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降臨,兩人已經喝了橡木桶裡一半的酒了。
漸漸地,披着同一塊毯子的兩人靠得越來越近,之間寒冷的空隙消失無蹤。
“瓶子快空了,你去。”金髮貴族一邊將酒瓶遞給布萊克,一邊緩慢而用力地眨了下眼睛,剛纔盯着火焰看得過久了,視野裡惱人的光斑變換着顏色,揮散不去。
表面微醺,盧修斯心底卻是一派清醒,他知道自己有些醉了,半是控制不住半是有意警戒地開啓了理智的聲音。
與妻子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然後投向牀伴的懷抱,或逃避或尋求安慰,所以,情人在某一方面總是佔有特別的優勢,他們的存在,是沒有任何責任或道德約束的,彷彿不會帶來任何煩惱,吸引着空虛寂寞需要放縱的靈魂——儘管事實完全相反。
盧修斯很清楚自己在布萊克老宅的停留只是一時的,到了某個時刻,他終將回歸家人的懷抱,去承擔保護兒子驅趕窮鬼經營家族的責任。
可是,在他看到布萊克豪氣干雲地仰頭將瓶子裡最後一口酒精飲盡時,他沒有起身離開,而是眼睜睜地看着溼潤的嘴脣靠近並在脣舌的廝磨中嚐到了甘醇的味道。
盧修斯吞掉布萊克渡過來的酒精,和着兩人的涎水貪婪地吞嚥。
——西茜的話毫無道理,布萊克一無是處,怎麼現在倒成了所謂最純粹家族的拯救者了?
盧修斯承受着格蘭芬多的重量,手臂反撐在地板上不讓身體倒下去,如他所預料的,布萊克在和自己分享了最後一口酒之後沒有立刻離開,一遍一遍地碾壓自己的嘴脣。
——好吧,就算他在牀上還有點用處,但這只是衆多不可救藥的性格特點中唯一一個稍微可取的優點。
感到布萊克把整個身體都壓上來了,盧修斯順勢躺倒在地毯上,解放了的雙手兇狠地去剝布萊克的衣物,那種在急切中發揮到最大的脫衣技巧爲他贏來了比暴風雨更爲猛烈的親吻,盧修斯忍不住發出了吃痛的聲音。
——沒有比‘瘋狗’更適合他的稱呼了,爲什麼當時沒和他同樣瘋狂的食死徒親戚同歸於盡呢?哼,布萊克……
和嚴冬的空氣直接接觸的胸口的突起兩點被反覆揉捏、舔咬,順帶着周圍那圈略粉的柔嫩也遭到了舌齒的荼毒,呈現出深深淺淺的印子和粗細不均的水痕。
——戰爭沒道理會輸的……即使黑暗公爵語言無法讚美的領袖風采不在,開始用鑽心剜骨對待自己的忠心下屬……哦,該死的蠢狗,給我吞進去!
盧修斯按住黑色的腦袋,迷離瀰漫的灰眼和深邃的眼睛對上,不知被黑洞般瞳孔裡面的哪種情緒吸引,貴族弓起腰,用力坐起,手順着布萊克的後腦勺向下撫摸,感受脖頸的驕傲,再沿着脊椎觸碰到緊繃的背部。
——剛在想到哪裡了?黑……暗公爵……嘶……就是那兒!用力吸!!
在鉑金貴族能夠反應過來並控制自己的動作之前,他已經像主人撫摸愛犬一樣手掌在布萊克的脖子和後背遊動很久了。他能感到那種肌肉和警惕心慢慢鬆弛下來的放鬆,在某個瞬間,他幾乎覺得瘋狗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聲。
——他進來了?!念過潤滑咒沒有?!
當下身有火熱的物什填充、緊接着被撐得幾乎要裂開的感覺擊中靈光的頭腦,盧修斯立刻發現了那個殘酷的答案。
他用視線凝成的冰棱射向格蘭芬多,後者正在進行嘗試性的抽/動,壓根兒就沒有理會的意思,相反,布萊克的瞳孔好像有一些渙散,若不是馬爾福具有天生賦予與後天鍛鍊加成的敏銳觀察力,一般人根本就不能發現瘋狗在走神。
斯萊特林擁有一種本事,那就是嚴以律人寬以待己,他們只給了自己做壞事犯錯誤的權利。
“你在想什麼?”盧修斯理直氣壯地指責布萊克不夠集中的注意力。
不料對方反問:“你又在想什麼?”
盧修斯扭曲嘴脣,做出冷酷的弧度,同時因爲布萊克故意加大力道的撞擊皺眉,但他很好地壓抑住了呻/吟,呼吸幾下平復興奮和疼痛帶來的激盪情緒纔開口。
“你確定想聽?我已經有了一個必須互訴衷腸的妻子了。”
布萊克之前就有猜到馬爾福在家裡受了氣,果然是和妻子鬧矛盾了,暗笑,爲了回報相同的尊重,西里斯帶着自嘲透露了自己的部分煩惱:“你可沒有一個和自己死敵結婚的教子……”
“你在嘲笑我嗎?”盧修斯加緊雙腿,用力收緊臀部的肌肉,儘管血液上涌和力竭後的痠痛令人不適,但布萊克被夾得連連吸氣的驚慌表情還是讓他覺得犧牲是值得的。
西里斯恍然大悟:“對哦,你的是親生兒子……”他貼着馬爾福的腿部皮膚,猛然抓起控制住仍然頗具攻擊性的修長雙腿,強迫它們彎曲並敞開,像推車一樣讓貴族的身體前後搖晃着。
喘息聲中,隱隱約約傳來格蘭芬多爽朗的笑聲和斯萊特林陰沉的詛咒。
“嘿,我沒想到會在辦事的時候和你說這些。”
“即使沒有在做,你也不該對我傾倒情感和信息垃圾。”
“我酒後吐真言了,又不受我自己控制?”
“……你覺得這裡誰會信?! ”盧修斯咬牙。
“你可以繼續思考剛纔在想的事,我不介意你走神。”布萊克仰頭似乎完全沉浸在美妙的運動中了。
“……哈,就快來了……我怎麼……”
鉑金貴族的話被接連數股熱流的衝擊打斷,在閃電般傳遞過來的**、顫抖中,他不得不將嘴裡剩餘的音節吞回到肚子裡。
理智迴歸,盧修斯以斯萊特林引以爲傲的優秀品格克服了事後精神的睏倦、身體的痠痛等等難題。
等他儀表堂堂地出來,布萊克仍然是那副赤/裸的摸樣,他只在重點部位蓋了毯子,配上饜足的表情,着實令人惱火。
“你不像犬類一樣賴在地上就睡不着覺麼?”
“習慣了。”西里斯閉上眼睛,不去看馬爾福故意露出來氣自己的經典鄙夷表情。
灰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這麼說,你一直睡在客廳?”
在很久一段時間內,布萊克都沒有說話,室內響起了平緩的呼吸聲,然後,以爲自己不會等到答案的盧修斯忽然聽見他的聲音。
“你見過哪個阿茲卡班的逃犯能和別人在同一張牀上睡着的?”
聲調平靜無波,像是被布萊克刻意抹掉了其中的情緒。
比狐狸還要狡猾的年長馬爾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辦事中的走神和針鋒相對一度讓盧修斯認爲兩人保持了情人該有的安全距離,可偶爾的真情吐露又讓他產生了他和布萊克走得太近的危機感。
手指捏緊了蛇杖,盧修斯面無表情地往外走,他在努力從布萊克的最後那句話裡分析各種利弊。
從不和自己同牀,顯然說明布萊克並不信任自己,關係過於親密緻使局面失控的緊張是杞人憂天吧……
人們只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因爲利於自己的想法更爲容易接受。
盧修斯·馬爾福忽略了理智正確的警告,他回到了家人的擁抱之中,在不被人看到的背光處,繫着一束纖細而堅韌的絲線。
絲線的另一頭,正拴着一隻酣睡的大黑狗。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事,字數不足,上肉湯彌補
以後晚上十一點還沒更就睡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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