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深貴族盧修斯·馬爾福具有很多一夜/情的經驗,他深知第二天早上是最不愉快的時段。
放縱後的疲憊、激情退去留下的道德譴責,或再續前緣的糾纏和麻煩,讓雙方的精神都談不上美好。
盧修斯見識過掩面哀泣自責不已的貴婦,面對過充滿控訴的無知少女,偶爾也不幸地遭遇過男士的暴力追擊,但他都認爲自己得到的享受遠遠超過了其中的損失,也總結出相應的黃金處理辦法。所以,總體來說,他的偷/情生涯是成功而輝煌的,他自得回味還來不及,更別說後悔了。
現在,他躺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大牀上,陽光從沾滿灰塵、古舊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窗簾裡照進來,左手牆上有一張不會動的海報,上面畫着一個穿着暴露表情誘惑的女人,絕對的麻瓜出品。
這個房間的主人也呼之欲出。
海報下面是桌椅,上面橫七豎八地擺着一些小玩意兒,比如1967年的經典款掃帚模型。
髒亂。
這是盧修斯對布萊克房間的唯一印象。
鉑金貴族厭惡地皺起眉,他自然記得昨天晚上是怎麼在客廳被侵/犯了之後雙腿是那麼虛軟以至於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拖拽到了樓上。
他所習慣的偷/情地點,即使算不上金碧輝煌格調高雅,也應該是清幽靜謐頗有情調的。
睜開後的第一眼就讓他的本來就皺着的眉頭更緊了,略加回憶將斷斷續續的片段連起來,盧修斯的臉又陰沉了幾分。
單純以釋放欲/望的角度來說,昨晚的激烈程度足夠讓人印象深刻了,但無論是從技術、默契、還是身體健康的層面講,那都是馬爾福所經歷最糟糕的一個晚上。
爲了保持鉑金家族天生的美貌,盧修斯一直十分注意呵護自己的身體,貴族美學的本能需要讓他竭力避免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即使在最狂野的派對上,他也頂多留下幾個曖昧的吻痕而已,而這時候就要靠現今最具才華的魔藥大師幫忙了。
對着鏡子,盧修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已經失去自己引以爲傲的髮型了——他就奇怪枕頭邊上怎麼會出現那麼多一絲絲令他心痛的斷髮……
那不是性,是虐待!
揉着脖子和手臂上的淤青,盧修斯露出一個格外陰狠扭曲的表情。
就好像,這麼做能夠掩蓋住靈魂牢牢記住的在極致的力量爆發裡顫抖悲鳴的快樂。
收拾妥當,盧修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髒亂的房間。
召喚家養小精靈要了早餐,盧修斯剛剛盤算好錯過家族傳統早點的藉口,克利切就出現了,貼心的老精靈牢記純血家族的高貴傳統——數百年不變的經典英式早餐。
——哦,他恨全麥麪包和沙拉。
盧修斯帶着厭惡的表情警告:“管好你的嘴巴。”
克利切誠惶誠恐地消失在空氣裡。
胃已經餓得沒有感覺了,可爲了補充足夠的能量和營養思考,盧修斯還是強迫自己用了一些。
布萊克顯然已經離去多時,十有八九正在傲羅司做卑賤的賣笑接待工作。
盧修斯惡意地想着,這種陰暗心理稍微平復了貴族抑鬱的情緒。
足夠冷靜之後,盧修斯纔開始分析布萊克昨晚的反應,總結攻堅戰拉鋸戰持久戰的得失。
表面上看,他吃了虧,畢竟不是所有一家之主能夠忍受被魔杖捅的命運,然而深究下去,狡猾的馬爾福看到了一個格蘭芬多道德敗壞的苗頭。
無論這場□□有誰主導,事實是,救世主的教父受不住斯萊特林的引誘以及刺激墮入了放浪形骸的欲/望深淵。今天是西里斯·布萊克能和斯萊特林發生關係,明天就有可能與純血爲伍,就像那些魔法部的高官,駭人聽聞的貪污鉅款都是從很小的一筆回扣開始的。
具有高瞻遠矚戰略眼光的年長馬爾福將昨夜視爲格蘭芬多被腐蝕走向道德敗壞之路的轉折點,是斯萊特林揭露獅子們虛僞正義面具充滿劃時代意義的里程碑。
忍辱負重的阿茲卡班逃犯?女巫週刊最受歡迎的封面人物?故事最多的憂鬱單身漢?
嘖……
布萊克今天早上默不作聲離開的熟練反應,足以說明對方也是身經百戰的情場老手,對風流一夜的副作用爛熟於心。
一想到自己被當作了的麻煩和包袱,盧修斯的心情就啪嗒跌到了谷底。
他沒有去魔法部,一來實在缺乏與格蘭芬多鬥智鬥勇的精神,二來不想被瘋狗當作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潑婦一樣糾纏不休。
“父親?! ”小龍的臉上寫着驚愕。盧修斯相信以自己兒子的精明也一定能看出自己的訝異。
面對繁重的家族事務,小龍一直都很勤奮,從來都不會懈怠。
“德拉科,你說我們的好日子還能持續多久?雖然你可能不喜歡聽,但我還是要說我希望你那個依舊用鼻孔看我的父親永遠都不回來……”
獨屬於紅頭髮的響亮粗俗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邊傳來,盧修斯疑惑的表情被瞭然取代。
——又是韋斯萊!
聯想到自己遲到的原因,盧修斯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小龍也可能放縱過了頭。
年長的馬爾福強壓下不悅,他詆譭對手的手段要比格蘭芬多高明很多,鮮少在小龍面前詆譭紅頭髮的形象,倒是韋斯萊,沒有看到小龍尷尬、氣惱、歉然的表情,梗着脖子沒有表達任何歉意。
盧修斯沉默着,由小龍開口指責韋斯萊的無禮:“尊敬的傲羅先生,你已經失去了不遲到的良好素質,難道還要拋棄尊重長輩的美德嗎?”
紅頭髮這才訕訕地和盧修斯打招呼,盧修斯冷淡地揚了揚下巴,以一種紅頭髮剛剛抱怨過的傲慢方式。
“您·怎麼沒去魔法部忙?”紅頭髮顯然剛剛起牀,還沒來得及用早點,粗魯的生物嘴裡含着食物開口,尊稱裡飄着諷刺意味。
“回來看你。”盧修斯帶着責怪意味地掃了德拉科一眼,狡猾地掩蓋了自己放浪形骸的事實,不知實情以爲父親是關心自己特地趕回來的小馬爾福羞愧地低頭,耳根一如撒謊時一樣變紅了。
德拉科輕輕咳了一聲:“昨天晚上我們就最近動盪的時局交換了意見。”
“沒錯,”韋斯萊點頭,不知爲什麼強調了一番地點,“就在這客廳裡。”
盧修斯差點控制不住用蛇杖指着紅頭髮那張詭異的笑臉,他堅信昨晚那該死的格蘭芬多絕對和小龍做了聊天以外的事情,否則自己的兒子也不會露出強烈得無法遮掩的羞慚神色了!
即使之前想方設法行軍佈陣,他終究還是沒有抵擋住韋斯萊往馬爾福莊園其他地方播撒種子的擴張行爲。
盧修斯重重地用蛇杖敲了一聲地面,在盪開的聲音中發泄自己的強烈不滿,然後踩着沉重的步伐離去。
“父親! ”身後傳來小龍焦急慌亂的聲音。
盧修斯還是捨不得讓小龍承擔紅頭髮的過錯,他微微側身,用冷淡平靜的聲音哼道:“我們沒有過多的時間玩樂。”
既表達了長輩對晚輩犯錯的寬容,又警告了小龍下不爲例。
“是的,父親。”
莊園裡的陳設一如既往得富麗堂皇,可一想到韋斯萊正在擴大對小龍爲所欲爲的勢力範圍,盧修斯就再也生不出高興的情緒。
理智在譴責之前的不務正業,和一條瘋狗糾纏在一起,還被反咬了一口,並且,側面導致了後院失火,莊園被窮鬼玷污需要毀掉重建的地方又多了一個。
雖然骨子裡充滿了對布萊克進行報復的衝動,但盧修斯在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決定先穩住斯萊特林大本營再說。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盧修斯都沒有去布萊克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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