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盧修斯,不能答應。
一旦把狩獵範圍圈定在有限的範圍,甚至和獵物商量好自己該什麼時候射箭對方又該什麼時候倒下,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而且,對那畜生身體上的折磨已經無法平息盧修斯的憤怒了。
盧修斯冷靜地分析拒絕的後果,布萊克會變得更難接近,甚至在談判破裂時大打出手,這無疑會增加不必要的麻煩。再說,他根本沒有撕毀協議的心理負擔。
“我答應。”
盧修斯冷冷地看着忽然鬆懈下來開始脫衣服辦事的布萊克,血管和神經難得一塊抽抽,不緊不慢地補充:“但是,我也有條件。”
“什麼?”布萊克勇敢無畏的臉上出現了受騙的情緒。
盧修斯的嘴角噙着滿是風情的笑容:“時間和地點我定。”
布萊克的手立即離開了衣領上的鈕釦,開始握成暴力的拳頭揮舞。
“萬一你定在三五年以後呢?”
盧修斯不客氣地嗤笑:“我不得不讚嘆你過於良好的自我感覺。”
西里斯雖然不滿馬爾福的語氣,卻是打心眼裡贊同,他不認爲馬爾福會對一個人產生那麼持久的興趣。不過,他還是有些遲疑。
盧修斯就像看清了布萊克的想法:“我也同樣對公開表演沒有興趣,我保證不會對你的名譽產生任何影響。”
“成交! ”布萊克非常痛快地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盧修斯明顯感到氣氛在布萊克答應條件的瞬間變得輕鬆,布萊克大大咧咧地離開了堵着的門口,一副送客的架勢。
“你既然提出時間的條件,鐵定不想今天就讓我解脫,既然沒事,那麼慢走不送。”
迫不及待趕人的語氣又是挑戰理智極限的一陣刺激。
回到馬爾福莊園,盧修斯的臉色始終黑沉着,嚇壞了迎接伺候的家養小精靈。
“管好你的嘴巴! ”盧修斯壓抑着怒氣警告,他牢記着莊園裡的另一場戰鬥,那個紅頭髮絕對不會放過嘲笑自己的機會。
精於情緒控制的馬爾福花了一段時間才平靜下來,他得承認儘管自己挖的坑困住了獵物,可他錯估了一點,那就是布萊克具有強韌彈性的性格。
自己的陷阱不會比阿茲卡班更難熬,如果沒有那種調整心態適應險惡環境的本事,布萊克活不到現在。
獵物居然就在坑裡住了下來,挑釁地擡頭瞪視獵人:看你怎麼辦!
盧修斯面對兩種選擇,一是直接給那獵物來一刀,把死透了的屍體擡出去,這無疑是最穩妥的辦法,可毫無樂趣可言,盧修斯立即否定了這樣的方式。另一種就是每天都磨一刀,讓獵物野性生氣慢慢消失,直到沒有反抗的慾望,淪爲被馴服的戰利品。
期待在布萊克全線崩潰的時候痛快地說一句‘活該’,盧修斯振作了精神,戰意高昂。
西里斯睡了個好覺,他沒有和紅頭髮細說戰役情況,只請他吃飯慶賀了暫時的勝利。
顯然他慶祝得有些早了,回到布萊克老宅,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壁爐灼人的熱度。
腳步不停,他想要直接上樓去,卻被貴族懶洋洋的聲音制止了。
“如果我說在這裡呢?”
盧修斯·馬爾福深諳要挾之道,昨天吃了虧他正憋着火呢,折磨是理所當然的。
wωw▲TTkan▲¢O
西里斯深深吸氣,他不是沒想過最糟糕的狀況,他很懷疑在家族責任的壓抑下自己還能不能勃/起,受制於之前的約定,西里斯木然地挪動雙腿,在馬爾福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墊子柔軟得令人嘆息,西里斯卻緊繃着脊背,他覺得自己的臀部就像陷在一灘沼澤裡,一動不敢動。
布萊克如臨大敵的姿態令盧修斯感到了一絲滿意,他站起來,給布萊克倒了一杯酒,他把瘋狗的緊張當作面對情/事交易的無措,實際上,比起直接上壘的乾淨利落,盧修斯更享受獵物臨死前的掙扎和痛苦。
他在把酒杯遞給布萊克之後,並沒有立刻走開,而是頗爲輕佻地撫上救世主教父那張英俊的臉,他以爲自己會看到一雙閃爍着憤怒紫色的眼睛,可布萊克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瞳孔雖然顏色深邃,卻無神。
盧修斯手上的力道不由變大,這成功地引起了布萊克的注意,有了些神采的眸子終於發現了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
西里斯微微皺眉,他非常反感自己被掌控的狀態,不過情勢比人強,爲了日後的安寧,他忍了。
不可否認,馬爾福長得很俊,高貴優雅的氣質襯得精緻的五官更加耀眼,對於長時間沒有開葷的布萊克來說,這筆交易不算虧。他在學校就不是尖頭叉子那種認準一個就把對方當作結婚對象的正直青年,他的情史要比其他夥計光輝很多,戀情的甜美和性/欲的刺激給他張狂的少年時代增加了不少樂趣。後來因爲時局、性格種種原因,他都沒有維持過超過一個月以上的關係。
就算沒有戰爭,西里斯也不認爲自己會安定下來,他也試着努力維持戀情,可隨着感情加深他都會感到一種束縛和制約,一開始他以爲是戀人的佔有慾過重,可後來他才明白,是他自己的罪過。
骨子裡,他是高傲的,我行我素,拒絕任何形式的桎梏。
沒有道德上的壓力,西里斯任由馬爾福的氣息逼近,不抗拒,也不主動。
眼睛深得像是不見底的湖水,別說是興奮,連反抗、厭惡的情緒都沒有,只是坦然。
如果是換個地點,布萊克就不會壓抑到窒息的地步,說不定會對美色做出點反應,而鉑金貴族也就不會感到那麼挫敗了。
盧修斯無趣地站直身體,冷冷地俯視露出疑惑表情的布萊克。
“今天沒興致?那明天見……”
西里斯的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冷哼打斷。
“你以爲這副死狗姿態我就能放過你麼?”
西里斯升起一股怒氣:“是你叫我過來的。”
斯萊特林狡辯道:“我只說‘如果’,沒說真的要做。”
“那你自己折騰去吧! ”西里斯瞪起眼睛,說着就要站起離開,被蓄勢以待的盧修斯按回到位子上。
“我也沒說今天不做,也許多呆一會,我會突然產生解放你的想法。”
再一次,盧修斯在黑色的眼睛裡看到了令人愉悅了波瀾。
他已經發現自己的方法有誤,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但又無法確定,決定拖着布萊克,靜觀其變。
兩人默默在壁爐旁邊坐着,誰都沒有率先挑起話題。
假裝把注意力放在書上,盧修斯一直在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布萊克。
瘋狗偶爾會警惕地瞟自己一眼,過了好久纔開始瞪着爐火發呆,表情很平淡,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被爐火散發出的熱度烘着,西里斯覺得燥熱,解開袖口的扣子,微微拉開了領口,還是沒剋制住渴意,把馬爾福遞給自己的紅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味道芳醇,布萊克不可抑制地因爲從胃裡由內向外散發出的暖意放鬆了脊背,任由柔軟的沙發接住自己全部的重量。
盧修斯注意到這一點,不無得意地微微勾起嘴角,他並不急,劍拔弩張的氣氛會讓警惕心加重,在獵物徹底卸下防備的時刻發難才能一舉成功。
藉助難得平和的環境,盧修斯擡頭飛快地看了布萊克一眼,對方顯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動作,身體一僵,立刻看過來。盧修斯如此大張旗鼓的意圖,就是讓對方開口。
果然,布萊克首先沉不住氣:“你什麼時候閒到辦事前先培養感情了。”
只是一些小小的緩和氣氛的手段而已,離培養感情遠得很。
盧修斯不以爲然,但他飛快地抓住了布萊克話裡隱藏的真實疑惑,爲自己的推測震驚得說不出話。
難道……在布萊克的觀念裡,一起烤個火的交情就算得上是親厚了麼?
心臟被某種莫名其妙的東西觸動。
表面上,盧修斯仍然鎮定地算計着:“在沒有達到讓我滿意的狀態之前,我是不會動手的。”
“無聊。”西里斯送上自己最真誠的評語。
他並不懷疑馬爾福這句話的真實性,連他自己都覺得之前自己的狀態令人不忿。滿腦子漿糊一樣渾渾沌沌的,腦子明明在飛快地旋轉,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馬爾福又不說話了,西里斯沒有太在意,他覺得酒精開始起作用了,掙扎幾下,眼裡跳動的火苗漸漸模糊起來,最終變成一片黑暗。
盧修斯看着呼吸平穩的布萊克,訝異之後覺得自己可以收點利息。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