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鑰說的也是一個辦法,白傲霜也是不堅持,過了一會,楚凌鑰說起身去看看那個小丫鬟。一進門,兩人都愣了。
方纔的時候,小丫鬟體內的蠱蟲受到鳴鳥的影響狂躁不安,這會兒帶着鳴鳥在外面坐了一會兒,小丫頭舒服多了,但是也有了一個意外發現,那就是這個小丫鬟完全變了樣子。
如果不是衣服還是方纔那個小丫鬟的,而且兩人都一直在屋外守着,冷不丁一進來還以爲是被人掉了包了。
“什麼情況?”楚凌鑰驚訝,從沒見過這麼快就換了一張臉的。
白傲霜也看見了,他不發一語的走了過去,仔細檢查之後也嘖嘖稱奇。原本以爲香兒不是個用蠱高手,現在看來,她簡直就是個高手中的高手,用一些不是非常起眼的東西組合,然後利用蠱蟲之間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達到自己的目的。
哈,如果是這樣,那在京兆尹裡的那個屍體是不是香兒的都不好說。
“我忘了,中蠱之後會因爲蠱蟲的作用對人的樣貌有所改變,這個小丫鬟就是因爲這個所以纔看上去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是說,香兒很有可能是易容的?”
“兩種可能,一開始就利用蠱蟲易容,然後出現在你們面前,或者找了一具屍體利用蠱蟲易容成了她的樣子。”
“哪種可能性更高一點。”楚凌鑰覺得好神奇,居然可以利用蠱蟲重新造出一個人來。宇文謙曾經提起過這個事情,當時他說不太可能,但是現在看來,完全有可能啊。
明明是他學藝不精,所以才覺得不可能!
“半斤對八兩,一開始就易容出現在你們面前,不會被人識破,畢竟誰都沒有見過香兒,但是,時間長了,身體內的蠱蟲會發生一些變化,很有可能會在某一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又變了一張臉,這樣一樣會穿幫。找個屍體然後利用蠱來給屍體易容,因爲新的屍體不好找,再加上每個人身體的狀況不同,需要的蠱種類和數量也不同,能複製出來一張完全一模一樣的臉,難度很大,但是因爲身體已經死了,所以反而能夠很好的保持易容出來的效果。目的不同,手段不同。”
“那現在是不是要先確認一下京兆尹裡面停留的那具屍體是不是香兒的?”楚凌鑰嘖嘖稱奇,問了一句然後把挑起已經半死不活的那個小丫頭的臉看了看又給放了回去。
“恩,這個應該不難,畢竟香兒平日裡接觸的人不少,她身上一些胎記、疤痕什麼的都是蠱蟲改變不了的東西,找幾個人問問就問出來了。”
“你忘了,香兒身上好多撕裂性的傷口,就算問出來了也沒什麼用。而且,跟香兒接觸的人多,但是瞭解她的可不多,信不信現在找一個過來問問,保準什麼都問不出來!”
如果真的要隱瞞身份,肯定會隱瞞的特別徹底。
白傲霜不信,讓楚凌鑰找人。楚凌鑰把程媽媽給叫了過來,程媽媽之前一直跟香兒一起住的,肯定會對香兒身上的一些東西有印象,結果找過來之後,程媽媽果然一問三不知。
“回白公子的話,老奴確實不知道。以前的時候,這孩子雖然跟我一個屋,但是早出晚歸的,很少跟我老婆子一起睡下,自然不知道她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疤痕什麼的更不可能了,選到小姐身邊的丫鬟,必定是沒有疤痕的,免得嚇着主子。如果說平日裡做活留下的,也是不可能,香兒從來都沒做過什麼危險的活計,留不下什麼疤痕的。”
程媽媽一席話驗證了楚凌鑰的猜想,笑了笑,放程媽媽回去之後,楚凌鑰托腮坐在桌邊看白傲霜琢磨。
等到慕容璟從京兆尹衙門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兩人一個無聊一個皺眉,虎視眈眈的看着那個半死不活的小丫鬟。小丫鬟不知道被塞了什麼藥丸,人清醒了很多,但是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肯說,就連蠱蟲各種折磨她的時候,她都沒說。
“嘖嘖嘖,這要是讓御史大夫知道了,非說我們動用私刑不可。”看了眼可憐的不能再可憐的小丫鬟,慕容璟沒有多少同情心的湊到那兩人跟前說了京兆尹的情況。
“韋大人問我,香兒在進威遠侯府之前是不是受過很多苦,身上好多被虐打過的痕跡,都是些陳年舊傷了。這個線索雖然不起眼,說不定跟她爲什麼要躲進威遠侯府有關。”
“虐打過的痕跡?”白傲霜回神,他驗屍的時候可沒發現,那屍體上皮膚光潔,什麼都沒有,如何有虐打過的痕跡的。
“是骨頭,不是皮膚。仵作說,香兒的骨頭,至少斷了十幾處,都是小時候留下來的,還嘆氣說這孩子的命可真夠苦的。”見他會錯了意,慕容璟解釋的更詳細了一些。
“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凌玥,我看那個屍體肯定是從哪裡弄出來的!”白傲霜突然大笑,笑的慕容璟一愣一愣的。
“笑什麼!”
“我跟凌玥剛纔在猜,說京兆尹的那具屍體究竟是不是香兒的,但是一直不能確定。現在看來,京兆尹裡面躺的那位真的不是香兒。”
“恩,程媽媽剛纔說了,挑選到我跟前的人,斷然不會是缺胳膊少腿的,身上更不能有一個疤痕。而躺在京兆尹中的那位,小時候既然受過虐打,那麼疤痕之類的東西定然不會少了去,所以,這纔是爲什麼屍體上有那麼多野獸撕咬過的痕跡。”
“你們在說什麼?”
他出去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讓他如此摸不着頭腦。看來,媳婦一定不能和白傲霜再多呆一起了啊,再這麼下去,媳婦謀殺親夫指日可待啊。
“我們剛剛發現蠱蟲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樣貌,所以,我們猜測京兆尹裡面那個屍首不是香兒的。方纔一直想不通,被你一提醒,完全想通了。”不知道慕容璟肚子I的彎彎繞繞,楚凌鑰抱着慕容璟親了一口,然後解釋了一下。
“嗖”的一下,剛纔所有的怨念都沒有了,慕容璟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白傲霜。
我有媳婦親親,你沒有。
嫌棄的看了一眼這位小侯爺,白傲霜轉身走了,不搭理這兩位。我沒媳婦,我纔不羨慕。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做了,既然人沒死那就找人,找到人之後再說。至於屍體的來源也得查,那麼多虐待的痕跡肯定不是來自什麼良善人家。
屍體好查,沒多久京兆尹就把消息送了過來,說是來自一個雜耍班子。這個雜耍班子是外地人,最近在這裡賺錢,具體底細不知道,不過人已經扣下了。
死的那位是班子裡的一個丫頭,小時候被拐賣到雜耍班子的。爲了練雜耍,所以纔有一身的傷痕。至於爲何而死,據說是從高臺上掉了下來,摔死的。
說了很多謊話,肯定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雜耍班子。京兆尹已經去查了,楚凌鑰這兩天要收拾下東西先回景晟侯府一趟。
既然要進宮,還是得先跟慕容老夫人和白氏說一聲,要不然人家一個恃寵而驕的帽子蓋下來,不知道要多多少閒言碎語。
偏巧回家那天,就碰見了一個完全不想碰見的人。
早上慕容璟把她接回家,路上就聽說晚上二皇子要來。
“他來做什麼?”楚凌鑰臉上是滿滿的厭惡,完全不想看到李褚俊。
“昨日二皇子進的京,面見過陛下之後,自然要到處溜達一圈,告訴所有人他回來了。”慕容璟也是不屑,嗤笑一聲之後,懶洋洋的靠在車壁上跟她開玩笑。
“好不容易從西北迴來,不敲鑼打鼓的告訴所有人他回來了能行麼?”
楚凌鑰費解,她可以理解李褚俊大張旗鼓的告訴別人他回來了的那種心理,但是非常不理解爲何二皇子要來景晟侯府。
他難道忘了,是誰害的他跑到西北去的麼?
“如此一個前嫌盡棄和既往不咎玩的可真好,哼,用我景晟侯來立自己賢良的美名,算盤打的可真響。”
慕容璟冷笑,無利不起早,李褚俊此舉就是爲了告訴所有人,你看你都害的我跑到西北那麼久我都沒有怪罪你,所以我多麼賢德,天底下的人還不趕緊臣服與我。
但是,他想得美!
“難道讓他得逞麼?”怒氣衝衝的對着慕容璟,楚凌鑰好想擰他腰眼。被人利用居然還沒一點辦法,這麼沒用的相公退貨還來得及麼。
“走一步看一步?”慕容璟壞笑,這件事情他要是不知道了就算了,既然知道還能讓別人隨便的就把自己給利用了?
當然不行!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慕容璟這麼一笑,楚凌鑰就知道這傢伙是有了主意。追問了一路,楚凌鑰也沒能從慕容璟的嘴裡套出什麼來。
一直到了華燈初上,李褚俊過來,楚凌鑰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