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囚籠內突然間出現了無數黑色的火苗,高溫瞬間讓周圍的空間都爲之扭曲。“無量業火!你是楚驍?”那“獄主”臉上浮現出一抹決絕之色,陡然間他的氣息瘋狂暴漲起來,顯然是打算要自爆了,可此刻離他不遠的地方還有大量三大邪宗的弟子呢。
“這個瘋子!”楚驍脫下“婆娑影衣”,瞬間出現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然後猛的一個空間穿梭,移動到了數裡之外。緊跟着便是“轟”的一聲,“獄主”自爆了,一道耀眼的紅光照亮夜空,衝擊波彷彿颶風一樣讓大片區域飛沙走石,連他手下一些來不及跑遠的人都受到了波及,一時間慘叫聲連連,殘肢斷臂滿天飛,場面極度混亂。
楚驍脈氣傳音給慕容飛道:“扎口袋!”猛然間一隊隊的士兵從四面八方出現,開始了聯合攻擊,本已亂套的三大邪宗弟子隊伍,一下子如同一羣沒頭蒼蠅一樣開始四散奔逃。一場單方面的血腥屠殺開始了,雙方兩百多年的仇恨和不斷的攻殺讓四大宗門的這些弟子們下殺手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一時間屍體和殘肢就像下雨一樣從空中掉落,一些手下有幾把刷子或是運氣比較好的人,已經突出重圍逃了出去,可他們不知道,在外面還有許多的內門小隊就像一個個狼羣一樣等着他們呢。
幾個人在叢林中拼命的逃竄着,不時還停下來感受一下週圍的動靜,逃了半個時辰,他們似乎是感覺到安全了,這才如爛泥一般癱倒在一棵樹下,大口喘息着。陡然間,四周的藤蔓猛地如無數利箭一般向他們射來,幾人躲避不及,全身被刺出無數窟窿,痛苦的在地上抽搐着,幾個玄女宮身穿紫裙的姑娘從密林中走出,刀光閃爍間,幾個抽搐着的人便嚥了氣,她們從屍體身上取下弟子徽章,這就是報軍功的憑證。一個姑娘淡淡的說道:“才八個,咱們都得抓緊些了,手快有、手慢無。走吧!”話音落,她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幾道流光急速劃過夜空,向大元王朝的方向飛去,猛然間前方的雲層電蛇流轉,幾道閃電怒劈而下,直接將這些流光劈落在地,幾個頭髮都被雷電劈焦了的人驚恐的望着四周,七八個彪形大漢將他們圍在中間,緊握的拳頭上還有電光在流轉。“上……上清門的?”一臉焦黑的幾人絕望的望着這些大漢。
“不錯,你們九淵殿的人不都是心狠手辣嗎?我們多少師兄弟死在你們手裡?準備好還債了吧?”一個大漢惡狠狠的說道。淒厲的慘嚎和清脆的骨碎聲在夜空中迴盪着。
在一片靜謐的湖邊,春水和二寶領着秦風、陳登等十幾個紫藤塢的內門弟子輕輕自空中降落,剛一落地,春水便釋放出了自己全部的脈氣,雙手朝上做了一個舉火燒天的動作,平靜的湖面猛然間掀起一道巨大的水龍捲,密密麻麻將近二十多道人影被卷在水柱之中被拋向天空,秦風則是抽出“玄冥”劍怒劈而出,森寒凍氣瞬間將水柱變成了一根冰柱。
“咋的?還要抓俘虜啊?”沈二寶問道。
“你要是負責押送的話,你就抓好了。”一旁的洛曉棲笑道。
“我只想要他們的徽章,可是像我這麼善良的大好青年,又不忍心殘忍的對一羣毫無反抗能力的人下毒手,還是讓我們下毒無形無色,殺人於無影無蹤的華休大夫來吧。”說着,沈二寶一臉欠揍笑容的看向旁邊惡狠狠瞪着他的華休。
“我就當他們是你好了。”華休淡淡說了一句,衣袖一揮,一片紫色煙霧直射冰柱,整個冰柱瞬間呈現出一片紫水晶般的色澤,而裡面困着的人則全都頃刻間沒有了呼吸。
沈二寶頓時感到括約肌一緊,渾身一陣惡寒,顫巍巍的問道:“我現在上去取徽章,不會也中毒吧?”
“你試試就知道了。”
“……”
天快亮了,宜蘭帶着部隊來和楚驍匯合,楚驍這邊也基本打掃完戰場,內門的戰術小隊也陸陸續續回來了七七八八。經過清點,這次戰役殲敵一萬八千餘人,己方零傷亡,首戰旗開得勝,這是一個完美的大勝仗,楚驍和宜蘭的臉上都難掩一絲笑意。
“我們先不着急回去,去一趟‘洪荒城’,給妖皇增加一些信心吧。”楚驍想要趁此機會將大隊人馬拉過去給妖皇看看,今天他受了些驚嚇,正需要有人給他打打氣、壯壯膽,堅定一下他的信心。宜蘭點點頭,部隊立即整隊,如潮水般向“洪荒城”涌去。
城牆上,楚驍和妖皇並排站着,楚驍正將這一晚的戰果告訴對方,而妖皇則不時有意無意的瞟向城下黑壓壓的大片士兵,二人都聊了大半個時辰了,而那些士兵就彷彿石像一樣紋絲不動,上萬人聚集在一起竟然能安靜到讓人聽見清晨的鳥鳴聲。“楚驍小友,早聽說你擅長帶兵打仗,今日一見,我才真正有了一個概念啊,有這樣一支虎狼之師,相信這場戰爭你必定是會無往而不利的。”妖皇感慨道。
“妖皇前輩過獎了,承您吉言,希望能夠儘快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還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安居樂業吧。如果沒有其他事,晚輩這就帶部隊回宗門去了。”楚驍已經達到了目的,便要告辭離去,妖族所有貴族和有頭臉的人物全都和妖皇一起送出了城外。
上午,大軍回到宗門駐地,楚驍沒有想到,四位宗主竟然在軍營的門口等着,他連忙上前施禮,還未開口,鍾靈秀便道:“沒想到你能在不傷一人的情況下全殲將近兩萬敵軍,看樣子你從練兵到打仗,還真是很有兩把刷子。而且還安撫好了妖族,這回的事情幹得乾淨、漂亮。我們四個決定要好好的獎勵你一下。”
楚驍惶恐道:“保護宗門、爲師兄弟們報仇,都是我的本分,況且能取得戰鬥的勝利,全要靠將士用命、師兄弟們奮勇,楚驍怎敢貪天之功據爲己有。”
“嗯。勝而不驕,是個可造之才啊。”凌空子捋着鬍子點頭道。
而清陽子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笑着衝楚驍點了點頭。畢竟是他自己的徒弟,如果他在這裡開口誇讚,其他三位宗主面前就顯得有些不夠謙虛了。
戰士們回營,內門小隊回了駐地,管後勤的則是送上美食美酒,慶功宴從大中午就擺上了,一口氣喝到半夜時分,楚驍自然是宴會上的焦點,被各宗門的宮主、殿主們輪着敬酒,都是長輩,不喝又不行,一通狠灌下搞得他暈乎乎的,不過他可是個謹慎的人,慕容飛、阿瑤和玎玲已經被他派出去組織安保警戒工作了,這個時候是最容易麻痹大意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受到襲擊的時候。
正喝着,楚驍手一翻,將通訊玉佩拿了出來,聯繫他的竟然是楚菲:“楚驍,探子來報,大元王朝已經開始在邊境附近集結軍隊和輜重,目前看來大概有二十多萬人的樣子,不過光騎兵就有將近十萬。”通訊玉佩裡的聲音不大,但在太初天宮裡參加宴會的人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是能聽得到的。大廳內馬上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楚驍的身上。
“我們現在軍力的準備如何?在邊境上佈置了哪些部隊?”楚驍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討論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中州目前已經有五十五萬軍隊了,除了原有的二十多萬,還有十幾萬老兵,這四十萬人是可以立刻上戰場的,剩下十五萬都是新兵,還在訓練,怕是得等幾個月才能用。紫菱州那邊調來了十萬人,全是清一色的騎兵,目前就駐紮在中州和大元的邊境附近。蠻荒的騎兵還在蠻荒待命,妖族和靈族加起來的一萬人已經到了南旗城,不過我還沒有讓他們上前線的準備,我想,這些人的象徵意義比實際意義更大。邊境上我已經擺了兩個整編步兵師、一個重裝步兵師、一個重騎兵師、一個輕騎兵師,還有我們的第一特種師,共十萬人左右,加上紫菱州派來的七個騎兵師,共二十萬人。此外,還有五個輕步兵師共十萬人,正在趕往邊境的途中。”楚菲也是一員名將,一聽就知道,她已經準備好大打出手了。
楚驍擡頭看向清陽子等四位宗主,而清陽子則是和鍾靈秀等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後說道:“這是你擅長的領域,你該怎麼打就怎麼打,我們不會干涉你的指揮。如果需要‘道軍出動’或是想要內門戰術小組對敵方將領進行暗殺,你也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全力支持你的。”
楚驍躬身一禮,算是道謝:“普通人的戰爭和宗門間的戰爭就不要攪在一起了,我們暗殺他們將領,他們也會派人暗殺我們的將領,對於普通軍隊來說,修煉者的參與會是一個災難,對雙方來說都沒有好處。”聽到這話,衆人也是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楚驍轉向通訊玉佩道:“楚菲,你聽我說,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們如今可以選擇不靠堆人命來打仗,還記得嗎?現在我們換一種戰術,首先就是要先下手爲強,目前雙方人數相當,通常要進攻的話他們一定還會再多集結一些部隊纔會動手,我們要搶在前面將戰火燒進對方的國境。我需要你將我們所有的小型飛行兇獸集中起來提供給特種部隊,讓他們成爲飛行兵,配發大量‘魘雷珠’,這是對付對方騎兵最有效的方法,明白嗎?等對方的騎兵陣型一崩潰,我們的騎兵便採取大縱深穿插包圍的戰術進行圍殲。解決了大元已經集結好的部隊之後,不要陷於對土地和城鎮的爭奪,特種部隊和一部分騎兵以最快的速度直插大元都城,生擒大元的皇帝、所有皇族和重要權臣。剩餘的騎兵,依靠情報在大元範圍內轉戰圍殲其他的大元軍隊,直到發現三大邪宗的人出現爲止,明白了嗎?”
“好,我知道怎麼做了。”楚菲是一個資深將領,自然一聽就明白了楚驍的戰略思想和意圖。細節方面必須要根據戰場瞬息萬變的情況來隨機應變的,楚驍不會做什麼硬性規定的。
“師尊,各位宗主、各位前輩,從明天起,我們就要開始雙線作戰了。越是這種時候,越容易被人鑽空子,就像空中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落入陷阱、萬劫不復。而且,接下來遇到對方高手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多,希望在需要的時候,能夠得到諸位的及時支持。”楚驍深深一禮,衆人立即明白怎麼回事了,楚驍這是在要指揮他們的權利了。
四位宗主小聲商量了幾句,鍾靈秀開口道:“在座所有人的通訊標記都會給你,在打仗的時候,如果需要,這裡所有的人,包括我們四個,都可以聽你調遣。不過我提醒你,這僅限於打仗的時候,如果到了後期,雙方的老傢伙都要出場較量的時候,我們就會按照我們的方式行動了。”後面一句也是一種小小的警告,也就是說:需要時你可以調遣我一下,不過我們不會事事聽命於你楚驍,更不會像你彙報我們的事情和行蹤。
楚菲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第二天佛曉,無數的飛行兵乘坐着飛行兇獸遮天蔽日的衝進大元王朝境內,一刻鐘的時間便來到大元王朝騎兵的軍營。“敵襲!敵襲!”警報聲、呼喊聲響成一片,不少士兵從帳篷裡衝了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往馬廄的方向跑,不過已經晚了,等待着他們的是如雨點般落地的“魘雷珠”、和燈油瓶。大地開始震顫,爆炸聲如滾滾悶雷一般連成一片,無數坐騎和騎兵被炸上了天,血肉橫飛,殘肢和碎骨濺射得到處都是,即便沒有被炸中的人,也被爆炸的氣浪震得七竅流血、東倒西歪的。慘叫和哭爹喊孃的聲音與爆炸聲交織在一起,讓這片佔地面積廣大的騎兵軍營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大地的震動越來越猛烈,遠處煙塵滾滾,彷彿是一陣沙塵暴席捲而來似的。頃刻間,一些僥倖活命的士兵傻眼了,沙塵中出現了無數手持長矛的騎兵,鋪天蓋地的如潮水般衝入了軍營,那些從爆炸中活下來的士兵有的剛暈乎乎的站起身來便被馬刀砍下了腦袋,有的則是連起身的機會都沒有便被長矛釘在了地上。這是一場屠殺,僅僅半個時辰不到,滿地屍體的軍營便被付之一炬。飛行兵沒有停留,帶着一批重騎兵直直向都城的方向衝去,而剩下的大部分騎兵則是像海嘯一樣朝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大元王朝帝都,皇宮內,一個身穿明黃色內衣的肥胖中年人猛的從龍牀上坐起,嚇得牀上三個光溜溜的美女尖叫出聲。這個人便是大元王朝的皇帝廉震,此刻他面色鐵青,聲音顫抖的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一個宦官站在龍牀旁,戰戰兢兢的回答道:“陛下,中州的軍隊已經先發制人,殺入我國境內,凌晨時分,我十萬鐵騎在一個時辰內被其全殲,現在對方兵分兩路,一路向着我陸軍兵站殺去,另外一隊……另外一隊則是向着都城方向殺來,先頭部隊全都乘坐飛行兇獸,怕是……怕是再過一個時辰就會到了。”
“滾!都給我滾!”皇帝咆哮着。宦官和三個光溜溜的嬪妃全都驚慌的退了出去。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寢殿,依舊是一身內衣,連鞋都沒有穿。寢殿外跪着一羣焦急的大臣,見到皇帝出來,一位老臣顫巍巍的起身說道:“陛下,爲今之計只有讓駐中州的大使趕緊聯繫楚菲求和,以作緩兵之計,我們同時趕緊向魔宗他們求援,如今我們淪落到這個地步全是因爲他們,他們不能不管我們啊。”
皇帝一臉落寞的看了那老臣一眼:“那就這麼去做吧。”說完,他繼續光腳向御花園走去。他雖然昏庸,但並不是個白癡,一個時辰不到便讓十萬鐵騎灰飛煙滅,那得是多麼強大的實力,別說是人了,就是十萬頭豬,要殺光也得好一陣子吧?中州大軍的戰鬥力如此強悍,都城這些衛戍部隊又能撐多久?人家能夠輕易的滅了你,爲什麼還要跟你磨牙談判?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三大邪宗能來救援了。可他們會來嗎?皇帝心裡沒有底,一直以來他清楚自己在三大邪宗的眼裡與一條狗沒有太大的差別。當初自己給他們做傀儡完全是被迫的,而現在的下場也不是他所願,自己這個皇帝,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皇帝站在御花園的湖邊,看着湖水發呆。
而同樣是在這個佛曉,太初聖境之外,起了大霧,濃霧包裹着整個太初聖境和聖境外圍的軍營,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自濃霧中響起,四大宗主和各宗的那些頭頭腦腦們都出現在了軍營,楚驍正在軍營的邊緣望着濃霧。“驍兒,情況如何?”清陽子問道。
“霧很濃、很厚,在外面的七支巡邏隊全部失去了聯繫,怕是凶多吉少了。看手段,怕是虛無教搞的鬼,濃霧當中全是陰氣。”楚驍淡淡的說道。
“他們打算進攻太初聖境?”鍾靈秀不可置信的問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他們用這霧困住了太初聖境,那我們就沒有辦法馳援大元王朝前線了,而他們的援兵則肯定會出現在大元的都城。中州和紫菱洲的十幾萬大軍危已。”楚驍依舊神色淡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