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一進門,就看到光滑絲質牀單上鋪着的衣物。
他用蛇杖挑了挑,就像征服者檢閱俘虜一樣將被外袍蓋住的內/衣挑出來。
確定從外衣到內/褲再到襪子都齊全之後,他才繞過大牀,不懷好意地打量無精打采的大黑狗。
“怎麼,這樣不能讓你興奮嗎?”
追蹤到旅館正打算進行偷窺的羅恩渾身一僵。
他也許不該出現在這裡。
然而老馬爾福的下一句話差點將羅恩嚇得癱軟在地。
“西里斯,放鬆些,這不是你第一次幹了。”
——幹?幹什麼?或者說,幹·誰?
其實客房裡的畫面與羅恩·不純潔先生·韋斯萊想象的截然不同。
大狗敏銳的鼻子告訴西里斯:紅頭髮來了。
決戰之前,哈利通過伏地魔那條大蛇的眼睛看到了羅恩的死亡,在搜索營救過程中他曾特地記過羅恩的氣味。
喉嚨裡發出低低的憤怒的咆哮聲,西里斯瞪着那蛇杖制住自己的老馬爾福。
儘快擺脫麻煩自殺等等念頭已經完全影響不到他了。
西里斯的腦袋裡充斥着將眼前惡毒狡詐的斯萊特林活活咬死,嚼碎腦殼,將他的腦漿連着骨頭渣子一同吞進肚子裡的念頭。
盧修斯暗自心驚,他在布萊克突然之間豎起脖子想要撲向自己的瞬間察覺到了危險,唸咒將他束縛住。儘管如此,大狗眼裡不減反增的瘋狂光芒仍然震懾着他的心神。
這是一個布萊克最令人畏懼和尊敬的地方。
盧修斯曾聽說過食死徒戰友貝拉特里克斯的瘋狂,他還嘲笑過那人一邊回憶一邊哆嗦的擔心模樣,然而他現在卻開始慶幸。
布萊克被束縛住之後一秒也沒有停止過掙扎,考慮到前有狗後有獅,盧修斯不願意出現腹背受敵的最糟狀況,他壓低聲音威脅:“被製造更多的麻煩,你想讓他進來嗎?!”
怒到極致,西里斯反而冷靜下來,縱然憎恨眼前的混蛋,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着實不希望那個骯髒的秘密被人知曉。
大狗剋制住了在喉嚨口腔裡翻滾的咆哮,停止了掙脫束縛咒的念頭。
“乖乖的,聽話。”盧修斯發出讚賞的聲音。
極度曖昧的話語令西里斯不適。
即使不清楚前因後果,單單從進入房間後老馬爾福說的那幾句話的內容,西里斯就能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他纔不擔心什麼名譽,也不是不甘心向一條蛇類屈服,而是老馬爾福將韋斯萊引來這個舉動,踩到了西里斯的底線。
之前一切的隱忍、退讓,都是他爲了推開朋友們的關心和注意而已,偏偏那條毒蛇不知死活地將他放在聚光燈下。
西里斯幾乎可以預見自己被誤以爲自己進入歧途的朋友們的窒息關愛包圍的未來了。
他盯着馬爾福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具屍體——還是經過肢解殘缺不全的那種。
只有強烈至極的感情,才能將一個心如死灰的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在大多時候那會是愛,當然,也有這種例外的情況。
對於西里斯死念減退毫不知情的盧修斯心驚膽戰地看着眼前的大狗。
它已經不再試圖掙脫緊箍咒的束縛了,雕像一般瞪着自己,兇悍的犬齒暴露在空氣裡,好像只要自己一不留神就會撲上來將自己的脖子咬斷。
盧修斯一直在奇怪布萊克一退再退的反應,而今天他的突然爆發更讓人驚異。
一絲擔憂飛快地在盧修斯腦海裡閃過,但隨即眼前敵弱己強的形勢使他放寬了心。
盧修斯唸了反咒,強迫大狗變回人形,看到布萊克四肢匍匐的模樣,淺色的瞳孔微微一縮,下一秒又恢復了原狀。
滿心陰謀的盧修斯抽空欣賞了一眼布萊克的裸/體,戰爭在顏色均勻的皮膚上留下了醜陋的痕跡,卻以一種殘酷危險的驚豔彌補了疤痕造成的缺憾。
布萊克有張繼承了家族的英俊臉蛋和純粹漆黑的眼睛,出於安全考慮,盧修斯沒有去褻玩。門外的羅恩有些焦急,他抓着自己的頭髮,以減輕頭痛的程度。
作爲一個嚴謹的傲羅,他不能靠老馬爾福單方面的話語就判定西里斯與有婦之夫有染的罪名。
萬一裡面只有自導自演的老馬爾福呢?或者,老馬爾福的情人也叫西里斯呢?
羅恩自殘般地拉扯自己紅色的髮絲,似乎把頭皮揪下來,他就不必爲探究朋友的隱私而煩惱糾結了。
他在等,咬牙等,等西里斯的聲音。
盧修斯也知道這一點,只有腦袋長草的蠢物纔會完全相信自己單方面的話語。
他用眼神示意布萊克不要輕舉妄動,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警告:“我會讓你說話,不要出現不合適的語句,否則……”
說完他威脅地用蛇杖末端戳了戳布萊克的脖子。
布萊克憋紅了臉,那種刻骨的仇恨火焰在他的眼睛裡閃現,盧修斯有些遲疑,他擔心布萊克會理智燃盡做出失當的行爲,沒有立即解除咒語。
西里斯滿腦子都燃燒着報復的念頭,他順從老馬爾福的心意,假裝壓抑住怒火,調整好急促的呼吸,只繃着一張臉。
“真高興我們又能重新合作了。”盧修斯不疑有詐,心絃微微放鬆,作爲示好他用咒語將布萊克漂浮到牀上。
一邊觀察布萊克稍稍變晴的臉色,一邊收了對方的魔杖。
喉嚨得到解放的瞬間,西里斯迫不及待地喊道:“夠了,馬爾福!”
盧修斯眼疾手快地再次用咒語讓布萊克閉嘴,心道果然,他暗沉了視線,直白對俘虜表示自己的不悅,聲音卻格外甜蜜。
“叫我盧修斯。”
將那句‘夠了’當作欲拒還迎的羅恩絕望地垂下腦袋,他不得不承認,老馬爾福打了相當漂亮的一仗,即使救世主過來助陣也不得不面對完敗的結局。
他是希望西里斯能找到事情做,重新開始生活,可是這種偏離正道的選擇還是讓熱心正直的傲羅倍受打擊。
羅恩正打算擡腳離開,房間裡的形勢已經發生了巨大的逆轉。
布萊克,哦,這個堅韌不拔偏執瘋狂的姓氏,造就了西里斯亡命一般的爆發力。
困獸猶鬥,更何況西里斯是硬生生被人從棺材裡拉出來的瘋狗。
盧修斯來不及反應,他的蛇杖,剛剛擡起就被硬生生用意志和蠻橫衝破咒語束縛的布萊克一把拍到了最遠的地方。
“咣噹”的巨大聲音止住了羅恩離開的步伐。
——好激烈。
額頭開始冒汗,羅恩提到一半的腳停頓了一下,正要往前邁卻再一次聽到了西里斯的聲音:“我咬死你——!!”接着是一連串的肢體碰撞格鬥的聲響。
——這也太激烈了吧?
警惕的傲羅覺得情況有些不對,難道是西里斯是被強迫的?
這個念頭讓充滿正義感的血液開始升溫,羅恩又趴在門上聽了一會。
如果裡面的慘叫不是因爲老馬爾福的OO正在被西里斯的XX蹂躪的話,那麼他們是在打架。
——進去還是不進去呢?
羅恩權衡了一下,如果兩人的確有曖昧關係,那麼自己的行爲就越過了作爲朋友尊重彼此隱私的界限,後果堪憂;如果不是,依照房間內慘叫大部分來自老馬爾福來看,西里斯是佔了上風的,自己進去也只是錦上添花——何必吶?
最後,難得聰明瞭一回的紅頭髮得出了沒必要冒險的結論,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和糾結離開了。
盧修斯不知道羅恩已經走了,他雖然達到了破壞紅頭髮聚會的目的,本應該好好慶祝一番,比如戲弄一下蠢狗娛樂一番心情。可是,布萊克的反抗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他甚至懷疑之前布萊克的一再退讓只是引自己上當的詭計。
身上受了不少皮肉傷,盧修斯咬牙忍耐,他並不是脆弱易折的嬌弱貴族,布萊克的拳頭和牙齒可比挨黑魔王的鑽心剜骨要溫柔多了。
任由瘋狗發泄了好一陣,盧修斯才積蓄了足夠的力量,趁着他略微鬆懈的機會迅速反擊,布萊克反應也不差,兩人幾乎同時握住了魔杖,唸了咒語,只不過一個是爲了逃跑,另一個是出於攻擊。
格蘭芬多是一種從來不懂得適可而止的生物。
盧修斯狠狠詛咒,他託着自己骨折的左手,另隻手的袖子上滿是血跡,昂貴閃亮的衣服也因爲各種拉扯而變得皺巴巴的。
作爲一個家主和父親,他是絕對不會願意以這副面目回去的。