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趙墨畫來還書，又和常慕白談起了詩。
“大詩人，什麼時候看一看你寫的詩呀？” 趙墨畫笑着問。
“不敢當，不敢當！我寫的東西現在還拿不出手。” 常慕白好不容易謙虛地說。
“一定不錯的，拿出來讓我拜讀一下，我也學一學如何寫詩。”
“給你看可以，你可別給別人看。”
“這是我剛做的三首詩，還很不成熟，你看一看，多提寶貴意見！”
常慕白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紅皮筆記本，遞了過去。
趙墨畫一邊看着，一邊讀：
西施
你單純得
像手裡浣過的紗
拋在水裡
就會溶化
范蠡在你耳畔
先是慷慨陳詞
而後是切切私語
你義無反顧
做了三陪女
吳王變賣了江山
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還沒喝完交杯酒
吳王已醉眼迷離
你忍着心絞痛
和夫差嘻戲
這一夜太長了
子夜——你在哭泣
黎明——夫差哭泣
範公子的話
縈繞在耳畔
完事在西子湖邊
開一家“施蠡”婚紗店
妹當老闆娘
哥當老闆
多麼美的夢啊
丟一枚石子在湖裡
那一圈圈漪漣
是范蠡模糊的臉
王昭君
對不起——昭君
我要摘下你頭上
一圈又一圈花環
堆在你的墳頭
立刻變成了花果山
彈響琵琶的那一瞬
你已不再恨那個姓毛的畫家
與其在宮中熬白了頭髮
不如轟轟烈烈地出嫁
你把中原女子的靈秀
溶入了大漠邊關
好大一張牀啊
那是無垠的草原
藍天下播種愛情
勝過龍牀上纏綿
偶爾也會想起小橋流水
用彩色絲線繡着鴛鴦
就是想不起叫劉漢元帝那個男人
“怎麼樣？”常慕白焦急地問。
“挺好的！我不大懂詩，反正我覺得挺好的！！——第三首一定是寫貂蟬吧？”
“還真不是。”
“在哪兒？”
“在筆記本的最後面。”
趙墨畫翻到最後，邊看邊讀：
你辣手一出
就一針見血
點滴一滴又一滴
溶入我的血
冰涼、冰涼、冰涼……
還好
你的笑容
你的愛心
也跟着點滴
溶入我的血
我感到一陣燥熱
“這首什麼樣？” 常慕白急切地問。
“不好！”趙墨畫故意說，轉身欲走。
“我的手術到底做不做呀？”
“還是做了吧。你的那個地方是個特別容易發炎的病竈……”
“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