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只怕咱們着了別人的道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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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湄拿着香料盒子出去問了一遍,回來之後就咬牙切齒的坐在那裡生悶氣,孫瓊禾見她這個樣子,頓時有些着急,“你快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娘,這香料裡面被人混入了不歸。”陸明湄把事情大致跟孫瓊禾說了孫瓊禾頓時明白了過來。
不歸,田間地頭很容易見到的一中草藥,燃燒無色無味,和香料一起長時間焚燒會讓人精神亢奮,暴躁易怒。這麼久以來,孫瓊禾動不動發怒的根源終於找到了。
“走,咱們去昆吾院!”這會兒,孫瓊禾似乎沒有被香料所影響,冷靜了一下之後,冷笑一聲,拉着陸明湄拿起那個盒子就往昆吾院裡走去。
兩人剛走又回來,被楚騰雲知道之後,眉頭一皺頓時有些不高興。楚凌玥也在,寬慰了幾句之後,這才把兩人給叫了進來。
“方纔衝撞夫人,還請夫人贖罪。這次過來,是想請夫人還我一個公道。”說着,孫瓊禾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嘩嘩嘩的往下流。
剛纔被她吵的腦仁疼,沈碧湘這會兒正捏着額角靠在羅漢椅上小憩,聽她這麼說,擡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纔不冷不淡的吩咐道:“又是什麼事兒?說來聽聽。”
“最近幾日,我時常覺得暴躁易怒,經常無意間就把事兒給鬧大了,本以爲是病,請了大夫瞧了瞧,結果並沒有什麼用出。今兒個回去,無意間翻起香料之後,發現了端倪。”
孫瓊禾的話音一落,屋裡的三人頓時愣了一下。往一個姨娘的香料裡面下東西,還能是爲了什麼?沈碧湘和楚騰雲對視了一眼,忍不住疑惑的看着楚凌玥。楚凌玥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轉頭問道:“香料之中有什麼不妥麼?”
“大小姐可知道不歸?”見楚凌玥問話,孫瓊禾冷笑一聲,把香料盒子遞給沈碧湘,“這盒子裡的香餌中,就被人悄無聲息的放了不歸。”
“不歸?”楚凌玥驚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沈碧湘和楚騰雲兩人這才娓娓道來,“我曾在書上看過,不歸是一種很常見的草藥,張在田間地頭,但是如果長期燃燒,會讓人暴躁易怒。所以,孫姨娘最近如此反常,是因爲這個叫不歸的東西?”
“哼,姐姐知道的可真清楚!這個香料盒子裡的香餌隨便掰開一個,就能看到裡面藏了一小株不歸。”陸明湄冷笑了一下,然後拿出盒子裡面的香餌當着所有人的面掰開了遞了過去。
紫色的香兒中間,青黃的一截草藥分外顯眼。沈碧湘也愣了一下,讓人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說道:“此事非同小可。來人,把杜媽媽和管家叫過來。”
杜媽媽和管家過來的很快,沒多久就到了昆吾院。在看到桌子上那些香餌之後,兩人都愣了一下,似乎都不知情。
“孫姨娘的香餌之中發現了這個,你們誰掌管了琉璃院香料的採購保管?”沈碧湘坐正身子,眉宇間威嚴的看着兩人。
“回夫人,琉璃院中的一切事宜都是老身安排的,不知這香料之中的是何物。”杜媽媽站了出來,行了禮之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經掰開的香餌。
“不歸。”
“不歸?這是何物?”杜媽媽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跪下身子道,“夫人,小的負責府中女眷十五的採買和分配,這香餌確實是小的採買分配的,可是小的並不知道這香餌之中會有這些東西。”
杜媽媽說的沒錯,雖然是她採買和分配,可是,她從來不用這種香料,自然也不會特意去掰開看看裡面有什麼。沈碧湘沉吟了一下問道:“負責保管這些香料的是什麼人?”
“是梅香的孃親,我這就讓人去叫來。”杜媽媽連忙把四貴家的人給叫來,路過楚凌玥身邊的時候,悄聲碰了她一下。
楚凌玥這次算是蒙受了一個不白之冤,所有人都覺得是她做的,可是她真的沒有做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無奈的看着四貴家的過來,然後表示她也不知道之後,楚凌玥支着腦袋問道:“孫姨娘前些日子可是沒少折騰府裡的下人,該不會是自己屋裡哪個下人悄沒聲兒的給做了手腳你不知道吧。”
是啊,採買保管到分配都沒問題,怎麼就到了她房裡就出了事兒了。
“大小姐這話可真的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您對玲瓏院裡的人是疼愛,可是還不是有人在您的藥裡放了不該放的。”孫瓊禾說的是上次那紅花,上次楚凌玥傷了手臂,孫瓊禾趁着沒人注意放了紅花,結果楚凌玥反將一軍也沒撈着什麼好處,這會兒反而拿出來說事兒。
“上次的事兒,誰做的,誰更清楚,不是麼?”楚凌玥是真不知道孫瓊禾是不是氣糊塗了,這事兒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做的,爲何她就能拿得出來。想告訴所有人,她楚凌玥是想報仇麼?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大小姐,這事兒誰做的,誰清楚!”孫瓊禾難掩身上的凌厲,連沈碧湘都有些看不下去。
“孫姨娘,這話有些過了。你怎麼就這麼確定,這東西就是大小姐放的?”
“夫人,大小姐擺明了是想活活折磨死我娘,還請夫人主持公道!”孫瓊禾被嗆了一聲不說話了,陸明湄倒是哭的梨花帶雨,“大小姐看我們母女不順眼了很久,明裡暗裡下了不少的套兒,我們母女的日子已經過的夠不安心了,爲何姐姐你還要這麼折磨我們?”
“妹妹,爲何你就認定是我做了這事兒?”楚凌玥冷笑,陸明湄還真是不把她推進火坑裡不罷休。
“若不是姐姐,爲何方纔我們一提起來,你就說出了這藥的藥性?而且,姐姐,恕妹妹多嘴,這東西可是來自田間地頭,府裡的人哪有人會出去找這種東西回來,只有那杜氏是鄉下來的,身上私帶了也未可知。”
陸明湄說的沒錯,威遠侯府的下人素來都是訓練有素,對於田間地頭會長的東西自然是不知道。所以,反倒是杜氏最有嫌疑。
“妹妹這話可真是說的滴水不漏。杜氏走的時候,他所有的東西都一把火少了個乾淨,難不成妹妹要去城郊杜氏的墳塋上面看看,看看那灰燼裡面可有這不歸的痕跡?”楚凌玥按兵不動,滴水不漏的把陸明湄給擋了回去。
“舅母,您不如派人去搜搜看琉璃院,看看是不是那兒的奴才不開眼,藏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楚凌玥說的沒錯,沈碧湘當下就派人去吧琉璃院裡的人屋子都給搜了。
幾個人等着的功夫,孫瓊禾和陸明湄也不消停,直把這禍水往楚凌玥身上引。
“孫姨娘和妹妹之所以咬定了說是我做的,無非就是當日在我藥裡發現了*,可是兇手卻逍遙法外了,擔心我報復。”被陸明湄和孫瓊禾一人一句說得煩了,楚凌玥冷笑一聲,把話又給扔了回去,“怕我報復,我自然是要報復兇手,孫姨娘和妹妹這是在自己承認自己是兇手不成?而且,方纔我也說過了,這藥我之前在書上見過,妹妹也是跟我同入太學的,怎麼夫子佈置下來的課業就沒注意?”
“既然是書上有的,不如你把那本書拿出來,證明你的清白好了。”沈碧湘也被吵吵的心煩,示意楚凌玥避一避。楚凌玥點了點頭,紛紛蘭溪去她書房裡拿那個在在書架上放着的千金方。
“前幾日我纔在千金方上見過,所以今日才能說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舅母如果不信的話,可以看一下里面有關如何調理嗜睡症一頁怎麼寫的。”蘭溪回來的很快,楚凌玥把書遞給了沈碧湘,沈碧湘一看,果然書上端端正正的寫着不歸的藥性藥理和禁忌,書頁還是新的,想必也不是平日裡經常翻看,能記得這麼清,自然是最近纔看到的。
“不過是一本書,怎麼就能證明你的清白!”孫瓊禾氣的臉色發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是我恰好知道了藥性,怎麼就能證明這東西是我放的?”楚凌玥反問,把孫瓊禾給問住了,“孫姨娘,我覺得你確實有些無理取鬧。當日,你在我藥裡面下的可是*,如果是你,有人在你的飯菜裡面下了*,你可會用這種無傷姓名的東西來給自己出氣麼?與其揪着我不放,不如好好想想孫姨娘最近可是把誰給得罪了,然後被人如此整治!”
楚凌玥說的有些道理,所有人這會兒都不覺得她如何了。
楚騰雲是悶嘴葫蘆,戰場上的人,對人心有自己的觀察方式,從頭到尾,他都在仔細觀察他們幾個,這會兒他也相信楚凌玥,如果她真的做了這些,這會兒絕對不會如此淡然,如此的滴水不漏,總會有一絲蛛絲馬跡能讓他看得出來的。
究竟事情如何,還是看看最終證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