人雖然是土夫子,但是和万俟景侯差遠了,又因爲年紀大了,跑起來有些吃力,前面翻了一個土坡,差點摔下去,溫白羽拽了他一把,就聽見前面的草叢裡有聲音,七篤的粗喘聲更大了,不知道是不是万俟景侯他們和糉子碰面了。
溫白羽衝過去的時候,就見到万俟景侯雙手抱着昏迷過去的小姑娘,見中年人來了,立刻把人扔過去,中年人/大喜過望,小姑娘身上有幾處傷痕,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有瘀傷,一看就是屍毒染上去了,不過不是很嚴重,應該是嚇昏過去了。
溫白羽說:“葉流響呢?”
駱祁鋒臉色很黑,額角上全是汗,粗喘着氣,顯然糉子又跑了。
衆人不敢耽誤時間,龜板已經不在小姑娘身上了,溫白羽說:“你快帶着她下山吧,我們還要繼續往上追。”
中年人一個勁的點頭,抱着小姑娘快速的往山下跑,跑到一半,又大喊着:“千萬別忘山下看!一定不要看!我說的是真的!”
中年人的聲音迴盪在山裡,幽幽的,還有迴音,顯得有些詭異。
葉流響還沒有蹤影,大家繼續往前追,七篤的嗅覺似乎比一般人靈敏,畢竟是狼的後代,但是上山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就看到了水,真的不知道那個糉子是有多高智商,竟然趟着水走,氣味一下就消失了。
七篤再怎麼說也不是真的狼,只是比普通人嗅覺好一些而已,就連窮奇也聞不到任何味道了。
衆人一下失去了目標。
駱祁鋒着急的說:“怎麼辦?而且小葉要蟬蛻了。”
先不說葉流響蟬蛻的時候很痛苦,就說他的蟬蛻是寶貝,如果糉子吃了蟬蛻,肯定會更難纏的。
万俟景侯看了看握在手心裡的龜板,說:“糉子拿到了龜板,肯定會回到洞裡,儘量去找那個山洞,大方向應該沒錯。而且咱們手上也有一塊龜板,糉子可能會主動過來。”
畢竟少了他們手上的這塊龜板,祭器就不會完整,這樣就不算是一個祭器。
現在也只能這樣做了,因爲糉子淌水之後失去了蹤跡,衆人就順着水流往上走,中年人之前說過,那地方有個棧道和瀑布,順着水流走肯定是正確的。
衆人飛快的往前趕路,溫白羽現在比較慶幸睡過了午覺,不然這麼折騰一晚上,體力肯定會跟不上的。
万俟景侯走得飛快,見溫白羽額頭出汗,伸手摟住他的腰,半扶半抱着,帶着溫白羽往前走。
溫白羽累得不行,窮奇也累得吐舌/頭了,跟個大狗似的,倒是七篤沒有累的樣子,万俟景侯也是一臉的平靜。
溫白羽說:“你怎麼都不出汗?”
万俟景侯突然將龜板塞在溫白羽手裡,說:“你握着這個。”
龜板有淡淡的香氣,不知道用什麼加工過了,本身就是幾千年的靈丹妙藥,握在掌心裡,有一股涼氣,卻不陰涼,順着掌心往上跑,沒過五分鐘,真的精神了不少,也沒剛纔那麼累了。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龜板,說:“這真的這麼靈?”
衆人一路追,但是人影也沒看見,眼看着天都要亮了,七篤突然開始“呋——呋——”的低吼,朝着不遠處的方向。
溫白羽說:“怎麼了?”
但是七篤說不出來什麼,明顯非常敵意。
窮奇嗅了嗅鼻子,說:“血味!”
衆人立刻跑過去,果然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地上的血星星點點的,還沒有幹,看起來很新鮮。
駱祁鋒心臟騰騰一跳,也不管危險不危險,衝上去,沿血跡往前跑,前面的樹木非常茂/密,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草叢有半人高,必須撥/開草叢才能看見地上的血。
衆人沿着血跡走,血/腥的味道很濃重,而且越來越重,在走了幾步之後,發現葉流響竟然躺在草叢之中,他臉色慘白,趴在地上,脖子上有抓傷,傷痕非常大,正在不斷的冒血,指甲裡有一些黑色的皮肉,應該是和糉子搏鬥過。
駱祁鋒立刻衝上去,一把將地上的葉流響抱起來,地上全是血,駱祁鋒一摸,頓時摸了一手的血,葉流響除了脖子上,小腹上也破了,似乎被抓了一個窟窿,傷口非常猙獰。
駱祁鋒抱着他的手都有些發/顫,說:“小葉?小葉?醒醒……”
葉流響似乎有/意識,看見駱祁鋒,眼淚吧嗒吧嗒就流/出來,嘴脣顫/抖着,聲音很微弱,說:“大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駱祁鋒看着葉流響慘白的臉色,心裡被擰了一樣,按住葉流響的傷口,說:“不會,不會。”
衆人趕緊衝上來,溫白羽快速的從揹包裡拿出小瓶子,是平時攢的蛋/蛋的眼淚,絕對是靈丹妙藥。
葉流響的傷口雖然大,看起來也猙獰,但是蛋/蛋的眼淚癒合能力絕對沒話說。
溫白羽把眼淚滴在葉流響的腹部上,這個時候葉流響卻突然發出一聲低吼聲,溫白羽嚇得手一哆嗦,葉流響開始全身抽/搐,不停的打冷戰,腹部還沒有癒合,血又開始往外擠。
駱祁鋒抓緊葉流響的手,說:“不好,小葉要蟬蛻了。”
溫白羽說:“按住了,別讓他動,傷口又裂開了。”
葉流響蟬蛻起來非常痛苦,而且是一次比一次痛苦,好像這種東西也會累加一樣,每一次蟬蛻,都比前一次蟬蛻要痛苦的多。
葉流響一張可愛的臉變得扭曲起來,咬着嘴脣,嘴裡發出嘶啞的吼聲,身/體不停的抖,嘴裡嗚咽着說:“大叔……大叔……別看我,別看我……”
駱祁鋒心裡一陣發酸,摟住葉流響,不讓他動,說:“乖,小葉,說什麼傻話,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葉流響掙扎的太厲害,蛋/蛋的眼淚都要用完了,他傷口這麼大,蛋/蛋就算是小哭包,現哭也不夠用。
明鬼皺着眉,說:“壓住他。”
說着,抽/出幾根金針,幾下紮在葉流響的穴位上,葉流響立刻就不動了,渾身癱/軟的躺在駱祁鋒懷裡,只有嘴脣還在本能的顫/抖着,眼淚嘩嘩的順着眼角往下/流。
駱祁鋒不停的給他擦着眼淚,怕他的眼淚流/到耳朵裡,同時給他擦着頭上的汗,說:“小葉,乖,沒事的……”
因爲明鬼的金針管用了,葉流響不再動,蛋/蛋的眼淚非常管用,傷口立刻就癒合了,脖子上的傷口也癒合了,一下變得連痕跡都沒有了,剩下就等葉流響蟬蛻了,這個誰也幫不了他。
等葉流響的傷口好了,明鬼就把金針拔了下來,葉流響的身/體幾乎是彈跳了起來,“嗬——嗬——”的喘着氣。
駱祁鋒把他箍在懷裡,不停的安慰着葉流響,葉流響臉色一片煞白,哆嗦了幾下,嘴裡發出一聲低吼,一下暈倒在駱祁鋒的懷裡。
駱祁鋒神/經一緊,稍等了幾秒,葉流響果然動了一下,隨即慢慢睜開了眼睛,手顫了一下,手心裡握着一個透/明的蟬蛻。
駱祁鋒連忙接過蟬蛻,抱着葉流響說:“小葉,感覺怎麼樣?好了嗎?”
葉流響有氣無力的,又因爲失血過多,頭暈目眩的,看見駱祁鋒都是雙影兒的,說:“怎麼有……兩個大叔……好累……”
葉流響說完,頭一歪,靠着駱祁鋒睡着了。
駱祁鋒見了哭笑不得,不過也鬆了一口氣,心臟總算是落回肚子裡了。
衆人也都鬆了一口氣,既然葉流響已經找到了,他們也不用再爭分奪秒的趕路了,往前找了塊乾淨的地方,都坐下來休息。
葉流響異常虛弱,倒在駱祁鋒懷裡,衆人也都是忙了一晚上,這個時候天色亮了起來,因爲樹林的樹木太多了,沒有看到日出。
溫白羽靠在万俟景侯肩膀上,打了一個哈欠,一撇頭,就看見七篤已經抱着蛋寶寶睡着了,趴在地上,團在一起,團的很緊。
万俟景侯握着溫白羽的手,說:“累了就休息一會兒。”
溫白羽點了點頭,確實也累了,靠着万俟景侯肩膀上就閉眼休息,沒一會兒神志已經不太清晰了。
溫白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累了,腦子裡“嗡嗡——”直叫,然後夢到了一個白色的面具,面具是蟬形的,溫白羽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拿着這樣一張白色的面具,耳朵裡有很多聲音,有人笑着說,“戴上吧……戴上吧……”
溫白羽覺得那聲音瘮人的很,卻有一種蠱惑力,讓人雙眼發直,腦子裡一片混沌,溫白羽眼睛慢慢呆滯起來,心裡想着,只是一個夢,戴上的話也沒有什麼,或許還能看看面具裡面究竟有什麼。
溫白羽這樣想着,耳朵裡全都是蠱惑的聲音,笑着說:“戴上它……戴上吧……”
溫白羽的手慢慢擡起來,那白色的蟬形面具就跟有吸引力一樣,一點一點的擡高,慢慢的附在溫白羽的臉上,在面具附上的一霎那,溫白羽感覺到一股窒/息和恐懼。
“啊!”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猛地從夢中醒來,万俟景侯緊張的看着他,說:“白羽,怎麼了?”
溫白羽滿頭大汗,“嗬——嗬——”的喘着氣,胸口快速的起伏着,就跟剛跑完了一千米一樣,眼神還是有些呆滯,眼裡有一種恐懼感。
万俟景侯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麼,一直靠着自己肩膀上熟睡的溫白羽猛地大喊了一聲,其他人全都被嚇醒了,只有葉流響還在昏睡着。
万俟景侯伸手摟住溫白羽,給他擦了擦臉上滾襲來的汗,全是冷汗,還帶着涼絲絲的感覺。
万俟景侯喊了他好幾聲,溫白羽才慢慢的回神了,說:“我……我怎麼了?”
万俟景侯沒好氣的笑了一聲,說:“你還問我,你剛纔自己大喊了一聲,是做什麼噩夢了嗎?”
溫白羽被他說得一愣,剛纔的夢明明就在半分鐘之前,但是有點記不清楚了,怎麼想都覺得隔着一層霧,也不知道自己剛纔大喊大叫過,就覺得心臟跳得騰騰快,也不知道爲什麼,心底總有一種恐/慌。
万俟景侯見他又陷入了沉思,皺眉說:“白羽,怎麼了?”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我剛纔好像做了一個怪夢,但是到底夢到了什麼,我不記得了。”
他說着,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窮奇趴在明鬼懷裡,尾巴和耳朵已經變出來了,甩着自己的大尾巴,在明鬼臉上一抽一抽的,抽的明鬼臉色非常青,但是始終忍着沒說話。
窮奇說:“我也經常做夢,不過夢過就忘了,沒關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想起來了,而且夢都是反的,我曾經清晰的夢見我養了一堆小白,結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我的口糧還是隻有一條小白。”
窮奇說到最後,還頗有些傷感的意思,明鬼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住窮奇的尾巴,窮奇立刻“哎……”了一聲,隨即尾巴和耳朵全都豎/起來了,臉上一片紅,果然窮奇的尾巴動不得了,一動就要發/情……
溫白羽看見窮奇這個樣子,不禁笑了出來,感覺剛纔那種恐/慌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漸漸把心放下來。
万俟景侯突然伸手捏着溫白羽的下巴,把溫白羽的臉掰過來,說:“白羽,你最近總看着別的男人笑。”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裡臥/槽了一聲,万俟景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又開始了總裁蘇蘇模式,溫白羽仔細檢討了一下自己,哪有對着別的男人笑?
可能万俟景侯指的是七篤?還有剛纔耍活寶的窮奇。
溫白羽拍開万俟景侯的手,万俟景侯摸/着他的手有點涼,伸手握住,解/開兩個外衣釦子,把溫白羽的手拉進去,順着外衣插/進去,貼在自己胸口上。
溫白羽眼皮騰騰一跳,手心頓時感覺到一股溫暖,万俟景侯的胸口硬/邦/邦的,大衣裡面只穿了一件衣服,而且還不是太厚,溫白羽能感覺到万俟景侯有力的心跳聲,震得手心直髮/麻,臉上不由有點紅。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握着溫白羽的手,放在嘴脣上親了一下,說:“手心暖了。”
溫白羽簡直想找條地縫鑽進去,万俟景侯簡直是總裁模式全開,蘇的讓人不忍直視……
溫白羽看了看時間,自己其實沒睡多長時間,也就半個小時,怪不得葉流響還沒有醒過來。
又過了十幾分鍾,駱祁鋒突然動了一下,說:“我怎麼覺得葉流響不對勁?”
衆人趕緊聚攏過去,就發現葉流響有些輕微的呻/吟,而且呼吸非常微弱,看起來是昏睡的時候轉向了昏迷。
駱祁鋒有些措手不及,輕輕拍打着葉流響的臉頰,說:“小葉……小葉?醒醒啊。”
葉流響意識有些微薄,睜開眼睛之後,漫無焦距的看了一眼駱祁鋒,然後又昏迷了過去。
駱祁鋒看着着急,說:“小葉是不是缺血太多了?”
万俟景侯點頭說:“他身上沒有外傷了,也沒中毒,應該是失血趕上了蟬蛻,身/體太虛弱了。”
駱祁鋒看着懷裡毫無生氣的葉流響,突然將葉流響整個人抱起來,然後讓葉流響的嘴脣靠近自己的脖子,說:“小葉?醒醒,你是不是餓了?”
葉流響半天沒動,但是在駱祁鋒孜孜不倦的呼喚之下,葉流響又從昏迷中醒來了,仍然毫無焦距,眼皮睜開了一下,隨即又要閉上,但是與此同時,葉流響突然張/開了嘴,一口咬在駱祁鋒的脖子上。
“嗬……”
駱祁鋒抽/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掙扎,仍然死死抱着葉流響,葉流響喝上血,幾乎沒有/意識,腦子裡只剩下了喝血,血/腥的味道在脣齒之間瀰漫開來,咬的傷口非常大,因爲對血的渴望,還在不斷的撕咬着駱祁鋒的脖子,鮮血涌/出來,葉流響來不及吞嚥,順着嘴角和脖子滑/下去,滑在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整個人詭異又妖冶。
駱祁鋒只是第一下抽/了一口氣,之後就再也沒有吭聲,只是抱着葉流響。
窮奇看得直髮/抖,說:“好疼好疼啊。”
葉流響不知道喝了多久,駱祁鋒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大家都見識過葉流響吸血,恐怕如果不是因爲現在的葉流響太虛弱了,估計沒一會兒駱祁鋒就要被吸成乾屍了。
溫白羽見駱祁鋒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滿頭冷汗,說:“快快,攔住小葉,別這個好了,那個又暈過去了。”
万俟景侯伸手在葉流響後頸上輕輕一捏,葉流響嗓子裡發出“哎”的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駱祁鋒一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手摟着葉流響,喝血這個辦法真的太管用了,葉流響的臉色一下紅/潤起來,嘴脣上還掛着血珠,脖子上也全是血絲,但是呼吸比之前有力了,心跳也平穩起來。
駱祁鋒鬆了口氣,溫白羽趕緊用蛋/蛋的眼淚給他止血,這下他們攢起來的眼淚已經全部用光了,駱祁鋒的傷口立刻就好了,但是失去的血補不回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失血讓駱祁鋒心跳加快,有些心慌氣短的感覺,但是看着葉流響紅/潤的臉色,駱祁鋒又止不住的安心。
窮奇看着駱祁鋒的臉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明鬼說:“幹什麼?”
窮奇搖着自己尾巴,頗爲感慨的說:“我覺得駱大叔對小葉真好啊,我什麼時候能找到這麼好的姑娘,跟她交/配呢?”
溫白羽聽着,眼皮一跳。
明鬼臉色終於變了,窮奇還真是有能耐,明鬼這種萬年大面癱,都能被他說的臉色一變。
明鬼眯着眼睛,很危險的說:“你想找個姑娘?”
窮奇晃着尾巴,說:“不找姑娘也行,雌獸也行,主要是一定要對我好,我喜歡溫柔的……我的媽呀!”
窮奇還沒說完,明鬼已經拽住了他的尾巴,窮奇一聲大吼,身/體一下就軟/了,臉上通紅,說:“你幹什麼!”
明鬼笑了一聲,感覺皮笑肉不笑的,說:“就你這樣,還想找個姑娘或者雌獸?”
窮奇瞪着眼睛,說:“我這個種/族,尾巴……尾巴就是敏/感,怎麼了!”
明鬼又笑了一聲,窮奇不自覺打着哆嗦,嚥了一口唾沫,明鬼手起針落,在窮奇身上紮了幾下,窮奇立刻哆嗦的更嚴重了,嗓子裡發出“嗬……”的一聲,隨即臉色潮/紅,身/體打抖,一下癱/軟在明鬼懷裡,然後有氣無力的紛紛擡頭,眼睛裡都溼/了。
明鬼把自己的金針收起來,說:“你這個快槍/手還想找姑娘?別禍/害姑娘了。”
窮奇立刻蹦起來,大叫大嚷的,說明鬼這是用陰的,所以自己纔會這麼快泄/出來的,不過窮奇剛剛被紮了幾下,那就是秒射,全身無力,跳起來之後又癱/軟/了回去。
溫白羽揉了揉額角,窮奇是少根筋,明鬼是不願意表達感情,這兩個人就這麼好上了,不過窮奇很沒骨氣的暫且屈服在明鬼的淫/威之下……
這個時候葉流響醒了過來,砸了砸嘴,嘴裡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駱祁鋒早就把他嘴邊和脖子上的血痕都擦掉了,葉流響一睜眼就看到了大叔的臉,不過比平時有些蒼白,黑眼圈都出來了。
駱祁鋒見他醒了,有些驚喜,說:“小葉,醒了?”
葉流響“嗯”了一聲,感覺身/體恢復的很快,直接從駱祁鋒懷裡坐起來,駱祁鋒脖子上已經沒有痕跡了,蛋/蛋的眼淚癒合很快,只是臉色比較蒼白。
葉流響說:“大叔,你的臉色怎麼了?”
駱祁鋒食指曲起來,劃了一下葉流響的鼻樑,笑着說:“還不是晚上看着你,一直沒睡覺,只是有點困了。”
葉流響癟着嘴巴說:“大叔你說/謊。”
駱祁鋒怔愣了一下,隨即說:“臭小子,自己知道還問我?”
葉流響抱着駱祁鋒脖子,伸舌/尖在駱祁鋒的頸間舔/了舔,熱/乎/乎的舌/尖,涼絲絲的觸覺,駱祁鋒呼吸立刻粗重了,葉流響把頭埋在駱祁鋒的肩窩上,嘴裡呵着熱氣,說:“大叔……我身/體好難受,摸/摸/我……”
駱祁鋒被他說得臉上一紅,這個地方荒郊野嶺的,而且這麼多人,不好和葉流響有親/密的舉動。
不過每次葉流響喝了自己的血之後都比較衝動,喜歡對着自己撒嬌,葉流響的身/體比較特殊,因爲蟬蛻的時候被打斷了,本身這輩子不可能有性功能,但是在和駱祁鋒做的時候,葉流響雖然不能用前面發/泄,不過已經有了擡頭的趨勢。
葉流響一直扒着駱祁鋒不放,眼神迷離,嘴裡的氣很熱乎,噴在駱祁鋒的肩窩上,駱祁鋒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親了親葉流響的耳朵,說:“乖,忍一忍。”
葉流響被他一親耳朵,立刻呻/吟了一聲,眼神迷離的說:“大叔……好舒服……”
駱祁鋒神/經簡直都要崩裂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葉流響喝了自己的血,都非常容易興/奮,以前葉流響都是稍微喝一點點,不過因爲葉流響這次沒有/意識,所以喝了很多。
駱祁鋒好不容易纔把葉流響平息下來,感覺自己額頭都出汗了,這回不是冷汗,是熱汗。
溫白羽問葉流響遇到了什麼事情。
葉流響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叔出去之後,我一個人在屋子裡呆着,我又聽不見東西,感覺鬼眼閃了一下,但是沒看清楚,鬼眼這東西就跟馬後炮似的,根本來不及反應,我就被砸暈了。醒來的時候一股臭氣,已經在山上了,那個糉子實在太醜了,大叔,他竟然要親我!”
葉流響說着,拽了拽駱祁鋒的袖子,說:“還要嘴對嘴的親我,當時嚇死我了。”
駱祁鋒臉色一黑,不過不是因爲葉流響控/訴糉子要非禮他,而是因爲那個糉子恐怕是想把自己身/體裡的蠱蟲渡給葉流響。
葉流響說:“我當時聞到一股臭氣,噁心的都要死了,我想要跑,糉子就發現了,然後受了傷,就暈倒了。”
溫白羽說:“我們找到你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並沒有糉子。”
葉流響抹了兩把嘴,說:“那個醜糉子不會已經親了我吧!”
駱祁鋒說:“中蠱或者沒中蠱能看得出來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這個很難看出來,除非是蠱毒發作的時候,蠱蟲都是無聲無息的,一般察覺不出來。”
駱祁鋒有些擔心,畢竟葉流響暈過去的時候有糉子,但是找到他的時候卻沒有糉子,如過糉子不是把蠱蟲轉移了,爲什麼要丟下葉流響呢?
葉流響暫時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衆人把揹包背上,準備繼續往山上走,去山頂看看那個神仙洞。
駱祁鋒有些失血,體力沒有之前那麼好,衆人爲了照顧駱祁鋒,就打算放慢腳程,而且他們手上有一塊龜板,糉子或許就埋伏/在暗處,他們放慢點也有好處,免得趕路太快被糉子偷襲了。
走到中午的時候,衆人坐下來休息,生了火準備吃飯,七篤早就餓得“嗷嗷”叫了,蛋/蛋被小燭龍抱在懷裡,根本不需要走路,非常享受的樣子,就剝/開火腿腸喂七篤,七篤人高馬大的,追在小燭龍和蛋/蛋後面要火腿腸,蛋/蛋被逗得咯咯直笑,小燭龍則是一臉的黑。
大家圍在火堆旁邊,溫白羽弄了吃的,七篤吃的狼吞虎嚥的,趁這個時候溫白羽把蛋寶寶拿過來看了看,蛋寶寶被七篤捂得特別暖和,整個蛋熱/乎/乎的,散發着一股暖洋洋的氣息,白色的蛋非常瑩潤,在日光之下都顯得很有光彩。
蛋寶寶一直安安靜靜的,上面也沒有裂痕,每次蛋寶寶出生之後,都很快就裂開了,而這個蛋寶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溫白羽想着,難道是因爲自己懷的時間太短了,所以孵蛋的時間就需要長一點嗎?
七篤狼吞虎嚥的吃完了,就把蛋寶寶抱走了,仔細得用毯子裹起來,好像怕森林的寒氣讓蛋寶寶受涼一樣,抱着蛋寶寶窩在一邊休息。
溫白羽一怔感慨,到底誰是當爹的?!
七篤的食量照樣很驚人,溫白羽算了算,如果照這樣下去,他們沒到山頂,估計就沒有口糧了,不知道這個樹林裡有沒有野味可以打。
衆人一邊吃飯,溫白羽在揹包裡翻到了那個錄像帶,就拿起來看了看,他一拿起來錄像帶,七篤立刻就擡頭了,藍色的眼睛看着那盤錄像帶,然後跑過來,聞了聞錄像帶上的氣味。
溫白羽很奇怪七篤的動作,說:“七篤,你認識這個?”
七篤立刻搖了搖頭,溫白羽想了想,七篤一直在墓葬的囚牢裡,怎麼可能認識錄像帶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又問:“那你認識上面的氣味?”
七篤這回點了點頭。
溫白羽立刻一愣,隨即欣喜若狂,難道七篤見過謝瘋/子?
窮奇這個時候也過來搗亂,學着聞了聞,說:“一股屍臭味,不過還有點燻肉的味道,我喜歡燻肉,咱們怎麼沒帶點燻肉上山啊。”
溫白羽一聽窮奇的話,剛纔那麼點信息全都衝散了,窮奇說的對,畢竟摸過這個錄像帶的人很多,謝瘋/子應該是最早的人,除了謝瘋/子,屍體已經和錄像帶呆在一起,肯定有味道,之前七篤追着屍體的味道一直往前跑,應該熟悉屍體的味道,再有就是中年人也摸過錄像帶,連窮奇都聞到燻肉的味道了……
七篤又表達不出來,這個問題實在太難解了……
溫白羽研究了一會兒錄像帶,這個東西太古老了,他還上高中的時候,見過租帶子的小店,金華家裡以前有錄像帶播放機,現在這種東西都淘汰了,根本沒地方找,只能等回去之後轉存電腦裡看。
溫白羽把錄像帶當寶貝一樣收好,放在揹包最底下,然後拉緊揹包。
衆人都吃吃過飯了,本來要繼續啓程的,就在万俟景侯收拾揹包的時候,一回頭,竟然發現溫白羽睡着了。
溫白羽低着頭,頭一點一點的,身/體還歪着,也不知道怎麼支撐着,總之要倒了,眼底一片烏青,臉色有些疲倦。
溫白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非常疲倦,幾乎一分鐘不跟他說話,溫白羽就睡着了。
他又做夢了,做的也非常奇怪,溫白羽發現四周沒有人,只有自己一個,自己站在樹林裡,樹木錯綜複雜,他心跳很快,感覺很慌,但是非常確定自己是在做夢。
溫白羽安慰着自己,只是做夢,並不是走散了。
他想要趕緊醒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醒不過來,溫白羽突然看到前面的地方竟然有人,不由得擡起腳步,往前走了幾步。
一個人躺在地上,他穿着半長的大衣,一雙靴子,衣着打扮很眼熟,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而他的臉上戴着一個白色的蟬形面具!
溫白羽心頭一跳,這個時候面具竟然動了,面具拱動了一下,嚇得溫白羽後退了一步,緊跟着面具不斷的聳/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正不斷的頂着面具。
“咔噠”一聲,面具徹底被頂掉在了地上,面具翻在地上,不停的晃着,地上的人,大張着嘴巴,不斷的有蟬形的蠱蟲從他的嘴裡爬出來,那場景實在噁心的要命。
溫白羽腦子裡“嗡——”的一震,他看清楚了地上人的臉,怪不得衣服這麼眼熟,因爲躺在地上的人,正是溫白羽自己!
万俟景侯看着溫白羽疲憊的臉色有些心疼,走過去扶正溫白羽,剛扶着溫白羽的胳膊,溫白羽突然“嗬——”的吸了一口氣,身/體猛地一顫,直起身來,差一點額頭就磕在万俟景侯的下巴上。
溫白羽從夢中驚醒,頓時一頭的汗,万俟景侯伸手扶他,說:“怎麼了?睡了這麼一分鐘也做噩夢了?”
溫白羽怔愣的看着万俟景侯,有點醒不過來,腦子裡還“嗡嗡”作響,喃喃的說:“我好想……夢見了白色的面具。”
剩下再多的,溫白羽就想不起來了,怎麼想也記不起來,明明剛纔自己知道在做夢,而且好像調理很清晰,但是就覺得腦子裡有一層霧氣,隔着夢境,怎麼也想不起來,心裡又有那種慌恐的感覺,到底是爲什麼?
万俟景侯見他疲憊的厲害,伸手給他擦了擦汗,說:“還能走嗎?”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沒事。”
万俟景侯把他從地上拽起來,衆人就準備出發了。
他們往山上走,這座山還挺高的,而且有的地方樹木太茂/密了,不知道怎麼下腳,走起來非常吃力。
到了黃昏的時候,仍然是逆着河流走,還沒有遇到棧道和瀑布。
溫白羽累得不行,趴在万俟景侯背上睡着了,万俟景侯揹着他往前走,溫白羽睡得很沉。
這個時候有“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天色開始昏暗,樹林裡有沙沙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野狼,這座山這麼高,樹木這麼茂/密,沒有狼纔會讓人覺得奇怪。
樹林裡很昏暗,幾頭狼從遠處聚/集過來,眼睛發着寒光,似乎是相中了獵物,慢慢圍攏過來。
七篤抱着蛋寶寶,眼睛裡突然閃過藍色的寒光,那些野狼就像受了驚嚇一樣,嘴裡發出“嗷嗚”的聲音,像一個個落敗的大狗,猛地扎向樹林深處,還沒有圍攏過來,就嚇跑了。
溫白羽聽着動靜,似乎是被吵醒了,他一動,万俟景侯就側頭看過去,說:“醒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咦?我又睡着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你這個樣子,跟又懷了似的。”
溫白羽臉上一紅,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張嘴咬了一下万俟景侯的耳朵,万俟景侯“嘶……”了一聲,笑着說:“等會兒咬回來。”
溫白羽臉上挺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老是犯困,但是自從上次生了蛋寶寶,万俟景侯顧慮到他的身/體,兩個人真正做下去還沒一次呢,上次本身差一點,不過被窮奇和明鬼的突然到訪給打斷了,平時最多是万俟景侯幫他紓解,又不是拉拉手就會懷上,怎麼可能真的又懷了。
天色暗下來,腳底下的樹木太多,不好趕路,又怕糉子來偷襲他們,衆人就停了下來,找了個比較寬敞的地方開始扎帳篷。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放下來,讓他靠着樹坐着,說:“你休息會兒,我去幫忙。”
溫白羽本身也想去幫忙,但是身上不得勁,剛睡醒,就又有些疲憊。
因爲溫白羽疑似生病了,所以晚飯也是万俟景侯做的,万俟景侯做飯雖然沒有溫白羽那麼好吃,但是他以前總是一個人下鬥,不可能把自己餓死,做的東西還是能讓人飽腹的。
窮奇和葉流響對万俟景侯做的飯品頭論足的,駱祁鋒是習慣了,有的吃就好,明鬼不喜歡發表議論,只有七篤特別給面子,吃的還是狼吞虎嚥的。
小羽毛有小血髓花的加餐,小羽毛喜歡甜的東西,小血髓花就弄了好多花/蜜存起來,只要小羽毛想吃,隨時變着花樣拿出來。
蛋/蛋對吃飯從來都不熱衷,怪不得個頭一直是最小的,窩在小燭龍懷裡,拿着一根剝好的火腿腸和七篤玩。
小燭龍拍了一下蛋/蛋的小屁/股,說:“好好吃飯。”
蛋/蛋拱了拱自己的小屁/股,委屈的嘟着嘴說:“哥/哥打我……”
說着眼淚就在眼眶裡轉圈圈,小燭龍一陣頭疼,蛋/蛋是小哭包,什麼時候都哭得出來,尤其是對着小燭龍的時候,眼淚收放自如,小燭龍對他哭起來實在沒轍,那可憐的小模樣,看的心裡一擰一擰的。
小燭龍無奈的說:“那我不打你,快吃飯。”
蛋/蛋還是很委屈,一臉指責的說:“哥/哥壞,不溫柔。”
小燭龍:“……”
小燭龍太陽穴一跳,看着蛋/蛋呼扇着大眼睛,眼睫上都是淚珠,可憐到不行,嘆口氣,放軟/了聲音,說:“乖,吃飯好不好,吃了之後再玩。”
蛋/蛋這個時候終於破涕爲笑,眼淚一下就沒了,笑着讓小燭龍喂自己,一邊吃飯還一邊踢着小肉腿,看起來特別悠閒的樣子,一邊吃,一邊說:“哥/哥最好了!”
然後還用油光光的嘴巴,“吧唧”一下親在小燭龍的臉頰上,小燭龍臉上頓時一個油印,臉色陰沉,惹得蛋/蛋咯咯笑起來。
衆人吃着飯,葉流響忽然笑了一聲,說:“哈哈,溫白羽捧着碗就睡着了。”
万俟景侯一側頭,半分鐘沒理他,竟然真的就睡着了,手裡的碗傾斜着,裡面的東西差點都灑了出來。
万俟景侯趕緊把溫白羽的碗拿過來,怕他燙着自己,晃了晃溫白羽,說:“白羽?”
溫白羽猛地醒過來,睜大了眼睛,隨即鬆了一口氣,說:“我又睡着了?”
万俟景侯說:“吃點東西,然後趕緊去睡覺。”
溫白羽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東西,感覺嘴裡是苦的。
万俟景侯看他吃飯跟吃□□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吃不下嗎?”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嘴裡沒什麼味道。”
万俟景侯說:“那先去睡,一會兒餓了再吃。”
葉流響揪着駱祁鋒的袖子,笑着說:“大叔大叔,溫白羽是不是又懷了,不想吃東西又老是睡覺。”
駱祁鋒老臉一紅,說:“快吃飯。”
葉流響笑眯眯的捧着碗,一張巴掌大的臉,幾乎被碗遮住了,露/出靈動的眼睛,全程盯着溫白羽往帳篷裡走,看的溫白羽臉上直髮燒,但是覺得又懷了什麼的,真的是不可能的!
溫白羽進了帳篷,鑽進被子裡,過了一會兒万俟景侯就進來了,手上拿了體溫計,讓他試試體溫。
溫白羽夾/着體溫計,很快就睡着了,万俟景侯在旁邊坐了五分鐘,伸手鑽進溫白羽的被子裡,把體溫計拿出來,稍微一動,溫白羽又驚醒了,迷迷糊糊的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一手摸/着溫白羽的額頭,另外一手轉動着體溫計,說:“沒事,有點低燒,快睡吧,睡醒就好了,我看着你,如果體溫再高,吃點藥就行了。”
溫白羽又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但是其實沒聽清楚万俟景侯說什麼。
万俟景侯把被子給溫白羽蓋嚴實,雖然這個地方比北/京要暖和,但是在樹林裡,早晚溫差比較大,而且還有點潮/溼,帳篷又不是房子,肯定漏風,万俟景侯怕他再被風吹了。
時間晚了,外面的人也陸續進來,駱祁鋒說:“溫白羽怎麼樣了?”
万俟景侯說:“有點低燒,我今天晚上守夜,你們都睡吧。”
衆人也就去睡了,不讓万俟景侯守夜,他也肯定要看着溫白羽,不會睡的。
半夜的時候溫白羽的體溫又升高了,万俟景侯都不要用體溫計,伸手一摸就感覺到了,額頭有點燙手,出了一身的汗,溫白羽不老實,還踹被子,似乎被熱的不行。
万俟景侯伸手把他被子拉緊,說:“白羽?白羽醒醒,起來把藥吃了。”
溫白羽怎麼叫也不醒,一直昏睡着,因爲熱還和万俟景侯較勁,不蓋被子,剛蓋好的被子,一下又給掀開了。
溫白羽的動作有些大,掀開被子的時候,把衣服角也給掀開了,万俟景侯立刻心臟一跳,伸手扯開溫白羽的衣服。
溫白羽身上一涼,又出了汗,終於不覺得熱了,被風一吹,冷的一哆嗦就醒了,發現自己衣服的扣子都被万俟景侯扯崩了,然而万俟景侯臉上卻沒有任何開玩笑的表情。
万俟景侯皺着眉,臉色很陰沉,彷彿要下冰雹似的,盯着溫白羽的身/體,溫白羽低頭一看,自己的前胸和腹部,竟然有一些綠色的花紋,是從手臂上蔓延過來的,花紋的顏色雖然不深,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蔓延了……
溫白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戴的檮杌木牌,也沒有丟,爲什麼毒性一下就擴大了呢?
万俟景侯臉色很難看,說:“脫衣服,我看看其他地方。”
溫白羽有點冷,不過還是開始脫自己衣服,万俟景侯用被子給他披上,溫白羽脫/下自己褲子,就見他的雙/腿上,也爬上了這種淡綠色的花紋,很淺,但是卻很清晰,呈螺旋狀蔓延在溫白羽的皮膚上,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