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薛蟠出謎

薛姨媽偶感小恙,寶玉、黛玉、湘雲前來探病。說了一會兒話,寶釵領着她們進了裡屋。湘雲看見炕桌上有一本《詩經》,隨手翻弄着。寶釵上前合上,說:“陪媽媽養病,沒事翻着玩的。”

黛玉說:“《詩經》是本好書,連孔/夫子都贊曰:‘一言以敝之:思無邪!’我還制了不少《詩經》的謎呢。”

“說出來,讓大家猜猜。”寶玉、湘雲,異口同聲。

“人面不知何處去?——《詩經》一句。”黛玉說。

“桃之夭夭。”寶釵說出謎底,“我也有一個:整日勞作難得閒——《詩經》一句。”

“不可休息。”湘雲搶口說,“我也有一個:搖籃輕擺兒不睡——《詩經》兩句。”

“優哉遊哉,輾轉反側。——雲妹妹這個謎,越品越有趣!”寶玉讚道。

“不但有趣,還磨牙。”黛玉笑說。

“我也有一個:李逵舉斧,張飛挺矛。——《詩經》一句。”寶玉說。

“赳赳武夫。——一定是了。我又有了:花和尚倒拔垂楊柳——《詩經》一句。”寶釵笑說。

“孔武有力。”湘雲搶在黛玉的前面,“我又有了:捂耳過鬧市——《詩經》兩句。”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寶玉也搶在了黛玉的前面,“我又有了:秦檜招手王氏來——《詩經》一句。”

湘雲點頭又搖頭。

“快搶啊!雲丫頭。”黛玉笑說,“是不是‘未見君子’?”

“怎麼是‘未見君子’呢?”湘雲問。

“秦檜和王氏都是害岳飛的小人嗎!”寶釵解釋說,“我又有了:趙佶與兒,整日蹴鞠。——《詩經》一句。”

“寶姐姐是順我的竿往上爬。——君子好逑。”黛玉看寶玉一眼,笑說:“睛雯撕扇——《詩經》一句。”

“巧笑倩兮。‘愛哥哥’,我替你報仇。”湘雲微笑,“顰兒悲秋——《詩經》一句。”

“涕泗滂沱。——這個倒挺貼切。”寶釵笑說,“牛郎隔河望織女——《詩經》兩句。”

“雲兒,看我不撕你嘴。”

黛玉去抓湘雲,湘雲跑到寶玉身後,喊:“寶哥哥,救我。”

“我來救你!” 薛蟠挑簾子走了進來。黛玉和湘雲住了手,說:“薛大哥,好!”。

“寶姐姐,是不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寶玉問。

“正是。”寶釵答。

“猜謎語呢,帶我一個。猜《詩經》,多沒意思。我給你們出個好玩的!”薛蟠摩拳擦掌。

“薛大哥也會制謎?”湘雲問。

“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說你胖,還喘上了。”寶釵說。

“聽仔細了:戲弄過絕代佳人,捆綁過皇帝老兒。就是黎民百姓,每人至少一根。——猜一用物。”

黛玉皺了一下眉。

“汗巾子。”湘雲脫口而出。

“雲妹妹,真聰明!”

“幹你正事去吧。”寶釵推他哥哥。

“我再出個好玩的就走。一個吃不了,兩個吃不夠。——猜好吃的東西。”

湘雲尋思着,黛玉和寶釵臉忽然紅了。

“寶玉,她們猜不着,情有可原;你猜不着,可該打了。這個你最拿手了。——‘親嘴’呀!”

“哥哥,你還不出去!”寶釵聲嘶力竭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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